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一個陰暗的房間里,夏小魚四下里看了看,這里更象是一個石頭壘成的柴房,里面堆了不少木頭柴火,牆上距離地面兩三米高的地方有一個不大的窗口,嵌著木頭格柵,昏黃的光從外面照進來,看上來應該是黃昏了。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舒愨鵡她左右看看,自己的旁邊還有好幾個人,都是女子,此刻大家差不多都醒了,全都一樣,膽怯地縮著身體,恐慌地四下看著,有兩三個膽子大一些地慢慢地擠攏在一起,互相詢問。
「這是在哪兒啊?我們遇上山賊了嗎?」說著說著,有人開始哭起來,「怎麼辦啊?我們會死嗎?」這話引得其他的人更加害怕,也跟著哭,聲音越來越大。
「嚎什麼嚎!」外面傳來一聲斷喝,「真他娘的煩人!」
女人們嚇得壓低了聲音,不敢再大聲啼哭。
晚上有人從窗口送了飯菜來,就是簡單的白飯蔬菜,連油星子也看不到一點。大家已經餓得饑腸轆轆,吃起來倒也很香。吃過以後,幾個女人又抱在一起哭了一回,猜測著之後有什麼樣的命運在等待著自己,還有與自己同行的男人們現在都在哪里鈿。
「會不會被他們殺了?」一個女子顫抖著聲音問。
「啊?」這一句讓所有人又陷入了恐慌之中,一時間哭聲又大了起來,各自喊著自己的親人,失聲痛哭。
夏小魚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夏遠亭不會出事了吧匝?
「又嚎什麼!半夜三更也不讓人睡覺!」外面的人又罵起來。
「你們這些天殺的,殺了我男人……」一個女人瘋一樣的站起來沖到門口,使勁地搖晃著門,「該殺的……啊∼」
「叫什麼叫,你要再叫,老子真的去一刀砍死他。娘的,真麻煩,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自己辛苦點把活干了,像這樣,晚上覺都睡不成。」
「你是說我家男人沒死?你們沒有殺他?」女人喜極而泣,連聲地問。其他的人也撲到了窗邊問,「我哥哥呢?」
「還有我叔叔……」
「吵死了,告訴你們,一個也沒死,要是你們再吵,老子這就去一個一個捅死,娘的,不讓老子睡,老子也不讓他們活!」
女人們嚇得收了聲,一個個都退回了原處,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
「算了,老五,別罵了。」一個柔和的男聲響了起來,然後就听到這人在門外道,「你們都安靜呆著,我們要請你們的男人們幫個忙,辦好了,就放你們下山,你們老老實實呆著,就會沒事的。若是你們吵,我家五弟脾氣不好,可真的會犯渾的。」
女人們都安靜了下來,互相對視了幾眼,依偎在一起,不再出聲了。
石屋里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女人們哭了一陣各自都睡去了,夏小魚靠坐在柴草上,一邊擔心著夏遠亭,一邊想著不知道家里其他人現在怎麼樣了。
看樣子,這幫山賊的確是象方大海所說是劫財不劫命的,至少,自己和夏遠亭的生命無虞,其他的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夏小魚想著想著,也迷迷糊迷糊地睡著了。
接連兩天,女人們都在哭叫,挨罵,安靜,討論,再哭叫,再挨罵,再安靜的狀態中輪回著,哭哭睡睡終于挨到了第三天。
中午的時候,女人們正在進行新一輪的討論,就听見開鎖的聲音,屋里的人一下子靜了下來,全都緊張地看著門口。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來,一個高高胖胖的身影把門堵了大半,陰影投射在蜷縮在地上的女人們身上。
「啊∼」不知道誰尖叫了一聲,立刻引發了連鎖發應,一群女人全都叫了起來。
「啊∼∼∼」
男人被嚇了一大跳,往後退了半步,隨後罵罵咧咧地道︰「叫魂啊?娘的,嚇老子一大跳!都給我起來,出來,跟我走!」
「不,不走,不能跟他去。」一個年紀稍長,樣子周正,打扮象是大富人家的女佣的女子叫了起來,「他們會殺了我們的。」
女人們一听,立刻又尖叫著抱在了一起。
「娘的,女人還真是麻煩。老子們要殺人哪里殺不是一樣,嘁,別拖拖拉拉的,給老子起來,不然老子還真的就在
這里殺人了!」男人一把抽出了腰間的鋼刀,刀刃反射的光芒映在女人們的臉上,「起不起來?啊?」他臉上肌肉難看地抽搐了幾下,露出了一口白牙。
夏小魚率先站了起來,她理了理衣裳,走到門口道︰「我們跟你走。」
男人挑眼上下看了看她,側了側身體,擺頭示意她出去︰「出去吧。」
屋里的女人見有人帶頭走了出去,也安靜了下來,站起身來,抖抖擻擻地一個接一個在高壯男人的注視下走出了柴房。
走出來,夏小魚才發現,自己身在一座大山山谷之中,所有的建築都是依山勢而建,甚至就直接利用了原有的山洞。
她轉頭看了看跟在旁邊的男人,身材高大,黑臉膛,大環眼,胡子拉碴,樣子的確有幾分凶悍。
「看什麼看,趕緊走!」男人見夏小魚打量自己,吼了她一聲。
夏小魚低下了頭。
「老五,七娘讓把人帶到聚義廳去!」有人朝這邊喊了一聲,夏小魚偷眼看了一眼,喊話的人正是之前在孟梁嶺扮作茶寮老板的人,好象那個桃花眼女人叫他「牛頭」。
「好咧。」被喚作「老五」的男人答應了一聲,對幾個女人道,「跟著往前走,快點!」
聚義廳是一個極大的山洞,洞里用石頭壘起了一座高台子,台子上的石椅上鋪著不知是什麼野獸的皮做的皮墊,那個叫七娘的桃花眼女人,正懶懶地坐在石椅上看著下面的一幫人,她身邊站了一個身材修長文士打扮的男人,正小聲地跟她說著話。
夏小魚他們到的時候,洞里早就已經站了一群人,正是和夏小魚他們同行的一班男人,包括夏遠亭也在里面。其中有幾個是和夏小魚關在一起的女人們的親人,一見到彼此立刻喊出聲來,女人們好象一下子來了勇氣,奔過去和親人抱在了一起,哭成了一團。
夏小魚也往夏遠亭那邊走了兩步,隔了幾步遠站定,輕聲問︰「遠亭,你沒事吧?」
夏遠亭明顯余悸尚存,但是仍是強作鎮靜地對她點點頭︰「我沒事。」
「別吵了!都給我安靜!」「老五」大吼了一聲,嚇得一班人全都噤了聲。
「人又沒死,哭什麼喪啊?」老五罵罵咧咧地罵了一句,對著坐在上面的七娘拱了拱手,」七娘,人都帶來啦。」
「嗯,好。」七娘挑眼看了看下面的一群人,抬了抬手,「既然活都干完了,那就送他們下山吧。」
站在下面的一群人都驚呆了,夏小魚也很是意外,原本以為進來還要經歷一場折磨,想不到這個七娘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就把人放了,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早說了,辦好了事就讓你們下山,哭哭啼啼的,害爺爺我做了一晚上的惡夢,真他娘的倒霉。」老五嘴里罵著走上來,推搡著眾人,「走啊,都出去!」
有女人悄悄地問身邊的男人︰「他們讓你們做什麼了?」
「幫他們點蠶豆,種莊稼。」
……
夏小魚有些汗顏,這一群山賊難道還在自力更生地開荒種地嗎?
「要不是怕老大回來罵人,老子真想揍人……」老五嘴里還在絮叨著,「當個山賊還要種莊稼,老子天生只會搶東西……」
那個叫牛頭的笑著道︰「老五你消停點吧,你還沒被老大罵夠嗎?」
眾人跟著兩個人往洞口走,忽然听到那個七娘在後面道︰「那個丫頭,你站住。」
夏小魚心一緊,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又听見七娘笑道︰「對,就是你,其他人可以走,你不能走。」
夏小魚慢慢地轉回身去,就見七娘站起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天晚上的事我還沒跟你算帳呢……」她拿手里的鞭子點了點也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的夏遠亭道,「她是你的姐姐對嗎?行,那天她壞了我們的事,總要賠償我們的損失,你回去,讓你家里拿銀子來贖人,我也不要多了,一千兩就夠了。」
旁邊的白衣秀士臉色微霽,湊到她身邊道︰「七娘,你這樣,若是大哥知道……」
七娘惱怒地撅起嘴轉頭看著那白衣秀士︰「三哥,你知道什麼,那天晚上我們被她那一喊,差點就著
了人家的道,陰溝里翻了船,我怎麼可以白白放過了她?就算是洪哥回來,我也敢當面跟他說!看他還能罵我打我不成?」
說罷她轉過頭來指著夏小魚道︰「五哥,把這女人押回去關起來。」
隨後,她看著夏遠亭道︰「一千兩,三天之內,拿銀子來放人,別玩花樣,不然我們立刻就撕票!」
---------
夏小魚重新被關進了之前的石屋里,她心里不能不說有些後悔,自己以為不過是為了救人做了不上道的事,卻沒想到根本就是做了可能要了自己命的事。
一千兩銀子,那對夏家無疑是個天文數字,就算有,何竹枝肯拿出來換自己一條命嗎?至于夏華生……從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夏小魚感覺得到作為父親的夏華生對自己的關愛,也許夏華生是肯的……
可是,即使是肯,那錢又從何而來呢?
也許可以求陸家幫忙……但是一千兩並不是小數目,陸家真的願意幫忙嗎?
方大海說過,這幫山賊是劫財不動命的,但是山賊畢竟是山賊,象那個七娘說的一樣,自己壞了她們的事,她怎麼可能放過自己呢?
不能坐以待斃……這不是夏小魚處世的方式……
夏小魚想起之前幾天,幾個女人一起去小解的時候,曾經留意過那個地方,若是翻過那道岩壁,後面就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如果自己找到機會,逃進樹林里去,也許可以找到一線生機?
可是,如果自己迷路了呢?自己並不了解孟梁嶺的情況,方正曾說孟梁嶺是九曲十八回,地形非常復雜,一時不慎也許自己根本沒有機會活著走出山去。
對于在山里探路,她覺得信心稍有些不足……
以前在望雲山的時候,也曾經在山里迷路,後來自己只能躲在一個山洞等著,因為知道滿哥一定會來找自己的,再後來滿哥果然來了,找到了自己,把自己帶了出去。
那一次,他在山里大聲喊她的名字「夏小魚」的聲音仿佛在耳邊響了起來,她心里如針扎般一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自己孤立無助的時候,再也等不到他來了……
一滴水滴在了手背上,涼涼的,夏小魚才突然發現,自己哭了。
第二天一早,夏小魚正迷迷糊糊地打旽,就听見門鎖響,她猛地坐了起來,盯著門口,無數亂七八糟的想法一起涌入了腦中。
難道是夏遠亭帶人回來贖自己了?不可能這麼快,她立刻否認了這個想法。
是那個七娘改變了主意,不想要銀子了,要把自己立刻撕票泄憤?
夏小魚的心一下子吊了起來又重重地沉了下去,腦子懵了一下,再也無法思考了。
門嘩啦一聲打開了,有人走了進來,道︰「夏姑娘,出來走走吧。」
夏小魚愣了一下,猛然跳了起來,瞪著眼楮看著來人,咬著牙道︰「方正,是你!」
她終于明白過來了,原來方正根本就是和這一伙山賊是同伙,想來他之前之所以故意裝著檢查茶水,也是因為若是他不先下手,和他同行的清河門的人就會來檢查茶水是否有問題,所以他才搶了先……
于是,所有人也就順理成章地上了當……
原來,他是內賊!
看見她怒氣沖沖的樣子,方正不以為意笑了笑︰「夏姑娘,多有得罪了……在下也是身不由己。早上山里空氣不錯,三哥說讓我帶你出去走一走,稍微活動一下筋骨……」
小不忍則亂大謀……夏小魚忍住了氣,甚至對他笑了笑︰「那就多謝方大哥了。」
陪著夏小魚走在外面的時候,方正似是無意地指著一條路道︰「這條路是通向山下的,昨天你的弟弟也是從這里下的山。」
夏小魚心中一愣,暗暗地記下了他所說的路線。
拋開其他,單看孟梁嶺的風景的確是很不錯,群山聳立,谷徑通幽,林木蔥蘢,花香鳥語,方正邊走邊自言自語地感慨︰「我也有好久沒有回來了……這里的景色倒和從前一模一樣。」
夏小魚一路上仔細觀察四周的情形,記下走過的路線,準備回去再計劃出一條可
行的逃跑路線來。
「七娘的性情不好……」方正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神情肅穆地對夏小魚道,「夏姑娘,我的確沒想到七娘會這樣做……我也很意外,原本並不是這樣安排的……」他說話間湊她近了些,壓低了聲音道,「明天晚上,我帶你離開這里。」
夏小魚驚訝地抬頭看他,毫不掩飾眼中的懷疑之色。
方正苦笑了一下道︰「我知道夏姑娘很難再完全相信我了,不過這對你而言畢竟是一次機會。我猜想,一千兩這麼大數字的贖款,夏家是很難拿得出來的……若是真的拿不出這一千兩來,以七娘的性格,我也不能保證她不會真的撕票……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種事發生,畢竟,這件事上我有很大責任,夏姑娘就權且相信我一次,至少是一次機會……」
夏小魚注視著他,觀察著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然後低下頭,聲音低得幾不可聞︰「好。」
他說的沒錯,即使不能完全相信他,至少是一次機會。
自從與方正談好逃走事宜以後,時間仿佛變慢了,夏小魚倍感煎熬,這一晚,她幾乎失眠,睜著眼晴胡思亂想,很晚才入睡。
這一覺夏小魚一直睡到了晌午。
終于等到夜色再次降臨,夏小魚因為白天飽飽地睡了一覺,此刻一點睡意也沒有,目光灼灼地看著門口,等著方正到來。
不久,听到門上鎖鏈輕輕地響,很快門開了,方正在門口輕聲道︰「夏姑娘,出來吧。」
夏小魚趕忙起身走了出去,方正塞給她一件男人的外套,讓她罩上,然後帶著她往外走。
兩個人剛走到山寨的門口,就听到有人喊︰「誰在那兒?」
方正一驚,連忙推了夏小魚一把︰「夏姑娘,順著這里往前跑,听到溪水聲音再順水往下走,就可以下山了。」
然後他對著喊話的人道︰「五哥,是我,方正,睡不著,出來逛逛。」
「是老六啊,正好,我一個人沒勁,你來陪我喝一杯……」
夏小魚被方正推了一下,順勢往前方一片漆黑的樹林跑了過去,她拼命地往前跑著,邊跑邊仔細听方正所說的溪水的聲音,可是還未等她听到所謂的溪水聲音,腳下突然一腳踩空,順著山坡滾了下去,緊急之中,她只能雙手抱著頭,任自己被岩石不斷摩擦撞擊。
等滾到底的時候,身體在地面上重重地一撞,她頓時昏了過去。
而與此時,一隊人馬正在星夜兼程往孟梁嶺急奔。
三天前,陸遷和夏華生等人也經歷了一場大的險情,在和夏小魚等人分手後的當天晚上,行至涇台的時候,船再一次被劫了,這一次水賊的目標仍然是陳平的船,由于陳平的一條船也因為漏水,一部分僕人就和夏小魚等人走了旱路,所以反抗的能力弱了很多,所以水賊的這一次行動相當成功,而且做得干淨利落,無聲無息,陸遷等人到了第二天才知道陳平的船被劫的事情。
而後,陸遷一行順利到達了京城附近的運昌碼頭,他們並不知道發生在夏小魚等人身上的事件,按原計劃他們要在碼頭附近住一晚再繼續往京城里走。
而定國公之子,陸遷的好友劉齊已經按照陸遷信上所說的趕到碼頭來迎接他們了。
陸遷等人下船以後,劉齊將眾人送到已經訂好房間的官家客棧,安排好眾人食宿,這才有時間和陸遷坐下來說話。
陸遷說到陳平的船被劫的事時,偶然提到夏小魚下船走了旱路,劉齊吃了一驚。
原本沒有看到夏小魚,以為她這一次沒有同來,劉齊的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此時卻突然听到這樣的情況,劉齊頓時緊張了起來,問道︰「她在哪里下的船?」。
「曲陵。」
劉齊一听急道︰「這幾個月曲陵到京城中間的孟梁嶺有山賊盤據,這件事,你難道不知道嗎?怎麼能讓她下船走陸路?」
不等陸遷回答,劉齊便起身出門領了一隊侍衛直奔孟梁嶺而去。
在路上的時候,劉齊遇到了夏遠亭等人,夏遠亭將山賊押住夏小魚索要銀票的事告訴了劉齊,劉齊心里更加擔心,命人送夏遠亭回去,又直奔孟梁嶺前的鄆城縣火速籌集了銀兩然後趕往了孟梁嶺。
到了孟梁嶺下已經又過去了一天,劉齊把自己的人留在山腳,孤身一人上了山。
孟梁嶺上一片寂靜,听不到人聲更不見人跡,劉齊沒有急,只是靜靜地在林間站了一會,然後大聲道︰「在下劉齊,是夏家派來付贖金的,求見王七娘!」
過了一會,林中有人道︰「把武器放下,走過來!」
劉齊解下腰間的佩劍,循聲走了過去,剛走到那一片林子中,一大片藤網從天而降把他牢牢地困在了網中,然後藤索一緊,他整人個就被吊了起來。
「哼,劉齊,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樹下閃出來幾個人影,領著的牛頭向上看著劉齊狠狠地道,「我們老大的帳,還沒跟你算清呢,你自己倒跑來了,好,這次爺一定要把你挖月復掏心,祭拜我家老大!」
「我是來付贖款的!」劉齊手抓著藤網冷靜地道。
「我管你干什麼的,先砍死你再說!」牛頭提刀沖了上來。
「老四!住手。」旁邊的白衣秀士喝了一聲,「一碼歸一碼,他既然是來付贖款的,就不能殺他!先帶他去見大哥!」
牛頭牙咬得作響,半天吼了一聲︰「來人!都死了?啊?把人捆了,帶回去!」
幾個人上來把劉齊捆上,蒙上他的雙眼,把他帶上了山。
一團漆黑中,劉齊感覺自己被人推進了一個空曠的地方,耳邊有人道︰「老實站著,不準亂動。」
過了一會兒,自己面對的高處,有人說話︰「把他眼罩拿掉。」
劉齊隱隱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這時有人上前來解下了蒙著他雙眼的黑布。
劉齊適應性的眨了眨雙眼,抬眼去看高台上的兩男一女,漸漸地他的眼神流露出少見的驚疑,他意外地看著高坐在台上的男人,高台之上的男人舉止氣度與一年之前雖然已經有了很大不同,但是那容貌他卻實在是認識的。
半晌,劉齊如同試探詢問地道︰「楚滿哥?是你!?」
他的確有些不能相信,如果這個人真的是楚滿哥,為什麼會那樣對待夏小魚和夏家的人?這一點,太過匪夷所思,令一向自信果斷的劉齊也不能不懷疑自己的眼楮。
「劉大人,上次京城一別,別來無恙啊。」踞坐在高台之上的楚滿哥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笑容,「這一次,劉大人孤身前來,是為何事呢?」
「你難道不知道我是為了什麼而來?」劉齊反問了一句。
楚滿哥微怔了一下,蹙眉道︰「劉大人,你我之間就不必打啞謎了,雖然我們之間的帳還沒算清算完,但想必大人不是想來和我算帳的,到底是什麼事,大人就請直說吧。」
------------
月底又七千字∼∼∼謝謝may019997親的月票∼祝大家閱讀愉快,節日快樂∼多吃幾個粽子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