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青松陌上塵 第二十二章 鬧元宵

作者 ︰ 雨果1988

正月十五是中國傳統的元宵佳節,新春期間的節日活動也將在這一天達到*。♀

元宵之夜,全國上下大街小巷張燈結彩,人們點起萬盞花燈,攜親伴友出門賞燈、逛花市、猜燈謎、放焰火,載歌載舞歡度佳節。

是夜,悔過峰山洞。

夏翩躚和夏蓮並坐著,嘴里吃著早間藍蘭送來的蒸元宵,看著遠處其他山峰的燈火。

換了藍蘭送來的棉襖,夏蓮心里還有些興奮,想到待得出去以後,穿著藍師姐給的衣服,怕是整個涿鹿山都會知道自己認識了藍蘭師姐,以後也沒人再敢欺負自己!

心里正笑著,斜看了一眼身旁的夏翩躚,只見一身火紅的她呆呆地專注于其他山峰的喧囂,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可眉眼間卻寫滿幽怨。

夏蓮不免心中泛起嘀咕,「這里又陰冷又昏暗,平日里倒是沒什麼,可這元宵夜人人都應伴友出門玩耍賞燈,看著其他山峰的熱鬧景象,待會兒她會不會突然心中不快,暴起發作?」

夏蓮一想到這里趕忙道︰「姐姐對不起,要不是我的話,你就不用關在這里了。」

听她這麼一說,夏翩躚回過神來,略一思量便知這小丫頭是怕自己遷怒于她,所以才趕忙先把好話說出來。

若是在平時夏翩躚定會裝作真生她的氣,借機會戲耍一翻。

可她此時心事煩亂,困在觀雲宮的這段時日,總是避開去想他,可今夜不知為何竟是甩不開這一腦子的葉聲聞。

她轉頭看向夏蓮,心里找不到一絲玩耍的情緒。忽兒一笑,只听她道︰「那日你秦師兄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夏蓮的臉上瞬間蓋上了一層落寞,「他說他中意的是若水師姐,怕她不歡喜,要我別在」話說了一半,夏蓮已然哽咽。

夏翩躚覺得這個話題能止住自己的胡思亂想,便來了興致︰「別在沒事去討好他?」

「即是這樣,你為何不告知若水那川丫頭,當日便可省去一翻打罵,你我也不用關在這里。」

夏蓮道︰「我不想讓她得意,那比關在這里還難受」

冷笑一聲,夏翩躚往嘴里塞了一個蒸元宵,邊吃邊諷刺道︰「他日必定功成名就的秦師兄,听他話里的意思,也是有些懼怕若水那丫頭。」

夏蓮話語間帶著明顯的失落,「怕是難免的其實我心里本是很是羨慕若水師姐,人長得俊,功夫又好,一呼百應,誰見了都喜歡」

夏翩躚笑的更甚,「漂亮能當飯吃?自古以來紅顏都是禍水,你知道項羽是怎麼死的嗎?」

夏蓮正要說項羽當年四面楚歌,烏江自刎,卻听夏翩躚搶道︰「疼媳婦疼死的!」

「劉邦怎麼死的?怕媳婦怕死的!」

看著夏蓮仍然一臉落寞,夏翩躚有意展開話題,「別愁眉苦臉的,今夜是正月十五,說到怕媳婦,姐姐也給你出個謎題,你知道正月十五元宵節的由來嗎?」

夏蓮不解道︰「我空閑時讀過很多書,但這個由來真不知道,姐姐說說。」

夏翩躚一本正經道︰「當年漢高祖劉邦平定黥布叛亂,受了致命的箭傷,他知道自己命不久已,因寵愛年輕漂亮的戚夫人,便想改立其子如意為太子。」

「皇後呂雉听說之後,采納了張良的計策,請來‘商山四皓’四個老頭子來輔佐自己的兒子,才從中阻礙成功。但從那以後,歹毒的呂後對戚夫人就懷恨在心。劉邦死後,呂後之子劉盈登基為漢惠帝。♀漢惠帝生性懦弱,優柔寡斷,大權漸漸落到其母呂後手中。呂後為解心頭之恨,用毒酒毒死趙王如意。接著砍掉戚夫人的手足,把她變成又聾又啞又瞎的廢人,終年囚禁在永巷的一個茅廁里。」

夏蓮︰「關在茅廁里?那得多臭啊!」

夏翩躚︰「豈止是臭!對于一個深受皇帝喜愛的妃子來說,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屈辱!別打岔漢惠帝對母後的殘忍和驕橫極為不滿,但又無力抗衡,最終憂郁成疾,不久便死了。此後呂後獨攬朝政,為把劉氏天下變為呂氏天下,排擠老臣,殘害忠良。呂後死後,諸呂惶惶不安,密謀徹底奪取劉氏江山。」

「當時呂祿的女婿是劉氏宗室的劉章,他將此事告知哥哥劉襄,敦促他起兵討伐眾呂。往日那些敢怒不敢言的文臣武將紛紛而起,平反之事勢如破竹。諸呂之亂最終被平定。」

「而後劉恆登基,也就是漢文帝。漢文帝深感太平盛世來之不易,便把平息‘諸呂之亂’的正月十五定為與民同樂日,這天京城里家家張燈結彩,以示慶賀。每逢正月十五,漢文帝不僅大宴群臣,還微服出巡,賞景觀燈與民同樂。從此正月十五便成了一個普天同樂的民間節日。」

夏蓮認認真真地听著,驚嘆故事內容之余更加佩服夏翩躚所知甚廣,能文能武。

亥時,兩人正自說笑之余,卻見遠處其他山峰上星星點點的燈火突然一盞接一盞的盡數滅掉。

正在這時山坡上慌慌張張跑上來一個人,只見這人半夜上山手中連個燈籠都沒點,待得離的近了,夏翩躚才看出此人正是藍蘭。

只听藍蘭口氣中滿是急迫,「姐姐不好了左丘辰給爹爹下藥了午陽哥又不知去哪了」

※※※

「鑰匙呢?!」原本一臉高興的夏翩躚看著手忙腳亂的藍蘭氣道。

藍蘭恍然大悟,「哎呀!鑰匙在在」

夏翩躚︰「你說你干點什麼行!劍!劍!把劍給我!」

藍蘭覺得夏翩躚說的是流火飛紅,就立刻從腰間抽出遞給她。隨即又縮回手,道︰「姐姐,你用完了可得還我……」

「還你還你好借好還再借不難。姐姐說話算話啊!」夏翩躚眼楮盯著藍蘭手里的短劍哄道。

接過流火飛紅,夏翩躚心里這個舒服︰「你方才說你爹怎麼了?」

藍蘭急三火四,嘴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爹爹左丘辰化功藥」

用劍撬開了鐵鎖頭,夏翩躚順手把流火飛紅別在了自己腰間,她推開鐵柵欄強壓著興奮道︰「化功散?你說左丘辰給藍正然下了化功散?吃進去了嗎?」

藍蘭看了一眼自打年前到手就片刻沒離過身的寶貝短劍,縱然眼里全是不舍,可也沒敢有其他言語,「吃了!」

夏翩躚︰「進肚了?你當真!」

「當真!爹爹都被二師兄給制住了!怎麼辦啊姐姐!」

「姜午陽呢?」

「午陽哥都兩天不見人了,估計也被制住了!怎麼辦啊姐姐!」

夏翩躚嘴上不答,心里略一遲疑,若真是像藍蘭所說藍正然吃了化功散,那一定跟姜午陽逃不開關系。

正在琢磨的當口,忽听旭日峰那邊 的一聲巨響,隨著這聲巨響過後,夏翩躚抬眼望去只見觀雲正宮頂上冒出濃濃黑煙,一時間竟是火光沖天。

※※※

正月十五蓬萊少主訪山,把負責接待的涿鹿山弟子忙乎的不可開交,藍正然為盡地主之誼,特意派大弟子姜午陽下山迎接。♀

入夜時分,涿鹿山諸峰上下一片燈火通明,實是十幾年來都沒見出現過的盛況,足見涿鹿山一派對此次蓬萊少主來訪的重視。

其間更是有不少女弟子,自午時剛過便三三兩兩的結伴聚在一起,守在左丘辰上山的必經之路上,站了這好幾個時辰,只為親眼目睹一下蓬萊少主的真容,只想把如今江湖上最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看個滿眼。

然而,左丘辰沒有讓她們白等,更沒有讓她們失望。

華燈初上,隨著山風的吹來,那一抹玄黑色的身影終于出現在山路上。

瞬間整個涿鹿山都為他而寧靜。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帶著亂花漸欲的神采;高挺的個子和邁出的步子,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帶著幾個抬著大大禮箱的蓬萊弟子,左丘辰一步一個台階上了涿鹿山,把那些年少女弟子一波又一波的竊竊私語,一浪又一浪的目送秋波甩在了身後。

行走間他衣袂翻飛,瀟灑出塵,視線掃過眾人,誰都沒有看,卻好似跟每個人都打了招呼。

戌時,相比其他各脈山峰上的熱鬧,旭日峰上觀雲正宮里則顯得清淨許多。

片刻前偷偷溜進會友軒,藍蘭正在偷菜時听見門外有人談笑,她急忙提起盛滿菜肴的食盒,躲進了方才溜進來的地道里。

藍蘭前腳躥進地道,後腳屋門就被推開,只听一個男子的聲音道︰「藍伯伯太見外了,當年您和我爹私交甚好,佷兒和午陽師哥也算發小,說起來都是自家人,擺這許多菜肴未免浪費」

只听藍正然道︰「賢佷莫要客氣。不知左丘兄近來身體可好?」

男子壓低聲音,似是有些落寞︰「家父久病成疾,已經快記不得人事了」

地道中的藍蘭本要開溜,可听了這幾句話突然起了好奇心,她眼力不好,在回音島上黑燈瞎火的根本沒看清這左丘辰究竟生的什麼模樣。

就著地道中特設的小孔,她正巧能窺視到屋中的全貌。

這會藍正然背對著她,站在一旁的是二師兄賀翔,對面左丘辰一身黑色的玄衣,獨自一人,俊朗的臉上帶著一絲明顯的陰冷。

藍蘭正在納悶這場和為何大師兄姜午陽不在,卻听藍正然道︰「不知賢佷此次來訪,所為何事?」

左丘辰道︰「佷兒想要藍伯伯讓出涿鹿山。」

屋中頓時沉默了下來。

藍正然先是一愣,續而看著左丘辰,可他在對方眼里竟是找不到一絲打趣的意思。

冷笑一聲,藍正然面上未見絲毫懼意,他拿過手邊的燭火點燃了擺放在桌面上的禪香,思索著左丘辰為何會突然撕破面皮。

藍正然道︰「賢佷開的什麼玩笑?就算你有遮天之能,可我這涿鹿山怎麼說也有幾百畝地界,你蓬萊弟子此次十人不到,老夫年歲雖大,可也不是白相與的。」

左丘辰笑而不答,盯著香爐中飄散出來的煙霧。

「藍伯伯會錯了意,佷兒不要你的山頭,只是想請你將宮主之位讓出來。」

話音方落,只見那邊的賀翔抽劍逼在了藍正然的喉間。

看著笑容僵在臉上的老人,左丘辰道︰「藍伯伯有多久沒听過化功散了?」

屋內一時間局勢多變,幸而躲在地道中的藍蘭在驚駭之余,還算沉得住氣,她心念急轉,趕忙順著地道悄悄的離開了旭日峰,方才的話語間她听出藍正然應是中了某種狠烈毒藥,不然以爹爹的本事不可能被二師兄制住,如今姜午陽又不在,思來想去也只能跑去悔過峰找夏翩躚。

※※※

藍正然此時自探丹田,發現內里果然氣若游絲。他不解的盯著那爐禪香,藥引子縱然好放,可這毒是何時種下的?

化功散,老一輩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那是一種味道微甜的陰險毒藥。

中毒者不會當場發作,只會在接下來的一段時日里被毒素漸漸堵塞全身經脈,剝繭抽絲地逐步化去中毒者的內力。

當年,縱然此物十分的歹毒陰狠,可因其毒性緩慢,毒發時又需要以特殊的燻香做引,微甜的味道更是極易被察覺,所以當初並沒有被廣為流傳。

縱然是飽經風雨的老江湖,略一思量後,藍正然仍然不禁身軀大振。

難道是糖醋魚!

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判斷。

五、六年前,大徒兒姜午陽初露鋒芒,當年為了讓他在江湖上闖出些名號,自己便命他下山將煉制化功散的一眾江湖藥師盡數擒殺,可他想不到那時剛過弱冠的毛頭小子竟然還知道留了這麼一手。

屋門被推開,走進來不是別人,正是姜午陽。

「把劍拿開,師父他已經是廢人了。」

賀翔移開了逼在藍正然喉間的長劍。

左丘辰搭眼瞧了一下姜午陽︰「看你的了。」

不帶著絲毫的遲疑,姜午陽慢慢走近椅子上的藍正然,隨即手中一抖,將撥雲劍刺進了藍正然的胸膛。

那一劍,讓椅子上的人,徒然間又蒼老了幾分。

看著姜午陽怔了片刻,藍正然漠然的開了口︰「午陽你這般你有什麼苦衷不能跟為師講?」

姜午陽面上極是痛苦,只听他狠狠的道︰「徒兒想當觀雲宮主。」

「可這觀雲宮早晚都是你的啊」

「午陽,你十一歲的時候,跟街上的野狗搶食,是為師帶將你回山你才有飯吃,你記不記得」

「你十三歲的時候中了風濕,是為師一連數月用內力幫你驅寒才沒有烙下病根,你記不記得」

「你十五歲的時候,為師將平生所學盡數傳給你你都記不記得啊」

「可你從來就沒夸過我!」姜午陽撕心裂肺的大喊,「從來都沒有!」

「這麼多年做好了你要求的每一件事,我盡心盡力,可你夸過我一句嗎?沒有!」

「你教我練劍,三天練好一招你嫌慢,三個時辰練好一整套你仍然嫌慢我拼命的去做好每一件事,而你卻總要把後繼無人四個字掛在嘴邊!」

藍正然滿頭的汗珠子,此時他內力盡失,身體壓制不住翻騰的血氣,不停的咳嗽,嘴角開始滲出血沫子,可身上的痛遠遠比不上心上的疼,「為師那是,那是恨鐵不成」

「沒錯!」將撥雲劍又刺進了一分,姜午陽閉著眼,卻仍然有淚水淌下,他臉色漲紅,漸而發青,頸子漲大的像要爆炸一樣︰「在你眼里,不管怎麼樣我都是一塊成不了鋼的廢鐵,不管怎麼樣我都比不上別人,我半輩子活在你後繼無人的陰影里,永遠都要躲在涿鹿不二劍的庇護下!」

「你總是不停的拿我和方子天做比較,我簡直就是一個既生瑜何生亮的笑柄!」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問我,要我說自己照方子天差出多少的時候,我心里有多自卑?」

「對于我來說你的夸贊永遠是吝嗇的!」

藍正然用盡了最後一次氣力道︰「午陽,不管如何這都是為師和你之間的事情,你放過蘭兒不要遷怒其他師弟師妹他們」

不知道有沒有听進藍正然臨終的話語,一向話不多的姜午陽依然嘴上不停,就像一個極度需要得到父母認可的孩子。

那一刻,被穿雲劍釘在椅子上的藍正然直到咽了最後一口氣他依然不明白,自己如何成了一個失敗的師長,一手帶大的徒兒為何把望子成龍會意成了苛刻和不認可。

少年人和父母師長之間總是有一條很難逾越的鴻溝,每個人又何嘗不是這樣?

有些當父母當師長的總是很要強,從小就告誡你要出人頭地,希望你能得到他們這輩子無法得到的東西。

當你遇到挫折或者犯了讓長輩們覺得丟臉的錯誤時,你是否只能以欺瞞的方式來掩蓋,不然長輩們知道後會用很難听的話來罵你,而且更多的是從來不分場合,也從來不顧及你的感受。

二十多年來姜午陽無比孤獨,活的很壓抑,每次想起藍正然,他心都很涼,他以為這樣了就做可以改變這渾渾噩噩的生活。

謝峰推開門,見藍正然雙眼猶睜人卻已經死了,不禁暗嘆可憐天下不二劍身為一代宗師,竟是如此不明不白死在弟子手里。

走到左丘辰身邊,謝峰低聲道︰「少主,剩下的事已經安排妥了,白蓮教的人也已經到了。」

左丘辰一回頭,「亥時了?」

見謝峰點頭,蓬萊少主嘴角一彎,平靜的出奇,「放信炮,點火燒山。」

姜午陽聞言一驚,回身道︰「你說什麼!」

※※※

亥時兩刻,旭日峰上火借風勢,熊熊大火直有燒到寸草不留的架勢,連著地道里也是濃煙彌漫。

夏翩躚被煙氣嗆的頭昏腦脹,不得不使盡全力托拽著地上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又連聲咳嗽的藍蘭。

模到了地面上的一塊凸起的方磚,藍蘭雙手死命的抓住。

回身拽著藍蘭的雙腳,夏翩躚用力過猛險些一個踉蹌栽倒在地,而這當口藍蘭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硬是抓著那凸起的方磚怎麼都不肯放手。

藍蘭連說帶哭︰「姐姐你別管我,藍蘭要回去救爹爹。」

眼見這四通八達的地道,不知該往哪里邁步的夏翩躚恨得牙根癢癢,心道這是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啊!若不是小姑女乃女乃不清楚哪條道能下山,誰愛來管你這丫頭是死是活。

「發什麼呆,過來幫忙啊!」夏翩躚喝了一聲呆呆跟在身後夏蓮,夏蓮恍然大悟,應了一聲,跑到藍蘭身前,只見她先是站在原地想想了,然後竟是蹲意圖掰開藍蘭抓住石磚的雙手,這一幕直是把夏翩躚看的張目結舌,

蹲在地上忙乎了半天,夏蓮不成想藍蘭手勁比自己大出許多,是怎麼掰也掰不開。

在夏翩躚差異的目光下,只听夏蓮又澀聲道︰「藍蘭師姐,听話你快松手啊」

夏翩躚再也壓不住火︰「死丫頭你過家家呢?給我使勁踩她!」

一刻前,當藍蘭帶著夏翩躚和夏蓮回到爹爹在旭日峰居住的小屋時,藍正然的尸體已經燒焦了,待得藍蘭辨認出那焦黑尸體正是爹爹藍正然後,她手忙腳亂的想上去撲火,可那尸體上明顯是淋了酒精,火勢甚大一時間藍蘭縱然心急卻是上不了前。

夏翩躚捂著鼻子站在屋里,見再過一時半刻恐怕這木屋子就要被大火燒塌了,到時候若是一個不走運,地道的出口要是正巧被燒著了的木頭壓住,那她怕是就要給涿鹿不二劍當陪葬丫鬟了。

如此情形當然不能再由著藍蘭這般哭鬧下去,夏翩躚上前一把推開正在柔聲勸解藍蘭的夏蓮,手腳並用連打帶踢地把藍蘭弄進了地道。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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