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田居札記 第6000章 字v章

作者 ︰ 魚丸和粗面

「娘,你這是怎麼了!」

沈福海驚慌的跪到床前,搖著昏迷不醒的老太太肩膀,程氏也跟著跪坐下。♀以往這時候,正房中全數人均會忙做一團,任何爭執都會被擱置。

宜悠搖搖頭,這百試不爽的手段,今日怕是不頂用。這麼多雙眼楮看著,大伯和五叔眼都紅了,豈是一個人的暈倒可以輕易解決。

不用她開口,沈福江拉過郎中︰「勞您再過去診脈。」

最小的沈福瑞也抓住春媽媽胳膊︰「沒看到主子暈倒了,還不燒水伺候著。這麼沒眼力見,要你們來何用?」

有人醫治又有人照看,這下程氏再也沒了躲避的理由。苦著臉,如今的情況只有一個拖,先壓下來再徐徐圖之。

「福海,我看今日的族會暫且開到這,娘現在受不得刺激。」

「這怎麼行?!」

沈家老大和老五一致反對,宜悠從後面走出︰「二伯母,佷女敢問︰如今誰才是沈家族長?」

房內一片寂靜,這問題看似無理,實則極為巧妙。老太太雖實際地位高,然職位卻可有可無。半月一次的宗族大會乃是沈氏重典,怎能因一婦孺之故而不了了之。

一直未曾說話的三伯站出來︰「二哥……依我看,娘有如今郎中看著,有春媽媽在旁悉心照顧,咱們也在邊上,應該無甚大礙。」

「老三,你跟老四一樣,就一點都不關心娘的死活。她如今躺在里面不省人事,你還有心思在外面開這個?」

多年婬威仍在,沈福海話以出口,沈福洋訥訥的閉上嘴。

躲在爹娘身邊的宜悠向前一步︰「二伯何必拿著我家做筏子,今日之事起因,大家心里都有一桿秤。莫非這祖宅著大院里藏著什麼糟爛,所以才不敢讓人看?!」

「二丫小小年紀,嘴皮子倒是挺利。」

同往日的穩重不同,程氏聲音中帶著絲尖利。宜悠抬頭,眼中有著坦然︰「比起二伯母巧舌如簧,二丫一向嘴拙。不過我相信,這朗朗晴日之下,任何陰私污穢都將無所遁形。事實究竟如何,可不是兩片嘴皮子一踫就能輕易蓋棺定論!」

「事實如何,容不得你一個孩子在此瞎嚷嚷。」

宜悠挺直身板,就這樣立在人群中。精致的面容,可以嚴肅的氣質,瞬間堵住了程氏到嘴的話。

「二弟妹,二丫一個孩子不便多說,那我總能說兩句。有件事我藏在心里十幾年,索性當著這機會說出來。」

宜悠仔細听著,慢慢發現事情竟比她想得還要復雜。

大越盛行嫡長子繼承制,可何為嫡長卻有不同釋義。嫡妻所育長子是為嫡長,此一無可厚非。然嫡妻未育長子之時,自朝野向民間有兩種言論。一派堅持嫡妻所出長子,無論行幾,均為嫡長子;另一派相反,無論是誰所出,長子都是家中成人的頭一子,嫡妻所出之子依次序齒。長或嫡熟尊熟貴,各憑本事。

大越歷經三帝,兩派唇槍舌戰,此事扔未曾有定論。她爺爺當初別出心裁,欲設嫡與長雙族長,相互壓制相輔相成。可惜還未實行,人已駕鶴西去。此事當初的大伯和柳姨娘都知情,剛想拿出來做最後掙扎,柳姨娘突因憂思成疾暴斃。

「娘死後就剩我自己,五弟年幼,無奈我只得退一步。現在看到這帕子,我卻懷疑,娘是否死于非命。」

院中響起嗡嗡的商議聲,宜悠注意听著,心中卻早知道真相。大伯所料完全正確,前年清明她偶然听到老太太和程氏感慨。砒霜之事,確由老太太出謀劃策,程氏在旁操刀協助。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二伯貪婪已久。她在旁鼓動人心,適時言明此事,定會讓其威信受損。只要他不再一手遮天,自家就可以慢慢發展壯大。♀

「信口胡言!柳姨娘都已去世多年,一方帕子,不過是捕風捉影的事!」

沈福海的聲音卻不那麼確定,沈福江步步緊逼︰「方才郎中驗時,說砒霜與嘔吐物遺留已久。當年娘死時,負責祖宅膳食的正是二伯母,隨後入殮發喪,你們連見都不讓我和五弟見一面。如果不是因中毒臉色有恙,你怎會如此遮遮掩掩?」

「一個姨娘罷了,本就不該風光大葬,這是規矩。」

「既如此,我提議開棺驗尸。五弟,你覺得如何。」

「大哥,我都听你的。你這都是為了娘,她在九泉之下,也會像以前那樣支持你。」

宜悠一直看著,到這她倒有些佩服大伯和五叔。同樣是被打壓,兄弟倆互相扶持,日子過得比她家還要滋潤。如今當著眾人的面,他竟然有如此膽色。比起貪婪蠻橫的二伯、志大才疏的三伯,面團似得爹,柳姨娘這兩個兒子的確比老太太生的頂事,也怪不得她活著時受寵。如若當年爺爺的設想實現,怕是她家日子還要好一些。

「出門前我看過黃歷,今天適合動土。趁著大家都在,干脆一塊去看看。」

「大哥,難道你要打擾沈家先輩清靜?」

沈福江笑笑︰「二弟,我娘葬在最邊上,就是墳塌了,也擾不到任何一個人。」

**

許是被真相刺激到,不顧所有人勸阻,沈福江扛著鐵楸開始刨起來。妾室墳塋不過是個小土包,挖下去沒幾鏟子,棺蓋露出。

「大哥,當真如此?」

宜悠牽著弟弟,看著冷汗直流的程氏。從剛才起,她就一直在堅決反對,甚至拿鐵楸往上撒土。

這般出力,難道墳中真有什麼蹊蹺?

伴隨著她越來越快的心跳聲,鉚釘被拔起來,粗制濫造的楊木棺材已經有些腐爛。黑漆門打開,暴露在陽光下,里面空空蕩蕩,連跟枯草都沒有。

「果然……你將我娘的尸身弄哪兒了!」

沈福江抓住沈福海,眼鏡更是赤紅。宜悠捂住嘴,雲林村並無外人,沈家人都葬在山下這一帶,往日種田都能看到,根本不存在盜墓可能。如今棺材這樣,只能說明下葬時里面就是空的。

「福江,別太激動,有話回去再說。」

二叔公出來調解,沈福海捋捋衣袖︰「此事與我無關。」

「大哥,離這最近的地都是老四家的,這些年也一直是他種著,有事你可以問他。」

宜悠嘆息,就知道這種「好事」少不了他們家。

李氏一直在忍著,看事情差不多,也開口︰「二嫂,我們家只管種地,不會去扒人家的墳。听二丫爹說,當年公公死後,他只顧著哭靈,並未經手過任何事。」

明晃晃的證據直接擋住了程氏所有的路,看著她那一直不善的面色,宜悠愜意的揮著袖子扇扇風,悠哉悠哉的朝沈家祖宅走去。

**

離祖宅還有幾步,她就看到候在門邊的虎子。他穿著藍夾襖,壯碩的身軀透出一股土氣。

「四弟、四弟妹,你們也讓虎子來了?」

程氏想起親閨女口中心心念念的裴師爺,煩躁的心升起一股滿足。逞一時口舌之快又如何,還不得乖乖嫁個莊稼漢,還是頂著先婚後禮的名頭進去,成親指不定怎樣被婆家搓扁捏圓。

「二伯母,是我叫他來一趟。剛好趁著大家都在,一次性把事說清楚。」

不閃不避,坦然自若,這些人本就因刺繡之事承她的情,如今更是對通奸之事有了些懷疑。莫非,這事還真是假的?

「虎子來得正好,你來說說那天的事。」

宜悠沖他甜笑著,握緊拳頭豎在胸前做鼓勵狀。♀虎子撇撇嘴,娘跟他說過,如果認下這事二丫就是他媳婦。若是矢口否認,他就再也得不到二丫。

他真的好想認下!可二丫找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最後甚至威脅說他如果敢扯謊,就恨他一輩子,他可不想再鬧成從前那樣。可是今天的二丫好漂亮,他又有些猶豫了,到底該怎麼說?

「虎子在想什麼,難道幫別人對付我?」

程氏笑的得意︰「二丫,這麼多人面前,你可不能串供。」

「二伯母,那天你不是都看到了?虎子,你一個以後要殺豬的壯小伙子,怎麼比我還扭捏。照實說,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才沒,沈家二伯母不看得一清二楚?是二丫妹妹摟草回來遇到我,那天路滑,我們被絆倒了。後來被你看到,你還勸過我……如果我壞了二丫名聲,你就給我銀子。

我知道了,是你一直在找人,四處散播流言?一定是這樣!這樣你可以繼續欺負二丫一家。雖然我挺喜歡她,但你的心意我領了,成親之事還得二丫妹妹樂意。」

空中一派烏鴉飛過,宜悠默默擦下臉上的汗。她剛想著虎子聰明,知道循序漸進,沒想到他最後二卻的來這麼一句。這下好了,他對她的那點意思可是擺在明面上。以後他做點什麼,她也不好直接拒絕。真不知道,他是聰明還是傻。

好在今天的目的達到了,宜悠拉下娘的袖子,李氏站出來。

「二嫂,那天二丫回來就跟我說過這事。鹽堿地四周那麼空曠,當時看到的就你一個人。我真沒想到,你會如此狠心。二丫究竟怎麼得罪了你,為了毀掉她,你一次次出手,這次甚至置沈家全族女兒聲譽于不顧。」

「四弟妹在說什麼胡話,我日日忙著沈家里里外外。被這麼多雙眼鏡盯著,怎會做出此事?」

眾人從震撼中醒來,今天這事一出接一出。先是柳姨娘的空棺,現在流言之事又與族長夫人密切相關,千絲萬縷的線索,讓人不得不往別處想。

柳姨娘秉性溫和,一般輕易不與人結仇,究竟是誰如此恨她,讓她死後不得安息?當年種種歷歷在目,最有可能的,只有躺在里面昏迷不醒的老太太。

還有這些年老太太那種態度,天煞孤星一說,究竟是確有其事,或是東窗事發之後的扯謊,還真是難以確定。

「二伯母,枉我以前都將你做親母對待,真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人手伸的長點沒關系,舌頭可不能太長。太長了,就犯了七出之罪。」

「二丫,我上無愧于天,下……」

程氏義正言辭,正房們被打開,虛弱的老太太被扶出來。

「老身作證,福海媳婦這幾日一直鞍前馬後,在我身邊盡孝。流言之事,卻不可能是她所為。二丫,不敬長輩,給你二伯母道歉。」

「原來是這樣,二丫,看來你冤枉了你二伯母。」

老太太擲地有聲,一時間倒是唬住不少人。宜悠模模袖子里的紙張,要現在甩出來麼?不,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等等再說。

「女乃女乃,證據都指向她,單憑你一言並不能證明什麼,所以不存在冤枉二伯母一說。只是女兒家最重要的乃是名聲,此事不水落石出,日後再有人如此,豈不是人心惶惶?」

二叔公站出來︰「確實如此,此人誣陷的不止是二丫,連帶著甚至波及整個沈家名聲。今日族人都在,你們都想想,究竟是從何處听到此事。」

「俺是隔壁五叔家聲音太大,正好听到……」

「趕集的時候,有鄰村人再說……」

「我听說,似乎是有人去縣里日升糧鋪買糧,那伙計說出來的。」

七嘴八舌,每個人的信息湊在一起,很快事件真相還原出來。

二叔公挽起帶泥的袖子︰「雲林村離縣城十多里地,短短不到兩天,那人是如何得知此事?」

每個人眼中都閃過疑惑,那兩天正好不趕集,伙計難不成還長了順風耳不成。即便他長了,為何會對此事感興趣。

程氏扶著老太太,手心冒汗︰「二伯,縣里的事咱們怎麼能管。你看天色也不早,要不明日一早,咱們再去問問?」

是時候了,宜悠瞥了她一眼,事情進行到這,優勢已經完全倒向她這邊。

「女乃女乃,咱們沈家也是耕讀傳家、堂堂正正的人家,為何管不得縣里之事。雖說此刻動身去縣城已經來不及,但孫女剛才敢那般說話,是因為有別的證據。」

伸手掏進胳膊,她慢慢拿出捏了好幾天的紙。

「二叔公請看,這是日升糧行的票據,造謠的伙計正是出自此處。」

「你……」

程氏大驚失色,這紙張竟跟那天她開的一模一樣。是裴子桓,一定是他!

「福海,你也過來看看,這印信和筆記,你應該都很熟悉。」

察覺到二叔公冰冷的目光,她心迅速往下墜。她在糧行動過不少手腳,這一暴露,娘和福海全都能看到。

「二叔公,這……怎麼可能?」

沈福海張大嘴,滿臉不可置信,心中卻咒罵程氏蠢笨無知。當上族長這麼多年,他小心經營,終于置辦了這麼處產業。現如今,竟被她一時大意給供出來。

「蠢婦,你掌家多年,竟欺上瞞下中飽私囊!」

抬腳踹過去,他借機發泄著心中的怒火。程氏猝不及防之下,被踹個四腳朝天。她攙扶著的老太太同樣遭了秧,跟著摔在媳婦身上。程氏剛倒下,又遭遇重擊,條件反射的抬起手腳躲。腳一踹,竟然將老太太掀到在地,背直接磕到椅子腿上。

一連串的變故只發生在一瞬間,宜悠低下頭。最後的底牌已經打出,她只需要靜靜等待預期中的結果就好。

**

「哎喲,福海,這是怎麼回事?」

老太太半靠在椅子上,哼哼唧唧的直叫喚。

「娘,這蠢婦中飽私囊,竟然私自在縣里開糧鋪。不僅如此,她還試圖將春生拉進去。」

在錢的事上,老太太向來敏感。春生去了糧鋪,她怎麼不知道?難不成,鋪子里的伙計已經悄悄倒向了媳婦那邊?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而且以現在的情況,只能順水推舟。

「佷女,你怎麼能這麼對沈家。這些年我們沒短過你吃短過你喝,你卻對著我們中飽私囊。你這樣,讓四丫和春生怎麼辦?」

老太太涕淚橫流,毫不猶豫的推她出去做踏腳石。地上的程氏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這老不死的,反正沒幾年好活,干嘛不自己背下來?

「娘,媳婦並無……」

「你還狡辯,難道要我把春生叫回來問問?」

邊說著,沈福海邊趁人不注意露出懇求的神色。他也想讓娘擔下來,可這事媳婦怎麼都洗不清。她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去承擔!

宜悠沒興趣看他們演戲,翻來覆去無非求一種結果︰此事全是程氏一人所為,與剛正不阿的族長無一絲關聯。

今日已經徹底跟這邊撕破臉,不把他們打壓下去,倒霉的只能是她!

搓搓手,她清清嗓子提醒道︰「各位叔伯嬸娘,二丫之事由日升糧鋪傳出,還請二伯還我一個清白。」

說完她彎腰拜下去,李氏拉著丈夫上來︰「二哥,我們把該得的那十畝地和一頭牛還回去,你放過二丫吧。」

雖然只是懇求,但事實擺在這。挪用族中財務中飽私囊,沈福海最後的形象轟然倒塌。而且眾人都有恐慌,哪天輪到他們家頭上,那可如何是好。

二叔公仰頭曬著太陽,把這些看得一清二楚。想必大哥也料到這點,才想出雙族長的主意。這法子看似荒唐,可如今回頭想想,如果真的有兩位族長,那福海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為了自己那點私利,背地里傷害全族人。

「老四一家先起來,你們倆去把福江和福瑞叫回來。」

宜悠起身︰「二叔公,你可得為我做主。」

「這孩子,我看你自己都能為自己做主。行了回去好好坐著,閨女家文靜些的好。」

「謹遵二叔公教誨。」

跟著李氏一起退下,沒過多久大伯和五叔也回來。不同于剛才的神情哀傷,兩人是披麻戴孝,夾著黃裱,嚎啕大哭進來的。

「二叔公,你幫我問問娘,讓她告訴我和五弟,我娘現在在哪里?這麼些年了,她都做著孤魂野鬼,我們做兒子的實在不孝!」

「老大老五,你們倆都起來,把這身孝給我月兌下來。」

場面更加混亂,老太太已經暈過,此刻也只能做頭疼狀。宜悠牽著長生的手,將被遺忘的虎子送到門口。

「今天多虧了你。」

「二丫妹妹,我……」

「里面亂哄哄的,改天再說。」

「好,那改天!」

接下來的事,雖然凶險,但也透著波瀾不驚。柳氏生前居住的院子被重新掃一遍,從炕沿上發現了同樣的砒霜,手絹確認無誤,一直掌管沈家後院的老太太責無旁貸。

「沈氏一族以族長為尊,這話本不該由我這糟老頭子來說。可此事事關人命與全族利益,由不得不講。程氏將族內交于公中的糧食以高價賣出,再低價折算銀兩,欺上瞞下中飽私囊。福海身為族長,竟絲毫未查,此事究竟如何,你們心里清楚。」

沈福海依舊是拒絕,二叔公沒理他︰「二丫之事,其中種種,均系程氏心懷不忿所為……」

在重重壓力下,為了兒女,程氏終于扛下了這兩件事。她被罰至家廟,帶發修行。

沈家家廟可與富貴人家那種吃飯睡覺念經的悠閑日子不同。家廟中人,不僅要承擔如打谷、縫衣、磨面等繁重勞動,還要晨鐘暮鼓一個時辰都不差的念經。宜悠打量下二伯母的身板,她能受得住?

至于柳氏之事,因為年代過于久遠,實在無法追究。為了補償,族中決定將她抬為平妻,衣冠冢與前任族長合葬。

「你們……如此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老太太眼中露出刻骨的仇恨,看向她的眼神更是恨不得生吞活剝。宜悠感慨,要強了一輩子,最終她情沒爭過柳氏,兒子不如柳氏的爭氣,如今連唯一地位上的優勢也幾乎被抹平。

如此結果,對她來說怕是比死了還難受。

揚唇,她朗聲勸著︰「女乃女乃千萬保重身體,您活著就是孫女最大的福氣。」

二伯的失勢已經成為一種必然,她一天天活著,看往昔繁華逐漸落盡,豈不是最大的折磨?

「最後關于雙族長之事,畢竟是大哥遺願,我提議交由朝廷定奪。」

日升糧鋪的事,讓沈福海成了所有族人的公敵。宜悠前幾天的活動,更是讓人心有些浮動。積壓依舊的怨憤爆發,二叔公的提議很快被通過。

「你們……你們……」

老太太癱在椅子上,一直重復著這兩個詞。看相比于以前的僕婦簇擁,如今沒多少人會去討好一個失意且狠毒的老人。

「爹、娘、長生,我們回家。」

輕松的說出這句話,她再次回頭看向被遺忘的二伯一家。見到二伯母怨毒的眼神,她卻再也沒了畏懼。因果輪回,至此終于報復回來。如今她家在走上升路。而二伯一家,卻是再難有往昔的風光。

她終于可以稍稍放心,因為他們再也沒有力量,可以蠻橫的全盤阻攔下她。

作者有話要說︰冒著繩命危險,跟在boss後面用爪機敲的!敲完後被基友笑話,乃就是個冷評論體制!

親萌,你們忍心看勤勞的小蜜蜂作者被笑麼?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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