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認真一看,這個家伙居然是陪霜月夜玩而已!
怎麼可以當眾**?
突然,玉流秋大喊,「來人,報白王爺,這兩人有奸情!」
這話一出,眾人這才請起霜月夜的身份啊,她是白王妃!
「來人,快!快!傳白王爺!」
「快找白王爺來,這件事一定要白王爺來處理!」
「這兩個人一定有奸情!」
「霜月夜明明知道奸夫不是陳公子,還知情不報!」
「霜月夜明明知道凶手是誰,知情不報,罪同凶手!來人,把他們兩人都拿下!」
……
一時間,喧嘩聲四起,可惜,也就在這時候,眾人才真正注意到一件事,從方才南宮異下令抓人至今魔尊大人,南宮異,眾大臣下令,別說是外頭的魔衛,就連在場的魔衛,都無人有動作!
這是怎麼了!
而此時此刻,搏斗得正激烈的霜月夜根本顧不上周遭發生了什麼,亦沒有發現這個男人一直讓著她,陪著她練手罷了,她腦海里就只有一個念頭,全都是這個家伙!
若非他當初的侮辱,若非他當初的殺害,這件事不會演變到如今這一地步!
她要殺了他!
她一直留在這里,她一直苦練風刃,為的不正是這一日嗎?
殺了他!
魔衛不動,眾人更驚,不自覺生了逃跑的念頭,可是,堂中的一幕,卻又那麼精彩,那麼令人不舍得移開眼,令人迫不及待想知道勝負如何!
霜月夜已經將黑衣人逼到了右側旁听之席,那邊的眾人早已盡數後退!
終于,黑衣人止步了!
霜月夜亦止步,而就在這時候,黑衣人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黑眸里掠過一抹玩味的笑意,「女人,許久沒有交手,進步了不少呀!」
他說得那麼痞,那麼漫不經心,可一時間,所有人的心跳跟著戛然而止!
這是玩夠了,要反擊了嗎?
可誰知,這千鈞一發之際,霜月夜的左手竟冷不防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通體銀白的匕首,一抽出來立馬折射在場所有燈光,熠熠生輝!
這剎那,黑衣人原本慵懶伸出要擒的手,瞬間就給僵了!
那帶著笑意的眼瞳中映出的全是這銀白匕首的玄莫,這匕首,被她一而再決絕的匕首,在城門口被她毫不留情的丟下去的匕首,竟還在她手中!
那日在城門掙扎,他其實沒有走遠的,他遠遠地看著,等著,直到她手松了,匕首和蠍形戒指全都高高墜落,他死了心才離開的!
可是,眼前這匕首,正是他送的那一把呀!這個女人什麼時候又去拾回來了呢!
寒徹的雙眸,滿滿的銀白色,滯住笑意漸漸地有笑開來。
可誰知,就剎那的走神,這女人竟狠狠一刀刺入他心口!
一時間,全場寂靜,鴉雀無聲!
一時間,天地之間一切全都靜止了。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剎那間全涌上腦海,這一刀直刺他的心髒啊!
他眸中的笑意終于徹底地僵住了,暈眩感頓時涌上,他這輩子經歷了多少場死生,都比不上此時此刻離死亡的距離之近。
這一刻竟只有一個念頭,想看她,然而就在他抬起之際,她卻一手擋來,狠狠地扯下他的蒙面!
這一手凌厲而落!
黑色蒙面徹底落下,最先映入霜月夜眼簾的是一抹血紅,妖紅似火,就在這個男人剛毅的唇角肆意綻放!
這張臉,明明就在眼前,卻如在血泊中漸漸飄渺而去,越來越遠!
這張臉,她做夢都想看,都想看清楚,這張臉,俊得人神共憤,尊貴之氣,寒徹之息渾然天成,寒徹的眸,高挺的鼻梁,薄幸的唇,怎麼會這麼這麼熟悉!
一時間,霜月夜的腦海一片空白,恍然之間,真的一時間認不出這是誰呀!
這是誰呀!
有沒有人能告訴她這到底是誰?被她一刀狠狠刺在心上的男人,到底是誰!
這是她此時此刻緊握的這把匕首的主人。
這是她不知不覺愛到了骨子里卻不得不逃離的男人。
這是她前一刻都還在默默思念著的男人呀。
白尤!
怎麼會是他?
黑衣人就是他,在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如野獸一般將她吃干抹淨的男人,竟是他!
「不……」
終于,霜月夜月兌口而出,小手慌張的收回,連連搖頭,下意識後退!
可隨即,大口大口的鮮血從白尤口中直涌而出,立馬驚得她戛然止步,慌得不知所措,控制不住地搖頭,搖頭!
她接受不了!
全場之人,無一例外,皆是目瞪口呆,就連早就有所猜忌的魔尊夫人和雲紅樓,都驚詫得怎麼都回不了神!
也不知道愣了多久,也不知道時間在這里留步了多久。
直到霜月 驚慌大喊,「水之太醫!」
這時候,眾人才都緩過神來,接受了這個事實!
凶手是白尤,霜月夜也一直都是白尤的女人,不曾被人染指過!
怪不得了,怪不得如此潔癖的一個男人,會娶這個一個女人了!
可是,他為何一直隱瞞呢!
他早說出來不就沒事了!
他為什麼要隱瞞到現在,被逼到了這份上,才出現!
是不是霜月夜那一刀沒有刺下,他仍不會以真實的身份示人呢?
在眾人都驚詫中,魔尊夫人和雲紅樓面面相覷,都慌了,春毒呢?
那日白尤中的是春毒,是解不了,只能無盡頭轉移下去,只能以死告終的春毒,此時此刻在何處?
若非相中了白尤的潔癖,魔尊夫人如何會費盡心思找來春毒偏偏要他破色戒呢?
她都已經在白王府中安插了最最干淨的姑娘,欲在歡愛之際行刺殺之實!
天下多少人想殺掉這個男人!
費盡了多少心思,卻沒有一點可能性,最可能刺殺成功的,莫過于在床第之歡時吧!
他們一直都在找因春毒而亡的人,都狐疑到了邪毒這件事,都找到了陳家去,問了陳公子,卻不曾想到,真相竟會是這樣的!
從時間上看,白尤的春毒只能轉移到霜月夜體內!
可是,他踫過的女人,豈會輕易留?豈會輕易給別人踫?
如今看來,這般盛寵的女人,又豈會讓他人覬覦了!
極有可能,春毒還在霜月夜體內!
「他為何要隱瞞至今!」魔尊夫人禁不住月兌口而出,正還要說,雲紅樓急急捂了她的嘴!
這件事不可傳!
能得到春毒,他們豈會對這種媚藥不了解,霜月夜若真能熬得過春毒,她的來歷便非常值得追究了!
而白尤隱瞞此事至今,也就可以解釋了!
就在眾人驚詫之際,玉流秋突然拍案而起,「白王爺,你居然構陷無辜,草菅人命!」
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白尤重傷啊!
此時不反咬,更待何時?
只要擒住白尤,他手里的兵誰不得乖乖就犯?
玉流秋這話一出,魔尊大人立馬徹底清醒了!
立馬暴怒而起,連連訓斥,「老大,你好大的膽子,你當所有人都是傻瓜嗎?居然把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魔天牢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嚴查此事,要給陳家一個交待,要給天下百姓一個交待,也要徹底清洗霜月夜的嫌疑。你倒好,身為皇子,身為王爺,非但沒有以身作則,竟還知法犯法,構陷陳公子,草菅人命!你對得起本尊的信任,對得起魔界黎明百姓的信任嗎?」
「可不是,白王爺你太讓人失望了!」魔尊夫人立馬出聲。
而雲紅樓也連忙附和,「老大,你太過分了,你陪王妃耍玩就罷了,你居然殺了無辜的陳公子,你可知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一時間,指責聲頓起,聲聲指責中,霜月夜還在搖頭,驚慌的眸不離白尤那笑意僵滯的眼,而白尤也怔著,盯著慌張的霜月夜看,那深邃的眸卻分明撐不住一而再的眨,緩緩地眨,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閉上,徹底的閉上!
除非暈厥之跡,他再沒有任何反應,若非霜月 攙著他,替他封鎖了一身大穴,此時此刻,怕這個男人早就轟隆倒地了吧!
霜月 分明察覺到這個男人在顫,撐不住的顫動,一身冰涼得可怕!
刀刃入心,這是最致命的傷呀!
「水之太醫!來人,快點選太醫,水之太醫!」
霜月 慌張大喊,可是,竟無人動彈。
「來人,把白王和王妃娘娘一並拿下!」玉流秋竟越俎代庖,厲聲下令!
一時間,一室魔衛竟一擁而上,霜月 蹙眉,護著白尤哪里還顧得上霜月夜。
幸好,這魔衛竟全是白尤的人,竟立馬將他們團團護住,形成一個保護圈。
「看好白王妃,走,找水之太醫,馬上!」霜月 當機立斷,要知道白尤的傷撐不了多久!
可是,正當他們要走到時候,殺戮卻從大門外涌入,一批批魔衛排山倒海而亡,一道道弓箭直指射到他們腳下!
「想走,沒那麼容易!」魔尊大人怒聲,高高在上,直指重傷的白尤,「來人,拿下白王和王妃,若走出這個大門,殺無赦!」
語罷,他冷眼朝霜月 看來,冷聲,「司徒賢佷,魔宮的家務事,你還是不要插手免得傷了和氣。」
能殺白尤,能收回白尤手中的兵權,即便得罪了司徒城,他也在所不惜了!
「天徽魔尊你算哪根蔥,我司徒城交好的一直都只是白王府!本少爺今日非帶他們夫婦倆走不可!」霜月 冷聲。
然而,玉流秋和雲紅樓立馬翻身而下,而隨即除了雲明樓外,諸位皇子亦紛紛而出,包圍而至!門外潛伏許久的各方勢力亦盡數涌出!
他們等這一刻等很久很久了。
「霜月 ,本皇子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一人救倆!」玉流秋冷哼,拔劍竟直逼仍在發愣的霜月夜,而一時間,所有皇子齊出,齊攻白尤!
霜月 那玩世不恭的眼從未如此陰鷙過,他非常清楚,他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救出兩個人,何況,即便他救了,天曉得外頭還有多少把刀等著呢!
這兩人,一個重傷得極有可能連路都走不了,一個則至今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說實話,他也很無力,可是,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只能撐著,等著,盡量拖住時間!
白尤在魔都不少勢力的,白水宮魔衛的勢力也在魔都的,那麼大的事勢必會驚動他們的!
至少,白尤會出現在這里,至少會有所準備的呀!
霜月 長劍橫掃,攙著白尤冷不防掠身到霜月夜面前,卻隨即,玉流秋一劍劈來!
若非霜月 狠狠將霜月夜推開,這個女人早就沒命了!
「霜月夜,你還愣著干什麼?找死啊!」
霜月 怒吼,怒意滔天,凶得像頭野獸,而就在這時候,霜月夜才猛地緩過神來,察覺到周遭的危險,正要躲,誰知,一雙大手冷不防將她拉了過去!
怎麼!
她下意識回頭,竟見是白尤,一手還被霜月 攙著,另一手卻緊緊地拽著她!
明明,明明傷得那麼重,竟還有力氣,一下子就將她撈入懷中里,隨即一個轉身,月兌離霜月 ,負手背後,在眾人的利劍圍攻中,站得筆直,冷峻的胳膊上是凝得化不開的寒氣,可是那滿是鮮血的手,卻如此寵溺地護在霜月夜肩上。
一時間,所有利劍都戛然而止的,就連霜月 都驚了!
怎麼會這樣!
但凡習武之人都知道了,傷及心髒,必不能運氣動功,何況,霜月 早就封鎖了這家伙一身的大穴道!
他哪里來的力氣呀!
在驚詫的寂靜之中,他明明心口還在淌血,卻如同沒事的人一樣,那麼認真,那麼正經朝霜月 蹙眉看去,不悅訓斥,「誰準你凶她的?」
霜月夜心跳真的停止了好幾拍好幾拍,這個家伙沒事嗎?這個家伙剛剛說什麼了?
她被緊緊地護著,不自覺轉頭看他,看他側臉英俊,看他嚴肅較真,話都說不出來,就只是看著她。
霜月 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喃喃而問,「白尤,你真的沒事?」
白尤沒有回答,而是冷眼橫掃著上前來的眾人,冷冷笑道,「怎麼,藏了那麼多年,這會兒卻都等不了了嗎?」
玉流秋這樣處心積慮的偽君子,何止一人。
魔界的江山就他一人辛辛苦苦守著,可是要看他笑話,要等他倒下,要對他落井下石的,何止一人?
無人回答,面對白尤凌厲的審視,明明形勢還有利于他們,卻人人都不自覺心慌。
突然,白尤怒聲,「你們真當本王這麼容易就死得了嗎?」
話音一落,頓時不少人退了,而玉流秋急急道,「回光返照之跡,別被他騙了,先拿下霜月夜!」
聲落,立馬揚劍而來,誰知白尤居然狠狠甩掉了長劍,猛地就拔起心口上的匕首,凌空一劃!
根本沒有挨到玉流秋,也不見刀芒,可是,一刀似風刃,似刀芒之光,卻憑空掠過玉流秋的長劍,隨即玉流秋所有的動作便都戛然而止。
寂靜中,只听得鐵片崩裂的聲音,細細一听,眾人立馬朝玉流秋的長劍看去,這剎那,只見那長劍瞬間支離破碎,連碎劍把都破碎,碎得鐵片成粉,這該是多麼渾厚的內力才能揮出的刀芒!
此時此刻,還有誰敢上前呢?紛紛而退,玉流秋雙腿一軟,當場就跌坐下地!
片刻的靜止,隨即在場諸多人氏,甚至是門口魔衛,都轉身要逃!
可是,魔衛都還未出門幾步,便會擋了回來!
慕容統領親率魔界十三騎盡數趕到,早將大理石包圍得一只蒼蠅都飛不出。
而白水宮主魔衛紛紛憑空出現,落在白尤周遭。
一室擁堵,一室寂靜,所有人連呼吸都謹慎起來。
霜月 眉頭緊鎖地看著白尤的傷口,擔憂之色難掩,低聲,「水之太醫還沒來嗎?」
「玄莫去找了。」魔衛如實稟告。
而霜月夜至今都還側頭仰望著這個男人,此時此刻的他是多麼霸氣,多麼鐵血!
是他嗎?
那個不顧一切而來,那個大手一揮便可雲淡風輕撫平所有傷害,解決麻煩,帶她回家的男人,是他嗎?
許久都不曾出現過的安全感,被他納入保護範圍的安全感涌上心頭。
然而,突然他悶哼一聲,一口黑血直接給噴了出來!
她分明察覺到他攬在肩頭的大手在顫,隔著衣裳,卻還可以清清楚楚感覺到他大手的冰涼!
見狀,周遭的忌憚便又變成敵意,必定他們也都在猶豫,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怎麼了!
幾人上前,魔衛亦是上前,擦槍走火就在眨眼楮。
然而,白尤還是沒有動,雙眸同方才一樣,開始在沉重地眨。
頓時,更多人逼近,連霜月 都戒備了,護在他們面前。
若是可以保證白尤死,那麼這一場拼殺代價再大,魔尊大人他們都願意付出。
因為白尤一旦死,勢力再大又怎麼樣,群龍無首,終究撐不了一兩年的,要麼內亂,要麼樹倒猢猻散!
最清楚白尤情況的莫過于緊緊貼著他的霜月夜,正要開口,他手上的力道頓緊,不讓她開口,猛地朝魔尊大人邁出了一步,他是死撐著呀!
眾人不由得稍稍後退,雲紅樓迫不及待試探,「老大,你構陷巫蠱,草菅人命,你自己說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