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岡戈放聲大笑,只是這種笑聲依舊是陰厲的讓人有些不自在。♀
「前面我是怎麼說的?聰明的人總不會活得太長久,話可是不能亂說的,不然國王陛下真把我當成亂臣賊子看那可就不太好了,你說是吧,希森勛爵?」邊說岡戈邊走向希森。
‘局勢在往最壞的方向發展’希森心中暗道。
希森拔出了劍,劍尖直指岡戈。
或許他根本不應該拔劍,甚至沒有拔劍的理由。
這是一種本能,人如果感受到了恐懼和危險,有些人會選擇扭頭逃跑,而有些人則會選擇挑戰並且戰勝恐懼和危險,也有些人則會因為過度的緊張而呆立當場身體不听使喚。
希森的反應絕非第一種,臨陣月兌逃本就是不是他的所為,但如果將希森無故拔劍的行為歸于第二種卻又不完全正確,介于第二種和第三種之間。
希森面對岡戈的壓力,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險,極度的危險,身體一時間並不由他所控制而是本能的拔出利劍,面對極其危險的敵人手上握有武器總是相對赤手空拳要來的安心許多。
能讓希森感受到恐懼並且身體不由自主的拔劍,這是何等的威勢?
面對希森的劍鋒,岡戈只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蔑視的笑容。
只見一道寒光閃過,博格達揮舞著鋼刀已經劈斬了過來。
這一刀沒有絲毫的留手,刀鋒所向之處更不是希森手中的劍,卻是希森握劍的手臂。
這一刀顯然是想將希森的手臂整個斬斷。
這一刀雖然凶狠,但希森卻並非無法招架,他想挪動身體閃避這一刀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如同墜入冰窖之中。
希森大驚,雙腿竟似被冰封毫無知覺。♀
鋼刀帶著破風聲已然襲來,為今之計只有將利劍反轉以求格擋來勢洶洶的鋼刀。
希森的心如同被寒風包裹,瞬間冰涼。
那只握劍的手臂卻和雙腿一樣完全喪失了行動能力並伴隨著徹骨的寒意。
‘這條手臂是絕保不住了’希森心中暗道。
希森甚至已經可以看到裂開嘴露出了得意笑容的博格達。
用說總是慢一拍,只見電光火石間,一條劍影明晃晃的穿了出來,‘ 當’一聲將博格達手中的鋼刀架開。
還纏繞著繃帶的安德里出手了。
博格達看了安德里一眼道︰「嘖嘖,你總算出手了,看來你手臂上的傷勢並不算嚴重,這個繃帶的確很好的起到了掩人耳目的作用」。
安德里緩緩解開了繃帶說道︰「受傷並不假,傷勢也不算輕」。
那條手臂在半決賽中與西多克對決,輸給了西多克的奔騰劍法,因此負傷,此刻因為出手相救希森而使傷口崩裂,殷紅的鮮血緩緩流淌。
「看樣子我可要對你刮目相看了,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居然能讓安東達斯的愛徒不惜使用自己受傷的手腕,真不明白這個金發小子有什麼樣的魅力,似乎是我看走眼了」博格達道。
安德里的出手使得現場,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驚嘆,只是這種驚嘆隱藏在心底,卻並未表露出來。
安東達斯依舊氣定神閑的站在一旁,儼然一副大家風範,而他身旁的科薩卻是嚴正以待的模樣,似乎只要安東達斯一有舉動自己便會立馬出手。
亨利國王輕咳了一聲,還未說話,便听到一道威嚴而略顯蒼老的聲音說道︰「你們這些小鬼,可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說話之人正是杜爾斯特男爵。♀
杜爾斯特男爵緩步走了下來,雙手反靠在背後,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樣顯得氣派十足。
「你們把這里當成什麼地方了?這里是法蘭西皇宮,是平常里文武百官議政的地方!你們把國王當成什麼人了?你們當這里的皇家侍衛都是假的不成?居然敢在這里拔劍相斗,我看你們統統都應該被關入大牢!」杜爾斯特大聲呵斥道。
皇家侍衛在杜爾斯特的呵斥下幡然覺悟,紛紛舉起了手中的火槍,將希森,博格達,安德里,岡戈圍在中央,任何人再敢出手一定會受到他們密集的子彈洗禮。
在這種情況下,既是你有著三頭六臂也會被打成篩子。
岡戈微微一笑道︰「驚擾了您,那可真是我們的失禮,在下可還清晰的記得小時候我可是跟隨您學習軍旅生活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您是我的老師」。
「哼,你小子還記得我是你老師,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陰冷至極!」杜爾斯特繼續呵斥道。
整個法蘭西如果還有人敢如此不給不老公爵的面子的,那絕不是亨利國王,這個人一定是杜爾斯特男爵。
「呵呵,老師教訓的是」岡戈道。
杜爾斯特長嘆了一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但臉色卻已經緩和了許多,曾經的師徒因為政見不同而走上了末路,但無論如何,站在杜爾斯特的角度,一個年邁的老者,總是對原本的學生寄予厚望。
「那一年,你才十一歲,你的父親便將你托付給了我,但我實在沒有想到的是,你長大之後居然性情大變,法蘭西王國的強大絕不是依仗一些海盜便能改變的!你實在不應該和科薩這種人為伍,你喪失了你父親引以為豪的東西!」杜爾斯特道。
「哦?以引為豪的東西?那是什麼樣的東西呢?」岡戈道。
「忠誠!作為臣子的忠誠!」杜爾斯特道。
「忠誠?」岡戈不削的一笑道︰「這是一件很昂貴的東西,而昂貴的東西應該給值得的人,昂貴的東西絕不應該給予那些碌碌無為的人」。
「放肆!混賬東西!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送上絞刑台」杜爾斯特雖已年邁,但依舊拔出了腰間的利劍,朝著岡戈走去。
杜爾斯特的利劍此刻已經架在了岡戈的脖子上。
「如果你膽敢再說一句蔑視國王的話,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片刻的功夫你的頭顱便會離開你的身體」杜爾斯特道。
皇家侍衛們額頭已經滲出了汗水,他們自然是絕對忠于國王的,但是今天在場的哪一個不是當朝權貴?如果有有半點閃失,他們的生命可能也隨之畫上了句號,杜爾斯特男爵雖然老當益壯,但歲月不饒人,縱是還有雄心壯志,但身體反應上卻早就不及年少之時,岡戈公爵何等人物?利劍架在他的脖子上,難免其黨羽不順勢傷到杜爾斯特男爵,所以現在的皇家侍衛已經將神經繃到了極致。
脖子上架著一把冰冷的劍,然而岡戈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笑道︰「老師的忠誠之心卻是值得尊敬,然而愚昧的忠誠,最終只能稱其為愚忠,這樣的忠誠看似昂貴實際上卻廉價的可憐,毫無價值」。
杜爾斯特腦門上的青筋暴起,顯然是被岡戈的話激怒了。
「岡戈!你再說一次試試看!」杜爾斯特咆哮道。
「恩,那我就再說一次,愚昧的忠誠,一——文——不——值」岡戈道。
杜爾斯特殺心以起,大喝道︰「今天就讓我親手送你下地獄!」。
手中的利劍揮了出去,如此之近的距離,只要稍一發力,那岡戈的項上人頭便將落地。
然而奇怪的是,岡戈的人頭非但沒有落地,反倒是杜爾斯特因為用力過猛站立不穩向前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那一霎那,杜爾斯特卻是用了全力。
杜爾斯特難以置信的望著手中的利劍,劍柄依舊在手,只是劍身卻短了一大截。
那精鐵所鑄的利劍在頃刻間化成了一灘鐵水。
只見岡戈的身體周圍隱隱有一股金黃色的火焰所包裹,想必杜爾斯特手中的利劍便是被這股火焰所融化。
在瞬間能夠熔煉掉一把精鐵好劍,那需要達到什麼樣的高溫?但凡握過劍刃的人心中自是清楚無比。
「老師,你說我陰冷至極,我一點都不否認,相反我並不認為陰冷對于我來說有什麼不好,在你眼中陰冷可能是一個貶義詞,但在我看來卻是一個褒義詞,我由衷的感謝您的贊賞」岡戈恭恭敬敬的對著杜爾斯特鞠了一躬,好似杜爾斯特卻是在真心實意的贊美他一樣。
「但是老師您卻有一點不知道,熾熱與冰冷有時候卻可以很好的結合在一起,時間在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比冰與火的融合來的讓人愉悅了」岡戈邊說便走向杜爾斯特。
皇家侍衛意識到了危險,他們將槍頭全部指向了岡戈。
岡戈止步,微笑道︰「世間最愚蠢的事,莫過于以為自己手中有著火槍便能肆無忌憚,這實在令人覺得發笑」。
岡戈的笑聲就已經有些瘋癲甚至說瘋狂,這種瘋狂就好像看著一群待宰的羔羊而發出的鄙夷笑聲。
皇家衛士沒有猶豫,因為岡戈依舊在朝著杜爾斯特前進,他身體周圍所散發的火焰連精鐵都能融化,更何況是血肉之軀呢?決不能讓他靠近男爵,然而當他們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卻發現他們的力氣在急速的喪失,火槍掉落在地上,最後他們的人也倒在了地上。
大殿之上忽然降下了六根黑色的繩索,繩索上的人都身穿黑色的緊身服,頭戴面罩,但是這些人的身手之矯健卻令人發指,那些紛紛倒地的皇家衛士額頭中央都插著一把明晃晃的飛刀,顯然這些飛刀正是黑衣人的武器。
岡戈走向到了杜爾斯特的跟前,將他舉了起來,瞬間那金黃色的火焰將他包裹。
燃燒成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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