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尷尬而慌張的擺著手,卻還是忍不住,把頭看向房里。♀
「你母親……還好嗎?」
「嗯,剛才在收拾行李,今天打算帶她離開了。」
「……今天就走了啊。」
薄染的語氣里,不知是深深的遺憾,還是埋怨他竟然沒告訴自己離開的事。
不過,他們是什麼關系,也沒必要對彼此交代什麼吧。
想到這,她又釋然了,極其牽強的扯了扯嘴角︰「那不耽誤你收拾行李了,我上去了。」
說完,匆匆轉身。
身後,裴錦年站在門口,久久沒動。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
他才轉身,昏暗的房間里,母親痴痴的看著他︰「錦年,是不是那個賤人又來了?你要幫我報仇……殺了她,殺了她……是她毀了我一生的幸福!」
他閉了閉眼,把臉埋進掌心里。
漸漸的,有低聲的啜泣。
*
快打烊的時候,有人推開旅店門,走到前台。
這都大晚上烏漆抹黑的,臉上還架著副墨鏡,一來就問︰「這里有一位薄染小姐入住嗎?」
前台猶豫了一下,有點警覺的問︰「你是薄小姐的什麼人?」
果然在這啊。♀
男人摘下墨鏡,氣定神閑的回了三個字︰「未婚夫。」
大言不慚,理所當然。
前台怔了怔,有點出離驚訝的說︰「哦,你就是那位打過電話來的顧先生啊……」
墨鏡下的那張臉,真是帥到沒天理。
然後,立刻用同仇敵愾的口吻,憐憫的對他說︰「薄小姐前天和一位男士出去了,一夜都沒有回來……不知道去哪兒了。」
完全是一種「快踹了她踹了她追求我吧」的語氣。
顧淮安蹙眉。
男士?
才出來幾天,就有艷yu遇了?
「什麼樣的男士?」他沉住氣,無視前台小姐對「綠帽子相公」的同情與幸災樂禍。
「一位很帥很有錢的男士。看他們的樣子,好像之前就認識,姓——」前台故意停了停,才說︰「哦,姓裴。」
顧淮安一听到「裴」這個字,便已經猜到了那個人是誰。
沒想到裴錦年也來了。
可是,為什麼?
追來求和麼?
如果裴錦年真的不遠萬里追去求薄染原諒,他還真的沒有把握,指望薄染能拒絕裴錦年。
裴錦年幾乎是薄染的軟肋。
那個傻丫頭被傷害多少次都不會長記性的。
可是……
他突然又覺得,也許,這才是一個真正的了斷吧。
這個世上,真正拿得起又放得下的人,都未免自欺欺人罷了。在心上裝著一個人,要想拿掉他,不傷筋動骨,又怎能罷休?
那就……隨她吧。
前台說沒有客房了,給他指了最近的旅社,在仙足島。
等三輪車師傅慢慢悠悠踩到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
凌晨三點的拉薩,安靜得像從未蘇醒過。
他站在旅館門前猶豫了一會,背後突然響起汽笛聲,是輛旅游小巴,有人笑嘻嘻的從窗戶里伸出頭來,熱情的向他揚手招呼道︰「兄弟,我們包車去納木錯看日出,還多一個車位,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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