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琵琶城之中,離開的時候,她的面色平靜,面上也是再清淡不過的神情,沒有絲毫的留戀的神色,便像是此時的慕染已然是篤定了自己從今日後都再也不會出現在了這琵琶城之中一般,只不過是身旁的阿洛瞧著慕染如此模樣,那面上卻是不由自主地忽然露出了一個遲疑的神色來,便像是他也不知曉慕染究竟如今是想起了什麼,又是要到了哪里去的。
然而,阿洛雖說並未在此時出聲詢問慕染,而慕染卻是忽然神色自若地開口說道,雖說慕染那般清冷的口中所說出口的話並非是阿洛所願意听到的,然而,他卻還是听得清清楚楚,如此好的听力,而他此時此刻又站在了慕染的身旁,便是听不清楚那也是不可能的,只是阿洛還在神色微怔的時候,卻是清清楚楚地听見了慕染如此說道,「你先去尋了蘇鈺他們,將彤彤帶到了昆侖之巔,我之後自會去尋了你們。」
若是不自信听得話,還真是無法听見了慕染此時話語里的顫抖,而阿洛此時此刻听著慕染如是說道的時候,面上更是露出了不小的吃驚的神色來,一時之間,他並未料到了如今這個時候慕染是為什麼要忽然說出了這般話來的,不過既然她都已經是這般說來,阿洛也不過是遲鈍了片刻,那神色也就緩緩地趨于平靜了,而心里也是在這個時候豁然開朗,清明之間,也終于緩緩想起了慕染究竟是要干什麼的,他不過是咧著嘴吧一笑,笑容清澈,露出了兩腮小小的梨渦還有那口中一拍雪白的牙齒,阿洛的聲音如同流動的水一般,慕染的眼里,他倒是毫不在意一般地說道。「沒事沒事,你有什麼就放心大膽地去做吧,自然,你交代的事情。我也是一定會辦好的。」
說完兩個人已經到了即將分道揚鑣的地方,雖說放眼望去他們也不過是身在了這廣闊無垠的沙漠之中罷了,只是兩個人已經有了自己的方向,慕染並未多說些什麼,只是對著阿洛點了點腦袋,便是在這個時候神色淡漠地離開了阿洛的視線之中,她有些涼薄的背影在沙漠之中似乎是顯得有些跌跌撞撞,那腳步更是東一腳西一腳地陷入了這沙堆之中,只不過如此,慕染並未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也沒有回過身子看著阿洛一眼。
而阿洛逆著陽光,他微微眯著的眼眸深處,直到瞧見了慕染的背影一直消失在了自己視線的盡頭,而阿洛的眼神更是在此時有些微微失神的,不過他始終也沒有如何。更沒有在背後忽然喚住了慕染的名字,他只是如此沉默地看著慕染緩緩地消失在了這沙漠之中罷了,直到再也看不見了慕染之後,阿洛的眼楮里又是勾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來,昏暗之中是他面上再明媚不過的模樣,而他緩緩轉身,與慕染離去的方向背道而馳。
一陣風吹過來。很快就遮住了二人離去的時候所踩下的腳印,等到一切都歸于平靜的時候,依舊是黃沙漫天,這沙漠還是原先的模樣,似乎誰也沒有來到這里,原來的一切還是那般平靜的模樣。殊不知,在這天地之間,早已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慕染的心里只無端忐忑了起來,她的雙腿已然是開始麻木的時候,慕染便是知曉。如今的時間,已然是不多了,重生之事,即便不會改變歷史的詭計,卻還是有違了天命的事情,那些重生之人況且是一個個付出了如此慘烈的代價,身為改命師,失卻的恐怕比這些還要多得多,從她那時才進了師門的時候,便已然是深深知曉了這一點,她一定會失去自己重要的東西,違背了天命,遭了天譴,這般的懲罰,也不過是大同小異罷了,甚至有時候慕染還是覺得慶幸的,她會感到欣喜,還好,還好自己不過是失去了這雙腿罷了,她自小在師門之中長大,見過了太多駭人听聞的事情,也曾經看見過自己的師兄師姐們因此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勁敵的。
她的師傅自小便已然是告誡了她,既然他們身為改命師,將這些人的命運重寫的時候,便定然是要跟著他們來了他們的世界之中,來取得他們所需要付出的代價,若是一旦無法成功,那些遭了反噬的或者是灰飛煙滅活是下落不明不知道命運如何的師兄師姐們便是他們最好的例子,而慕染每每听見了這里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的。
而她不知曉在那昆侖山上生活了多少年,直到韶華易逝,她卻依然是那般二八年華的容貌罷了,而她的心境也在這些年歲的磨礪之中變得平靜了起來,直到她終于失去了自己的雙腿,也終于因此成為了她所向往的改命師。
對此,慕染是舉得幸運的,畢竟自己失去的也只是一雙腿罷了,而她見過了太多的人,失去了比這一雙腿還要珍貴的東西,慕染這般想著的時候,雖說面色依舊無比的平靜。
她一直都是再平靜不過地面對任何事情,唯一的牽掛,也不過是自己那個還未長大的妹妹罷了,說實話,她倒是寧願彤彤永遠都做不了一個改命師的,此番代價實在是太過巨大,更何況,即便是身為了改命師,一物換一物,想要得到了什麼,便必須要付出千百倍的代價,這樣的交易實在是太過黑暗,也太過沉重,慕染根本就不想彤彤會因此淪落到了她這般模樣,甚至還是要狼狽的樣子,而她只以為自己在眾多的氏兄弟之中不過是泛泛之輩罷了,而至今,慕染都不會明白的,他是有多麼的遭人妒忌,只因著她失去的也不過是一雙腿罷了。
有些東西,即便是失去了,也能夠通過別的辦法拿回來,比如說在現世之中,她的這一雙腿已然癱瘓,是沒有絲毫的行動的能力,只不過若是她幫助了他人修改了命格,助人重生的時候,既然那些人多余的性命落在了慕染的手中。她自然也是能夠多多少少將她轉化為自己的交易,使得自己在他人重生之後的世界之中也能夠自由走動的。
一次交易,換得一場短暫的新生,也換得了她暫時的自由。對慕染來說,倒也算是心滿意足了,雖說慕染很久之後才知曉這些不過是她一直引以為傲的昆侖山的師門異常再骯髒不過的交易罷了,而這自然也是後話。
如今的慕染,藏在衣袖之間的雙手是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白玉瓶子,心中不知曉為何,只覺得很是顫抖了起來,她為了陸川,不惜背叛師門,她的師尊此時此刻定然早已是排兵布陣。也不知曉究竟是派了多少個殺手要來殘害自己的,慕染一想到這里,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也無端地顫抖了起來,只是她終究還是咬緊了牙關,拖著幾乎已然失去了只覺得雙腿。翻山越嶺,也終于來到了自己許久都未來到的地方。
這如仙境一般的島嶼,據說遠古的時候還是青丘之國,人杰地靈,而更重要的,它的秘密,慕染想到了這里。面色也是不由得凝重了起來,只不過卻還是強忍著心里的顫抖,只是沉沉地吸了一口氣,終于拖著疲憊不堪的聲音入了一處隱蔽的洞穴之中,而她心中更是在此時輕輕地喚著陸川的名字,她只是淡淡地說道。「陸川,我終于來找你了,我終于能夠救活你了。」
而她這般說著的時候,眼前赫然放著一口碩大的水晶棺木,而在這棺木之中。有一個劍眉星目,面如冠玉的男子正紋絲不動地躺在了這棺木之中,像是陷入了沉睡之中,卻也是早就沒有了呼吸的,再一次看見了熟悉的古人,慕染的身子不由得深深地顫栗了起來,只不過此時此刻,慕染卻又像是已然忘記了言語一般,那般單薄的朱唇更是在這個時候緩緩地顫抖著,幾乎是發不出一絲聲音來了,而就是這個時候,她的眼眶卻是不由得沾濕了,陸川還是完好無損地躺在了這棺木之中的,即使是躺了那麼多年,即使一早便失去了呼吸了,只是他依舊是如此紋絲不動地躺著,歲月並未改去了陸川容貌的變化,在慕染的心里,他還是那個模樣,而他們,都還是那時的模樣。
慕染緩緩地踱步而去,緩緩地接近了慕染,盡管此時她的面色早已是疲憊不堪了,只是依舊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如此再神色淡漠地看著眼前似乎是陷入了沉睡之中的陸川,而也就是這個時候,慕染的一雙手緩緩地滑過了慕染皺得有些緊的眉頭,她似乎是不知曉陸川是為何要露出了這般神情來的,只是他如此模樣,卻是不由自主地讓慕染只覺得擔憂了起來,而她還是忍不住緩緩呢喃道,「陸川……」
她先前便是為了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這麼多年,他講陸川的尸身保存得如此完好,只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令他起死回生罷了,而這般想著的時候,慕染不由得想起了這些年她在人間的點點滴滴,她知曉慕染如今沒有了生命,也沒有了情感,若是陸川能夠醒來,除了生機,也需要情感,而這她從來沒有過的情感,又是要從哪里得來?!
他那時幾乎是魂飛魄散,那些情感也就如此隨風逝去了,慕染只怪自己那時候宮里不深厚,無法幫著陸川多做些什麼,只能夠無助地瞧見了陸川奄奄一息地躺在了自己的懷中,又是悲傷又是心疼,從來沒有哭過的慕染終于在那一刻哭出了聲來,聲音哽咽,身影踉蹌,而等到她卻也只能夠緊緊地摟著陸川罷了。
後來,她費勁千辛萬苦之後才知曉這昆侖山下有一處地方是能給放著尸體永久都不會腐爛的,這些謠言慕染之前自然都是听過,只不過那時的她也不過是當著道听途說罷了,哪里知曉這樣的事情,竟然是真的存在的!而如今既然是想到了這里,慕染的神色也不由得變得凝重了起來,她終于冒著被逐出了師門的危險,擅自離開了這昆侖山之中,只是將陸川安置在了自己最要好的師兄也是偶爾得來的卻是珍貴無比的水晶棺材之中,在這棺木之中,至少也是能夠保持了接連了十五日都安然無恙的。綿軟心里趕緊,終于義務反五地下了山去,後來也終于尋到了這般寶貝,卻是能夠親自領著陸川走了。而這一來一回,終究還是被這師門之人所發現了。
慕染知曉,這師門中人,一個個只是想著術法罷了。卻不知道他們竟然還是笑里藏刀的人,慕染定然不會是一地個溜出此地的人,自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只是他卻還是被師傅所責罰,也就那個時候看,借著當初的沖動還有不甘心,慕染終于如願以償,被逐出了師門之中,從此再與昆侖山沒有半點關系,而看好戲的人不過也只是津津樂道地念叨著這一段罷了。而誰也不知曉,對于這個決定,慕染卻是心甘情願,甚至是她自己選擇了被師傅逐出了這昆侖山之中的,而這其中的隱情。當初的師傅掌門真人並未多說些什麼,只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年邁地長滿了皺紋的臉上也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總之你心中無悔就好如今你們既然都大,究竟是要如何,為師自然是管不了你們的,只是為師還希望若是日後你們想起了如今所做的這一切。能夠不因此而感到後悔罷了,僅此而已。」
那時的慕染,听著她師傅的話,更是熱淚盈眶地點了點腦袋,又是磕了幾個響頭,這才算是無怨無悔地離開了這昆侖山之中。盡管在這值周,關于慕染離開的謠言在昆路山上遍布了一段時間,卻也是沒有什麼好話的,等到時間靜靜地過去的時候,那些謠言也終于平復了下來。而原本死氣沉沉的昆侖山依舊還是那樣壓抑的一片死寂,似乎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流傳的,也不過是曾經有一個弟子,觸犯了師門的規矩,最後被逐出了師門罷了,久而久之,若是問起了究竟是犯了什麼規矩,當時又是引起了如何的風波,卻是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的了。
慕染離開了昆侖山那麼多年,自然也是不知曉那昆侖山上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如今她費勁千辛萬苦,終于做成了這些接踵而至的交易,也以那些無辜的人的重生條件為代價,帶來了當初隨著陸川魂飛魄散而遺失的那些情感,而便是她如此出現在了陸川的身旁的額時候,慕染的眼神雖說是還是有著淡淡的疑惑,不過這般的疑惑還是很快就消散了開來的,她的面上很快又是露出了篤定而毫不猶豫遲疑的神色來,手中的白玉瓶子已然是緩緩地現在了她的掌心之中,慕染深吸了一口氣在,努力維持著面上寧靜的神色,終于在此時緩緩開口說道,「陸川,我這就帶你回去了。」
而此時在沙漠的盡頭,等到阿洛一路優哉游哉地走了出去的時候,臉色依然是有些泛白的蘇鈺瞧著阿洛如此,卻是不自覺地皺著眉頭,面上似乎更是露出了有些氣惱的神色來,而口中的話更是在此時此刻不由自主地月兌口而出的,「怎麼會是你,慕染呢,她沒有同你一起出來麼?」
蘇鈺畢竟還是關心著慕染,如今他身受重傷,知曉了那琵琶城之中的危險,擔心著慕染也是理所應當,只是阿洛瞧著面前的蘇鈺是平日里不相同的全然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的,倒是在這個時候忽然露出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來的,也不知曉阿洛開口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那話里究竟是什麼語氣的,只是在這個時候只是听得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然後就像是很不在乎一般,又是笑嘻嘻地說道,「你這般關心著慕染又是為何,你喜歡她麼?」看著蘇鈺的神色是繼續僵硬了下來,阿洛倒是仍舊習以為常,不過倒是自己接過了自己的話的,「總之你大可放心,如今慕染也並未出了什麼事情都額,她可是安全的很,倒是你自己,受了這般的傷,還是不要動怒的好,否則若是你出了什麼事情,我可是管不住的。」說著阿洛的眼神掠過了蘇鈺,落到了蘇鈺的身後此時正躺在擔架之上同樣是緊閉著雙眸,全然一副沒有恢復過來的男子的身上,「這不是……」
阿洛盯著那個少年許久,終于在這時忽然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而他也沒有多猶豫,只是眼疾手快地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粒丸藥來,塞進了黎念澤的口中,等到事情辦完了,阿洛拍了拍自己的手。這才搖了搖腦袋,似乎很是恨鐵不成鋼地一般說道,「這小子也真是的,不就是受了這麼一點兒小傷麼。便是這會子如此模樣,這男子漢大丈夫的,年紀輕輕這一條性命若是如此輕而易舉地說沒就沒了,可是如何是好,未免也太令人傷心了些。」說著又是露出了一副極度惋惜的神色來,看得仿佛就跟人真的死了一般,而蘇鈺的視線也不過是在此時此刻淡淡地落在了阿洛的身上罷了,也沒有多說些什麼,那般清清淡淡地神色落在了面前的阿洛的身上的時候,蘇鈺也只是淺笑一聲。背過了身去,似乎是全然不想要理會這少年再多說些什麼了,而便是如此,阿洛瞧著蘇鈺如此疏離,心中雖說是心領神會。不過也只是撇了撇嘴吧,到不理會蘇鈺看,只是蹲子來,依舊是瞧著那躺在擔架之上雖說依舊沒有清醒過來,只不過那起色卻是緩緩地恢復了一絲血色也不似之前那般蒼白的沒有血色的少年,倒像是松了一口氣一般。「好小子,好在沒有糟蹋我這靈丹妙藥的。」
阿洛說著那視線又是一轉。正是落在了站在自己的眼前不遠處的兩個人,正是彤彤還有慕染托了去找彤彤的塞川,這般看著眼前正低聲交談著什麼的額兩個人,啊落到額面上便是此時此刻又是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來也不知曉究竟是想起臉上什麼事情,只不過這般的笑容到底是一副很是奸詐的神情。
雖然塞川同彤彤交談著的,是再正經不過的一件事情。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只覺得甚是緊張,「先前我听人說,彤彤姑娘能夠有看穿了他人未來的本事,不知小姑娘……」
彤彤听著塞川這般說來。倒是終于明白了這家伙在這個時候忽然將自己叫到了這偏僻的地方遠離了同行的幾個人究竟是什麼意思的,只不過塞川這個時候竟然是如此的直截了當,倒是使得彤彤不自覺露出了一絲駭然的神色來,雖說彤彤依舊沒有多說些什麼,那面上的笑容清清淡淡的,也是再平靜不過,只是听得她在這個時候是緩緩開口說道,「能夠知曉自己的未來如何,可能是一件好事情,不過也很有可能,身不是一件好事情,公子還是三思而後行的好。」彤彤的面色再清冷不過,而對上了塞川那般篤定的眼神的時候,她卻是不由得神色一怔的,便是在這個時候哪班的額語氣又是換成了難以置信或者是饒有興趣的,「你難道就真的不猶豫一下子麼,若是我告訴了你日後會經歷了什麼事請,很有可能是會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都額,更何況我告訴你你的未來是好的也就罷了,若是皆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到時候你不會感到心塞麼?!」
彤彤說得是如此的直白,只是听著這般話的塞川依舊是神色淡漠,他甚至只是僵硬地一笑,面上也不知曉究竟是露出了什麼神情的,只不過那般眼神淡淡地落在了眼前的彤彤的身上的額時候,是像極了之前慕染一直以來的眼神的,而彤彤看著這樣的眼神,本來不想著要答應了塞川的心思也終于妥協了,彤彤什麼也沒有多說,只是緩緩地抬起了手來,而她的一雙手卻是早已緊緊地握住了塞川的手臂的了,塞川只覺得是一陣溫暖,卻又是忽然覺得腦海之中閃過一般疼痛,那樣突如其來的刺痛使得塞川幾乎是難以置信,一下子狠狠地甩開了彤彤的手臂,彤彤只覺得自己的手就像是要斷了一般,只是卻還是咬緊了牙關,眼神更是顯得很是冰冷,只是听得她聲音幾乎是顫抖著忽然之間開口說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而口中的話月兌口而出的識貨,塞川自然是注意到了彤彤此時的眼神的,他也不知曉彤彤究竟是看見了什麼,不由得皺著深深的眉頭看著她,而腦海之中刺痛的感覺還沒有全然散去,只不過同之前的相比,倒也還是忍受著,畢竟方才的感覺,竟然像是有一道驚雷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劈中了自己的大腦一般,使得塞川的身子也是不由自主地一顫,面上更是露出了復雜的神色來,而盡管如此,他卻還是要強忍著這般疼痛的感覺看著彤彤。雖說是如此,然而彤彤卻是在此刻搖了搖腦袋,那眼神也顯得很是空洞失措的,似乎彤彤也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勁的。而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的眼神落在了眼前的塞川的身上,又是遲疑了一會兒,終于開口說道,「沒有……什麼都沒有……」說著她話里更是顫抖了起來,而听得人也不知曉彤彤這般說來是什麼意思的,只是一個勁兒地追問道,「沒有……什麼沒有,到底是什麼沒有!」雖說塞川說著這話的時候心里已然是有了什麼不好的額預感的,只是此時的彤彤緩緩地抬起了腦袋的時候。看著此刻塞川的眼楮里也不知曉是剩下了怎麼樣復雜的神情的,猶如面如死灰,沒有血色一般,她終于開口說道,「白紙。只是一張白紙,你的未來,只是一張白紙罷了!」
雖說彤彤是極力地壓制著自己的聲音的,只不過這般聲音听起來,至少還是顯得有些歇斯底里的,便是此刻正站在一旁的阿洛在听見了彤彤這般說話的時候,更是目不轉楮地盯著不遠處對峙的二人。只不過此時早已是換上了看好戲的姿勢,難辦好整以暇的模樣,面上的笑意倒是愈發的深了。
而塞川的身子卻是在這個時候也是顯得有些顫抖了起來,甚至在此時,塞川的腳步更是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幾步,似乎依舊是沒有理會彤彤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的。誰知彤彤卻依舊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更是一本正經地在此時說道,「你……你不是人,塞川了,你的未來……你沒有未來!」
她還是第一次遇見了這般情況。是愈發的慌亂,早已是不知曉如何是好,而塞川似乎是因著彤彤的這般話而臉色也變得復雜起來,而她話音剛落的時候,塞川更是忽然之間面如死灰,她就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一般,只是自嘲一般撇了撇嘴角罷了,而那樣牽扯著的笑容更是凸顯出了塞川此時無奈又無語的模樣,也便是這個時候,只是听得了塞川忽而是緩緩地開口說道,「我自然知曉,原來……」他說到這里,又是深深地嘆息一聲,並未在繼續說下去。
只是此時此刻,還是蘇鈺忽然提議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如今雖說是出了這沙漠之中了,只不過到底這天色還是要即將陰沉沉暗了下來的,既然天色已晚,還是早些住處的好。」想來蘇鈺所言甚是,而他不過是話音剛落,阿洛這家伙便已然很是高興地劇烈地拍著自個兒的手掌,面上也是,一副很是配合地高興的模樣,雖說阿洛如浮夸地做著這般動作的時候,卻是吸引了身旁的幾個人毫不避諱的視線的,有著不滿,更多的,倒像是看著神經病一般,而阿洛瞧著這般場景,這才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自在,又是吐了吐舌頭,緩緩地將腦袋縮了回去,不過卻還是配合地起身,坐上了離去的馬車了。
也不知曉跋涉了多久,而黎念澤是在一個天氣尚好的午後終于清醒過來的,此時距離昆侖山還有一定遙遙的路程,不過已然是到了洛城之中,街市繁華,住的也不似在沙漠那會子的簡陋,干淨的客棧對與幾個人來說,已然是沒有挑剔的心了。
而一路奔波,或許是因著這般緣故,黎念澤養傷這才慢了一些,只不過在這時醒來的時候,他緊蹙的眉頭之間,第一聲呼喚的竟然會是彤彤的名字,而便是如此,還在黎念澤的床榻旁邊坐著的似睡非睡的彤彤更是打了個盹,看著面前似乎即將要清醒過來,不過卻還是在這個時候失聲吶喊的少年,彤彤的心里更是滿滿的疑惑,她不知曉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更不明白這個眼前的男子究竟是誰,至于她是如何這般一聲又一聲妻兒不舍地叫著自己的名字的,彤彤更是不知曉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她只是顯得有些局促地緩緩起身,站在了那男子的床邊,看著他顫抖的睫毛,是心亂如麻地瞪著黎念澤再這個時候清醒過來的,
雖說這男子之前在醫坊之中也是醒來過一次,只不過他一張嘴卻是立即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手,再然後月兌口而出的,卻是十分焦躁的一句,「彤彤,我是念澤,我是黎念澤啊!」便是如此,許是他實在是太過焦急的緣故,竟然子啊這個時候忽然之間急火攻心,是直直地筆挺地暈倒了過去,再然後,便是如今才清醒了過來,若不是阿洛的靈丹妙藥救了這個來路不明的男子,只怕如今他早已是一命嗚呼了的,雖說彤彤一時之間也沒有想清楚究竟是不是要認識這個男子的?
而她還在遲疑地這般想著的時候,黎念澤忽然在這時候終于緩緩地睜開了眼楮,而同上一回不同的是,這一次的黎念澤,那般睜眼時候的視線卻是要清明了許多的,似乎已經從昏睡之中清醒了過來。
他睜開了眼楮的時候,便是如此瞪大了眼楮望著眼前的陌生而熟悉的女子,他的眼眶忽然變得通紅,而便是這時候,毫無預兆地,那人卻是速度很快地一把狠狠地抱住了彤彤,只是叫彤彤幾乎覺得自己的面色緊繃,而此時更是動彈不得,這究竟又是什麼情況!?
彤彤自然是不明所以的,只是他還在這般很是哭鬧地想著的時候,卻是沒有想到阿洛這小子好死不死又是偏偏在這個時候沒有敲門便進入了賽娜的房間之中,便是因著如此走錯了門,哪里曉得他竟然還會如此幸運地瞧見了這般場景的,不由得在心里邊偷笑幾聲,而阿洛更是很快就閃現了出去,只是人卻躲在了那房屋後邊你,想要瞧一瞧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他一雙黑吧分明炯炯有神的眼淚里,全然是一副好奇而八卦的樣子。
誰知道那彤彤卻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就像是很是努力的樣子,「你听我說,我不是你所說的那個童彤……我也不認識她……更從來都沒有見過你的!」
而便是彤彤這般說來,黎念澤的面上是瞬間涌現出了傷感的神色來,也是觸電一般忽然松開了自己的手,彤彤這才瞧見了此事的黎念澤幾乎像是哭了一般,不過如此可是使得彤彤是愈發的哭鬧了,她還沒有遇見過的這樣的事情,只是遲疑了片刻,彤彤終于在這個時候是緩緩開口說道,不過聲音依舊是有些吞吞吐吐的,「那個彤彤什麼的,也是你的戀人麼?若是你與她分散了的話,你可是還記得你們在哪里分散的,她是叫什麼名字,原先又是住在哪里的?」彤彤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個黎念澤如何,心里想著自己自然是要好好開導他一般,而她如此語重心長的語氣更是使得黎念澤心里一陣抖,她不知曉,所有的一切,他都自然知曉,先前也不過是昏迷了幾日罷了,不過在對上了彤彤的那雙熟悉的眼楮還有面前近在咫尺的了、容顏的時候,黎念澤不過是片刻的失神便是落下了腦袋來,這樣的熟悉,再看下去,也不過是徒增了不少的傷心事情罷了。
「算了,一切都過去了。」誰知彤彤還在憂心忡忡地擔心著的時候,卻又是忽然听見了那黎念澤這般聲音,那一刻,彤彤似乎也是不明白的,這個男子究竟是如何去想的?!」
那如今到底是不是要繼續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