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慕染所言,寧王爺並非是在昨夜到的越城之中,而是早早地就來了,雖然誰也不知道這寧王爺此番前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不過總歸不是什麼好事情的,慕染一想到了這里,雖說神色依舊是波瀾不驚,只是心里也已然是想到了什麼。♀
而寧王爺瞧著面前神情淡淡的女子,想著這神醫姑娘果然如同坊間傳言,一般,不是凡人,然而,瞧著面前的女子,他卻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個楚慕染究竟是會有什麼陰謀的,因而只是神色凜然,卻不多說些什麼,只是這個時候,卻听得慕染又是說道,「原來寧王爺是去過了城郊,想來,定是瞧過了凶案之地了吧。」她說這話的時候更是微微上揚著嘴角,是別有深意的笑容,也不知為何,寧王爺瞧著這般笑容之時,心中無端一緊,瞧著這姑娘這般面容,想著她定然是知曉了什麼,只不過她不說,自己也不好多言,只是嘴角彎彎,有些嚴峻的臉上,卻只是面無表情地說道,「事關人命,孰輕孰重,想來楚姑娘自然有分寸,不必本王提醒了。」他這般說話,是承認自己確實是去過了那城郊?還是直截了當地挑明了這一樁命案是就是與他有關?!
所以說,寧王爺這話中所言,這一樁案子的確是與他有所關系嘍?!
慕染想到這里,心中也就明了了幾分,只是神情依舊淡漠,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淡淡一笑,留下了一句,「還請王爺放心,慕染自有分寸。」也就徑自離去了,寧王爺停留在了原地,只是慕染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鼻尖只留下了清清涼涼的芳香,他眉頭微鎖。緩緩轉過身子,便是這般沉默不語地望著款款離去的姑娘,只是至始至終,都不過是這麼靜靜地瞧著,沒有多說些什麼罷了,而就在一旁的暗處里,池碧卻悄悄地躲著,方才慕染與寧王爺之間的對話,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只是她的面上卻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來。究竟慕染最後所言。是什麼意思?!她向來不是一個畏懼權貴的人。盡管她也不知曉面前這個瞧上去高高在上的寧王爺是和人物,只是既然抓住了這一位寧王爺是與這件案子有不可缺少的關系的,她自然不會放手,哪怕她是天王老子。池碧心里想著,自己定然是要查清楚這件案子的,一想到這里,她的眼里只剩下了篤定的神色,神情怔怔,就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忽然用力地點了點腦袋,還真是說干就干。
到了晚間,池碧果然是潛入了寧王爺的房間之中。自然,池碧的功夫並不高明,此時,她也是趁著寧王爺在外的功夫才潛入房中的,她沒有去問慕染。心里卻一直想不明白,究竟慕染是如何知曉寧王爺與此事有關的,手中的夜明珠還在熠熠閃光,這才在眼前現出了一絲微弱的光亮來,想來好在這夜明珠不過是便宜貨色,若是能夠一下子照亮了整間屋子的上等貨,那還不是要引了人過來麼?池碧一想到這兒,不禁有些慶幸起來,而便是這個時候,她的眼前一亮,就像是瞧見了什麼一般,趕緊蹲下了身子來,只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面前的東西,這才勾起了嘴角,心中了然,眼里也不禁泛起了一抹得意的神色。♀
而她剛想著低著身子,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面前的東西一番時,偏偏卻是這個時候只听得了門外有什麼響聲,那聲音是愈發的近了,像是男子的腳步聲,而正朝著房間之中走了進來,池碧大駭,心里想著應該沒有這麼邪門吧,這般想著,忽然之間,房門打開,轉眼便迎進了耀眼的燭光,小小的廂房一瞬間是燈火通明,回來的果然是寧王爺。
池碧長長地疏了一口氣,卻依舊覺得心驚膽戰,此時的她,便是躲在了黃粱之上,正居高臨下地瞧著大步走進來的寧王爺和他身後的幾個隨從,心里想著若不是他本事高明,這屋子並不大,自然是要被發現了的,到時候自己還是不死路一條麼,她還在這般思忖著,眼里卻是見到那寧王爺此時正是眉頭緊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而她擦了擦眼楮,定楮一看才,才瞧見了這寧王爺盡是憂愁的神色,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擔心著什麼,而池碧此時更是屏住了呼吸,只听得了這寧王爺忽然長長嘆了一口氣,這才幽幽開口說道,「如今看來,那楚姑娘定然是發現了什麼端倪,如此一來,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色陰沉沉的,以池碧的角度看去,更是充滿了騰騰殺氣,一時之間,就是池碧不禁也有些後怕,而便是這個時候,又是听見了那侍衛只道,「王爺是否需要屬下……」說這話的時候更是拿手往脖子上一滑,其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這不是殺人滅口麼,就是池碧瞧見了這般動作,都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的,她白日里也不是沒有打听過,這個寧王爺明日里為人便是心狠手辣,不久之前更是生生逼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說虎毒不食子,他竟然就連這般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想來慕染……那不是定然三長兩短了麼!池碧一想到了這里,不由得急得滿頭大汗,心里想著自己必須趕緊趕回去通風報信才行,她是絕對不能夠瞧著慕染就這般身陷險境的,只是池碧還在想著這些的時候,卻是又听得了那寧王爺只是搖了搖腦袋,那面上的神情到也放松了下來,原先的殺氣反而是緩了下來,「那楚姑娘雖說知曉不少事情,只是看來也不會壞了大事,更何況,留著她,還有用處!」
說到這里,寧王爺又是睨了那侍衛一眼,忽然之間又是緊鎖著眉頭,那話語里是帶著幾分斥責的,「先前不是說事情都辦清楚了麼?如何這會子還是叫人發現了,如今這件事情更是鬧得人心惶惶,若是傳到了帝都,皇上的耳朵里,他定然是會派了人到了這越城之中,到時候那個大理寺監定然會橫插一腳,他本就是處處與本王作對的,到時候,還不是想方設法地將所有的罪責攬到本王的身上麼?這件事情,你未免也太不小心了。」
被斥責的侍衛低著腦袋,是一副恭恭敬敬地認錯的神情,就是聲音也是一絲不苟額,只是說道,「屬下辦事不利,還請王爺責罰。」
那般低沉沙啞的原因,池碧躲在暗處,心里思忖著那身長如玉的公子定然是個偏偏少年,只是卻被這一個老頭子這般訓斥,心中自然有所不滿,不由得撇了撇嘴,不過她自然不會蠢到出聲的,只是依舊靜默地瞧著屋子里邊的動靜,也便是這個時候,那寧王爺似乎又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只是深深嘆了一口氣,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叫了那侍衛出去,自己卻是在沈疏之間,只是那侍衛先是點了點腦袋,只不過離開的時候卻是腳步一頓,那眼神更是若有似無地朝著池碧所在的位置瞟了過來,可是叫池碧一驚,趕緊將身子往里一縮,再瞧見了那侍衛離開了屋室之中的時候,這才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氣的。
而便是這個時候,池碧瞪大了眼楮,卻是瞧見了寧王爺的神色忽然變得無比悲傷,沉默不語了許久,一直等到桌案上的茶水都涼了,這才嘆息著起身,卻是自暗室里拿出了一幅畫卷來,瞧著那嶄新的雪白的紙張,想來也不是過了許久,只見了寧王爺便是這個時候將那一幅畫卷緩緩地攤開,展在了桌子上,而便是這個時候,池碧卻是深吸了一口氣,便是在耀眼的燭光之中,她清清楚楚地瞧見了畫卷上的美人模樣,卻是與自己無比相似的容顏。
她不明白這畫上之人究竟是誰,又是如何同自己這般相似的,然而,還沒有等到她想明白,室內的燭光便是這時忽然暗了下來,而寧王爺也已經上床歇息了,她來不及多想,找準了時機,便是趁著這個時候下了黃粱,自然是輕手輕腳,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的。
耳畔是細細的鼾聲,想來寧王爺是睡著了,池碧望著掛在牆上的畫卷,幽暗的黑夜里看不清畫上究竟是什麼,她顫顫地伸出手來,想著要將化偷走的,只是想了想,又怕鬧出了軒然大波來,便是這時候縮回了手,只是依舊是一副疑惑的神情,而便是這時,只听得敬王又翻了一個身,嚇得池碧趕緊一溜煙出了房間。
走在了黑夜之間,池碧腳步輕輕,心里依舊是百思不得其解,還想著寧王爺是如何有這般畫像的,而便是這個時候,池碧忽然腳步一頓,脖頸之間更是刺骨的涼意,她是一動也不敢動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里,那般強烈的殺氣忽然一盛。
「你究竟是想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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