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覺得眼前一片恍惚,一陣陣發黑,什麼東西都看得不真切了。♀特麼對于看書網我只有一句話,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我終于明白,什麼流放,什麼發配邊疆,通通都是騙人,都是為了掩人耳目!
黎軒一邊削弱林家權勢,暗中卻又拉攏林道昌,我已經看不出黎軒用意何了。我只知道,歐陽宰相一家已經被虐打只剩下半條命了!原來歐陽錦不其中說法也只是為了混淆視听吧!
就像當初為了打擊歐陽氏,黎軒便可用一杯"毒酒"讓我死全天下人眼皮之下,現黎軒亦可以拿歐陽宰相一家命大做文章!我心底一如結了冰一般,慢慢變冷變硬……黎軒果真夠狠,夠絕情。
我用力支撐著有些麻痹身體,想要仔細凝神听到他們再說些什麼。林道昌笑了笑,沒有半分慌張,而是悠然自若道,"皇上,老臣惶恐。若老臣沒有記錯話,歐陽宰相一家應該已不京城了。"
黎軒也淡然一笑,眸光深沉,"林大人朕面前還何必裝糊涂?朕一向力捧林家,而歐陽宰相卻頻頻與朕作對,與林大人你作對。如今他們就此,听候林大人發落。"
林道昌眼中精光一閃,口中道著"老臣不敢",語氣卻是一點敬意都沒有,甚至有幾分譏誚之意,"皇上您此,怎能輪到老臣說話?還是但憑皇上吩咐。♀"
黎軒眼中冷光乍現,語氣森然,"是麼?林大人一向桀驁不馴,如今到了朕面前倒是賣起乖了!"
林道昌微微躬了躬身,「皇上息怒。恕老臣惶恐。」
黎軒許是氣極了,冷冷看著林道昌,似笑非笑,「林大人戰功赫赫,手握重兵,又是先帝時期重臣。你眼里從來沒有朕這個皇帝!那這次朕就讓你做主,你說怎樣處置他們才好?"
林道昌這才意味深長笑起來,"皇上是聖主明君,老臣一心輔佐,又怎麼會不服?依臣之見,歐陽致遠頻頻與皇上不和,分明是心懷不軌,其心可誅!"
我這才驚覺,歐陽宰相和林道昌是多年政敵,黎軒是想用歐陽宰相一家性命來換取林道昌忠心麼?可是林家權傾朝野,又豈是區區幾條人命就可以挽回?就算歐陽宰相一家死了,還會有萬萬千千林家政敵出現,難不成要為了一個林家,一個林道昌便要通通趕殺絕麼?!
黎軒表情卻平靜沒有一絲起伏,只淡淡道,"張全,傳朕旨意,罪臣歐陽致遠一家暫押天牢,三日後問斬。"
黎軒語氣平靜不像是關乎著人性命,而像是輕輕一抬手便碾死幾只螞蟻一樣輕而易舉。可是歐陽宰相一家如果死了,歐陽璃若恐怕會肝腸寸斷吧。
這件事因我而起,我必須要救他們!可是,憑我現處境,我連真面目都不能示人。又怎麼去救他們性命!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渾身卻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著。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可以,可以讓我從冷宮中出去。
對了,沈靖琪,沈靖琪身後是敬儀太妃,她一定有辦法可以幫我。我已經顧不上什麼陰謀,什麼圈套。就算是圈套,我也是非跳不可了。
我本就站前殿不顯眼位置,我悄悄轉身便遛到了後殿。我以為沈靖琪已經走了,可是他居然還站那兒。
我走過去,「你沒走?」沈靖琪一副意料之中神情,"我等你。"我苦澀揚起唇角,佯裝平靜,心卻像打擂一般砰砰跳著,"帶我去見太妃。"
蕙蘭宮我已經許久都沒有來過了。上次來這兒時還是春日,一片綠意盎然,朝氣蓬勃。那時是為了感謝敬儀太妃幫助我躲過了凌墨染蓄意挑撥和太後懷疑。那時敬儀太妃對我說,"我並不是什麼良善之人,我願意幫你是因為我們有緣。"
可是到了現我才听懂其中含義。因為我們注定還要相見,並且敬儀太妃已經料定了有朝一日我會主動找到她,依附她。又或者,我和黎軒結局也是她早就預料到了。
如今蕙蘭宮也受到了秋意摧殘,曾經鋪滿了綠色寂寂宮苑已是一片蕭索,落葉紛紛,只余下一支支光禿禿枝椏縱橫交錯立瑟瑟秋風中,不知冷暖一般。
沈靖琪對蕙蘭宮熟悉,加之蕙蘭宮侍女內監本就不多,一個個見了沈靖琪都躬了身請安。我跟沈靖琪身後,用輕薄絹紗將臉遮嚴嚴實實。
沈靖琪推開蕙蘭殿大門,沉沉吱呀聲響徹了寂靜夜。浮萍迎了出來,道了聲"沈大人來了。"便轉身沏茶去了。
已是夜色很深,敬儀太妃卻衣著整齊坐大殿正中,似乎是專門等著我到來。我心急如焚,只剩下三天時間了。便也不願拐彎抹角,上前福了福身,"太妃娘娘,多日不見了。"
敬儀太妃穿著一件暗色長衫,只用銀線繡著一只栩栩如生三尾鸞鳳,騰雲駕霧,引頸欲飛。她神色也異常寧靜,就好像還是從前那個慈藹太妃。
敬儀太妃向我揮了揮手,"瑤丫頭,你來坐到我身邊。"說罷轉過頭看向沈靖琪,"靖琪你也來。"我與沈靖琪走到她身邊,敬儀太妃笑了笑,看向我,"你冷宮里受苦了。我托靖琪照顧著你,可是那里畢竟是個吃苦地方。"
我有些澀然低下頭,語氣淡淡,"沒什麼苦不苦,我今天來是求太妃幫我一個忙。"敬儀太妃輕輕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是為了你父母親和你兄長來。只是……這件事只有靠你自己才能解決。"
靠我自己?我現無權無勢,憑我一己之力又怎麼可能辦到?敬儀太妃見我神色迷茫,又道,"我只能告訴你,皇上對你余情未了,剩下事情就真只能靠你自己去悟了。瑤丫頭,你是個聰慧孩子。"
我心底有些潮濕冷意,就像冰塊慢慢解凍,一滴一滴往下滴著冰冷水珠,其實我心底一直都隱隱地知曉著黎軒對我是手下留情。只是我不願承認,因為我依舊恨著他。我從未想過利用他對我後一點僅存情誼去換取什麼。
我只是一直恨著他,深深恨著他對我所做一切,無法忘懷,至死方休。如果真走到這一步,連這僅存一絲絲情都變做了復仇和利用籌碼,我們之間就真……我不願想下去。
可是他何嘗不是將我當作他手中一枚棋子,一枚幫他完成千秋大業棋子。
我冷硬下了心神,向著敬儀太妃又福了福身,轉身獨自走出了蕙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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