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 路在腳下

作者 ︰ 倒影天堂

下了火車,帶著點迷茫,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只知道順著人流走,或許跟風隨大流這是中國人心底永遠不會錯的指針吧。你沒有來接我,你還在上課。穿過寬敞而又陰暗的出站口,看著外面擁擠的人群,不知為何心底有種莫名的懼意,會不會顯得很沒用呢?不過至少我知道,需要避開那些拉客抓人住店的人,否則也挺麻煩的,一個勁地問來問來,有時還動手拽人呢。經過一番磕磕踫踫的瞎晃悠,終究還是讓我找到了公交車站。只是109路公交車似乎比較少,雖然看見站牌了,卻沒有車子在一邊停靠,真的有點心急的。

坐在候車亭,傻傻地盯著那個車子進來的方向。只是你越是在意,越是難以等待啊,遠遠地看著一輛公交車搖搖晃晃地開進來,跑近前去一看,原來是79路,哎,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啊。只是想著馬上就要見到你了,心止不住地興奮,呵呵。

再耍了我四五次之後,老天爺總算是不忍心我再繼續等下去啦,哈哈,109路公交車終于到啦。看著晃晃悠悠像是走不動路的老爺爺一般進來的109路,心情一陣激動,就像是久旱逢甘霖,那個爽啊。車門一打開,我就嗖的一聲躥了上去,佔著站牌表示牌的底下的位子,因為我不熟悉這里公交車路線,我也不想因為一時失神而導致坐過站了。我可不願這樣的遺憾發生。那時的我們都很節約,每分錢都算著花,或許是從小學起就開始慢慢學著照顧自己,自己管錢了,所以有點吝嗇吧。也只有自己管過錢才會知道錢的珍貴,需要自己好好打算,凡事都要多做兩手打算,不能把錢全部用光,否則遇到一些急事也就有心無力了。所以我從不不亂花錢,這也是媽媽相信我,一次性就把一個學期的錢全交給我的原因。我不喜歡亂花錢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因為我知道,知道媽媽在太陽底下為了幾十塊錢而辛苦一整天的艱辛。因為我體質一貫比較弱小,在小伙伴中間也總是容易被欺負。畢竟小孩子鬧矛盾打架是很正常的事,而瘦小的我就比較吃虧。媽媽因為心疼我,而且她也不喜歡去和別人爭吵,不喜歡看我受傷流血的讓人心疼的樣子。所以就牢牢把我拴在身邊,免得我在外面磕了踫了。因此我更多的時候是和媽媽在一起,一起去山上,一起去田地里。雖然我幫不了媽媽什麼,有時還會搗點小亂,也讓媽媽會擔心,會時不時地過來瞅瞅我,不讓我離開她的視線。也正是因為這樣,我也能體會到很多一般孩子沒有體會過的苦楚,才更知道媽媽賺錢的艱辛。我在媽媽眼里就是一個乖小孩,不吵不鬧,讓我干什麼就干什麼。不過努力總是伴隨收獲的,雖然干活比較累,也比較苦,有時還會有蚊子不斷侵襲,把你咬得滿頭是包,但是媽媽總是備著一些好吃的,比如燒餅,比如回來之後的一支果汁棒,媽媽說這是培養我有勞才有食的想法。說實在的,那些東西對于幼時的我來說,真的是一種奢侈品,而有些時候我願意跟媽媽去干活,未嘗不是為了能夠得到這些吃的。呵呵,畢竟是小孩子嘛,總是貪嘴,這應該不算是什麼恥辱吧。

終于到水埠高復學校附近了,心里挺開心,挺激動的,我可是問了幾個人才知道原來你們學校是在一個小弄堂里,雖然有路直接到你們那里,但是卻依舊比較偏。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中間還問了好多人,因為雖然只是一小段路,但是對于我來說,心里充滿了不確定,有些時候會越走越害怕,不是嗎?所以這一段路就顯得有點漫長了,我問了好幾個人才敢一路走下去。高復,是一個很平常平凡的兩個字,但卻是我永遠也不願提起的字眼,因為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就是一種傷痛,一種折磨。♀所以我從不願提起,因為我知道那些不經意的字語或許才是傷你最深的毒箭,尤其是從我口中說出的,所以在你面前我從不曾提起高復這兩個字眼。因為所有的人都可以傷害你,但是我不能,我不能讓你失去依靠,讓你感受到我的不在乎。你的心,脆弱而又敏感,怎麼舍得刺痛你。

等我到你們學校門口的時候,你們正在上課,也沒時間出來。我就那麼傻傻地站在你們學校的門口,因為我怕,怕你出來見不到我,其實我更怕我見不到你,我真希望我一到就能見到你,呵呵,有些東西,一旦確定就會讓人變得越發迷戀與難忘。就像是我們之間的相戀,一旦確定,就像一顆種子一樣開始茁壯發芽長大。我不知道對于你來說,意味著什麼的,但是對于我來說,那是一種溫馨,那是對未來的期盼,那是一份心,一份確定了之後就再也不願放棄的欣喜,那是對自己選擇的堅定和一種滿滿的幸福。

你們下課吃飯的時間是五點多,而我到的太早了,所以我只能靜靜地等待,等待。你知道嗎?當一個人有目的的等待的時候,那對于我們來說就是一種煎熬。我不願讓你為了我而心煩,更不願你為了我而分心,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加油,只是我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們都在等待,都在期盼,都在希望見面的日子。距離對于相戀的人來說是一種考驗,但是未嘗又不是一種厚賜呢?

曾經有人說相忘于江湖,我更願意相信那跨海二三十載只為伊人的不變真心,或許我們的夢總是美好的,或許我們追求的是完美,但是請你相信即使現實再怎麼殘酷,只要你的心不變,只要你依舊愛我,其他的一切對于你我來說都是空虛,現實的茶米油鹽雖然讓人惱,但是不也充滿了真實得味道嗎?我不相信愛是那般脆弱不堪經不起一點的現實考驗。只要我們有一顆滿足的心,只要我們真心相對,那麼還有什麼能夠成為阻礙我們在一起的擋路石呢?

我知道在現在的這個社會已經被物質所腐化,但是在你面前我願意相信,願意去拼搏一番,只是因為你是你,獨一無二的你。距離對于我來說也是一種享受,或許你從來不曾發現吧,距離讓我知道對于你的思念,讓我把對你的感情不斷沉澱,發酵,我本以為會再見你的時候突然爆發,只是卻沒發現,或許是習慣了淡淡地溫馨想你,再見你的時候千言萬語都化作了一個沉默的傻笑和充滿期待的擁抱。我發現在最初對你的**之後是對你無法忘記的勃發的思念,是對你難以忘懷的記憶和傻傻守著一起過一輩子那越發強烈的盼望。

就那麼靜靜地坐在你們學校左側公共休息的石凳上,靜靜聆听著別人在嘮家常,時間過得很慢,總是讓人忍不住起身去看看,看到底什麼時候你們能下課,每一個鈴聲都讓我振奮,同時也無法再繼續在石凳上休息了,否則真怕錯過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呵呵,或許你不覺得,但是我無悔,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次,每一分每一秒,我的心都在你身上,視線也幾乎都在你身上,這是我覺得自豪的地方。

終于等到你下課吃晚飯的時間了,也終于可以見你了,呵呵,只是大白天,我們隔著深深的鐵門,傻傻地看著對方。不經意地想伸手去模你的臉,只是卻被你提早一步把我的手打掉了。

「旁邊還有人呢?」

你頭顱稍稍向左側擺動,然後靠在那根石柱邊上,擋住了那個看門大爺的視線,讓他根本看不到你到底在干什麼,只是我再外面,他卻能看到。你說那個大爺是你爸的眼線,你爸和他聊了很久,你說他會跟你爸告狀,講得好恐怖啊。四處都有眼線,簡直沒有自由,但也可以看出你爸爸對你的在乎。邊上沒什麼人,挺安靜的,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你。

「東西,乖不乖啊?」

「本來挺乖的,只是後來你要來了,心就靜不下來了。」你微低著頭,聲音越來越低,有點怕我生氣,應該也有點愧疚吧。畢竟答應我的事,你沒有做到。

「那你沒有好好看書啊?」

「我努力去看了,只是卻……」你稍稍停頓片刻,然後迫不及待地說,「但是我接下來一定會好好努力得,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好好努力,不會讓你失望的。」你說得很堅定,因為你不想我因此而自責。

「那你能補回來嗎?」

「嗯,你要相信我。」你眼里滿滿的都是自信。

「東西,那你一定要好好加油哦,別太累了。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你爸媽會擔心的。」我知道你會加油,這一點我從不懷疑,只是我怕你太累了,照顧不好自己。

如果延誤你的學習,我會覺得愧疚,覺得是我害了你,但是我又怕你只顧著讀書,最後把自己摧殘地只剩下了一身的傷痛。好矛盾啊。

我還帶了一些你愛吃的東西給你,看你那個高興樣,呵呵,心里挺滿足的,能讓你開心,讓你高興,我就很滿足了。只是這些東西對身體卻並不怎麼有益,但是你喜歡吃。你穿著白色的t恤,九分的粉紅長褲,你似乎很喜歡這兩件搭配,看你穿過很多次。只是不管怎麼樣,都是那副可愛的模樣,只是帶著幾絲呆滯的麻木,讓我傻傻地忘不了。

在看門的大爺嚴厲而明察秋毫的監督下,我還真不敢做出什麼讓人後悔的舉動,我不想害你,不想害你再被你爸爸罵,不想害你再次陷入痛苦的深淵,不想再害你與夢想失之交臂。我怕,怕因為我來看你而影響你,怕因為我而讓你停滯不前,怕因為我而讓你無法專心。怕,我是真怕,因為我想擁抱的是臉上掛滿笑容的你,是青春洋溢的你,是那個永遠無法長大的你,是那個永遠追夢不停歇的你,是那個活在童年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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