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時一樣啊。」靖泊沒覺得夢凰有哪里不對勁兒,搖搖頭答道。
「那是你觀察的不夠仔細。」裴信炎說道。
「是,不知父王有何高見?」靖泊躬身靜听,父王說他觀察的不夠仔細那他就是觀察的不夠仔細,對于這點靖泊絕不會懷疑裴信炎會出錯。
「你母親是特別的,對她既不能從尋常處推斷,也不能單從她特別的一面了解。你回去仔細觀察一下她,不可只用感情。」裴信炎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話里有話的指點道。
「兒子明白了。父王,這次,您能保護她嗎?」靖泊點點頭,將裴信炎的話記在心中。但見裴信炎一直望著窗外,便吞吞吐吐的問道。沒听到父王親口的承諾他總是不放心。他和衛洋一起揶揄裴信炎是因為他們都察覺到了一絲他在乎她的苗頭。但揶揄也只是揶揄,苗頭也只是苗頭,臨到事終是做不得準的。
「我不是派了人留在那兒嗎?」裴信炎不答反問。
「是,多謝父王。」靖泊有些失望,果然苗頭也只是苗頭,還不足以動搖父王的心。
「嗯,去再看看她吧。」裴信炎沒有回頭,但他已然听出靖泊話音里的失落。他不能給自己一個確切的答案,當然也不能給靖泊一個確切的答案。他在心里嘆了口氣,閉上眼想要將縈繞在心中的無奈驅走,但始終觸模不到它的邊際。無奈只好應了靖泊一聲,催促他盡早離開。♀
「我這就去。」靖泊心里一陣失望,也不想再留在房中獨自氣悶,便依言告辭離去。
靖泊答應後便隨即離開王府去找夢凰。而夢凰此刻已經將大半的**配好,各種原料都按比例調好,只差試爆和動手。夢凰現在也不管是白天黑夜,自己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不吃不喝的不停地**。她一邊做一邊幻想著那個一直害她的楚諾被炸飛上天,一連兩三天不睡也不見絲毫疲態。反而眼楮瞪的大大的,眼中閃著滿是瘋狂的光彩。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快,動作越來越熟練,不間斷的大的小的**包一一從夢凰的手中被制作成形。
夢凰的精神已經完全投入到了制作這能幫她報仇的**,對屋外的一切都充耳不聞。靖泊推開院門,在她房門外敲了半天的門她都沒有發現。眼中耳中,盡是硝石粉,硫磺粉和木炭粉,還有她幻想的楚諾被炸死後的骨灰粉。
靖泊在門外能夠清清楚楚的听到夢凰在屋內的動靜。他很奇怪,夢凰明明就沒有睡覺,怎麼就對他的敲門聲充耳不聞呢?「難道母親真的有哪里不對勁兒是自己之前沒發現,而現在才開始發作的嗎?」靖泊思及至此,便伸手推了推門。門經他這一推,只是略動了一動。靖泊便知是夢凰在里面反鎖了房門。他在門外又叫了幾聲,聲音大的連附近的狗都被驚的吠叫了起來。但夢凰還是在房中自顧自的的做著什麼,也不搭理靖泊。靖泊見此越想越覺得不對,當機立斷的踢出一腳。農舍的寒門又怎能經得起靖泊夾雜著內力的一腳。門閂當即和門一起碎成一片一片的。
「誰!」門被踢碎,夢凰終于有了反應。屋里應聲一聲大喝一聲而起。
「母親,是我。」靖泊彎腰把腳邊的半片門搬開,邁步跨進房中。「母親?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到底出了什麼事?」靖泊剛踏進房間就看著夢凰瞪著大大的有些吐出的眼怒視著他。一頭烏發盤成一個髻用一根木簪別著,雖然沒有多余的發絲垂下,但明亮服帖的發絲一綹一綹的很明顯已是有段時間沒有梳洗了。原本從來沒有過的黑眼圈也深深的烙印在夢凰的眼邊,將夢凰的眼球映襯的更加突出。
「你怎麼來了?針包找到了?我不是說過你找不到就不要來找我嗎?誰讓你來的?」夢凰見是靖泊便慢慢的放下了手中拿著的一小包**,連珠炮似的問道。
「我……我只是擔心你。你到底出了什麼事?哪里不舒服嗎?」靖泊被夢凰這一反常態的發問問的一愣一愣的,半天不知該說些什麼。但一看到夢凰現在的狀態他便憂從中來,不懈的追問。
「你找不到針包我怎麼可能會舒服?想做孝子就先不要婆婆媽媽的,辦正事要緊!」夢凰口吐惡言,絲毫不顧及會不會傷到靖泊。
「母親……」靖泊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人,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這話听起來可不像是玩笑。靖泊這次是真的有些傷到了。從進門到現在,靖泊一直都被夢凰的形貌和話語纏住了心神,竟完全沒有注意到房間里放著的**包和未包裝好的原料。
「滾!別來煩我!」夢凰的眼楮又瞪大了些,陡然間還夾雜了殺氣。
靖泊被夢凰這一個從未有過的眼神嚇了一跳,竟然抖了一抖,滿是心傷的退了出去。「這怎麼可能?母親怎麼會這麼對我?她剛剛的眼神難道真要殺了我嗎?」靖泊呆立在門口,眼神不停地擺動,心神不寧的低著頭。
「不,母親決不會這樣對我的!她一定是出了什麼事!父王說過不要只用感情來判斷,我要冷靜,用我的頭腦來想,不能讓心里的感覺誤導自己。」靖泊傷心了一會兒,想起他來的目的和裴信炎對他的教導,打起精神從傷心中月兌離,開始用自己的腦筋來判斷到底出了什麼事。
夢凰這邊把靖泊趕出去後,一點也沒有感到後悔。也不管他是走還是沒走,徑直回到自己剛才坐著的地方繼續包她的**包。很快又投入進去,眼中放光,直盯著手中不斷成形的**。隨著**的增多,夢凰眼中的光越來越寒冷,像即將出鞘的寶劍寒光森森。
靖泊恢復理智後,一直側耳傾听屋里夢凰的動靜。聲音和他進去之前一樣,母親還是做著同樣的動作。只可惜他剛剛進房的時候只顧著察看母親的情況竟全然沒有注意到屋里究竟擺放了什麼物什,母親又在做著什麼東西,以至于連他叫的那麼大聲也沒有听見。靖泊等了好一會兒,才伏低身體,慢慢的將頭伸進房中。門已被他踢壞,倒也不用再弄什麼洞眼兒來偷看。
但夢凰是背向門而坐,她的動作也被擋的嚴嚴實實的,靖泊什麼也瞧不到。唯一能見到的便是一段標有刻度的圓木桿,但這玩意兒對靖泊來說是很少見的。當下他也才度不出夢凰手里拿著的這忽高忽低的圓木桿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靖泊想了一會兒,沒什麼結果,便只能先走一步,回去詳述給父王或是衛叔听,他們見多識廣一定能猜想出母親在干什麼。
靖泊做了決定當下也不停留,向著譽王府疾奔而去。母親給他的感覺很不好,但憑他目前的智慧很難謹以此就判斷出母親到底是出來什麼事。求助父王和衛叔是最好的法子。但靖泊只求母親的情況不會與父王的計劃相沖,不然父王很可能會再次選擇犧牲母親。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明明有機會救卻不能救,父王說的大道理他都懂,但要全然不顧母親的接受,他卻是做不到的。
「這麼快就回來了?」靖泊剛離開了一個時辰便又再次回到了裴信炎的書房。正在書房和他下棋的衛洋不禁驚訝的問道。
「出什麼事了?」裴信炎不等靖泊回答衛洋的問話抓住他的胳膊問道。
「母親的狀況很不好,似乎幾天沒睡,脾氣也很暴躁。眼中還隱隱有著殺氣,就像當初她中毒時一樣。而且一定要我找到針包,否則就不見我。」靖泊憂心忡忡的答道。
「殺氣?你確定?」裴信炎握著靖泊隔壁的手突然一緊,攥的靖泊忍不住縮了一下胳膊,但卻沒有甩月兌裴信炎的束縛。
「確定。但她看起來不像是針對我的,而是向我當初那樣看什麼都不順眼。」靖泊回來的路上也想了很多,並不是一味的依賴裴信炎和衛洋的幫助。
「去看看!」裴信炎听靖泊如此說,直接起身拉著靖泊就走。衛洋見他如此著急也起身跟了上去。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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