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廚娘,秀色田園 第201章、失敗的表白

作者 ︰ 羌笛菱歌

「你胡說……」花容娘子醉得也不輕,抬手揮了幾下才拍開司三娘的手,嘟囔著道︰「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現在……我早忘了。」

「忘了?」夏小魚不相信,搖著頭道,「我才不相信,喜歡一個人說忘就忘了麼?」

「呵,你問問她,她忘得可比我還快呢,當初還山盟海誓呢,你儂我儂,要等到花謝花開,山崩地裂,哈哈,結果不到兩年就跟了別的男人,連孩子也生出來了……也怪不得人發瘋……」花容娘子用筷子指指司三娘,「就是她……無情無義啊,哎……」說著她拿筷子敲著酒杯,曼聲唱道︰「縱然有階前月下情義盟,也終究成落花流水一場空……」

「無情無義?」夏小魚轉過頭去看著已經酒力不勝倚倒在旁邊的躺椅中的司三娘,傻乎乎地問道,「容娘說你是個負心人……真的麼?刀」

司三娘呵呵地一笑︰「負心?……那誰又負了我呢?也許,是老天負我?」她咯咯地笑起來。

「情」之一字,是非對錯,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司三娘笑了一陣子,又輕輕地低喃︰「他從軍入伍,去得太久了……兩年……我等得太長了……等不到他,卻等來了另一個人……」

說話間她轉頭看看身邊的搖籃里酣然入睡了孩子,秀美的臉上,露出溫柔如水的笑容,在初升的月下,籠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輝恍。

夏小魚看得有些痴了,突兀地道︰「那你為什麼不和那人在一起?」

「因為那人後來又喜歡上別人了……」司三娘轉頭對她一笑,笑容落寞苦澀。

「活該……這就是自找的……活該……」花容娘子趴在桌上,側頭過來,笑嘻嘻地指著司三娘,「你變了心,然後你喜歡的人也變了心,這就是報應。」

「是啊,你說的對,是報應。」司三娘笑著應了一聲,「滿意了吧?」

「嗯,滿意了。「花容娘子一雙水光斂灩的眸子微眯著,咯咯地笑,」滿意了……」

「你……後悔嗎?」夏小魚望著司三娘,輕聲道。

她想到了自己,她不是也在等著,守著嗎?

是不是,有一天,她也會如司三娘一樣,不會再等著那個人了。

她也會喜歡上另一個人,或者最後也和司三娘一樣,最終還是孤單一個……

是她變心的報應……

「後悔?」司三娘仿佛听見了好笑的事,掩唇花枝亂顫地笑了好一會兒,才道,「不,我從來沒後悔過……為什麼後悔呢?我那時候是真的喜歡上了那個人,喜歡並沒有錯啊。」

夏小魚似懂非懂地看著的司三娘,桂花酒釀的後勁慢慢地顯現了出來,她已經無力多做思考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人如此,事如此,情亦如此……」司三娘的笑容因著醉意顯得迷離,似喜似悲,「我從不後悔……因為,遇見了那個人,我才知道什麼是真的喜歡……為什麼,要後悔呢?」

「啊,說這麼多做什麼,還剩下一壇酒,不如今天我們一起喝了吧!」花容娘子在一邊不耐煩地道,「管他什麼人啊事啊情的,喝酒!」

酒還沒喝完,司三娘和花容娘子都已經醉倒了,倒是難得喝酒的夏小魚堅持到了最後。她笑眯眯地歪歪倒倒地對著醉得一塌糊涂的司三娘和花容娘子福了一福,大著舌頭說話︰「多謝……兩位……盛情……我,我這就先回去了。」

踉蹌著走了兩步,她又回頭擺了擺手道︰「不用送了啊……」

走出門來的時候,門口正有人在盤查著等著送她回去的陸家的轎夫。

夏小魚晃悠悠地上前去眯著眼楮,歪著頭看了看說話的人,「嗤」的一笑,指著那人道︰「我認識你……你是付超。」

付超嚇了一跳,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醉醺醺的女人,半天才認出來此人正是那天的那位「花痴」姑娘︰「夏……姑娘?」

這形象,痴笑瘋傻的樣子……付超在心里暗暗咋舌,這也太不雅觀了吧。

「你也認得我?」夏小魚反過手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後又對付超道,「嗯,我要回去了。這是我的轎子……」

「哦,那姑娘快上轎吧,這天太晚了,最近不太平,所以還是小心些好。」付超好心的叮囑。

「嗯,好……」夏小魚似听非听地隨便應付了一句,扶著扶手,搖搖晃晃,好不容易模進了轎子,「付超,再見哈。」她還很有禮貌地跟付超道了聲別。

「行,行,再見……」付超只盼她快些走,省得麻煩。

軟轎行不多遠,與劉齊擦肩而過。如同有感應一般,他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軟轎遠去,這時付超跑過來,行了一禮道︰「大人,剛才盤問過了,是陸家的轎子,在這里等著接那個夏姑娘的。」

劉齊愣了一下,今天陸遷來過刑部官署,有提到過夏小魚到漱藍堂赴宴的事,當時陸遷還半開玩笑地道︰「你那天送她回來的時候,做什麼了?嚇得她都

tang不敢出門了?」

劉齊覺得很冤枉,他也知道夏小魚一直推月兌容倩的邀請不肯出門的事,可是沒想到陸遷會來這麼一說……

他根本沒做什麼!

怎麼可能做什麼?

可是很明顯,她是在躲著他,不然怎麼會一直找借口拒絕倩倩的邀請,又應了司三娘的邀?

不只應了邀,還吃到這麼晚才散場……

知道她來了漱藍堂,天稍晚一些,他就有些擔心,帶了付超幾個人在這幾條街上都已經轉了好幾圈了。

「那姑娘喝得醉醺醺的,還喝到這麼晚,也不怕出事……」付超道。

劉齊皺起了眉,喝醉了?

「你帶人先去其他地方轉轉就收隊回去吧,我有些事要辦。」他想也沒想扔了一句話給付超,便轉過身,順著小轎遠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付超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背影,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當然也不喜歡連著兩個月,天天被逼著陪著劉大人在街上轉到半夜,可是今晚這樣收隊也太突然了,讓他實在感覺有些接受無力。

新婚第二天就開始親自帶人天天巡街,這種事原本就夠讓人沒法理解了,今天晚上又來這一出……

老大的行為真是越來越……天馬行空,神乎其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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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轎的顛簸讓夏小魚胃里越來越不舒服,翻騰著只想吐出來,她實在覺得受不了,叫停了轎子,下了轎,晃蕩著走到路邊暗處的一棵大樹下,手扶著樹干,彎下腰,張著嘴喘氣。

把胃里的東西吐出來,就舒服了。

這樣喝酒的歷史,即使以前在現代的時候,也只有過一次,那一次,她喝得太厲害,胃里不舒服得一晚上沒睡著,睜著眼楮看著和她同住的女孩子發酒瘋說胡話,然後第二天一整天都沒有胃口吃飯。

說到喝酒,她是最悲慘的那一型,總是先胃脹得難受,然後是四肢無力,因為胃先難受,所以身體自然而然的拒絕喝更多的酒,所以她總是身體極度不適而神志卻一直能保持著一絲清醒。

醉也不能醉得徹底,實在是最糟糕的了。

就象現在,她明知道自己的形象有多狼狽,可是這樣至少會舒服一些,所以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劉齊遠遠地看著她,終于有些不忍地走了過去。

走到她面前,他拿出手巾遞了過去。

很及時……夏小魚想也沒想拿過來擦了一把嘴。

吐了一次以後,感覺舒服了些,她擦好嘴,抬起頭來道︰「謝謝。」

一眼看到劉齊,她吃了一驚,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手巾,又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來,她灌了一壇多的桂花釀,腦神經被酒麻痹得反應遲鈍,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應該是轎夫大哥的臉,變成了另一個人……

而且,好象自己欠了這人不少手巾了吧?

嗯,其實這人的確長得還真是不錯呢……

她邊想邊嘿嘿地笑了一聲,笑容看上去有些痴傻弱智的感覺。

劉齊微微蹙眉︰「你喝了多少?」他喝酒的經驗遠比她多,很明顯,她並沒有完全醉,大概七八分,只是有些不受控制的程度,所以她應該能听明白他的話。

「不多,」夏小魚嘴里又一陣翻騰,立刻彎下腰去,干嘔了幾下,半天長長吐了一口氣,保持著彎腰的姿勢,沒有抬起頭來,「只是一壇子桂花釀……」

「為什麼喝酒?」劉齊不假思索地問了以後才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不在點上,這有什麼好在意的,可是他卻在意了。

「為什麼?」果然,夏小魚也對他這個問題表示很無聊,「喝酒要有理由嗎?那劉大人喝酒都是什麼理由呢?」

她雖然喝了酒,反應卻並沒遲緩多少,劉齊哂然一笑。

「嘔」夏小魚剛抬起頭,又低下去嘔起來。

「桂花釀喝下去通常不會這麼難受,你喝得太過量了。」劉齊道。

夏小魚沒理他,接著吐,吐完也不再計較欠了他幾條手巾了,拿手巾用力擦了擦嘴,然後抬起頭,開玩笑地對劉齊道︰「劉大人,你太不地道了,你看到別人的丑樣子不自行退避三舍,還故意走近了來看,是想讓我以後看見你都不好意思啊?」

她一抬頭,便撞進了他靜靜注視著她的如夜般黑眸之中,心里猛然一悸,後面玩笑的話,竟然一句也說不下去,只能傻乎乎看著他發怔。

「為什麼躲著我?」劉齊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問,「你在擔心什麼?」

根本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問,夏小魚的心一陣急跳,方寸大亂,還好她清醒得快,很斷然地道︰「我不知道劉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都說酒後吐真言,看樣子你真的沒有醉。」劉齊戲謔地道。

「我不你的犯人!」在這樣的微醉的情況下,和他說話總是會心神不寧,夏小魚的抬高了聲音,盡量掩飾

自己的不安,虛張著聲勢,「我有沒有醉,說的真話假話,你管得著嗎?」

「你在躲著我,為什麼?」劉齊沒有理會她類似抗議的話,又問了一遍,「連陸遷都看出來了,小魚,你在自欺欺人。」

「陸遷……他,他說什麼了?」夏小魚有些心慌了,忘了反駁他的話,不由自主地月兌口問道。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樣的問話,間接地證明了劉齊的說法,她的確在躲著他。

「陸遷問我送你回陸府的晚上做了什麼,讓你不敢出門……我想了想,想不出來我做了什麼……」劉齊說話的時候,一直注視著她的臉,沒有漏過一絲細微的表情,「我想不明白,所以才想問一問。」

兩個人對視著,劉齊的眼神坦坦蕩蕩,夏小魚卻漸漸由驚慌轉變成了憤怒。

「你到底想說什麼?」夏小魚退無可退,終于爆發了出來,「行,我告訴你,我是躲著你,這樣你滿意了吧?高興了吧?」

有一瞬間,劉齊深不可測的眼中突然如水面漾起了微波,隨即他唇角輕輕勾起︰「嗯,我是很高興。」

他的聲音溫柔得不象話,振動得人的呼吸都不自覺地加快。

夏小魚一時有些發懵,好不容易剛穩定的陣腳,又一陣大亂。

她努力掙扎著讓自己冷靜下來,低下了頭。

今晚上太不利了,自己喝了酒,頭腦不清,而對方清醒明白,思路明晰,這樣明顯不在對等面上的對弈,自己注定要敗下陣來,說不定一時不慎說出了讓自己悔恨終生的話也不一定。

所以,此時此刻,走才是上上大計。

可是為什麼,自己只能想到」逃走」這一個辦法?夏小魚有些糾結起來,為什麼,逃避……這並不是自己的習性,自己到底怎麼了?

劉齊並沒有給大多時間讓她思考,又接著道︰「我一直以為,你是討厭我的,即使現在,不討厭也不會有多少好感……可是,現在我覺得我想錯了……」

「你沒有錯,我對你並沒有多少好感……」夏小魚狠狠地道。

劉齊不以為意地一笑︰「那你在害怕什麼?」

他得意洋洋的樣子比任何時候都要可惡可恨,可是心里涌出來的第一感覺竟然是被人欺負了以後的委屈,夏小魚咬著唇,皮肉的痛把要淚水抑了回去。

她不可能在他面前哭,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小魚?」劉齊注意到她有些異樣,不由得放低了聲音,輕聲道,「你怎麼了?」

夏小魚把臉別到了一邊,象是賭氣一樣,一聲也不吭。

劉齊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表露得太急了,她根本完全沒有明白,也不會知道,他此刻是真的高興。

也許這對她太過突然,她並不知道自己用了大半夜的時間想明白這一切時的心情,真的可以用欣喜若狂來形容也不為過。

他試著慢慢和她說明白︰「我曾經以為,我沒有半點機會……現在才知道,並不是這樣的……小魚,我是說真的,我的確很開心。」

他說話間,抬手想要去拉她的手,又突然反應過來,看了看遠處站著的轎夫,把手放了下來。

「我只是希望,既然你給了楚滿哥時間,那不防也給我一次機會和一點時間……」

「不!」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夏小魚冷冷地打斷了,「劉大人,你別忘了,你已經有了妻室,你和滿哥哥根本不一樣,所以,今晚的話,就當做從來沒有說過吧。」

劉齊心一冷,夏小魚對他施了一禮︰「劉大人,告辭。」

說完,沒等他答話,她轉頭逃也似的跌跌撞撞地往停轎的地方跑了過去,似乎生害怕一停下來,就被他抓了回去一樣。

劉齊愣愣地看著她上了轎,然後轎起轎行,很快就消失在了長街盡頭的黑夜之中。

垂在身側的手捏得緊緊地,他有些自責更有些自悔,默然靜立了很久,這才轉身而去。

他太自信,以為自己看明白了她的心,所以才愚蠢地想要從「遠遠觀望」的位置靠她近些,再近一些,結果……似乎一切都被他弄糟了。

劉齊苦笑了一下,也許再也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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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行一的留言︰16號的評論,今天才顯示,你大約屬于被系統鄙視的一類人,哈哈,看到留言,真的很開心。加班辛苦,要多注意休息啊,攢更也沒關系,只要你們在看對菱歌就是一種安慰。今天更五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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