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娜似乎因著被慕染先前的一番話而深深地震撼到了,直到慕染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的時候她都是沒有回過神來的,而在賽娜的心中,慕染的話不由得使得她的心情變得復雜了起來,其實,這些事情並非是楚慕染的過錯,若不是她的心智不堅定的話,又哪里會落得了那般地步?!
只是在想起了這些事情的時候,賽娜畢竟是不甘心的,她心中自然也還在怨恨著,畢竟都是楚慕染將她逼成了如今的這般模樣,即便她從來沒有教唆自己如何擺弄心計,而她失去了當初的單純,或許是因著她之前的交易,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咎由自取罷了,只是賽娜一想到了這里,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緊緊地攥著自己的一角,一片陰暗之中,許是因著沒有了那些死士的緣故,這監牢之中也就只剩下了一片壓抑無比的死寂與黑暗,而賽娜的心都在此刻變得冰冷了起來,那身子更是在此時不由自主地顫抖著,跪坐在地上的時候,那般長長的衣決散落了下來,沾染了地上的泥濘,只是賽娜卻是好不察覺的。
她那時只覺得自己好不甘心!
她如今變成了這般模樣,而那個楚慕染即便是如此惡毒的心腸,卻依舊能夠如此雲淡風輕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而她那般淡然開口的話,更像是在指責著自己的過錯一般,賽娜一想到這里,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忽然跳動得厲害,又是狠狠地一拳砸在了那坑坑窪窪卻又堅硬無比的地面上,一雙眼楮更是在此刻露出了陰暗的光芒來。
她自然不會放過楚慕染的!
只是賽娜還在這般想著的時候,卻忽然有一道黑色的身影閃過了自己的眼前,她警覺地抬起了腦袋,看著眼前身子頹長的男子,更是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楮,額她的身子也是在此時此刻是愈發的顫抖了起來,賽娜自然是不會想到。他是如何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的,而那男子不過是瞧著賽娜淡淡一笑,那般的笑容映在了賽娜的眼里,也不知曉是想到了什麼。不過久違的笑容卻也是忽然似的賽娜的心靈忽然平靜了下來,只不過神色一轉,誰也沒有發現她此時的心里卻是埋藏著愈發深邃的驚恐的神色的。
而此時的慕染卻是在王宮之中跌跌撞撞地走著,那個男子……雖說那時在監牢之中,他是那般決絕而冷漠的語氣,絲毫不像是陸川的模樣,只是那般的身影,還有他身上再熟悉不過的語氣,慕染想著自己是絕對不會認錯的!他便是陸川,那個男子。那個戴著面具被兜帽遮住面容的神秘莫測的男子,一定是陸川!
只是慕染在這般想著的時候,卻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分明已然死去的陸川是如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的,她只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念著陸川的名字,想著陸川生前的音容相貌。她想著,以陸川的本事,若是死而復生,也並非可能!
如今,自己便也只能夠先去尋到了陸川,只有先尋到了陸川,慕染想著。只有如此,她才能夠這些日子里究竟出了什麼事情,究竟那個人的身上藏著怎麼樣的秘密,慕染在心里想著,也是第一次覺得自己此刻的心忽然跳動得厲害的,而那般難以描述的復雜的感情更是唉此時此刻充斥著她的心里。慕染想著,她一定要找到他!
而方才在那地牢之中,雖說那神秘的男子如此無比冷漠地面對慕染的,而向來就是神色自若的慕染雖然在在那個時候是顯得有些失態,卻沒有忘記心里的計謀。蒼白的手緩緩地拂過那男子的衣衫,將手中的芳香落在了男子的衣衫之上,慕染一想到這里,終于緩緩松了一口氣的,而手中的靈蝶更是在這個時候循香緩緩地走了過去,終于,在王宮的一角,慕染瞧見了那黑衣男子正站在花間月下,隱隱約約之間,卻還是能夠清清楚楚地瞧見了安靜挺拔的身影,正是在此時負手而立,正是慕染的記憶里,陸川的模樣。她記得,之前,便是屢屢瞧見了陸川如此站著的,而這般想著的時候,也不管此時自己早已是落入了圈套之中,她已然是緩緩走近了那男子的身邊了,而此時慕染的腳步是很輕的,便像是她此時不過是做著一場再美好不過的夢境,而便是如此美夢,若是她不小心發出了太過沉重的聲響,那便是要破碎開來的,想到如此,便是慕染的呼吸都不由得變得謹慎了起來,不過是幾步的距離,而慕染卻是舉得自己的雙腳在此時此刻就像是灌了鉛一般,每走一步都是無比的沉重的,而那般心中的壓抑更像是要將慕染給壓垮了一般,她只覺得自己忽然濕了眼眶,視線也緩緩地模糊了開來,而就是在這突如其來的恍惚之間的時候,慕染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黑衣男子卻是忽然轉過了神來,如此急促的動作,便是慕染也措手不及的,那時的慕染,只顯得是愈發的局促,她本來是想著在此時自己是應該緩緩一笑的,只是她的笑容實在是太過僵硬拉扯著的嘴角更是在此時動彈不得,先前慕染注視著別人的時候,只會是讓其他人說不出一句話來的,而此時,慕染還是第一次讓自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哽咽地發不出聲音來。
而她眼里的淚水似乎是即將要落下來的一般,含在了眼楮里,看著那面前的黑衣男子的眼里全然是脈脈含情,而她緩緩地走近了那男子,也不過是想著自己的手能夠踫一踫他罷了,只是終究是這個機會也不改的。
慕染的夢境終究還是全然破碎了開來,因為便是在下一刻,那黑衣男子即使是戴著面具,只是這面具在慕染的眼里也顯得猙獰了起來,此時的慕染,早已是卸下了所有的心房的,她只當著面前站著的男子正是那陸川了,她一向是相信自己,盡管如今疑點重重,她卻也是絲毫沒有懷疑過的。而她卻萬萬沒有想到,卻是此時,那黑衣男子的一手忽然狠狠地扼住了的喉嚨,那力道之很絕。似乎是想要毫不猶豫地送了她上西天一般,而便是如此,慕染的臉色早已是一片慘白,她的眼里全然只剩下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似乎是全然不會相信陸川竟然會如此對自己的,自然,她是篤定了眼前的人,一定是陸川的。
「陸……陸川!」慕染眼眶的熱淚終于滑落了下來,淚水大顆大顆,打在了那緊緊地掐著自己的慕染的手背上。她的聲音之中帶著無法抑制的哽咽,慕染始終是不明白,陸川為何要這般對自己,除非……除非他根本就不是陸川!
而雖說是這般想著,慕染此時卻是沒有絲毫反抗的力氣的。她無法篤定,更何況如今眼前的男人比自己所想象的還要厲害的多,若是單打獨斗,自己根本也就不能夠勝過他,更何況是如今自己這般不利的情況之下,只不過這眼前的男子,用了這般很的力道。分明是想了結了自己,便是在此時此刻,在這里。
慕染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困難了起來,只不過如今她早已是動彈不得,又是即將逝去了呼吸,哪里有半分反抗的力氣!便是如此。慕染也只能夠掙扎著,不過再多的掙扎,也只是徒勞罷了,慕染便是在這個時候臉色煞白,她心里想著。自己或許是真的要死了吧,而就是這般想著時候,忽然眼前又是一道銀光劃過,就是在慕染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之間只覺得原本還緊緊地握住了只的喉嚨的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手早已松開,清冽的久違的空氣撲面而來,只是慕染卻不是這般好受的,她微微低著身子,更是在此時劇烈地咳嗽顫抖起來,在望著眼前的白衣男子,心里卻是想著若不是阿洛在這個時候出手相救,她只怕是要死于非命了的,雖說慕染是依舊無法明白,為何陸川是要這般對自己的。
而她此時更是不由自主地懷疑了起來,這個人,他究竟是不是陸川的,而便是慕染還在這般想著的時候,那神秘男子顯然也不願意多加戀戰,很快就抽身離開了這王宮深處,只不過他離去的時候,慕染無意之間對上了那黑衣男子的眼楮的,而便是那樣的一雙眼楮,卻是使得綿軟不由得身子一震,那是怎麼樣的一雙眼楮,如此深深的寒意,簡直就像是要將慕染所吞沒了一般。而她不由得瞪著眼楮,直到阿洛緩緩地過來的時候,他的嘴角依舊是咧著,露出了如同以往的燦爛的笑容,而慕染便是在此時听見了阿洛很是慵懶的語氣,而他卻真的是一邊打著哈欠,就像是沒有睡醒一般有事揉了揉自己的眼楮,這才對著慕染開口說道。「我說慕染,你究竟又是哪里惹了一個仇家,若是這一回不是我掐指一算,知道你有難,沒有我及時趕來,你這條小命啊,嘖嘖嘖……」
這話說得倒是令慕染啞口無言,只是在看了一眼如今正耷拉著腦袋,滿臉睡意的阿洛,慕染卻又是在這個時候挑眉說道,「你使人利掐指一算,算得那麼準的,難不成這件事情是同你有關麼?!」
她說著這話的時候不由得深深地蹙著眉頭,看著卻是一副毫不猶豫的懷疑的模樣的,只不過雖說是如此,她也並沒有怎麼懷疑了面前的阿洛,只是轉而淡淡開口說道,「我也不過是這麼一說罷了,若是你要害我,也犯不著如此的拐彎抹角!」
只不過慕染雖說是再平淡無比地說著這些話的,只是听著的阿洛卻是不滿了起來,更是在此時嘟著嘴巴,全然是一副老大不樂意的神情,而看著眼前依舊是神情淡漠的慕染,卻是在這個時候轉身就要走的,阿洛更是屁顛屁顛地追了上去,很是委屈地說道,「我說慕染,你這話就不對了吧,我這哪里豈是不想要害你啊,我這可是赤/luo/luo的關心你好不好,你瞧一瞧,若不是這千鈞一發的時候,我這麼及時地趕到了,那你還不是要有生命危險的麼,你說這生命危險什麼的多不好啊,你不說什麼感謝我的話也要說一句謝謝的吧,是不是?!」
「不客氣。」便是阿洛如此話音剛落,慕染終于停下了腳步來。又是淡淡地看著面前的阿洛,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而在對上了阿洛如此期待的眼神的時候,她的口中冒出來的卻又是這樣一番話來。說玩了這句話,慕染的神情又是恢復成了之前那般平淡如水的神情,而這個時候也是什麼都沒有開口說一句的,只是依舊面無表情地快步地朝著宮門口的方向走了出去了。
而阿洛的面上也不知曉是什麼樣的神情的,即使是慕染方才如此面無表情的便像是逗她一般的話,阿洛卻倒是也不在意,只是依舊跟著慕染的腳步,而面上依舊是似笑非笑的無辜賣萌的神情,「慕染,你這是要去哪里啊?莫不是那黑衣男子這般對你。傷了你的心不成,你可不要這樣嘛,我瞧著那男子,同陸川,倒是一點兒也相像的。他這般挺拔,那面具之下的模樣雖說不及我,那也是一定會比陸川好看許多的,你這般糾纏著那男子干什麼,不如來找我好了,你看著,我這不是投懷送抱了麼!」阿洛跟著慕染的腳步。眨了眨眼楮的時候更是在這時忽然長大了懷抱,就像是要擁抱著慕染一般,只是卻被慕染輕而易舉地躲了開,更是看也不看一眼身旁的阿洛的,而慕染的神情在此時顯得也很是平淡,「你走開。我是要出宮,不過是為了尋他,我是要離開了琵琶城了。」
便是慕染這般說來,可是使得阿洛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復雜起來,此時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瞧著面前的慕染。阿洛也是不知曉究竟是應該說些什麼的,而他想了一想,面上卻又是忽然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而又意味深長的笑容來,而便是如此,倒是使得慕染忽然察覺到了什麼一般,只是淡淡說道,「你又是想到了什麼不該想的事情?!」
阿洛听見了慕染這般說來,卻也不過是攤了攤手,再然後又是莞爾一笑罷了,並未多說些什麼,只是那眼里的神色倒是顯得愈發的復雜起來,而此時的慕染顯然也是沒有這個閑情逸致同他扯了那麼多的,之前那黑衣男子給慕染熟悉的感覺此時早已是煙消雲散,尤其是男男人方才更是要將自己置之于死地的時候,慕染是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而與此同時,她也是想著,或許那男子根本就不是自己所想的陸川的,又或者,也不過是他特地偽裝成了陸川模樣,而接近了她,不過是想著能夠同方才一般,尋了一個機會將她殺害罷了,而慕染一想到了這里,眼里更是不由得露出了憤恨的神情來,而她自然不會再如此傻的只相信一個給自己感覺如此之像的人,如今在這琵琶城之中,她既然是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那自然,便是不會在這琵琶城之中再多加逗留的,如今在這琵琶城之中發生了如此多的出人意料的事情,便是麼軟的額心里也陡然生出了許多不好的預感來,就像是預料到了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是要即將發生了一般,而她這般想著的時候,更是覺得自己的心忽然跳動得飛快。
與自己所預料到的偏差越多,自然,她所不能夠控制的事情也就越多,她倒是不擔心自己,不過是擔心著彤彤罷了,她定然是要竟彤彤送出了這琵琶城的,送到了昆侖山之中的,如今這些自己無法預計的事情慕染不知曉自己究竟有沒有傷害了彤彤或者是已經傷害了她的,她被逐出了師門也就罷了,若是彤彤因著跟著自己而受到了牽連,或者如今她與自己相處一塊兒,若是被同門的師兄師弟們瞧見了她們的行蹤,對于彤彤來說,自然不會是一件好事情,而慕染一想到了這里,終于又是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氣來,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又是加快了自己的腳步罷了。
而慕染自是沒有想到,便是她準備出了王宮之中的時候,卻還是被人攔住了去路,當黎休面無表情地持劍攔住了她的時候,慕染的神情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那眼神也不看著黎休,只是慕染卻是在這個時候只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黎休大人,便是這般出了王宮,也是不能夠的麼?」
只是慕染的聲音雖說是令人不由得生起了陣陣的寒意,而黎休再此時更是神色冰冷地瞧著面前的慕染,而那篤定的話語之間。更是容不得拒絕的語氣,「黎休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還請姑娘配合,王上有請姑娘到大殿之中一敘。屆時王上自然會放了姑娘出宮。」
黎休冷靜地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慕染看著他的神色又是復雜了一些,只不過慕染究竟還是沒有多說些什麼了,視線隨即又是賺到了身旁的阿洛的身上,慕染眼神再2冷漠不過地看著身旁的阿洛,只是阿洛的面上卻依舊是平平淡淡的神情,更是一如既往的眼楮里寫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八個大字,顯然這件事情,還是要慕染自己才能解決的。
不過慕染也並未多說些什麼。更是沒有露出了多少驚異的神情來,她早就料到了阿洛定然是一個不靠譜的,因而雖說他這時候是瞥過了腦袋,全然是一副「你們怎麼樣都是你們的事情是,而我只是看熱鬧的罷了」這般神情的時候。慕染也是什麼話都沒有說的,她甚至是看也不看一眼身旁的阿洛,不過這個時候,她的眼楮對上了眼前的黎休的時候,她終于是淡淡開口說道,「是不是跟著你去了大殿之中,賽娜便是能夠放過我?!」
雖說也不知曉究竟是誰放過誰的。而慕染在這偌大的王宮之中顯然也是淚了,究竟之後有什麼事情,她都不想要在有什麼瓜葛,而如今她也是大抵知曉了賽娜來尋了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而她也知曉,若是不解決了這件事情。只怕這之後他們還是會糾纏在了一起,雖說這件事情也不是如此好解決的,而慕染這般想著的時候,依然是來到了這大殿之中了,而她一雙再平靜不過的眼楮也是在這時候對上了賽娜一雙沉靜卻還是顯得有些戾氣的眼眸。也就是這個時候,卻是只听得賽娜很是怒不可遏地說道,」楚慕染,你可以走,只是孤的大姐的兒子,你必須留下!」
先前那孩子是養在了這醫坊之中的,後來賽娜在鄰國漂泊了一段時間,已然是快馬加鞭回到了這王宮之中,後來又是踫見了那般接連不斷的糟心的事情,因而她大姐的那個孩子賽娜早已是忘記的,如今慕染雖說是要離去的,只是既然賽娜忽然想起了這件事情,怎麼說那都是她們塞家,是王室的孩子,她如何能夠再交到了楚慕染的手里的?!而一想到這里,賽娜的語氣又是不由得強硬了起來,只不過雖說是如此,而慕染在瞧見了賽娜這般面容的時候,也不過是露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罷了,她的表情是再平靜不過的,只是在這個時候很是清清冷冷地說道,「這件事情,恕難從命,如今王上您已經是自身難保,若是那孩子在這王室之中,在琵琶城里,不是太危險了麼,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接連不斷的戰亂,若是那孩子跟著慕染到了中原之中,至少能夠遠離了這里的兵荒馬亂,民不聊生,向來這個結局是再好不過的。王上,您已然是經歷過一次的,如今這般危機又是迫在眉睫,您不去想著如何排兵布陣,去抵抗江城的軍隊,反而卻是研究著旁門左道,如今更是擔心起了那孩子來,您恐怕是忘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吧,畢竟女乃女乃可是堂堂的王上大人,倒不是什麼蝦兵蟹將,語氣擔心這些,倒不如想一些有意義的事情,不是更好麼?」
慕染說到這里,又是微微一挑眉,語氣再平靜不過。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賽娜雖說是忽然流露出了氣急敗壞的神情來,只不過這樣的神情還是轉瞬即逝的,她也沒有多如何,只是望著慕染的面色又是深深地陰沉了下來,而慕染的臉上的神情卻依舊是無比的平靜的,甚至那般再清冷不過的目光只是無意之間掃過了阿洛的身上的時候,阿洛卻是咧著嘴吧,毫不掩飾他此時內心的崇拜的神色,悄悄地對著慕染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的,而自然,這般諂媚的樣子慕染也是直接地無視了的,也不多說些什麼,她只是如此神色清冷地看著正顯得有些怒氣沖沖的賽娜罷了,而阿洛看著慕染以及賽娜顯得有些劍拔弩張的模樣,面上倒是忽然露出了看好戲的神情來,顯然是將自己方才對慕染的加油鼓勵拋在了腦後了,而慕染也沒有在意阿洛此時究竟是如何的。
她只是冷冷地看著賽娜。她也自然知曉,賽娜是一個聰明人,知曉究竟是該做什麼的。
而賽娜的面上的確是唉此時露出了猶豫的神色來,雖然她心里明白慕染並未是什麼好人。她也不知曉這楚慕染帶走了那孩子究竟是想要干什麼的,只是那孩子若是留在了這琵琶城內,就像是先前那黑衣人所言,如今她自己只怕是早已自顧不暇,那個孩子留在了這里,也不過是會徒增了不少的悲傷罷了,一想到這里,賽娜的神情更是被慕染放在了眼底。
而她的聲音終于在這個時候漸漸地柔和了下來,只不過她去也只是淡淡地開口說道,「你放心。我自然會好好照顧他,雖說如今你心里恨我,不過我自問沒有、對你做了哪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也從來沒有直接傷害過你,先前那大姐塞西將孩子生出來的時候。便是囑咐了我照顧了那孩子的,不說別的,便是如此,你也應該相信我,自然是會好好地照顧了這個孩子的。」慕染說著這話的時候更是露出了面無表情的神色來,只不過卻是字字珠璣,便是賽娜一時之間在無法接受卻也是無可奈何的。而就是在那一刻,賽娜的眼里終于噙著淚,微微閉著眸子的時候,更是無比艱難地點了點腦袋,雖說慕染瞧著賽娜如此艱難的模樣,並未多說些什麼。也沒有露出了多余的神情來。
她不過是在這個時候毫不遲疑地忽然轉過了身子罷了,而她面上的神情也依舊是清清淡淡的,便是在這個時候,只是听得賽娜很是絕望空洞一般是終于開口說道,「你要好好照顧她。」
慕染此時便是背對著賽娜的。她听著賽娜如此說來的時候腳步自是一頓,只是此時的慕染既沒有轉過身來,也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頃刻之間,又是緩緩地離去了。
而賽娜知曉,慕染這一去,的確是再也不會回來了,那個人,幾乎是改變了自己的一生,如今來去匆匆,便是這般消失在了她的眼前,也帶走了她的一切。
而賽娜氣得咬牙切齒的時候,還是在慕染即將走出了大殿的時候,只是听得了她一句如同往常一般再冷漠不過的話語,只是這時卻是開口說道,「若是你想要守住這琵琶城,甚至是想要回到故鄉的話,什麼都不要走,守住民心,才是最重要的,好好照顧著自己,我可不想我下一回再見到你的時候,只不過是一堆骨灰罷了。」
慕染說完了這句話便是徹底消失在了賽娜的眼楮里了,而賽娜听著慕染這般說來的時候那表情更是愣愣的,就像是全然沒有料到一般,而等到慕染終于趕回了醫坊之中的時候,正是如同她所預料到的一般,此時的醫坊,早已是空空如也了,此時天色早已經是蒙蒙大亮,這醫坊之中的一切還籠罩在了一片灰蒙蒙之中,似乎所有的一切都看不真切了,他的神色依舊是無比淡漠的,而阿洛倒是很不客氣地坐在了那醫坊的外室曾經回克的榻上,盤腿而坐的時候,又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似乎是困意連連,「你是不是要先收拾行禮?你是、先收拾著,讓我好好睡一會。」
話還沒與偶說完,阿洛的頭一栽,早已是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了,更是在此時發出了細細的鼾聲來,而慕染瞧著阿洛如此,倒是露出了一個甚是無奈的神情的,不過她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小心翼翼地盡量不發出一絲聲音地滿滿地將一直堆在了這角落里的畫卷拿了出來,如同往常,全部毀于一旦。
而阿洛醒來的時候,不知不覺,已然是日上三竿了,他又是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楮,卻是在這時候被慕染一把拉出了這醫坊之外,而在他們的身後,滾滾濃煙,曾經的醫坊,如今早已化作了一抔黃土了,而阿洛只回頭望了一眼,看著轟然倒塌的柱子,更是撇了撇嘴吧,只是在這個時候身子一顫,露出了擔驚受怕的神情來,又很是可惜地開口說道,「唉唉唉唉,還真是可惜,好好的房子,就是這樣說沒有就沒有了。」
只是慕染淡淡地睨了一眼身旁的阿洛,並沒有順著他的話接著說些什麼,反倒是不過淺笑一聲,而後又是繼續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如今就是要離開了這琵琶城了,這般來去匆匆雖說是,只是畢竟也不知曉終將要去往何處的,你難道就不帶些衣物什麼的?」
慕染想著她一直以來瞧見的阿洛都是如此輕裝上陣的模樣,只是那一襲白衣卻永遠都是潔白如雪,到也不像是一穿接連穿了許多天的,因著這般想著,而看著他的眼楮里也就多了一絲興趣。
不過慕染雖說是如此,而阿洛瞧著慕染如同自己一般,也不帶什麼包裹,身上也只是一把短蕭罷了,平日里也只是塞進了袖子里,根本是瞧不見的,想著她也不是同自己半斤八兩的,一時之間也疑惑起來,不過這面上倒是沒有什麼疑惑的神情的,只是咧著嘴吧在這時候笑道,「你說賽娜那個小丫頭,接下來會遭遇什麼樣的事情呢?」這到底還是他所好奇的,若是慕染能夠在這里晚呆些日子的話,恐怕他自是能夠知曉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只是如今偏偏慕染走得這樣急,倒是生生錯過了許多場好戲雖說也不免會造成了生靈涂炭。
而慕染與阿洛此時已然是出了城門了,行走在了黃沙漫天的沙漠之中,慕染又是重新輕紗拂面,而她的視線的盡頭,千軍萬馬正是迎面而來,她似乎是淡淡地嘆息一聲,這才終于開口說道,「其實我先前同賽娜說得再清楚不過,那皆是我的真心,先前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陷入了時空之中令她瞧見的那些真相也並非是我胡編亂造,而賽娜也畢竟是先王上的親生女兒,如今在她的心里邊留了一份念想,讓她還能夠想著或許先王上也是愛她的,這倒是也不錯,然而,那鄰國的王上江城也對這個丫頭真心,是將她當成了親生女兒般看待,如今我雖說不知曉那丫頭是如何將江城當作了敵軍一般看到,定然也是受了誰的挑撥。」慕染說到了這里,又是頓了一頓,腦海之中那什麼的黑衣男子的身影在這個視乎一閃而過,而她卻也沒有怎麼多想,只是繼續開口說道,「只是這天命不可違,天機不可泄露,我自然也不能夠告訴她太多的,若是她听了我的勸告,自然也能夠躲過一劫,若是不听……」慕染說到這里也並不繼續說下去,所有的一切在此時也不過只剩下了一聲悠長的嘆息罷了,只是阿洛歪著腦袋瞧著若有所思的慕染,那眼里的神情卻也依舊是怪怪的,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阿洛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只是一拍腦袋,然後又是提著慕染的耳朵,倒是很好奇一般地說道,「只是有一件事情我倒是不明白的?」
慕染睨了他一眼,不多言,神情清冷。
而便是這個時候,只是听得阿洛很是一本正經地問道,「你的腿不是……不行嗎,只是你剛到了這琵琶城的時候,還在賽娜那丫頭重生之前,我怎麼記得,你的腿卻是好好的?!」
阿洛說到這里,慕染的神色也不由得復雜了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