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q大的經濟系某門課,最近異常火爆,不說別的,單單出勤率這一項居然達到前所未有的百分之三百,便足以說明問題。♀
據說,只要是他的課,原本只會稀稀拉拉坐著幾十人的階梯教室,如今卻是一座難求。最火爆的時候,座位滿了,有些學生干脆擠在過道上,有的甚至直接靠在教室的牆上听課。
這樣火爆的場面,在q大百年的校史上來說,並不多見。似乎,教這門課程的教授,個人魅力不容小覷。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眾多的追捧者中,女性佔有絕對性的比例。
年輕,英俊,睿智,博學,慎思,幽默……年僅二十五歲的司徒醒,的確有讓人著迷的資本。m國著名大學經濟學和教育學的雙料博士,又曾在華爾街展露過頭腳,他曾擁有過的殊榮,雖並不是每一個人都熟知,但是從他幽默風趣,又精準犀利的授課中可窺一二。
最讓他的學生大為稱道的是,這位年輕又富有才華的教授,並沒有太大的架子,只要是學術上的問題,無論大小,都可與之探討,態度謙遜,絕不會有絲毫的不耐煩。
據說,他還是單身。知道這一點後,或公開或含蓄向他表達好感的女學生,幾乎前僕後繼。誰知,如論這些人是優秀或是平凡,是外在耀目,還是內里睿智,通通失敗而歸。
司徒醒始終如一,與每一個人都保持著合理的距離,不會太遠,也不會多近。
他會紳士地維持著表白者的尊嚴,拒絕表達得清楚明白,卻又不會讓人太過難堪。所以,那些率先吃螃蟹的人,雖然失望,對他的擁護倒是一如既往。
于是,眾人疑惑︰這樣一個幾近完美的男人,怎麼樣的女人才能入了他的眼?
有誰知道,人見人愛的教授先森,卻獨獨要吊死在一棵樹上,而且這還是一顆看起來不會開花的鐵樹。♀
關于如何讓「鐵樹」開花,教授先森稍稍有些苦惱,他只好放段去請教自稱為戀愛專家的好友。
難得的奇觀,司徒醒居然有事求叫她。
荀俊听得雙眼放光,又萬分好奇︰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居然讓因為一直單身而被人私下定義為gay的好友動了心?
故意賣了一下關子,荀俊並沒與馬上回答好友,良久,久到那人耐心就要被耗盡的那個點,他才遙遙對著一樓舞台中間那個魅力四射的發光點,扯出一個狡黠的笑,嘴里只說了四個字︰「投其所好。」
字面上的意思當然很清楚,話誰不知道說,關鍵是他連她好什麼都不知道嘛。
雙眸無意識地掃過群魔亂舞的舞池,突然,他目光定住,穩穩地落在了靠近舞台一角的某處。那道熟悉的瘦削身影,她怎麼會來這兒?
匆匆起身,他準備去看個究竟。荀俊也正好要去接他的親親寶貝,沒空理他,暫且放過了這個湊熱鬧的好機會。
等到司徒醒擠過一道道的人牆,來到她剛剛站立的位置時,他已經找不到他了。這時,舞台上的鋼管舞表演已經結束,緊接著的是一個搖滾樂隊的表演。
舞池里的人也三三兩兩地散開,他並沒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背影,悻悻地往回走,他想他是看錯了,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就不會是來這里happy的人。
突然,本來演唱得亢奮激昂的樂隊沒了聲音,他下意識地轉頭望去,這一下他終于確定那他看到的那個人就是她,甘一諾。
只是,現在站在台上的她,與他曾見過的樣子相差甚遠。妝容艷麗夸張,穿著性感火辣,咋一看,哪還有颯爽的模樣,如果不是因為他眼楮夠毒,只怕也就真認不出來了。
而此時,甘一諾的心情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難以置信。
如果不是听到唱歌的這個人聲音如此熟悉,她簡直都不敢認。這個畫著大煙燻,帶著鼻環,唇環,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男人是她那個優秀上進的親弟弟。
他現在不是該在學校里好好上學的嗎?
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前,甘一諾告訴自己必須冷靜,所以,她極力用平靜的語氣說︰「甘一言,解釋一下。」
被稱為甘一言的年輕男人,無所謂地聳聳肩,懶洋洋地對她說︰「你都看見了,我還有什麼好解釋的?」說完,他對著麥克跟听眾說了句對不起,不管台下已經噓聲一片的眾人,轉身就要走。
甘一諾當然不能這麼放任他離開,三兩步就趕上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被甘一言一下甩掉。情急之下,她用了擒拿的招式,總算是將甘一言給抓住了,雙手條件反射地去模腰後的手銬卻模了個空。
鉗制住比她高出一個頭的弟弟,甘一諾調整著自己的情緒,她並不想對他發火。
「甘一言,我不管你到底怎麼回事,今天你必須給我說清楚。」說完,甘一諾對著隱蔽的麥克說了句對不起,簡單地說明了一下這邊的情況,她讓同事先離開,將不停掙扎的甘一言押著往外走。她今天是要做誘餌來抓變態殺人犯的,可是,這個是她最愛的弟弟,她僅存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她無法在當下做到公私分明。為了他,她不得不暫時放下心中的原則,丟下任務,馬上將他帶回家。
甘一言還在拼命掙扎,即使身高上高出了姐姐一大截,可他怎麼也掙月兌不了她的鉗制。
忽然,他不怒反笑,扭曲著身子對身後的甘一諾說︰「姐姐,今天你不用去辦案嗎?怎麼有閑工夫來管我的事?」
這麼一笑,總算讓她明白過來,心也跟著又苦又澀起來。原來,她的弟弟,根本就沒有走出那件事所帶來的陰影。他一直都在怨恨著她呀!
甘一諾突然之間不知道該對弟弟說些什麼,雙唇蠕動了半天,聲音變得干澀暗啞︰「一言,我……」一時間,她的一顆心被慢慢的愧疚和後悔所佔據,如果那一天,她沒有加班,如果那一天,她的手機沒有自動關機。他的手就不會……
「如果你是想道歉,那就不要開口了。因為那毫無意義……」
是啊,道歉的話,她早就說過幾百遍。可是,一言的手還是廢了。這個事實,根本不會因為她的愧疚而改變。
是她,毀了弟弟的前程和夢想。
此時的燈光昏暗而曖昧,甘一言的臉罩著在迷離的光線中,樣子變得有些模糊不清,甘一諾忽然發現她似乎一點兒也不了解現在的弟弟。
像是覺得還不夠徹底,甘一言嗤笑一聲,繼續道︰「呵,甘警官,看你的表情,不用這個樣子,我右手廢了,不是還有左手呢!」說完,他不可遏制地大笑起來。
甘一諾無言以對,他說的每個字都像是細小的針一般直直插.入她的心髒,這種痛,尖銳到她想大叫,可是又發不出一點聲音。
兩人糾纏著出了喧鬧的夜場,無論如何,甘一諾不想看著自己一直都優秀的弟弟繼續這樣。首先,她必須帶他離開這里。這兒根本不是適合他待著的地方。
甘一諾拉著弟弟攔了很久的車,司機一看到他們兩的打扮,再加上兩人這麼激烈的動作,紛紛委婉地拒載……
正一籌莫展時,一輛黑色卡宴開了過來,慢慢停在他們面前。
司徒醒搖下車窗,對著甘一諾說︰「上車,我送你們回家。」
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甘一諾還是拉著甘一言上了車,目前為止,她只能選擇接受他的幫助。
關上車門,甘一諾對著前排俊挺的身影,誠懇地說了句謝謝,是打心眼的感謝,他的幫忙,對現在的她來說,如同雪中送炭。
一路無話,甘一言也放棄了在她眼皮底下溜走的想法,默默將頭轉向車窗,避開與甘一諾眼神的接觸,他開始閉目假寐。
心道︰該來的總算來了,那就一次來個痛快。
車子的性能很好,帶著他們游刃有余地在密實的車河里游曳,等紅路燈的間隙,司徒醒掃了一眼後視鏡,剛才燈光太暗,他並沒有看得很清楚。
今晚的甘一諾如的確很不一樣,原本白皙潤澤的臉上畫著濃濃的妝,烏黑的直發在腦後綰成一個秀雅的髻,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身上的黑色抹胸小禮服,將她的好身材展露無遺。胸挺,腰細,臀翹,腿直,活月兌月兌一個尤物。
今晚的她,妖嬈,性感,迷人。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美,讓他的心跳躍的頻率不自覺的加快。
這女人,總是能夠讓他驚艷。
而最讓他覺得大有收獲的則是︰他第一次在這個女人的臉上看到那麼多的情緒變化,驚訝,憤怒,失望,不可置信……
原來,她也會有情緒波動的時候,而能讓她有如此變化的人,就是那個打扮得很另類的男人——她的弟弟。
剛才,他可是把兩人的話全部听進了耳里,對于兩人的糾葛大概也明白了幾分。對于「甘一言」這個名字,他感到莫名的熟悉,略略在腦海里搜尋了一番,他想了起來。
他記得,他開的一門選修課,其中一個已經連續缺席了三次的學生,就是這個名字。原來,他是她的弟弟,當初看到花名冊他就覺得有些親切,兩個人的名字剛好只差了一個字。真是想不到,兩人果然有淵源,這也算是無巧不成書了。
想起好友給他的四字箴言,司徒醒若有所思,投其所好,他總算找到了一個下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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