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薄染明顯比他要痛快的多。♀
「明天民政局見吧。」
她一句話,簡單利落的快刀斬亂麻。
他竟然一個字都答不上來。
半晌,他淡淡的發笑︰「好。」
嘟嘟……
電話很快被掛斷。
裴錦年突然將手機向牆上砸去。
薄染,你到底有多恨我,要這麼絕情絕義?
翻身拉開抽屜,眼楮猩紅著,像瘋了一樣,把瓶子里的安眠藥全都倒了出來。
藥片簌簌掉在地上,不安的跳動著,他抓起一把,干嚼著咽了下去。
裴錦年終于不再做噩夢,這一覺沉重而綿長,當他醒來時,滿室都是食物的香氣。
他看見地上散落的藥片,有些困惑,揉了揉眉心,下床。
緩緩踱步來到樓下。
廚房里有個女人,系著圍裙,手拿調羹,在為他煮湯。
他仿佛又回到了新婚的時候,薄染怕他喝酒傷身,每天都泡好一壺醒酒茶,在爐上小火炖著高湯。只要客廳的門一響,她就會立刻穿上鞋子,飛奔到他面前,叫著︰「老公,辛苦了。」
他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生怕這又是一場夢,他會忽然醒來。
他走上前,從後面伸出手,擁住灶台前的女人,把頭擱在她的頸窩里。
程歡驚喜的回頭,想親吻他的臉︰「你醒了?」
他不讓,大手執拗的掰著她的下巴,不許她回頭。甚至弄得她疼了。
「錦年?」
「別出聲,就這樣,讓我抱一會兒。」
他閉上眼,一臉疲倦。
看不到,也許還能在夢里沉湎一會兒。
程歡倚在他懷里,臉上沉溺著幸福的微笑。過了很久,才提醒他︰「好了,要抱以後多的是機會,趕緊去洗漱,別忘了今天要去民政局辦手續呢。」
手臂猝然用力,程歡被勒得疼了,驚訝的回過頭看著他。
卻見他已直起身,神色恢復冷漠,一言不發的轉過身去。
*
昨天裴錦年打來電話後,薄染就把手機關機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躲什麼。
翻來覆去快天亮了才睡著,這一覺醒來,再看鬧鐘,都快中午了。
自暴自棄的想︰反正都遲到了,干脆不去了。
拿起手機,遲遲不願開機。
可躲的了初一,躲的過十五嗎?
硬著頭皮開機,兩個未接電話,都是經理的。
她回了通電話過去︰「喂,經理,我今天有點事,想請個假……」
「你來上班一共才幾天,事兒這麼多,必須說出緣由,不然不予批準。」
她想了想,坦白說︰「我要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明天就周末了。」
電話那邊靜了一會︰「這樣啊,那你去吧。不過要算曠工扣工資的。」
「我知道。」
掛了電話,她不急不慢起來洗漱,和裴錦年約好早晨九點的,現在都快十點半了。
以前從沒讓他等過,最後一次了,讓他等等也好。
翻箱倒櫃把那張紅本子找出來,看著結婚證上的照片,自己都覺得恍如隔世。
兩個人都笑得那麼勉強,她是緊張羞澀,他大概是心不在焉吧。
攝像師傅說「靠近點」,他才挪過來一小步。
攝像師傅說「笑一下」,他才扯了扯唇。
他們的婚姻就和這張照片一樣,是勉強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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