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渺希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具體皇上如何處置她不便多問。
她從御書房出來,紫川煜早已等候在外,見她沒事,總算放下心來。
「我送你回去。」紫川煜道。
柳渺希輕輕點頭。
兩人跨出宮門,柳渺希回身看面前這座美輪美奐的宮殿,心想,她終于活著走出來了。
這時,她忽然身子向後倒去,幸虧紫川煜眼疾手快。這幾日,步步驚心,柳渺希的神經一直出于高度緊張中。此刻她才敢松下那根緊繃的弦,竟然這麼暈了過去。
衛子曼在柳府已經等得焦急,太後的大宴早就結束,柳渺希在前幾日就該歸來。宮里又忽然傳出消息,太後突發惡疾。衛子曼實在坐不住,正準備揣上牌子,再闖宮一次,便見到紫川煜抱著柳渺希跑了進來。
衛子曼一頓緊張︰「希兒怎麼了?」
「我號過她的脈,並無異常,應該是勞累過度。這幾日,真是難為她了。」紫川煜言語中透著心疼。
柳渺希這一昏迷就昏迷了一天一晚,紫川煜放心不下,始終守在她的身旁。
柳渺希噩夢不斷,柏尚寒的身影揮之不去。
「柳希,你怎麼那麼狠心?」
「柳希,就是到現在這個時候我還是不忍心殺你。」
「柳希,能死在你手里很好……」
那些用催眠強制封存起來的記憶,頃刻泄出。她永生不願回憶起的細節,像電影般,一幕幕,異常清晰,讓她無處可逃。
「啊!」柳渺希突然尖叫著醒來,一頭栽進了床邊紫川煜的懷抱,便大哭了起來,「他為我剁下了一根手指,我卻親手開槍殺了他。他躺在我懷里,伸出滿身是血的手。他說好像再像從前一樣momo我的臉,可他沒能做到,再也做到了。嗚嗚……是我殺了他,我不知道他槍里沒有子彈,我不知道……嗚嗚……」
紫川煜從來沒見過這麼脆弱的柳渺希。他?是那個至今還在她心里的人嗎?
「希兒,你冷靜一點,是我。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紫川煜拍拍她的後背。
柳渺希才如夢初醒,從紫川煜的懷抱里出來。意識到失態,她急忙擦干眼角的淚痕︰「對不起。你剛才都听到了?」
紫川煜苦笑,這個女人一旦清醒,戒備心便非常嚴重。像方才那樣,躺在他懷里,盡情訴說,不好嗎?為什麼任何事都習慣一個人承擔。
「是,我都听到了。你愛過一個男人,但最後親手殺了他。」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你知道嗎?湘荷是李姨娘的佷女,就連她的未婚夫齊魯也是李姨娘的人。她縱然泄露了不少消息給李姨娘,但關鍵時刻,她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我死于非命。最後,她背叛了親情、愛情,趕到禁閉室里救我。她決心以命換命,可她沒想到她會死在我手里。」柳渺希聲音顫抖,「我怕,我怕自己有半點失誤,就會害死身邊所有人。」
就像柏尚寒,她以為他要傷害她的戰友,可柏尚寒怕傷到她,根本沒有在槍里上子彈。
「湘荷的死只是個意外,你不要過于自責。當時的情況確實步步危機,你如履薄冰,有判斷失誤也屬正常。」
「意外?我將匕首深深刺進了她的身體,怎麼會是意外?」
原來柳渺希的情緒早已瀕臨崩潰,只是在皇宮,她不能倒下,才堅持到出宮。
「紫川煜,你真的沒必要對我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那麼好。我不配,真的。」柳渺希道,「我怕有一天我連你也傷害了。」
「呵呵,希兒大可放心。我的希兒雖然確實有點本事,但要傷到本侯還是有些難度的。」紫川煜忽然又不正經起來,把柳渺希逗笑了,也成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她真看不慣他這副不可一世的模樣︰「那侯爺可要時刻提防,別哪天著了我的道。」
「所以我們才要盡快成親,不然以希兒的武功,連本侯的衣服都抓不到。想傷本侯,估計只能在男人最放松警惕的時刻……」紫川煜壞壞地笑,特意強調了「男人最放松警惕的時刻」。
柳渺希的臉倏地紅了,紫川煜這個人,怎麼不管跟他聊多正經的事,他沒聊幾句就能往那方向引。
柳渺希氣道︰「侯爺別高興太早,皇上雖然不會再阻止你,但你和柳成天的梁子可越結越大。要想柳成天答應這麼親事,可不簡單。柳成天畢竟是我父親,就是皇上也得問問他的意見。」
「希兒所言甚是。」紫川煜露出一副發愁的模樣,「看來本侯要加把勁,增強毒舌的功力,不能只讓他光吐吐血。這老不死光有架勢,不來點實際的,多耽誤事兒。」
柳渺希沒想到紫川煜一點補救的意思都沒,畢竟他身份尊貴,以柳成天的個性,紫川煜只要肯示好,並加以好處,天大的梁子都未免沒有回旋的余地。紫川煜倒好,直接想著再接再厲,氣死柳成天,一了百了。
但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看希兒的表情,似乎本侯的方案,深得你心。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紫川煜一臉因此自豪的模樣,他和她的距離越來近了嘛。
他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會讓柳渺希放下心結,重新正視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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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台已經重新修改了書名和簡介,奇怪,前台怎麼還沒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