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火海會分開?」
「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楊順收手了?」
「應該不是,以楊順的脾氣不可能收手的,我剛才好像看到容缺向著火海點了一指,火海就分開了。♀」
「這怎麼可能,就一指,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應該不可能的,你們說是不是不可能的?」
在安靜了片刻之後,觀眾席之上頓時沸騰開來,所有人都在議論著火海分開到底是不是因為容缺的那一指,甚至有些堅決不相信的人都開始動搖了,因為,除了容缺那一指,沒有人可以拿出更好的證據來證明火海為什麼會自動分開,就好像容缺為主火為僕一般。
火焰消逝,狂風泯滅,容缺一頭烏發飛舞,背手立在擂台之上,隨意的掃了一眼楊順,就這一眼,使得楊順背後一聲冰涼,汗水瞬間打濕了他的衣衫。
其實容缺那一眼並沒有附帶什麼特殊力量,只是很平常的一眼,可是這在容缺抵擋住了楊順的殺招之後,就變的不平凡了,尤其是在楊順看來,只一指就破開了那滔天火海,這種震撼絕對不容小視。
「我問你話呢,你剛才說什麼!」容缺咧嘴有些陰森的笑了笑,他知道,在這個時候必須竟可能的打擊楊順的內心,使他產生一種低人一等的感覺,如此下去,贏這場比賽也就只是時間問題。
但是,楊順能走到南門弟子第一人的位置,說明他這個人也不簡單,對于容缺的心理打擊很快就恢復了過來,雖然在內心深處還是不斷的閃過容缺剛才的那一道目光,但是在表面卻掩飾的很好,沒有露出一絲不同。
看了一眼安然無恙的容缺,楊順冷笑一聲,開口道︰「躲得了我這一殺招,說明你很不簡單,但是,要在我手中奪取第一名的寶座,你還女敕點,看招!」
說著,楊順已經豎起了大扇子,口中低吼一聲,道︰「看我風火扇!」
一扇向著已經立身于擂台邊緣的容缺扇出,頓時又一陣狂風席卷而來,帶著一絲火光竄出。♀
這次容缺早有準備,在楊順扇子剛剛揮下之時,身子立即前沖,在那道火光還沒有膨脹之前就沖到了楊順的面前,全身血氣之力猛然一震,透體而出,將還沒有成型的火焰和旋風頓時震散。
與容缺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間,深埋在心底的那種恐懼感突然爆發,向著楊順整個身體急速蔓延而去,汗水從他身上每個毛孔中滲透而出,瞬間打濕了他的衣服。
看著面露恐懼之色的楊順,容缺咧嘴一笑,伸手迅速向著他手中的風火扇抓去,只要奪得這風火扇,楊順沒了牽制容缺速度的方法,必敗無疑。
一見容缺要奪風火扇,楊順頓時大急,迅速咬破舌尖,疼痛感瞬間將他從無盡的恐懼深淵中拉了回來,一恢復行動,楊順就立馬將風火扇收入了儲物戒之中,身體幾個後翻,與容缺拉開了距離。
「我看你沒了風火扇,怎麼贏我,我是不可戰勝,從我出道以來從無敗績,那次天煞峰事件我想你也知道,趙鵬都不是我的對手,你覺得你一個小小的楊順能行嗎!」容缺緩緩的向著楊順走去,咧嘴微笑著說到。
這一番話是容缺故意說給他听的,就在剛才,容缺發現在楊順心中,對自己的恐懼感已經種下了種子,現在要做的就是讓這顆種子生根發芽,只要恐懼發芽,那便會一發不可收拾,在面對自己時都會存在一種約束感,在自己面前從此沒有抬頭之日。
雖然這招有些狠毒,但是在幾年前,容缺的第一位師傅,狂遠浪就告訴過他,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容缺不想對自己殘忍,那也就只好委屈一下敵人了。
果然,容缺的一番話起了些作用,楊順額頭上的汗珠不斷的滴落,眼神恍惚不定,內心之中對與容缺的恐懼感開始不斷的增強,可能是由于現在正是緊張時期,所以他也不好多做考慮,只能按照容缺透露給他的信息不斷的聯想起來。
天煞峰護法趙鵬是靈者境巔峰的強者,比起他這個靈者境後期練氣師來說,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既然趙鵬都拿這個容缺沒辦法,自己又怎麼可能會有所收獲呢。
其實他沒有想過,內門弟子也並非是不可戰勝的,實力也並不是無法逾越的,就好比他楊順,只要運用好自己手中的風火扇,越過一小階段打贏趙鵬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被容缺這麼一說,就給他灌入了一種外門弟子和內門山峰護法的距離有如雲泥之別,不可跨越一般的思想,搭配起已經在他心底種下的恐懼種子,發揮出了不可想象的作用。
隨著他不斷的遐想,隨著容缺不斷的向著他灌輸著屬于自己的思想,楊順的膝蓋開始漸漸的彎了下去。
就算楊順現在已經像明白了這個問題,那麼還有著另一個問題在等著他,風火扇為什麼對容缺沒有任何作用,他就好似火焰君主,沒有哪怕一縷火焰敢武逆他的存在一般,這就使得楊順手中的風火扇一無是處了。
這風火扇還是內門之中的一座天峰借給他的,條件就是等進入內門之後就必須得投入那天峰之下,為他效命,這是一般天峰爭奪新人的途徑,很多的天峰都會尋找一些潛力超群的外門弟子,然後借出兵器,助他進入內門,好以此來獲得山峰的新鮮血液。
「我想你那風火扇也是內門所借的吧,這一點還真像從尋,她也有一件,但是好像和你這件一樣,沒什麼用處,都是點點就破了,那些內門山峰不會是在框你們吧!」容缺走到楊順的身前幾步之處,緩緩的說著,尤其是說到「點」這個字的時候,還特意加重了語氣,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顯得很是親描淡寫。
听著容缺的話語,楊順的眼瞳開始渙散了,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力量了,甚至,他都開始覺得容缺會不會是哪個千年老怪的徒弟突然出山,身懷某種絕世氣功,被倒霉的自己踫到了,越想他就越覺得真實,人這種生物就是很奇怪,胡思亂想的時候,會覺得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不斷的被容缺打擊著內心,楊順的膝蓋不斷的彎曲,漸漸的向著地面靠近,只要單膝跪地,他就永無翻身之日了,這就是一種心理上的威壓,有些時候使用出來,比起真正的強者威壓更讓人來的措手不及,更加的防不勝防,甚至還會有著意外的收獲。
入局者迷,旁觀者清,在觀眾席最高處,桃木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絲鄙夷,緩緩的開口自言自語道︰「這小子輸了,被這麼幾句話就擊碎了信心,根本沒有資格成為強者,一開始我還比較看好他,可是現在和那用水果刀的小子一比才發現,這簡直就是天地之差。」
南門弟子都開始漸漸緊張了起來,看著擂台上的楊順那頹廢的模樣,有一個弟子終于忍不住了,大吼了一聲,道︰「楊順師兄,你快起來啊!你別跪下!」
這道聲音回蕩在因戰局變化而顯得有些安靜的武斗場上空,也竄入了現在正被恐懼和迷茫掩蓋的楊順耳中。
在楊順的內心世界,周圍一片黑暗,在這無邊的黑暗之中有一道身影在漫無目的游走著。
只要離得近了,就會發現,這道身影與楊順長的一模一樣,但是卻好似沒有魂魄一般,木訥呆滯,瞳孔之中也只有那點滴色彩,一直向著前方黑暗踏著腳步,沒有目的地,更沒有什麼目標。
而在他前方的不遠處,此時正站著一道身穿血色長袍的紅色身影,而在這道紅色身影背後卻浮現著一個白發老者的虛影,這還沒有結束,只要你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在這兩道身影的後方,還有一個人影,準確的說,不能確定是不是人影,因為,那道影子異常的巨大,甚至已經完完全全覆蓋了這整個黑暗的內心世界。
可惜,這些東西楊順都好像已經看不到了一般,他只是木訥的順從著前方紅色身影的召喚,不斷的向他走去。
而這道紅色身影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使得已經麻木了的楊順眉頭一皺,咬字不清的說道︰「熟,悉!」
雖然說出了語音,但是這並不代表楊順就已經清醒了,他依舊木訥的向著前方走去,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那紅色身影的面前,這道紅色身影帶著一個寬大的兜帽,帽檐掛下來,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是那一股氣息,楊順卻越來越熟悉。
待楊順在他面前站穩之後,那道紅色身影伸出了右手,向著楊順伸來,看著自己眼前的手掌,楊順不自覺的抬起自己的右手,慢慢的,有如行尸走肉般的向著那紅色身影的右手伸去,下一刻就要接觸到了。
就在此時,一道洪亮的吼聲突然響起,在這黑暗的世界顯得異常刺耳,聲波的震動將這黑暗的壁壘如同鏡片般震碎。
「楊順師兄,你快起來啊!你別跪下!」
「跪?我為什麼要跪?」楊順頓時清醒過來,周圍所有的黑暗瞬間消失,顯露出黑暗背後的碧濤宗武斗場,觀眾席上的人都一個個的長大著嘴巴瞪著他,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再看一眼那紅色身影所在的方向,此時正站著容缺,雙手背在身後,微笑的看著他,到現在楊順才弄明白,原來那紅色身影身上一直舉得熟悉的味道,就是容缺與他對拼過的殺氣,那種凌厲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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