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宴那一覺,睡至黃昏才醒來,此時葉縭早已不在房里。♀他伸手模了模旁邊的位置,冰涼一片,眉頭倏忽皺起,那個女人去了哪里?
沉思了會兒,淳于宴起身穿衣,出了房門便見阿萬守在那里,問︰「王妃呢?」
「回主子,王妃去莫軍醫那里了!」
「嗯。」淳于宴淡淡應了聲,舉步便要下樓。阿萬見此急聲道︰「主子請留步!屬下有要事稟報!」
淳于宴聞言停了腳步轉回身來,瞥了眼阿萬一臉掙扎忐忑的表情,道︰「進來說吧!」言罷舉步回了房,阿萬緊隨其後。
「何事?」待坐定,淳于宴捧了盞新茶,悠悠問道。
「屬下派人前去鶻國調查的探子今日來報,說是……說是……」阿萬吞吞吐吐,不敢明言。
「說是什麼?!」淳于宴 啷一下將茶盞扔回桌上,道︰「你何時也這般拖拖拉拉了?!」
「說是……護國公之女現在那鶻國瑞王手上,現兩軍開戰在即,屬下得知,胡縴縴此時身在鶻**營……若那瑞王將胡縴縴壓作人質,我軍……」
淳于宴聞言站起身,踱至窗邊,伸手開了半扇窗戶,遠目那如火般噴薄而出的晚霞許久,方才沉聲道︰「明日加快行軍速度,早日到成阜關,速戰速決!」
「是!屬下遵命!」阿萬在心底嘆一聲,王爺的回答皆在他意料之中。
若是瑞王真的將胡縴縴壓作人質,凌軍也不會做出絲毫讓步!犧牲一人得以成全天下,這是每個王者必然做出的選擇!
只是可憐了那胡縴縴,說起來,她才是正牌的宴王妃,若沒有大婚前的那次夜襲,王爺與王妃,怕是不會相遇了。
「此事莫要聲張,尤其不要告訴王妃。」淳于宴復又沉聲開口,「胡公子那里,想必他已知道了,也不必隱瞞。不過,你派人把他看緊了,莫要讓他做出沖動的事來!」
「屬下明白,請主子放心!」
「嗯,你先下去吧!」
「屬下告退!」阿萬躬身退下,徒留淳于宴一人立在窗前。
夜色漸襲,房內漆黑一片,淳于宴看著庭院里次第亮起的燈火微微嘆了口氣。
葉縭從莫崢那里搶了包可以防身用的毒粉,揣在懷里 的跑回來了。
她見房門大開,還以為是自己走時忘記關門,又見房中漆黑一片,心思淳于宴此時還未醒,不想突地听見一聲嘆息,嚇她一跳,啊的一聲驚叫出聲,轉身慌不擇路的往外奔……
天黑路不清,她未看清門檻,被絆了一腳,狼狽的往地上跌去!
「啊啊啊!救命啊!」葉縭捂臉大叫,身子快要接觸到地面時,忽的被攬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蠢女人!叫什麼叫!」淳于宴將葉縭身子扶正,揮手點了燭火,一臉鄙棄的道。
「呃……」葉縭從指縫里瞅了一眼,見果真是淳于宴,瞬時松了口氣,拍拍胸口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溫……呃!」
話至一半,她忽覺自己說漏了嘴,驚恐的堵住自己的嘴巴,不再言語,只在心中祈禱,他沒听到吧?他沒听到吧?!
怎奈事與願違。
淳于宴听到那個「溫」字便拉了臉,問︰「你以為是誰,溫什麼?嗯?」
「呃……溫……聞名遐邇的偷香賊呀!」葉縭急中生智扯了謊,「對,我以為你是偷香賊呢!天黑不著燈,立在那里嚇死個人!」
「……驛館外還有幾萬大軍,哪個偷香賊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此?」淳于宴白她一眼。
葉縭嘿嘿笑兩聲,道︰「王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哼!」淳于宴冷哼一聲,問︰「去哪兒了?」此乃明知故問。
「去師傅那里了。」葉縭揪著衣裳有些心虛,淳于宴定是發現她跑掉的事情了……
「你何時拜了莫崢為師,本王怎不知道?」淳于宴擺出一副三堂會審的架勢,坐在桌前捧著一盞茶細細盤問。
「就是……你第一次把我送到馬車上的那天……」
「哦,他可給了你什麼好處?」
「好處?」葉縭思及莫崢誘她拜師時對她說的話,若她拜他為師,他便把淳于宴一直暗戀的女子是誰告知于她,雖是她現在忘記去問,但這事,是萬萬不能讓他知道的……
遂答︰「沒有好處!是我自己喜歡的!」
「哦?本王竟不知你還喜醫理?」淳于宴挑眉看她一眼,分辨她話里有幾分真假,葉縭被他瞧得毛骨悚然,道︰「王爺還未用膳吧?我們傳膳吧!」
「嗯。」淳于宴盯著葉縭漠漠應了一聲。
「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好吃的!」話落,葉縭落荒而逃。
淳于宴盯著葉縭出門的身影若有所思。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葉縭提著一只食盒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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