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 送別

作者 ︰ 倒影天堂

你知道嗎?最讓我無法忘記的是你送我走的那天下午。♀你們那兒有站台票,可以送人上車,但人不可以上車。

你眼看著我上車,然後跟隨我的腳步,一步步隨著我的腳步走動。只是我卻不曾發現你。呵呵,我是不是很無情,很不懂得觀察啊!當我才剛放下書包,坐下的時候,你就站在車窗外,使勁拍著窗戶,揮動著手臂,淚水似乎再也無法忍住。你當時的樣子真的好丑的,口水鼻涕都一起了。你也不管,只是用袖子胡亂擦了一下。只是那模樣似乎讓人有種心碎的感覺,有種想哭的沖動。

「東西,快點回去吧。」

「不,我要看著你走。」你的聲音有點含糊,更是夾雜著哭音。

「你這個樣子丑死了,到時候沒人喜歡了。」

「嗚嗚嗚。」你哭得更大聲了。

「東西,乖,別哭了,你這樣我以後都不敢來看你了。」我再也顧不得別人的目光了,心急得立馬道。我真的好怕你哭,我希望我可以讓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那你以後還會來看我嗎?」你稍稍停歇,只是依舊哽咽著。

「你這樣誰還敢來看你啊?」

「嗚嗚嗚,你都不喜歡我了。」你哭得更傷心了。

「哪有,你是我的寶貝,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啊?只是我希望你開開心心的,我不想你為我哭。」

「諾天。」你的聲音似乎微微顫顫的,但是平息了好多。

「東西,小心辣條掉了。快吃吧。」我不想你哭,所以想分散你的注意力。別怪我哦,你的傷感,讓人感到沉重。

「哦。」你似乎才發現原來手里還拿著一包開封的辣條,胡亂擦了一把鼻涕。然後津津有味得嚼了一根。兩片嘴唇張開,露出一口大白牙。然後一邊嚼著一邊搖晃著腦袋。

「那你掛吧,否則路上沒電了。」

「嗯。」你乖巧得點了個頭。

可以清晰地看到你牙齒間那不時跳蹦出的辣條渣子,然後陪襯著那還沒有擦干淨的鼻涕和清晰得淚痕,真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你這個東西,有吃的,似乎都忘了感傷了。兩只大眼楮或許是因為剛剛哭過,顯得有點紅腫,但是又好水靈,微微眯起,似乎感覺下一刻就會有淚珠流下,而一顆大腦袋像是鐘擺一樣,有規律得左右搖擺著,嘴角似乎都帶起一抹笑意。有些時候也分不清楚你那到底是哭還是笑,不過我想應該是笑吧。

火車開始慢慢啟動,似乎突然把你從夢中驚醒一般,放在嘴邊的辣條也被你一下甩了下去。側著身子,跟著列車不斷前進。眼淚似乎又像掉了線的珠子,不住得滾了下來。

我一下趴到了窗戶前,不斷和你揮手示意。別跑了,別跑了,你這個東西別跑了,等會掉下車軌怎麼辦?要是摔倒了怎麼辦?那一刻,我真的好後悔,好後悔為什麼要答應你送我。我應該心再狠一點,讓你不要來送我。只是那樣有用嗎?你會听嗎?

車子不斷加速,漸漸地你都跟不上車速了,只是卻依舊不曾放棄。隔著玻璃似乎都听到了警哨聲,真像把你拿起來打一頓,讓你不听話。漸漸得你被拋在了後面,再也見不到身影。

我急切得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你,我的心像是被懸掛著一般。你這個東西,真是不讓人放心,你知道嗎?火車是你能追的嗎?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你知道以前有人因為追火車掉下去死掉的嗎?你怎麼這麼不听話啊?心里似乎滿滿得都是責怪,拿著電話的手似乎都因為急切而有點顫抖。

「火車走啦。嗚嗚嗚」本想把你臭罵一通的,只是你接起電話卻是如此一句話,讓我滿滿的責備都變成了沉默。你是不是就想我哭啊,東西。

「東西,沒事哈,乖,有沒有摔著啊?」我感覺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帶著顫動。

「嗚嗚嗚……」你只顧著自己一個勁地哭……

忘了是怎麼結束的,人倚著窗戶,看著外面的景象在不住倒退,心好累,整個人好無力。好想你。沉沉的,不想說話。你的眼眸帶著淚光,似乎折射著屬于我們之間的回憶,讓人心痛,讓人沉淪。傻東西,為什麼每次都是那般不舍,你的剛強呢?或許在現實面前總是那般脆弱,脆弱得似乎都無法看到自己的鐵石心腸,夢馨,不要讓我顯得這麼脆弱,好嗎?我怕,我怕在你面前找不到自己,我怕迷失了自己。我想守著你,但是也不想忘了自己。那種脆弱,那種舍不下的焦慮,似乎就像是把自己放在茫茫黑夜中,無處著落的忐忑。

只是卻為什麼又是那麼溫馨呢?想著你的臉,想著你的笑,似乎心都在不經意間暖暖的,有種把自己交托的幸福。有種什麼都不用思考的放縱與解月兌。這就是愛情的滋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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