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結束。
「父親,希兒……」柳渺希因為要見鳳駕,所以和柳成天打個招呼,讓柳家轎子等她一會。
還未等得及她說完,柳成天冷冷「哼」了聲,已經拂袖而去。和衛子曼夫妻幾十年,他都毫不知情衛子曼藏著如此寶貝。
尤其剛剛還對柳渺希有些許改觀,這冷水潑得也快,太猛烈了。
柳渺希見柳成天的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這衛家劍被他拿去邀功多好啊,即使不加官進爵也少不了豐厚的賞賜。
狗改不了吃屎!柳渺希嗤之以鼻,大不了等會自己走回去,還能因一頂轎子求上他不成?
柳成天見柳渺希只是呆在原地不動,更加惱怒。
「柳嫣,我們走!」柳渺希以為他不敢真丟下她嗎?
皇宮距離柳府有好幾里路,而且估模柳渺希出宮的時辰,絕對不會太早。尋常大家閨秀是真不敢獨自行夜路。
這時,自稱大病不起的紫川煜突然出現出大殿門口。
「柳副將真狠得下心,可本侯一向憐香惜玉,怎麼舍得佳人顧影自憐?看來,這個護花使者本侯是當定了。」
又是紫川侯!怎麼哪里都有他!柳成天不信他真走了,柳渺希會不向他低頭?畢竟柳渺希是柳家的女兒,她脾氣縱然再倔,里里外外還是要依仗他這個當家的。
新仇舊恨,要知道柳成天的傷勢至今未愈。這麼一氣,胸口又隱隱作痛起來。
「今日是太後大壽,紫川侯整場缺席。此刻又無恙現身,莫不是斗膽欺君,裝病不起,現在卻特意跑來來送小女?」柳成天發難道。
柳成天這頂帽子扣得不算小,沒想到紫川煜絲毫不著急撇清罪名,反而只顧著向佳人賣好︰「知我者,柳將軍也。本侯正是專為希兒而來。」言下之意,太後宴席都請不動他紫川侯,但他卻甘願為見柳渺希一面來回奔波。
「你……」柳成天氣得身子發抖,紫川煜的囂張簡直令人發指,「侯爺雖然身份尊貴,可連太後也不放在眼里,未免太狂妄了!」
「先是重傷朝廷命官,後是目無太後。侯爺當真以為本將告不倒你?」柳成天不信,皇上便是再器重紫川侯,能縱容他至此?
那老太婆,他目無就目無了,本來就從沒放在眼里。要不是那妖婆,非逼著她母親上前線,她母親也不會送命。不過重傷朝廷命官?
「你我皆習武之人,那日本侯只是一時興起,和將軍切磋切磋,何來重傷一說?而且,柳副將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筋脈盡碎,武功全失。」柳成天恨得牙癢癢,「侯爺下手真黑啊!」紫川煜竟然用兩個字「切磋」帶過!
紫川煜大感冤枉︰「這和本侯有什麼關系?本侯乃天聖國第一高手,若不是切磋,柳副將怎麼可能武功全失那麼簡單?再說,將軍本來就沒有什麼武功,何談盡失。」
紫川煜可不是耍壞,他說的是真心話啊。一個副將的武功底子,他也沒料到怎麼就「筋脈盡碎,武功全失」了?明明自己太廢物,豈能賴上他?
柳成天怎會听不出紫川煜的意思,可他不會認為自己武藝不精,只會認定紫川煜仗著武功高欺凌于他。一時氣急攻心,柳成天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呀!」紫川煜大呼一聲,「希兒,你快去見鳳駕吧。本侯還是離柳將軍遠一點。半死不活地瞎晃悠,沒準回頭又要訛本侯傷他了。」
柳成天下一步還真打算賴紫川煜,沒想到他腦子如此之快,心里那團悶火更盛。柳成天承受不住,又接踵吐了兩口鮮血。
紫川煜連退三步︰「柳嫣,希兒,你們都要替本侯作證,本侯可踫也踫沒到他。是柳將軍自己時日無多。」
柳渺希被逗壞了,紫川煜還真是氣死人不償命啊。但是,她好喜歡啊!
「希兒看見了,是父親說著說著就自己吐血了。」柳渺希率先響應。
柳嫣為難地看了兩邊,確實紫川煜沒動柳成天,只能公正道︰「此事和侯爺無關。」
這兩刀補插得成功。
柳成天青筋暴起,柳渺希猜測著他還能吐多少血,只見他兩眼可怖地瞪著他們,活生生氣暈了過去。
柳渺希慌張道︰「父親,你怎麼了?快叫太醫!」心里想的卻是,這下,柳成天不留在宮里等她都不行了。
看著柳成天被抬下去,紫川煜湊近柳渺希︰「今日之事,你該如何謝我?」
要說紫川煜也是堂堂侯爺,怎麼每次在她面前都這麼不尊重。柳渺希能肯定要是按他這個話題走下去,以身相許是跑不了了。
「謝?我爹突發惡疾,還生死未卜呢。希兒不知道侯爺什麼意思?」柳渺希一副擔心的模樣。
紫川煜沒想到柳渺希來這一招,這個女人,比狐狸還狡猾。裝,再裝。好歹也幫了她個大忙,讓他口頭上沾點便宜會死?
「太後還等著希兒呢,希兒先告退了。」柳渺希說完一溜煙跑了。
「小姐,等等我啊。」湘荷的反應哪有柳渺希快。
「你在這等我吧。」柳渺希為了躲紫川煜連貼身丫鬟都不管了。
紫川煜無奈地望著柳渺希風一樣的背影,只為她人做嫁衣,自個什麼實惠都沒撈到。唯一令他慶幸的是今天見到了這般美麗的她。其實無論衣裳還是頭飾,並沒有特別流光溢彩般得華麗。可搭配在她身上,卻艷煞眾人。
柳渺希這個女人,滴水不漏,無縫可鑽,真真滲進他的心窩了去了,讓他又愛又恨。他哀嘆︰「這麼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有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