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娜不知曉慕染這般逼問自己究竟是有著什麼目的,更不知曉她毫無預兆的這麼一個相同的問題又究竟是什麼意思,若是說陰謀的話,賽娜思前想後,還是我無法從其中找出了半點陰謀的味道來,而便是這般想著,賽娜打量著眼前的女子的神色是愈發的變得復雜了起來。
而慕染的眼神淡漠,波瀾不驚,若是想要從慕染的這一雙眼楮里發現什麼的話……賽娜只覺得像是自己心里的全部心思被眼前的這一雙眼楮看穿似的,而事實上,慕染仿佛便是如此了解她的,賽娜一想到這里,又是面色一凜,盡管她不知曉若是慕染果真如她如她們只見所想到的如此了解自己的話,又何必會抓著這麼一個重復的問題不放,似乎就像是要逼死她似的,賽娜一想到這里,又是覺得胸口悶悶的難受,而又是錯開了自己的眼神,躲開了慕染如同鋒利的劍尖一般的眼神,很是不耐煩地說道,「你究竟想要說些什麼?!」
只是慕染的眼神依舊是淡漠無比的,只是那般清冷的神情之中卻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罷了,她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一雙手緩緩撫上了藏在自己的衣袖之間的短蕭,又像是輕嘆一聲一般,慕染這才朱唇微啟,只是緩緩說道,「賽娜,你如何就不知曉呢,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她好?!這般威脅著她,這話里帶著騰騰的殺氣的質問的語氣,可是為了她賽娜好?!賽娜不由得又是一陣顫栗,而又是咽了咽口水,她這才努力地使得自己終于鎮定了下來,也終于對上了慕染一雙清冷的厭恨,努力地平復了自己、此刻早已是波瀾不驚的思緒,只听得賽娜冷笑一聲,這才開口說道,「你放心。我選擇的路,我從來不曾後悔過!這個答案,你滿意了麼?!」
她故意裝作了如此強悍而又冷靜的模樣,只不過誰也不知曉賽娜此時此刻心里是有多少害怕的。而慕染听見了賽娜這般回答之後,卻是忽然淺笑一聲,就好像是听見了不甚滿意的回答一般,面上的神情自是有待考究,只不過慕染也未多說些什麼,只是淡淡地睨了一眼身前的女子,這才又是淡淡開口說道,「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對你如何,只是如今這既然是你選擇要走的路。我自然不得阻攔,不是麼?只是賽娜,你要記住,這是你的選擇,你既然說了不後悔。那麼之後無論遇到了什麼事情,你自然都是應該你今日所言,不得放棄,我所能告訴你的,恐怕也只剩下那麼多了。」
慕染的話意味深長,而最後一番話說出口的時候,顯然已經沒有將賽娜當成了王上了。便是听著慕染這般說來,賽娜的神情卻是微怔,她仿佛是無端生出了一種錯覺來,仿佛慕染在說了這邪的時候她們只見還沒有出了這樣大的事情,那時的慕染還是她之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賽娜的表情愣愣的。而一時之間,便是身子也僵住了,絲毫沒有注意到了面前的楚慕染那面上那般復雜的眼神,而就是慕染在說完了那邪靜默著離開了的時候,賽娜面上的神情卻依舊是僵硬著的。而神情復雜之間更是沾染上了誰也說不清道不明的色彩,而當賽娜終于反應過來,而面上那般愣住的神情而也一驚逐漸恢復了正常的時候,她這才注意到了,原來慕染已經是離開了,而她那般清冷的背影也是很快就消失在了賽娜的身影之中。
便是這個時候,賽娜忽然注意到了自己的軟弱,是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長氣,只不過不得不說賽娜此時此刻的神情是崩潰的,若不是她及時扶住了身旁的柱子的話,只怕這個時候便是要直挺挺地倒了下來的,只不過賽娜面色復雜,那同樣無比復雜的眼神此時此刻也不知曉究竟是落在了哪里,只不過那神情卻是比之前慕染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要好上許多的,一想到這里,賽娜又是深吸了一口氣,又是意味深長地朝著慕染消失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賽娜什麼都沒有說,不過也是在這個時候只是決然地轉身,那顫顫巍巍地離開的身影卻依舊無法掩飾了賽娜此時身體的顫抖的。
而當賽娜終于回到了大殿之中的時候,一直守在大殿之中的黎休卻是一眼就看見了賽娜的異樣,不過黎休並未明言,只是恭恭敬敬地一個俯身作揖,這才緩緩開口問道,「先前王上是尋了那位慕染姑娘,不知可是有何收獲?」黎休自然是要畢恭畢敬地問著這個問題的,只是瞧著賽娜那般蒼白的額神色,還有她說話只見幾乎是瑟瑟發抖的模樣,黎休便是知曉一定是沒有出了什麼好事情的,只不過黎休沒有雨想到他不過是話音剛落,賽娜卻是在這個時候忽然猝不及防地一下子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手,只是抓得有些緊了,倒是令黎休覺得有幾分疼痛,不過黎休的臉色倒是沒有變的,只是依舊鎮定自若地瞧著眼前的賽娜,態度也依舊是身為臣子對待王上的恭敬,只听得黎休是在這個時候開口問道,「若是那位慕染姑娘想要做些什麼對王上不利的事情,或者說那位姑娘仍舊還有什麼陰謀的話,即便如今她已然是太子殿下的人,王上您開口,慕染姑娘重新回到了牢房之中,卻是不男的,只不過這還是要看王上是如何所想的。」黎休只是面無表情、地數總和這邪,而這話里的意思也是再明顯不過,若是他能夠幫著賽娜的話,也不過是幫著賽娜出謀劃策罷了,如今她才是王上,身為臣子輔佐王上自然是義不容辭,只不過卻是不能夠越過了這做臣子的本分,方才的進諫也不過是身為臣子的責任罷了。
而黎休說完了這邪,覺得賽娜抓住自己的手的力道小了一些,這才不動聲色地掙月兌了賽娜的手,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站在了一旁,將雙手背在了身後,是紋絲不動的模樣,一如往昔。
而賽娜卻依舊是若有所思,她這個時候說出來的話也不知曉是自言自語還是在說給了身旁害只剩下的黎休听得,「她將我叫了去,卻是什麼都沒有多說,不過是一個勁兒地問我,究竟是不是害怕了,後悔了,問我日後會不會後悔!她從來沒有哪一次像是這一回這般重復著一個問題的,我所認識的楚慕染,向來話只說一遍就懶得開口了,而她如今卻是咄咄逼人,剛開始我也是嚇傻了,不明白她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尖銳的問題究竟是想要干什麼,而後來我又回答了了她什麼我也忘記了,先前我只以為她無端同自己說了這些一定是有什麼陰謀的,只不過如今想想,便是陰謀,她頂多也只是問了我一個問題罷了,這個問題對她楚慕染又有什麼影響的,對她都是沒有什麼關系的,更何況是對于這琵琶城的百姓們了,若是說那楚慕染不過是心血來潮吧,那也就更加匪夷所思了,如今她不過是才出了獄,不說是要好好躲著,如何那時候又是會以身犯險,托你送了解藥來,然而那解藥也不是白送了,她既然是特意暗示了我,自然是一定有所圖的,不然,難不成只是為了見見我麼?!」
似乎是說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賽娜不由得在這是停下了話來,更是嬉笑一聲,而這般嬉笑聲實在是太過熟悉,黎休本來只是雙眼直視正前方,是一絲不苟而又專心致志地听著的,不過如今忽然听見了賽娜突如其來的笑聲,便像是難以置信一般只朝著賽娜瞧了過去,只不過賽娜的神情卻是超出了想象的冰冷的,甚至方才的那一聲笑只不過是黎休的幻覺罷了,她看著賽娜這般的笑容,確實那嘴角帶著笑意,不過卻是帶著深深的嘲諷還有不屑的冷漠的,那般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在賽娜成為了王上之後倒是很多件,因而黎休也並未發愣。
只是他的眼神卻是有幾分恍惚的,黎休不免想著,賽娜做了王上,這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情,為了這個王位,她付出了太多的代價,也犧牲了許多東西,黎休不希望賽娜會變成了如此這般模樣,只不過有些時候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人意料,便像是如今賽娜是絞盡腦汁地想著究竟楚慕染那是有什麼陰謀一般。
曾經血濃于水的至親會變成自己此生最恨的人,而最好的朋友也會反目成仇,這個世界上匪夷所思的人那麼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也那麼多,稱心如意的卻是那麼少。
只是事事又哪里有想想的那般容易的呢?!
不過黎休看著眼前的賽娜思索的眼神,又是想著只恐怕賽娜之前是從來沒有一刻會想過她會成為了糖糖網上,心系百姓。
原來這事事也沒有心理所想的那般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