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根黑色繩索上的黑衣人,順著繩索滑了下來。
六根黑色繩索六個黑衣人。
他們的武器無一例外的都是飛刀,以及背在身後尚未動用的彎刀。
皇家位置總共三十人,現在全部都變成了冰冷的尸體,腦門上格子插著一把飛刀。
每個黑衣人用飛刀射殺五個皇家衛士。
一個人殺五個人這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五個人在瞬間同時斃命,可怕的是,六個黑衣人全部身手矯健,三十把飛刀就好像是同一個人所發出。
能夠在混論之中協調好各自的攻擊目標並且準確無誤的將皇家衛士擊殺,這六個黑衣人人不僅實力非凡配合上更是無懈可擊。
大殿之上,此刻已經騷動了起來。
保皇派中,杜爾斯特男爵可謂扛鼎之臣又攜三朝元老之威,整個法蘭西王國又有誰敢頂撞于他?
然而現在的杜爾斯特男爵已經化作了一團灰燼。
‘ !’一聲巨響,大殿的大門已經關閉。
太陽的光芒瞬間被遮蔽,原本明亮的大殿此刻多殺顯得有些昏暗。
而那些已經朝向大門移動的人,因為大門的關閉臉上已經露出了絕望和痛苦的表情。
因為大門的邊上正是那六名身穿黑色勁裝的黑衣人。
哈勃跟伯爵在經歷了震撼以及恐懼之後,那老奸巨猾的性格展露無遺,他嘲笑那些因為恐懼而一味只顧逃跑的人,現在的局勢是應該迅速的做出選擇,不然就算今天能夠僥幸逃月兌,那最後依舊逃月兌不了的將是滅頂之災。
而且看岡戈這般架勢,絕不是一時的舉動,無論是將杜爾斯特燃燒成灰燼,還是那六個黑衣人擊殺皇家侍衛,無論是殺害杜爾斯特男爵還是皇家衛士,任何一項罪名都足夠將岡戈送上絞刑台,但此時此刻又有誰敢將岡戈送上絞刑台?
科薩來到法蘭西的這些年頭,對于不老公爵岡戈懷有篡逆之心的傳言從未停歇過,然而在公開場合岡戈卻是一直保持著謙卑與忠誠,當所有人還在驚訝和感嘆岡戈今天的一反常態,居然用如此強橫的姿態面對杜爾斯特的時候,岡戈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向所有人宣告,一個時代的結束,而另外一個時代的崛起。
或隱而不發,或動如雷霆。
一切似乎都在岡戈掌控之中。
「能夠在今天有幸見證一個王朝的交替,那真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情」哈勃跟伯爵殷勤的說道。
岡戈卻是冷冷一笑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岡戈的回答出乎哈勃跟的意料。
「這,這顯而易見吶!?」哈勃跟道。
「顯而易見?哈哈,你看到他了嗎?(岡戈的手指指向亨利國王),你看到他的臉色了嗎?你看到他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嗎?不,沒有,完全沒有,相反他很鎮定,鎮定自若,你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嗎?」岡戈道。
「故,故弄玄虛,對,一定是故弄玄虛,死到臨頭了只是裝出這副模樣罷了」哈勃跟道。
「既然這樣,拿出你的利劍,幫我把這個故弄玄虛的家伙給殺了」岡戈道。
哈勃跟的額頭滿是汗水。
原本他的目的只是想向這位即將晉升為王的人表露忠心,卻不料岡戈完全不領這份情,更是出了一道難題。
‘也罷,或許他是在考驗我,現在這種時候不能有片刻的猶豫,不然兩邊不著邊,那可就是自尋死路了,殺了亨利再說!’哈勃跟心中暗道。
弒君之罪,將會遺臭萬年,但是此刻如果不背負這個罪名想要活下去卻是機會渺茫了,哈勃跟有些隱隱有些後悔。
也許他不是第一個出聲,那這個倒霉的差事或許就不會落在他的頭上了。♀
哈勃跟提著劍,緩步走向王座。
他的心在顫抖,他的雙手也在顫抖,他的雙腿更是因為顫抖在走向王座的途中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
這位平日里看上去碌碌無為的國王今天已經給了眾人太多的變化,如果他因為害怕而在王座上瑟瑟發抖甚至痛哭流涕祈求饒恕,這樣的局面反倒是能讓哈勃跟更為坦然的去殺了他。
但是他沒有,沒有因為恐懼而發抖,更沒有為了活命而跪下雙膝去祈求。
他依舊端坐在王座上,氣勢十足。
即將被殺的人反到是氣定神閑,而身為劊子手的哈勃跟伯爵卻是充滿了恐懼。
哈勃跟終于走到了亨利國王的面前,這條不算長的路,在他看來卻是無比的漫長,並且充滿了煎熬。
幸運的是這條折磨他的路,走完了,而不幸的是,他將面臨更大的煎熬,或許是他人生之中所從未遇到過的。
弒君。
「你要殺我?哈勃跟?」亨利國王沉聲道。
「是是」哈勃跟聲音顫抖的回答道。
「既然你要殺我,為何你的雙手在顫抖?你在恐懼嗎?」亨利國王道。
哈勃跟沉默,他的腦袋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哈哈,我原以為你至死都不會再說一句話了,看來你正如哈勃跟所說的那樣,故弄玄虛而已」岡戈嘲弄道。
「我至死都不應該再說一句話?這樣能夠顯露出身為國王的氣概,對嗎?」亨利國王反問道。
岡戈一怔,卻是為亨利的臨死所表現出那種平淡所折服。
「我欣賞現在的你,亨利,如果十年前你就是現在這副模樣,或許」岡戈道。
「或許你今天就不會叛變,或許我應該值得慶幸,針對我的叛變居然讓你籌謀了十年之久,你也算是煞費苦心了」亨利國王道。
「呵呵,話似乎已經說的太多了,你知道,我不是一個喜歡多說話的人」岡戈道。
「現在是我死的時候了?」亨利國王道。
岡戈揚起了右手,一團金黃色的火焰在他的手中燃燒了起來。
燃燒的火焰將岡戈的臉映襯的更為的駭人。
「殺了他,或則你死」岡戈對著哈勃跟說道。
「是——是」哈勃跟答道。
既是心中還有著一百個不情願,但相比起自己的性命來,這一切都不值得一提。
哈勃跟的雙目中露出了凶光。
「國王陛下,你可都听到了,我本意可不是想殺你的」哈勃跟道。
「呵呵」亨利國王欣然一笑,露出了一絲鄙夷的笑容。
哈勃跟的手雖然仍舊在顫抖,但利劍卻已刺出。
劍影閃動,血花四濺。
哈勃跟痛苦的倒在地上哀嚎,他的手卻已被斬了下來,背後更是被一把刺突劍所貫穿。
斯利佛站在亨利國王的面前,手中的黃金劍劍鋒上鮮紅的血液緩緩滴落。
「唔——斯利佛公主,看樣子我的選擇果然正確啊,不然被切斷手腕可就是我了,對了——或許我的背後也會被這個金發的小伙子狠狠的刺上一劍,現在越想越是覺得明智啊」岡戈得意的說道。
斯利佛從王座背後殺出,斬落了哈勃跟握劍的手,而希森卻是將手中的刺突劍擲出正好貫穿了哈勃跟的胸膛。
波克難忍眼眶中的淚水,發了瘋一樣的跑過去,抱起了自己的父親。
哈勃跟生性風流,總是喜歡拈花惹草,但這些都不能否決掉作為父親對于自己兒子的愛,波克也是清楚的知道在自己父親的心中最愛的永遠是自己和已經在天堂的母親。
「父親!」波克激動的說道。
「孩子父親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話未說完哈勃跟口中吐出了一口殷紅的鮮血,繼續說道︰「我有現在這樣的結局是我自找的你千萬不要想著為我報仇千萬不要好好好好的活下去,就就」哈勃跟話未說完,卻已經永遠閉上了雙眼。
「父親!!!」波克大吼道。
「哈哈哈哈哈——」岡戈放聲笑道。
「有什麼好笑的!你這個混蛋!」波克沉聲說道。
「我只是覺得一個生性風流的人,臨終的時候卻是這樣的一幕,這實在很滑稽,也很好笑」岡戈道。
「混蛋!都是因為你這個混蛋!都是因為你這個混蛋父親才會死的!我要殺了你!」波克拔出了佩劍沖向了岡戈,哈勃跟的臨終遺言似乎已經全部忘諸腦後。
岡戈從鼻尖出輕哼了一聲,甚至沒有正眼看一眼波克,只是隨意的將手中的火焰丟了出去。
這種金黃色的火焰威力驚人,能再瞬間將精鐵化為烏有,如果波克的身體觸踫到這種火焰,不削說那必然會被燒成灰燼。
杜爾斯特是最好的證明。
波克或許根本就沒有想過能夠殺了岡戈,因為他知道自己完全不具備那樣的實力,而是咋悲痛中產生了一種絕望的情緒。
這種絕望的情緒促使他想要去追尋自己父親哈勃跟。
他根本沒有躲閃,甚至連躲閃的想法都沒有,迎著那團金色火焰就上去了。
波克是在求死。
一道黑影將波克撲到在了地上,險險的避開了那團金色火焰,黑影正是希森。
希森後背上的衣服已經被全部燃燒殆盡。
他根本沒有與那團金黃色的火焰有任何的身體接觸,只是金色火焰的邊緣余熱便已經將希森的衣服燒盡。
這團金色的火焰與尋常的火焰完全不同,這是一種冰冷徹骨的感覺。
冰冷卻又能燃燒一切的火焰。
「唔——這真是有趣吶,殺父仇人居然救了你,實在是有趣吶」岡戈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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