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 夜,夜,那般焦躁而不安

作者 ︰ 倒影天堂

看著樓下泛起一陣陣炊煙,然後迎風飄蕩,我知道,我們就快要下去了。♀輕輕晃動你的胳膊,「走吧,要吃飯了,再不下去她們會以為我們在樓上干什麼鬼事呢?」

「什麼鬼事啊?」

「就是我們干的鬼事啊,嘿嘿。」

你拉著我的手,低著頭,有點不好意思。

晚飯很豐盛,你也沒什麼做客的風範,我們就直接坐在大門口的石階上。石階很矮,只有十幾厘米高,人坐在上面都顯得有點腳都與腰平齊啦,但是你卻很本事,竟然直接把左腳搬起搭在了右腳上,整個人都有點向後傾斜,你卻用力向前傾,不過我想你的腳應該比較吃力吧。但是你卻沒什麼感覺,相反還把左腳一抖一抖的。看到你這個樣子,真是很無語。我想這個世界上除了你那個雙胞胎的姐姐以外,應該沒有人會再像你這樣的了吧。輕輕觸踫了你一下,想讓你注意一下現在的形象。結果你轉過頭來,一臉無辜得看著我道︰「干嘛啊?」

姐姐一臉揶揄得看著我,只能無奈得說︰「沒事。」

不經意間看到你的鞋帶散開了,忍不住提醒你一下。在家人面前,我連昵稱都不敢說,平淡地道︰「徐夢馨,你的鞋帶掉開啦。」

「那你幫我打個結唄。」說完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還把腳直接伸到了我的面前。左右看了一眼,發現姐姐和媽媽都進去了,應該一下也不會出來,于是馬上放下碗,蹲子,一左一右一拉,我只會正正規規地打結,可沒你那麼厲害,一下就到位。而我的速度也不不快,稍慢一點,就被剛好被夾菜出來的姐姐看到了,雖然她當時沒說什麼的,但是嘴角不經意浮起的那一抹陰笑,似乎讓人忍不住有些驚顫,我知道以後以後的日子肯定少不了脅迫,這件事注定要被你當成笑柄啦。果不其然,事後你就成了我姐姐茶余飯後的談論焦點,尤其是你翹腳的習慣和讓我給你綁鞋帶的事。♀

天黑了,黑色的天空下劃出了道道閃電。或許下一刻就是大雨傾盆。只是這時的你卻是心煩意亂,焦躁不安,不為別的,只是因為剛剛你看了一下手機。發現你媽媽給你打了二十幾個電話。而且還一個勁得在打,所以你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媽媽不知道你到我這兒來玩嗎?」

「她不知道的,是我自己要來。本來我和徐夢涵今天是到外婆家去的。只是我想到你這兒來,她也想去徐嘯天那里去,所以我們就一個到你這里來玩,一個到杭州去啦,現在怎麼辦啊,如果讓我媽媽知道一定會罵死我的。」

你來來去去地晃悠,兩只手抱著不安的手機,兩只腳一刻也閑不住,來回不住地走動。「我們先出去吧,我要打個電話給徐夢涵,問問她該怎麼辦。」

「媽,我和徐夢馨出去一下.」

「這麼晚啦,出去干嘛,等會要下雨啦,別亂跑啦,就在家安心待著吧。」媽媽禁不住勸道。

「有事情啦,等一下就回家的,別擔心哈。」

說完不待媽媽回答就拿著雨傘陪著你一起出門了。因為有些話,不適合讓媽媽听到。而且你也不想我媽媽知道你是偷跑出來的吧?

沒幾步路就走到了大路上,晚上的大路,靜悄悄的,也沒什麼車,因為閃電不住地狂閃而顯得有點恐怖,一般人都躲在家睡覺啦,誰有空在大路上亂逛啊。你急急忙忙地掏出手機,撥通了徐嘯天的電話,電話通啦,只是一下沒人接,你急的想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怎麼還不接啊,他們兩個在干什麼呢?」

「快點接啊,怎麼沒人接啊。」

總共接通也沒有幾秒鐘,但是你嘴里卻念叨了好幾遍啦。終于電話有人接啦,你再也無法克制內心的那種恐懼,直接大聲吼道,「快叫徐夢涵接電話。」淚水也不經意地劃過臉龐,終究是忍不住心里的擔心和害怕。

「什麼事啊。」徐嘯天似乎有點搞不清楚。

「快點叫徐夢涵接電話。」你沒有一點解釋,那迫切的哭聲,一定把徐嘯天嚇壞了吧。

「什麼事啊。」你姐姐的聲音傳了過來,還伴隨著徐嘯月呆呆地解釋聲,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妹妹似乎有急事。」

「媽媽打電話來啦,怎麼辦?!」

「那你接了嗎?」

「沒有,接下來怎麼辦,媽媽還是一個勁打電話。我都不敢接,我怕她知道我們不再外婆家,等會她要罵死我啦。」

「那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啊」你姐姐也開始著急起來了,聲音也帶著顫音,帶著不知所措的迷茫。

「那等會你到底是你打電話,還是我來打。」你突然平靜地道,或許對于結局早已知道吧。只是依舊無法克制內心的那一抹期盼吧。

「你來打吧,我不敢。」你姐的聲音帶著一點瑟縮。

「哦,好吧。」你的聲音有點低沉,有點失落,但是卻有著無可避免的堅強。或許你習慣了,習慣了在你姐姐眼里扮演一個男人的堅強形象。

冷漠的夜,你沉默地走在寂靜黑暗的大路上,遠處的閃電依舊閃爍著明亮刺眼的光,照亮了你我的視線。天空顯得好空曠,只是這種空曠卻更是寂寞了你的心,讓你感受不到一點安全。

沉默,沉默得讓人有點害怕,你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需要什麼樣的借口才能平靜地應付你母親的電話,面對她的擔心,你似乎無力去掩飾,心驚慌地帶著一絲懼怕。

「要不等會你打電話給你媽媽的時候說,你們在銅山踫到了同學,到同學家去玩了,反正你們的聲音那麼像,你到時候在打電話的時候將電話反個面,我想你媽媽听不出來的,別擔心。」

你听完之後,一臉希冀地看著我,只是眼里依舊無法掩飾那一抹驚惶無措,或許你也願意相信,相信這是最好的辦法,所以你沒有拒絕,因為你沒有更好的辦法,而你姐姐也很害怕,害怕得不敢打電話,但卻必須要有人來打,你逃避不了。

面對你的眼神,我堅定地點點頭,或許你只是希望從我這里得到一點肯定吧。

只是內心的恐懼又怎是那麼輕易就可以消除的呢?雖然你的心里開始相信,但是卻依舊忍不住有點打鼓。你不斷鼓勵自己,鼓起全部的勇氣,但是真正要走出那一步卻是那麼艱難。你母親的電話就像是索命的魔音,不斷刺激著你那脆弱的神經。你的眼里已經噙滿了淚水,帶著鼻音的話語讓人心痛。

「要不我幫你打通,你來接。」我伸出手去準備幫你撥通。只是你卻一把推開我的手,「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平靜而又堅定地說,只是無法掩蓋你濃厚的鼻音。

「你先平靜一下你的心情吧,否則我想你媽媽一定能夠听得出來的。」

我們悄悄地坐在路邊人家的門口,因為那樣即使下雨也不會淋到。只是看著那閃電在不斷劃過夜空,給人一種心驚的感覺。有點擔心,只是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畢竟這個電話你是一定要打得。

你努力地吸了吸鼻子,用力地撫模自己的胸口,讓自己能夠盡量顯得平靜點。我靜靜地陪著你,我知道自己不能做什麼,所以只能靜靜地陪著你,緊緊握著你的手,給你鼓勵,給你力量。電話終究還是打來了,你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不要說話哦。」你忍不住再次提醒我。接著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按下了接听鍵,只是右手緊緊抓著我的手,舍不得放下,或許只有這樣讓你更有力量,才能支持你一直走下去吧。

電話那頭傳來你媽媽責怪的聲音。「你這個女兒,現在在哪兒呢?也沒有到你外婆家。你姐姐呢?」

「我們在銅山的同學那里,回來的路上踫到了,就到她家去玩啦。」說完你把手機翻了一個面,傻傻一笑。那樣你媽媽一般就會以為是你姐姐啦。

「你同學是男的還是女的啊?」

「女的。」

「不要隨便到男人家去玩,否則別人會看輕你的,會認為你是一個沒有家教,隨便的人的。」

「哦,知道的,我們明天就到外婆家,別擔心。」你轉過頭,帶著淚光的眼楮傻傻瞅了我一眼,或許是感覺把你媽媽糊弄過去了,心安了吧。

我抿嘴對你一笑,或許你媽媽已經知道了,只是她沒有直接點明。畢竟知女莫過母,我想她只要知道你現在是安全的,心安就好。而你這個傻東西,似乎一點也沒有覺得,或許你傻傻地還以為自己已經成功騙過了你媽媽呢?我也沒點明,或許就這樣留你傻傻地認為自己已經成功了,也是一種幸福吧。

看著那稍顯刺眼的電弧,真擔心電話會把閃電引到我們這里。緊緊得攥著你的手,不僅僅是為了給你更多的力量,更是希望如果有閃電打來時,至少我們可以一起承受,那樣你就不會寂寞了。

電話終于打完了,你那懸著的心也有了著落。你緊緊握著我的手,看著我的眼楮,或許夜色里你無法看清我的眼楮,只是那閃亮的神光,即使在夜色的掩映下也應該看得出來吧。遠處的燈光有點昏黃,但是你那晶亮的眼楮折射著閃電的亮光卻無法掩飾。你抿嘴,兩旁的肌肉往內輕輕一擠,有點溫馨又有點興奮。

你輕輕挽著我的手,整個胸口都貼到了我的胳膊上,你知道這是很誘惑人的嗎?就這麼挽著你的手,或許是因為沒有人的原因吧,所以我才能大膽一回,否則我真的會不好意思。畢竟人言可畏,雖然你從來都沒什麼感覺,但是我生活在這里太久啦,真的怕了,你不怕我,你不在乎,我在乎。

農村里普遍睡得比較早,所以我們回來之後就要睡啦。幻想著擁抱你入睡,美美的讓人心里充滿了充滿了溫馨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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