原來蕭諾以為,在余楊村擺酒席應該會比在雲錦的簡單的多,可是沒想到,這一次的酒席卻是比雲錦復雜不少。♀
光是每一桌的菜式和講究,就比雲錦麻煩,既要按照一定的順序上菜,又要取吉祥如意的兆頭,甚至連一桌的座位排序也有講究……
「媽,你累不累啊?」蕭諾和那天一樣,並沒有什麼事情要做,只要坐下吃就行了,可王語樺忙進忙出地,連坐下吃口菜的時間都沒有。
「還好,諾諾快去坐著,別亂走。」王語樺打發蕭諾回座位。
午飯結束,鄰居們卻沒急著走,抓著一把瓜子一邊嗑著一邊聊著。老太太看來是困了,楊棟的小妹前幾天剛到,看了眼滿院子的人和一地的瓜子殼,趕緊也溜了︰「嫂子啊,那我扶我媽進去躺會兒啊,這里就麻煩你們啦。」
王語樺是新嫂子,也不好說什麼,倒是二嬸有點不高興地對楊樹抱怨了句。
三嬸剛哄完孩子睡著,出來看到王語樺已經拿著掃帚開始掃地,也趕緊去幫忙。
楊冰麟最近老被余正拽著到處跑,覺得有些對不起蕭諾和蕭墨︰「那什麼,今天去打台球,你們一塊去吧?」
「不去。」蕭諾拒絕,「我等會要和頑兒去山里玩。」
「山里有什麼好玩的,都是墳。」楊冰麟覺得蕭諾不去,光是他、余正和蕭墨三人會怪怪的,但還是問蕭墨「那你去山里還是去打台球啊?」
「我陪著諾吧。」蕭墨對台球也沒什麼興趣。
楊冰麟「哦」了聲,跑去找余正了,雖然他確實覺得,三個人一起去很奇怪,可他听蕭諾說陪蕭諾不陪他,還是挺失落的。
頑兒和楊雨麟,拿了幾根長竹棍,分給蕭諾和蕭墨。
「干嘛用的?」蕭諾拿著棍子揮了幾下,「看我的打狗棒!」向蕭墨刺去,蕭墨輕輕一躲,對著蕭諾挑眉。♀
「上山的路比較難走,用這個撐著,不容易摔。」楊雨麟解釋道。
「先去找琦琦吧。」頑兒挺喜歡這個小女孩,萬事都要帶上她。
蕭諾還是第一次到琦琦家,大門開著,琦琦一個人在院子里玩,見到頑兒,馬上跑過來要抱他。
「琦琦,我們去山里玩,一起去麼?」楊雨麟大概是哄慣了頑兒,這種溫和地聲音還是挺招小孩喜歡的,果然琦琦點頭如搗蒜。
「我去跟我媽說一聲。」說著就要跑進屋。
「琦琦,你媽媽在嗎,我問她再借把掃帚……喲,你們都在啊?」來的是三嬸。
「媽媽在里面。」琦琦大概也很喜歡三嬸,拉著她的手就去找媽媽了。
「媽媽,媽媽……」琦琦是個急性子,一邊跑一邊叫著,「我可以和雨麟哥哥出去玩嗎?」說著就推開了門,然後,所有聲音都不見了。
「不會不同意吧?」頑兒听里面安靜了好一會兒,疑惑地問。
可頑兒的話還沒說完,里面的動靜突然大了起來,三嬸不知怎的開始罵起人來,不過具體說的什麼,卻被琦琦的哭聲蓋住了。
「你這個狐狸精!……」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听到琦琦哭了,就想去里面看看,還沒走到門口,就听到三嬸在罵,罵著罵著也開始哭起來,「該死的,你怎麼就這麼不要臉啊,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麼?……」
門沒有關上,所以眾人看得清楚,琦琦的媽媽畏畏縮縮地坐在床邊,不敢看三嬸,而三叔居然也在房間里,正一言不發地穿完褲子,推門想要走。
「你不許走!」三嬸一把拽住他,指著三叔開始罵,一邊罵一邊哭︰「我是一心一意地對你,給你省了四個娃,你現在居然跟這個女人搞在一起,你對得起我嘛?……嗚嗚……」
「夠了!」三叔甩開她的手,大步邁出門。♀
三嬸見狀,把所有怒氣都撒在了琦琦媽媽身上,沖到床邊就要去打,琦琦的媽媽也不是好捏的,兩人就撕扯在一起,頓時,哭聲、罵聲混在一處……
「狐狸精,死不要臉,你沒有男人就會死啊?……」
「放開我,你這個瘋婆子……」
「你缺男人不會去**啊?搶別人老公槍上癮了是不是?老天爺怎麼不打雷劈死你!」
「……」蕭諾看了眼楊雨麟,顯然他也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頑兒其實是個是非觀很強的人,看到這個場面,直接就走了,也不再理哭得撕心裂肺的琦琦了。
蕭墨和蕭諾也跟著走了,楊雨麟看了眼琦琦,還是把她一起抱出了房間。
這件事之後是怎麼收場的,蕭諾也不清楚,總之直到他們要走得那天,三嬸的臉上都沒有什麼笑意,而楊雨麟和頑兒最後幾天也沒有再去找琦琦玩。
蕭諾知道,這件事和她關系不大,但她還是忍不住地鄙視了那個女人一下,如果說第一次做小三,真的是因為愛情,那麼現在連女兒都有了,還這麼不知輕重麼?何況,第一次的那個男人是企業家的兒子,楊權近幾年又借著楊棟的接濟和老太太的體己錢,辦了不少廠……當然,蕭諾想也許是自己太過陰謀論了,但無論如何,蕭諾還真不希望這種女人未來能落得什麼好下場。
回到寧熵,已是八月中旬,天氣一如既往的炎熱,尤其對于剛從北部回來的人來說,寧熵真的是太熱了。
「媽,頑兒和楊雨麟什麼時候回來啊?」蕭諾問。
剛從余楊村回來不久,頑兒不知是從哪里看到了波拉國際電影節的宣傳,就說要去波拉玩。
楊棟倒是沒意見,提議五個孩子一塊去,但蕭諾說辦個護照太麻煩了,說不定等護照弄好都結束了,頑兒他們都有護照,所以就讓他們自己去吧,她和蕭墨留下來好了。蕭墨自然也對國外沒什麼興趣,楊冰麟見蕭墨不去,也興致缺缺,最終,楊雨麟和頑兒兩人搭上了去往波拉的飛機。
「怎麼,想他們啦?」王語樺好笑道,「早讓你去你偏不去,弄個護照哪有這麼麻煩,那個電影節有一個月呢。」
「我才沒興趣呢。」蕭諾吐舌,隨後轉了轉眼珠,「不過,媽,我想去甬州玩。」
有了上一次的旭陽之旅,這次對于蕭諾提出,要和楊冰麟蕭墨他們去甬州,王語樺很爽快地答應了。
但王語樺不知道的是,三個孩子乘火車到了甬州後,蕭墨和楊冰麟又乘上了去旭陽的飛機。
蕭諾還是凌曦的時候,是在甬州長大的,她早就想回去看看,但這一次,她想一個人去,因為關于凌曦的回憶,是她一個人的。
蕭墨知道她的想法,也不會擔心蕭諾人生地不熟,于是就打算和楊冰麟去其他城市看看,想來想去,還是去旭陽吧。
「那我們走了,你一個人小心點。」楊冰麟不知道蕭諾的過往,覺得她一個女孩子在甬州城,還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啦!」蕭諾無所謂地拍了拍他的肩,湊近楊冰麟的耳邊,輕聲道︰「你才要小心啊,我猜你這回,是要被蕭墨吃掉了。」
「再見!」楊冰麟假裝什麼都沒听到,說了聲再見,就去安檢了。
「自己小心。」蕭墨好笑地看了眼楊冰麟落荒而逃時的表情,對蕭諾說道,「有事給我打電話。」
「ok!」
送走蕭墨和楊冰麟的飛機後,蕭諾開始慢悠悠地逛甬州城,現在開始,當三天的凌曦吧。
蕭諾坐上久違的15路公交車,听著熟悉的報站聲,心里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下車,熟門熟路地走進丹陽社區,社區中間的「大家樂舞台」依舊,滑旱冰的小朋友依舊,聊天乘涼的老人依舊,推著嬰兒車的婦女依舊……
熟悉的門牌號,可樓下的大鐵門的鑰匙,她卻沒有了,她有些顫抖地按下了「703」的門鈴,「致愛麗絲」的門鈴聲依舊……隨著門鈴聲的響起,蕭諾的心跳也開始快了起來,她帶著一絲期待,一絲猶疑,一絲不安,終于听到了「噗」一聲,應該是樓上門鈴的電話被拿起來。
「喂,哪位?」一個從來沒有听過的男人聲音。
「喂……誰啊?」主人似乎有些不耐,又問了句。
「呃,請問凌曦在家麼?」蕭諾慌忙問道。
「你找誰啊?」主人沒听清楚,又問了遍。
「凌曦,她不住這里麼?」
「你弄錯了。」說完,男人掛下門鈴電話。
蕭諾愣在鐵門邊,難道搬家了麼?
「誒,小姑娘,你找誰?」這時,蕭諾身後一個聲音問道,蕭諾回頭,這個阿姨她認識,是住在405的。大概剛好下班回家,看到蕭諾愣在樓下鐵門前。
「呃,阿姨,請問凌曦家世搬了麼?」蕭諾還是凌曦的時候,和這個阿姨的關系挺不錯,有好幾次她忘記帶鑰匙,都是在阿姨家等媽媽下班的。
四樓的阿姨疑惑地搖頭︰「沒听說這個人啊?小姑娘,你是不是走錯們啦?」
「什麼……」蕭諾懵了,「真的,沒這個人?」
「是啊,我都在這里住了七八年了,這里每戶人家我都認識。」阿姨好心地說,「你會不會是記錯地址了?要不我借你手機,你給你朋友打個電話問問?」
「阿姨,你知道703住的是誰嗎?」蕭諾不死心,還是問了句。
「你找的人住703啊?」阿姨倒是笑了,「那你一定找錯地方了,我就住703室,我們家沒有叫凌曦的。」
「呃,謝謝您,我大概弄錯了吧。」蕭諾謝了阿姨,失魂落魄地走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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