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用梳子輕輕梳著溫璟黑長的秀發,看著銅鏡中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人兒,心中不由地贊嘆著,她家姑娘生得越來越像從前的溫夫人了,就連眼神都如此相似,但比溫夫人更多了三分堅定,少了些柔情。♀
「青柳,你可怕死人?」溫璟對著銅鏡中的青柳道,這丫頭一直盯著她傻樂。
「啊?死人?」青柳一時沒反應過來。
「嗯。」
「不怕,死人不會害人,哪有活人可怕。」青柳道,雖不知溫璟為何突然問這個,便照實說了。
「那好,拎著那個箱子跟我走吧。」溫璟微笑道。
青柳一把將箱子提了起來,心道還挺沉的,原以為是些藥草什麼的,看來里面不全是藥。
溫祁冉早就備好了馬車等候在那里,三人上了車,馬車便向著王府而去。
青柳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看著她家老爺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心道,這是要去哪兒啊。
馬車停在了王大學士門口,三人下了車。
季長歌等候在臨時設立的辦案處,其實就是原來府中的一間閑置的院子,鄒鳴的尸體放在隔壁一個房間內。
看見溫家父女走了過來,季長歌嘴角圈起一抹笑意,看來這步棋是走對了,溫祁冉果然把溫璟帶過來了。
溫璟看著正滿臉笑意看著她的季長歌,心道,果然又是這只狐狸。
「大人,鯉園那邊又鬧起來了。」一個侍衛走過來道。
季長歌扶了扶額頭,這是今天的第幾次了?
「帶我去看看。」
溫家兩父女也跟了過去。
「快去自首吧,我們等了三年才等到了鄉試,可不想因為你被取消考試資格。」
「快回你的金陵去吧,你就算考上了,也不能做官啊。」
「就是,還連累我們被關在這園子里。」
剛進園子,溫璟便听到里面那些考生站在王玦門口叫囂著,其中有個人吵的最凶。此人濃眉大眼,臉上頗有一股凶相,看著倒不像文弱書生,反而像習武之人。
「你們不要在這里血口噴人了!我們家爺才不是凶手!」那個書童聲嘶力竭道,面色漲的通紅,雙眼幾欲噴出火來。
「我們這里這麼多人,就你家爺跟鄒鳴有仇,不是他又是誰?」一個書生道。♀
「你們要我說幾次,我家爺一直待在房里,哪兒都沒去。再說他自己一個人根本不可能跑到鄒鳴的房間內。更不可能殺了鄒鳴那麼強壯的一個人。」
「四喜。」王玦輕聲喚了一聲。不過那個書童情緒激動,根本沒有听見。
「是不是腿腳不方便,只有你們自己清楚,是吧?」那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繼續說道。
「就是就是。有人看見你們大半夜不睡覺,在屋里走動,分明就不是個癱子,還非要坐在輪椅上,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一個男子道。
「你胡說什麼?!」四喜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道。
「住手!」季長歌喝道。
四喜氣沖沖的放下了手。
「要證明你是癱子,你起來走幾步我們看看啊?」那男子依然不依不饒。
王玦抬起頭,眸子一冷,眼神仿佛千年冰山一般發出一道寒光,那男子眼皮一跳。心中竟有股寒意,但這個時候可不能退縮,自己安慰自己道,左右不過是一個癱子,跳能跳多高。
「你們這不是強人所難嗎?」四喜再次怒不可遏道。要是讓他家爺站起來,那定然是會摔倒,這些人明擺著是要讓他家爺難堪。
「四喜。」王玦又喚了一次。
四喜轉過身,王玦對他使了個眼色,這些人不過是想在言語上佔些便宜,不搭理他們也就罷了。
「既然大家懷疑,不如讓郎中檢驗一下,如果王玦真是腿腳不便,你們以後定不可再騷擾他。」季長歌突然道。
王玦幽幽看了季長歌一眼,季長歌迎上他的目光,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幾秒。
「七娘,你且上前一看。」季長歌轉身對著溫七娘道。
我?溫璟一愣,隨即瞪了季長歌一眼,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來,真是謝謝你啊,什麼好事都想到我。
季長歌回了一個「不用謝我」的笑容。
王玦面無表情瞥了一眼季長歌身旁的溫璟,溫璟也恰好抬起頭看著他,彼此都覺得對方很自以為是。
溫璟慢慢走上前,而王玦就這樣盯著她。
「你確定要檢查?」王玦眯著眼楮道。
溫璟微微一笑︰「季大人的命令,小女子可不敢違抗。」
說完,便用手撥開遮在腿上的長衫,兩只手便捏在了王玦的大腿上。
王玦面色一驚,似乎沒有想到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小娘子,竟如此大膽。
而溫祁冉也一愣,這七娘真是越發
季長歌眉頭一挑,他這算是自作自受嗎?
溫璟左捏右捏,上捏下捏了一番,奇怪的是,這王玦竟然不像一般癱瘓之人肌肉萎縮的厲害,只有輕微的萎縮跡象,肌肉還挺有彈性,應該是平常經常鍛煉,沒有讓肌肉完全萎縮下去的緣故,這或許就是方才有個人所說的,看見季長歌在屋內走動的畫面的原因。
「你模完了嗎?」王玦冷冷道,面上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完了。」溫璟擦了擦手道,然後很滿意地看著王玦的眸子更冷了。
「怎麼說?」季長歌問道。
「的確是行動不便。」溫璟道。
外面幾個考生對視一眼,似乎很不相信溫璟的這番結論。
「你們都听見了,以後不要再也騷擾他,辦案的事自有大理寺來,用不著各位操心,誰再生事,休怪本官取消你們的資格。」溫祁冉對著幾人道。
「是,大人。」幾人連連稱是。
王玦看著溫璟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腿上依然還殘留著方才這個女子捏的感覺,眉頭微蹙。
「季大人既然知道他原本就是個殘疾人,為何還要我去驗?」溫璟對著季長歌道。
季長歌微微一笑︰「辦案不能放過任何可疑的地方,萬一他已然治好了也說不定。」
溫祁冉點頭道︰「季大人辦案明朝秋毫,溫某佩服。」
溫璟挑了挑眉,明明是為了報一己之仇,還把自己說的那麼偉大,果然是只月復黑的狐狸。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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