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的琵琶城驚喜地迎來了第一場酣暢淋灕的大雨,而在這一場大雨過後,琵琶城卻還是迎來了令人顫抖的驚懼的重大消息,琵琶城的王上忽然駕崩,而更加匪夷所思的,卻還是王上的五女兒,賽馨公主也隨著王上的駕崩而忍受不住悲痛自盡而亡。
此消息一出,琵琶城上下是立即議論紛紛,似乎誰也沒有預料到竟然會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而本來還死氣沉沉的琵琶城在听說了王族的喜事的時候本來還是微微蕩漾著喜氣洋洋的,而子在這一場許久都未見過的大雨之後是愈發的生機盎然,只當是因著果然國師隱山大人同五公主的喜事給琵琶城沖了喜,老天爺心花怒放,這才賜了一場新雨來。
琵琶城的百姓們無不感恩戴德,又說王恩浩蕩的,又說國師大人功德無量的,似乎琵琶城終于挽回了屬于自己的生機了,而誰也沒有想到,那興奮的勁頭還沒有完全過去,而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了這般喜事之中的時候,忽然傳來了令人足以心驚膽戰的噩耗,琵琶城又像是下了一場大雨,只不過這場雨澆滅了琵琶城的喜悅與希望,將百姓們的熱情淋得一片透涼,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像是付之一炬了一般,而所有人面對這個消息的事或,都是難以置信的。
有人感慨著五公主的孝心,想著那向來都被堂堂四公主掩埋了光芒的五公主的決絕竟然也會是如此的令人為之動容,自然,也不乏無情地鞭撻了這位四公主如何會是如此的愚鈍,分明知曉這件事情對琵琶城如今的復蘇來說將會是一個重大的打擊,那賽馨公主無論是再如何悲傷,也不能夠做出了這般事情來的,這不是給琵琶城添亂麼?!
而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倒不是因著這位五公主賽馨自盡的事情,而是在這般緊要的關頭。國師陰山大人同王上的接班人賽娜公主卻是在同一時間不知所蹤,一時之間,琵琶城上下猶如一團散沙,人心惶惶。只想著或許這般荒涼的琵琶城也是守不下去了,雖說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琵琶城本來就沒有人曾經守住的。
而自然人心動搖了,正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琵琶城的百姓們便像是這載舟覆舟的水,已然有人在密謀著反叛的事情了,如今王不是往,百姓們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即便是一場大雨。卻也澆不滅琵琶城的百姓們一顆浮躁慌亂的心,他們想著,這口氣或許是再也無需再忍了,既然這王上已死,新任的王上是個女子也就罷了。如今還如此無能地躲了起來,僅僅是遇上了這般事情,他們的心里愈是這般想著,便也就是愈發覺得憤憤不平,而這般的憤怒堆積在一起,終于爆發了的時候,看來一切都是陷入了深深的不滿之中。而也就是這個時候,眼見著那大軍是立即就要攻入了王宮的城門了。
不過這個時候,賽娜卻依舊是恐懼地我瑟縮在了如玉醫坊之中,她瞧著面前的慕染很是清淡的神情,听著原本死寂的街道如今卻是充滿了嘈雜,心中是愈發的害怕而彷徨。這是她第一次殺人,而賽娜隱隱覺得,後擇業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只是她不知曉究竟是如何是好,此時的賽娜。便像是有誰忽然緊緊地扼住了她的喉嚨一般,她喘不上一絲氣來,而她唯一所依賴的稻草,她所信任的慕染,如今卻依舊是這般清清冷冷的神情,似乎絲毫不想要幫忙的,便是慕染那般清清冷冷的神情映在了賽娜的眼里,都是令賽娜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的,而賽娜始終不敢多說些什麼,她生怕若是自己說錯了一句話,慕染便不會幫著自己了。
她似乎是沒有意識到,如今的自己,心里只剩下了深深的恐懼,除此之外,似乎再無其他,也便是因著如此,賽娜才會愈發的恐慌與害怕,她坐在醫坊的外室里,不過雖說如今是青天白日,那醫坊的大門卻是緊閉著的,歇業的牌子也是,赫然掛在門上,簾子放了下來,原本就狹小的屋室顯得昏暗不止,而四周緊閉的門窗更是讓賽娜忽然生出了無力的窒息感來。
她張了張嘴吧,卻又閉了上,這般模樣重復了數次,她的臉色也愈發變得慘白了起來,只因著賽娜便是在此時此听見了室外的愈發響亮的喧囂聲,全然是激烈的討伐聲,她從小到大,除了在她的國家同鄰國的最後一役上看見了聲勢浩大的隊伍只見的廝殺之外,還從來沒有見過听過如此嘈雜的時刻的,而也就是因著如此,賽娜不由得緊緊地搖著嘴唇,而她的一雙手更是在此時死死地攥住了衣服的袖子,許是因著太過用力的緣故,便是此時此刻賽娜的指節泛白她也是顧不得了,的她只是知曉,如今如今恐怕自己早已是危在旦夕,不僅是如此,便是王宮也難以保住了,而一想到這里,賽娜不由得又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也許是她這般動作幅度實在是太大的緣故,先前正專心致志地描繪著什麼的慕染總算是听見了賽娜的驚呼聲,而她便也是在這個時候微微地抬起了眼楮來,清淡的神情落在了賽娜的身上,卻是叫賽娜不由得面色一凜,而心里更是忽然生出了一絲難以用言語來描述的寒意來,賽娜不知曉慕染這般眼神里究竟隱藏著什麼,實在是她清澈的眼神就像是見底的湖泊一般,似乎什麼都沒有藏著的,而也就是如此,才愈發顯得深不可測起來,而賽娜便是在此時只覺得自己的身子都在無助地顫抖著,便是視線都模糊了開來,她忽然只覺得鼻子酸酸的,連日來因著恐懼而發白的臉龐卻是在這個時候忽然漲得一片通紅,很快,她濕潤而紅腫的眼眶之中落下了兩行清淚來,梨花帶雨,甚至她哭得實在是太過厲害,便是嘴唇兩腮都抽搐了起來,抽噎的模樣,已然是不能夠自已了,慕染自然是注意到了賽娜這般神情的。不過賽娜雖說是如此,慕染的目光依舊是清清淡淡的,她只是在這個時候忽然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賽娜。你自然是應該知曉,如今王上已死,紅蓮也死在你的手下,既然這些已然是既定的事實了,你便不能夠多想,你要明白,如今這琵琶城內外,還有多少雙眼楮正在盯著你,如今你是真正的王者,即使是在這般荒涼的琵琶城之中。你才是這個城池的頂峰,誰也不能夠撼動你的位置,如今他們自爭吵,不過是些刁民罷了,而如今。也只是你的起點而已,僅僅是開始罷了,若是連百姓們都不能夠制服,你以為你還配當這個王上麼?」
慕染面無表情地說著這般話的時候說得賽娜那叫一個心頭顫顫,只不過顯而易見的卻是慕染說的這些話都是沒有錯的,賽娜定了定神,也不知曉究竟是不是因著許久都未說話的緣故。還是因著先前哭得太過厲害,當听見了她聲音之中的沙啞的時候,便是賽娜自己也不由得愣住了,很是驚慌的神色盯著面前的賽娜,不過還是定了定神,努力平復了自己的心情。這才一字一句地說道,而她口中的話也逐漸變得篤定了起來,「我要奪回屬于我的一切的,我是王,如今我才是王啊!」
沙啞的聲音逐漸褪去。雖說賽娜的話語依舊是顯得有些青澀,只不過至少她不會因著先前那般而感到害怕了,甚至眼里更是在這個時候露出了堅定而真摯的神情來,便是這個時候,她的身子更是動了動,在昏暗之中,雖說是僵硬而艱難,不過她卻還是從榻上起身,落下了踏去,如今的賽娜,她想著,或許自己真的是怕夠了。
而慕染瞧著賽娜這般模樣,她的神色陷入了狹小的室內的陰影之中,那模樣是看不真切了,也就是這個時候,只是听見了慕染忽然開口的清清淡淡的聲音,「既然如此,那就吃飯吧。」
說話只見,彤彤已然是將早已轉備好的吃食給端了上來,而賽娜自是一愣,眼神整整,模了模早已空癟的肚子,賽娜這才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因著先前的那般情緒,卻是連日來都未曾吃飯的,如今倒真的是饑腸轆轆了。
「吃飽了,才有力氣戰斗。」慕染的話依舊是清清涼涼。
而賽娜並未猶豫,接過了食盒便是大吃特吃起來,狼吞虎咽,全然不似平日里一般那麼細嚼慢咽的,便是因著賽娜知曉,如今大軍壓境,她必須趕快回到了王宮之中去,本來就沒有時間再這里吃飯了,若不是為了快些趕回去,賽娜哪里還有吃飯的心思呢!她一想到這里,吃飯的速度又快了一些,不過卻也是這個時候,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乍然抬起了腦袋,眼里也全都是驚恐的模樣,「如今百姓們全都擁堵在了街道里,尤其是你這醫坊之外,怕是有些百姓們早已知曉了我會……我會藏匿在你這醫坊之中,如今外邊不是圍滿了人麼,若是如今我這般一出去,自然是要被他們發現了……」賽娜一說到這里,面上不由得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來。
「放心,我自有辦法。」不過這話倒不是慕染說的,彤彤此時正站在了賽娜的身旁,先前她瞧著賽娜如此柴米不進的模樣,心里不由得很是擔憂又很是慌張的,如今瞧著她既然肯開口吃飯了,不由得終于露出了微微的笑意來,雖說彤彤不知曉這小小的醫坊是如何擋住了外邊的那些不懷好意的琵琶城的百姓們的攻擊的,她不是沒有偷偷瞧見過這聚集在了醫坊外邊的百姓們如此凶神惡煞的模樣,仿佛便是因著懷疑賽娜如今藏匿在了這醫坊之中,她的阿姐便是曾經犯下過什麼十惡不啥的滔天大罪一般,其中更是不乏拿著大斧想要毀了這醫坊,將賽娜揪出來的,只不過甭管那斧頭是有麼多的厲害或者是鋒利,而這醫坊卻都是紋絲不動的,想來慕染既然如此放心,那醫坊自然也是刀槍不入的,一想到這里,彤彤這才終于放心下來,雖說她也不知曉綿軟究竟是用了什麼法子。
而如今賽娜既然是要突出重圍,去了那王宮里去的,雖說在這般醫坊被重重包圍的情況下出了醫坊是有些困難的,不過彤彤早就想出了好法子了,因著她無意之間發現了醫坊的一到角落里連著旁邊人家無人居住的宅院。而那宅院的後門所通向的地方剛巧是連著皇宮的一條僻靜的小路,如今倒是天時地利的,不過是人有些不和罷了,吧囚雖說是如此。對賽娜而言,究竟也不是一件什麼難事,而賽娜顯然對于彤彤早已經是感激涕霖了,便是這個時候,只覺得自己早已是恢復了力氣,又是緊緊地握著彤彤的手,便被彤彤拉著是急急地朝著那隱蔽的地方跑了過去。
而彤彤所言的果然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地方,賽娜一路上也倒是暢通無阻,出了那老宅的時候,更讓賽娜驚喜的還是此時此正又一匹棗紅色的千里馬正在門口等著。賽娜早已是喜不自勝,想來這無疑是雪中送炭。她不知曉是究竟說些什麼才好。
而彤彤卻是說道,「這是阿姐今兒一大早吩咐我備下的。」說完又是催促著賽娜、還是趕緊趕路的好,而賽娜听著彤彤這般所言,也不磨蹭。千里馬一路狂奔,而她的心里又是焦急又是後悔,想著她先前的確不該是如此恐懼,若不是因著自己的膽小,或許如今就不會出現了這般事情,一想到這里,賽娜又是快馬加鞭。急急地朝著王宮的方向趕去了,而在趕路的途中,賽娜似乎是忘記了,慕染如何知曉她今日變回改變了主意,趕往了王宮的,賽娜也沒有想到。這一切就好像是被算計好了就似的,而她究竟是落到了一個怎麼樣的陰謀之中,她卻是早已無法顧及這些了。
而千里馬一路長嘯,終于停在了王宮的門口,只不過此時此刻的王宮。卻早已被百姓們的人流所包圍了,看起來不過是一群散亂的保守了生活折磨的難民罷了,有的拿著大斧有的拿著砍刀,只是氣勢洶洶地站在了王宮的門口,卻沒有多做些什麼,不過人流實在是多了些,看得出因著王上的駕崩,五公主的自盡,還有新任王上以及國師大人的失蹤給百姓們帶來了很大的恐慌,從會聯合起來,聚集在了王宮的門口抗議,不過因著不過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難民,他們也不過是在宮門口喧囂罷了,並未做出如何的舉動來。
賽娜這才暗自松了一口氣的,想著或許也正是因著這般緣故,所以這個時候黎休才會站在高高的城牆之上,只按兵不動,冷靜地觀察著這里的動靜吧。看著黎休如此鎮定自若的模樣,賽娜不知曉為何,只覺得是愈發的羞愧起來,她想著自己才是堂堂的新任王上,只不過她卻依舊是如此的膽小,遇見了這般的事情也不過是會躲著罷了,她畢竟還絲毫都比不上黎休的,而她一想到這里,深吸了一口氣,站在人群的後頭,遠遠地觀望著人群的騷動,也就是這個時候,賽娜手里的鞭子是狠狠地落了下去,那匹千里馬便是在這個時候忽然發出了一聲尖銳的悲鳴,是立即朝著人群恆橫沖直撞而去,而那好元貝還萱萱嚷嚷的人群顯然是听見了這般尖銳得幾乎刺痛人的耳膜的聲響,紛紛避讓,不過他們是在是太低估了賽娜的馬術了。
只見那匹千里馬在即將穿越人群的時候忽然一躍而起,跳起來足有二三人的高度,而也就是這個時候,一下子沖出了人群,躍到了城門口。
眾人還在驚魂未定的時候,卻是瞧見了賽娜又是忽然在此時調轉了手中的韁繩,很快那匹馬便是伴著淒厲的嘶叫聲停了下來,只不過卻是調轉了身子,這個時候無論是賽娜還是她身下的千里馬都是面對著驚魂未定卻又是勉強裝作了氣勢洶洶的神色的人群的,賽娜的嘴角終于上揚起來,一躍而起。
她輕而易舉地立在馬上,望著此時此站在自己身前的百姓們,而她沉靜的面上找不到一絲的恐懼,或者是其他的神情,她只是這般面無表情地立著罷了,鎮定自若,就像失去瞧著一群無知的民眾一般,也就是這個時候,賽娜忽然聲音沉沉地開口,「你們這是在挑戰孤的底線麼?!」
那般沉穩的聲音,似乎誰也不會相信竟然是出自一位二八年華的少女的口中,而听著賽如此說來,更不像是先前那般驕傲跋扈的公主大人,反而真的是以為沉穩閑淡模樣的王上了!琵琶城的百姓們時隔多日,仿佛又是瞧見了不久之前在那樣薄暮微光的琵琶城里看見了一襲黑衣的面無表情的賽娜的模樣,一個個也不知曉為何,心里卻是無端生出了一絲敬重的情緒來,原本喧囂沸騰的宮門口此時此卻像是死水一般,眾人紛紛閉嘴,似乎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的,尤其是在瞧見了如今信任王上如此威嚴的模樣的時候。
而誰也不知曉,便是這個時候,賽娜的心里卻是無端松了一口氣的,瞧著這城門外的百姓們終于閉上了嘴巴,而他們的眼楮里更是信服的神情,愛娜想著或許自己沒有那一刻是比此時此刻還要覺得高興的,不過她身為高高在上的王上,自然是喜行不動聲色的,她一想到這里,依舊是一副閑淡的模樣想,學著慕染的樣子,而那般的模樣,是愈發顯得威嚴起來。
賽娜不知曉,便是此時此,在那高高的王宮的城牆之上,黎休的手里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長劍,只不過她只是依舊紋絲不動地立著,而居高臨下的時候,她瞧著賽娜終于變成了他曾經所期望的模樣,黎休的心里似乎有些心潮澎湃,只不過他也不明白自己此時此究竟是什麼心理,似乎根本就沒有自己所料想的喜悅,他的神色也隨之變得極其的復雜了起來。
而黎休更是隱隱覺得,事情是遠遠沒有這般結束了的,雖說如今王上死了,賽娜看樣子得到了百姓們的信服,繼位也是遲早的事情罷了,不過如今隱山卻是不知所蹤,這在黎休的心中,就像是一根倒刺一般,刺得他心里很是疼痛難受,不過黎休卻還是僅僅地攥著自己的拳頭,如今不管是遇見了什麼事情,他自然都不會放棄了賽娜的,他會伴著她,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也會這般看著她,一步一步,走上了強大了模樣。
而黎休卻是遠遠沒有想到,他所預感到的不安,竟然會是如此之快的速度成真了,當隱山忽然帶著一大批的人馬出現在了自己的一安茜的時候,黎休的眼楮忽然一下子穿越到了許久之前,那時他親眼看著先王的幾個兒子被那面色猙獰的死士撕成了粉碎,如此扭曲而又令人恐懼的清靜,黎休想著恐怕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而如今之所以如此清晰地記起來了,只是因著便是此時此,黎休親眼瞧見了隱山帶著當年那令人可怕的死士們忽然出現在了這偌大的琵琶城之中,也出現在了這宮門口,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肅殺之意。
而賽娜也明顯感覺到了自己此刻的身子僵硬了下來,她神色怔怔地凝視著眼前令人難以置信的場景,只覺得喉間有些疼痛,而就是這個時候,她終于很是艱難地出聲,「王兄……」
賽娜的眼里,在自己眼前的,便是她的王兄完好無塤的模樣,而他嘴角邪魅的笑容,如同往昔,令人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