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未央王府。
偌大的未央王府後花園里面,假山林立,亭台水榭。
風景與御花園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那位「冠世美人」未央王這會兒正慵懶的倚靠在暗紅色的憑欄之上。
大紅色的長袍融在朱紅憑欄里,將他雪白的肌膚襯得幾欲透明。
那一絲病氣非但沒有讓那張絕美的臉蛋遜色,反而更多了一絲妖嬈媚態。
憑欄之下,是半圍著王府正廳的湖水。
翠綠的波瀾之下,一群群錦鯉正爭先恐後地圍繞在他腳邊。
容景信手捻了一些魚食,灑了下去。
剎時間,那些魚兒便躁動了起來,林落的荷花托的搖搖曳曳,美不勝收。
手中最後一小搓魚食灑盡,身後也傳來了一道稍嫌焦急的腳步聲。
容景將手收了回來,正了正身子。
一直就立在邊上的南珍眼疾手快地遞上來一塊潔白無瑕的錦帕。
容景頷首,用錦帕細致的擦拭著自己的指尖。
他抬起眸子,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快步走來的少年。
「誰又惹我們的蘇牧了?」
這話沒有半分親昵,反倒是帶上了幾分調侃。
蘇牧今日身著一襲月牙白的長衫直墜,翠綠的碧玉掛件封在腰間。
整個人看上去清新俊秀。
只是那皺著的眉頭,在他周身淡淡的攏上了一層陰霾。
「爺,你看看這些人!」
蘇牧憤怒的走到容景的身邊,將手中握著的燙金帖砸在了地上。
這樣稍嫌放肆的動作看在南珍的眼中讓她微微蹙眉。
不過,素來脾氣就不好的容景卻是表情淡淡,竟然沒有絲毫要發作的跡象。
就連一直跟在容景身邊伺候的南珍,到現在也不清楚——
為什麼自家主子對這個蘇牧特別的寬容。
容景那深邃的眸子淡淡掃過砸在地上的帖子,唇畔勾起一抹淺笑。
這一笑,絢爛過百花。
就連他身後池子的正在怒放的荷花也陡然失了顏色。
「這些大臣素來就是這樣,跟他們較什麼真?」
這話若是從旁人口中說出來倒也罷了,如今卻是從容景嘴中說出來的。
若是告訴外人,容景這般通情達理,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了!
蘇牧不滿的瞪著容景,「爺你倒是去看看,那些女人身上的脂粉香氣隔上十萬八千里就燻得我直打噴嚏了。」
容景緩緩的起了身子,絲滑的大紅色長袍順著他的動作蕩出了紅色的波瀾。
偏是這般卓越的豐姿,叫湖對岸立著的那一群五彩斑斕的少女們驚艷的尖叫了起來。
蘇牧嫌惡的堵住了耳朵,「爺,那——那些聒噪的女人怎麼辦?」
遙遙的望向湖對面,蘇牧抬起袖子,左右嗅了嗅,生怕自己沾染上那些庸脂俗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