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別兄長之後,澤越止立刻背著自己的雙肩包離開了體育館。
將鯛魚燒送達目的地後,她便覺得自己沒有繼續停留的必要了。
在走了幾分鐘後,澤越止就干脆的放棄了繼續步行的想法。
之前還不覺得,現在她覺得自己兩條腿又沉又重,好像廢掉了一樣。
果然是因為之前做鯛魚燒的時候站太久了的緣故吧。
澤越止捂著臉,拿出了pfp。
打開fi後果不其然,那糟糕的網速真讓人懷疑帝光的校長是不是在學校里安裝了「fi連接時限制網速」的特殊機器。
听千之川說過,她們的組里也有賣這種中檔貨……
現在的時間,要想去目標最近的網速好的地方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澤越止只能抱著頂點的希望,在這緊急時間內拿著pfp在全校園里兜來兜去。
「救命啊,這速度真是差勁到家了。」
舉著pfp四處逛了逛,結果一不小心似乎走到了校園的人工樹林的後面。
可是繞到了這種平時也不會有什麼人來的地方後,澤越止才發現這里的無線網速度居然好到不可思議。
而且居然還有供人休息的長椅。
坐在了長椅的一側後,澤越止高舉起pfp,準時迎接官方會社的特殊劇情掉落。
雖然之前口口聲聲的同丘比講了,自己堅決不會再買任何一款後面游戲公司會在特定的時間內現實掉落特殊劇情的游戲,但是真出了游戲,她也會心甘情願的掏腰包去買。
「啊啊啊,下次再也不買這種要在特定時間更新特殊劇情的游戲了!」
澤越止再一次抬頭發誓,而坐在長椅另外一側的那位少年終于在糾結了好一會兒後開了口。
「啊……你是澤越部長的妹妹。」
「我想這個正確的事情真的不需要你重復去說了。」
「還真是不留情面啊……澤越前輩。」
「怪社會去吧。」
澤越止打開了下載完成的游戲,然後滿足的看到了新掉落的劇情。
「你如約前來了呢,真是太好了。」
喜極而泣眼含熱淚,眼淚欲掉未掉的立繪,真是太棒了。
「不愧是國民女友莉莉子!真是太可愛了!」
澤越止興奮的和莉莉子達成了夕陽下的完美約會後,看到與自己告別時送上離別之吻,捧著pfp滿足的嘆了口氣。
「啊啊啊,這種特殊時間掉落的特殊劇情果然還是超棒啊。不愧是r社,果然劇情做的好人物也棒,聲優也超贊的!」
雖然澤越止不是聲優控,但還是會評價一下聲優的演出效果。
劇情時間不長,也就是二十分鐘的樣子,但是內容豐富,雖然是很俗套的約會地點,但是劇本家寫的劇情也很好,沒有落于俗套……真是太棒了。
「這個是……游戲嗎?」
「是的,游戲,怎麼了?」
澤越止放下了pfp。
達到了賢者時間的澤越止一向是會非常樂于听人說些事情,順便給出自己的答復。
雖然那些答案會不好听,但也好歹會給出答復。
「前輩……還真是喜歡游戲啊。」
似乎單純搞錯了澤越止不想被稱為「澤越始的妹妹」這種說法,所以那位搭訕者換了個非常普通又合適的稱呼。
「嗯,游戲很好哦。不用考慮不應該發生的事情,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那位少年略感驚訝︰「前輩的控制欲還真是超可怕。」
「沒辦法啊,畢竟這個世界太麻煩了啊。各種無意義又意味不明的選項而且還不能存檔重來。」
「嗯。」
可惜這份贊同卻被澤越止在下一刻狠狠地駁回了。
「但是啊,現實雖然是個爛游戲,但是連這個爛游戲都放棄去玩的家伙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
「真、真是可怕啊。」
澤越止看到對方那一臉的驚訝,嘆了口氣,翻了翻自己的雙肩包。
果不其然,千之川往自己的包里也塞了好幾個鯛魚燒。
之前有覺得兩大包的鯛魚燒太重了結果往自己的包里放了一些,但現在的數量顯然不對啊。
‘真是的,班長大人居然將自己做好的鯛魚燒不想吃就全丟給我了嗎?’
澤越止隨手模出一個鯛魚燒,遞給了那位少年。
「要吃嗎?」
「啊,嗯。謝謝。」
那少年受寵若驚的接過了鯛魚燒後,也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拿著鯛魚燒。
而澤越止則拿出一個鯛魚燒啃了起來。
雖然有些冷掉了但還是帶著點熱度,吃起來味道也不錯。
「果然紅豆餡兒的鯛魚燒是王道啊。」
她咬掉了魚頭舌忝掉了爆出來的紅豆餡兒後,便開心的大笑起來。
「味道真是太棒了。」
那少年听到澤越止說的這話,似乎想通了什麼一樣低頭開吃起來。
「好好吃。」
「是這樣子吧。」
澤越止滿意的點了點頭。
「對了,你剛才在糾結什麼。」
「前輩願意听我說說看嗎?」
「煩惱的話可以傾訴一下,我不會吐槽你的。」
澤越止的賢者時間的buff都快結束了。
「不過啊,我不保證會給你回應哦。」
趁著buff結束之前,澤越止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說明這一點的。
那位少年便捏著剩下魚尾巴的鯛魚燒,講出了困擾自己好些天的問題。
「我啊,之前因為什麼事情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所以對自己的未來啊,人生啊,都抱著不確定的茫然感。」
「覺得什麼都能做到反而沒有努力地動力。」澤越止總結了一下,「嗯,我懂這種感覺,那麼,繼續講吧。」
「前輩真是壞心啊。」
少年低聲抱怨了一聲,若是換做普通的少女,怕是在這撒嬌般的抱怨聲中就會淪陷的徹徹底底,可在澤越止這里,只會得到撞在銅牆鐵壁上的「力的反作用」。
但若是換做了普通少女,也听不到這位少年撒嬌似地抱怨吧。
「然後,澤越部長就突然跑出來,說是想要邀請我來籃球部。我啊,當時覺得他真是有病啊。突如其來的跑過來,對我說這種話……但是徹徹底底的輸掉了,連球都沒有踫到。澤越部長,真是好厲害的人啊。」
澤越止這次沒有講自己的總結,反而問了他一個文昌台。
「你的視線跟上了他手上的籃球嗎?」
「最初根本追不上,但是到了第四球的時候,雖然見到了也追不上。為什麼呢……」
這是少年所無法理解的事情。
明明見到了球卻根本模也模不到。
連接觸都沒接觸到。
「timealter。」澤越止將自己設定的名詞講了出來。
她也是第一次對別人講起過自己暗地里取的名字。
自己兄長的那份籃球才華所造成的效果,他根本沒有說這個招數叫什麼名字,所以澤越止干脆就自己設定了。
「固有時制御。」
「那是……什麼?」
「‘固有時’為‘原時’的另一種稱呼,指的是在相對論中與事件位在同處的時鐘所測量的唯一時間。」澤越止眨了眨雙眼,「按照狹義相對論,時間會隨著物體運動速度的變化而變化,即會發生鐘慢效應。」
她的視線看向了少年那張迷倒同齡少女的英俊面容。
「需要我解釋鐘慢效應嗎?」
「不,不必了。」
總覺得像是打開了異次元的大門一樣,少年果斷的中斷了這個奇怪的話題。
「那個,謝謝你,前輩。」
「沒關系。」
澤越止擺擺手。
將自己包里剩下的幾個鯛魚燒全都塞給了那位少年。
減輕了負擔後,她開心的對著這位少年揮揮手,帶著pfp和雙肩包,離開了長椅。
被遺留下的少年拿著那不小一袋的鯛魚燒,想到澤越始在之前說的「只有正選才能得到我妹妹的鯛魚燒」這個話題,再想到澤越止前輩送給自己的這些鯛魚燒,頓時就覺得自己是被她所期待的人。
期待他成為正選的人。
「真是的。」
他伸手捂住了臉。
明明這種期待和以前的那些都別無二致,可偏偏他就覺得澤越止那份超然世俗的冷靜狀態下所做出的舉動——那份舉動中所表達出的期待之意,讓他根本無法無動于衷。
別說臉頰,少年就連耳朵都紅似鮮血。
在籃球社的部活結束後,澤越始被虹村修造鄭重其事的約下來詳談之後的全國大賽的晉升事宜。
說實在的,第一次被副部長這麼拜托了,澤越部長便第一次擺出了一副「好啊,听你的吧。」認真的表情。
說到底,也不過是副部長賭上「認真對待籃球部的所有活動」這一條件,要和那可怕到讓所有的三年級生都閉口不談的部長一對一的比試罷了。
說實在的,結局在最初就注定了。
拿著籃球的澤越止站在球場的中央,看著倒在自己面前的虹村修造,面上帶著殘酷的笑容。
「說實在的,現在的結局在最初就已經注定了。」
在夕陽的照耀下,這個逢魔時刻的笑容中帶著讓人寒毛倒立的冷酷。
「可是我的結局?」
「抱歉,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結局在什麼地方。」
「我也知道哦。你們都覺得我對什麼事情都是馬馬虎虎吧。但是啊,我不知道‘終止的界限’在什麼地方。」
澤越始攤開了雙手,任憑籃球從自己的掌心滾落在地板上,發出耳熟的聲響。
「任何事情,只要我真得下定決心去做了,那麼就會是喪失了剎車的高速火車——就算前面有障礙物也毫不猶豫得撞上去,要麼是我月兌出|軌道,要麼是障礙物被我全部撞飛……就連火車月兌軌也不會停下來。」
他面上的笑容忽然消失的無隱無蹤,他的雙眸中無悲無喜,仿佛神明又好似感情缺失的反社會人格障礙。
「——僅此而已。」
「果然……」虹村修造從地上慢慢地爬起來,哪怕用手肘撐著地板,哪怕雙腿還在顫抖,他還是站了起來,「你這種人,真是最差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