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注︰親們,因為女主的身份已經是鄭小姐了,所以從本章開始,女主正式改名為「鄭箴兒」,「楚櫻」這個名字除了回憶和以後,目前大概不太會出現了。愛你們!鄭箴兒從嫻貴妃的傾禧殿出來,自有負責的太監們領路,帶著自個兒的兩個婢女往選秀的毓秀宮去。一路坐著宮轎,約莫有半柱香的時間箴兒才到了毓秀宮宮門前。
在毓秀宮外,早就守著值班的侍衛,又有眾多的宮女太監們在此伺候。箴兒剛由婢女扶著上了台階,來到毓秀宮的大殿前,就有一個大宮女模樣打扮的女子迎上來。
「奴婢鳳儀宮主管姑姑璟湘,奉皇後娘娘的命在此迎接晉選秀女。」那宮女微笑著,態度十分和善,「敢問姑娘是?」
听聞這宮女自稱是鳳儀宮的人,那便是當朝皇後娘娘身邊的人嘍。箴兒不敢怠慢,連忙屈身行禮,溫柔的回道︰「璟湘姑姑好,臣女鄭氏是奉命進宮待選的秀女,家父為柳州從四品參軍事。」
「原來是鄭小姐。」璟湘見箴兒言談不卑不亢,舉止十分端莊高雅,內心十分看好,遂點頭笑道︰「小姐好福氣,奴婢在此恭祝小姐此次能隆蒙皇恩,得皇庭眷顧。」
隆蒙皇恩嗎?箴兒聞言心頭一跳,腦海中不由得浮現一張剛剛才見過的男子俊容,以及這俊容上,那一抹俊美溫潤的微笑。
上個時辰,傾禧宮。
箴兒听聞嫻貴妃與宮人們的叩拜,知道文景帝真的進了殿,心里真是大吃一驚,僵硬著手腳,半點迎接的心理準備也無。
前方文景帝著一身金黃皇袍,頭綰金冠,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皮膚白皙的不想男子,倒像是女兒家,鼻若懸梁,唇若涂丹,膚如凝脂。
箴兒偷瞄見文景帝的模樣,心頭不由得噗通直跳。她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個皇帝竟然會長成這樣,簡直比女子還美上三分。可是他含著微笑的眼眸中卻又精光閃閃,四處溢露著威儀和英氣。
箴兒驀然緊張起來,咬咬牙也跟著屈膝跪著,高聲喝道︰「臣女鄭氏,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以前在宮里辛者庫當差,箴兒從沒有機會見到元凌相貌,她便只當元凌身處帝王之位,養尊處優,該不會是一微微隆福之人吧。何曾想過元凌竟是這等的美男子,俊帥非凡。
天!如今在選秀的宮里與元凌冒然踫面,真是教人手足無措。
元凌來傾禧宮,原只是奉了周太後的言語來領嫻貴妃一起去毓秀宮。周太後今日突然身子不適,不能親自去毓秀宮挑選秀女,她便要元凌來喚嫻貴妃代替。
元凌還未進傾禧宮便聞得一陣悅耳琴音,穿花拂葉的飄入耳畔,清澈纏柔的音色當真是極美。沒想到後宮中除了皇後長孫珂惜,還有第二個會彈奏箜篌的。
元凌大喜,加快了腳步便進了傾禧宮內殿,高聲笑道︰「都起來吧,剛剛在彈箜篌的是何人?快讓朕好好瞧瞧!雙手能彈出如此純熟的琴音,朕除了皇後,還沒有見過第二人!」
元凌說完便走到傾禧宮軟榻前,轉身坐在榻上。立刻便有宮女奉上香茶和食糕精品。
「皇上,剛剛彈奏妙曲的佳人,可不是在這里嗎?」嫻貴妃被赫敏扶著起身,臉笑嫣然的拉起箴兒的手,笑盈盈的贊賞說︰「別說是皇上,就連臣妾這等不同樂理之人,听了鄭妹妹的琴音,也只覺得醉了呢。」
箴兒聞言嫻貴妃極盡贊美之詞,心里一顫,姣好的臉龐瞬間羞的嫣紅,顯得十分嬌媚。當真是又緊張又羞澀。
「鄭妹妹?」元凌抬眼,一眼就看到了在嫻貴妃身旁,低頭紅臉的箴兒。疑惑問道︰「你是何人?」
箴兒听見元凌是在問自己,趕緊屈身再跪下,努力持端莊沉穩的大家閨秀模樣微笑著回答︰「回皇上的話,臣女鄭氏,是此次進宮待選的秀女,家父為柳州從四品參軍事。」
「柳州從四品參軍事?」元凌俊眉一挑,繼續問道︰「鄭天恆是你父親?」
箴兒點點頭,小聲的回答︰「是。」
「你父親倒是我朝不可多得的清官。」元凌點點頭,滾動著手里的玉珠把玩,突然又輕聲問道︰「現在馬上就到選秀之時,你怎麼還在嫻貴妃的宮里?」
「臣女……」箴兒怔住,一時想不到該如何回答元凌。她能說什麼呢,總不能告訴元凌她得嫻貴妃相助,正在商議怎樣想方設法的引起他的注意,得選入宮?
低下頭,箴兒手指捏緊身側的紗裙,著急不已。
「皇上,這般是鄭妹妹的好處了。」嫻貴妃突然上前,親手給元凌倒一杯茶,溫和的解釋道︰「臣妾從太後宮里請安回來,沒想到身上佩戴的玉墜不知何時掉在宮道上,身旁的宮人們竟然都沒發覺。」
不經意的瞄了箴兒一眼,嫻貴妃語帶欣賞的接著說︰「沒想到玉墜被進宮選秀的鄭小姐撿到,她竟遠遠的追上臣妾,將玉墜送還了臣妾。臣妾見鄭小姐端莊識禮心里歡喜,便帶鄭妹妹到了臣妾宮里,想著賞鄭妹妹些許東西,以示感激。」
「沒想到你不僅才情出眾,品性竟也如此不錯。拾金不昧,堪為婦德表率,極好!」元凌听了嫻貴妃的話,對箴兒的印象多了幾分好感,雙眼更增幾分笑意。
箴兒心里一沉,對于嫻貴妃的造假心里沒有不適也是虛言。可是如今她既還需依附嫻貴妃,對她的一些安排也無可抗拒。
屈屈身子,箴兒艱難的溫婉笑著︰「臣女不才,多謝皇上夸獎。」
元凌嘴角越發上揚,起身來到箴兒身旁,溫柔的說︰「你把頭這般低著,可是怕朕了?抬起頭來,讓朕看看你的樣子。」
元凌突然的靠近,使得箴兒迎面撲鼻一股男子身上的清新氣息,心跳頓時急劇加速,快的幾乎控制不住。
臉色更是紅的徹底,箴兒微微顫抖著身子,抿緊唇瓣,她費了好大的勇氣才稍微抬起下巴,仰臉與元凌打探的目光對上。
君王英姿煥發,女子美貌嬌柔,兩人的目光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相撞,彼此都不由得呼吸一窒。驚艷之感在空氣中彌漫出一股曖昧濃濃的味道。
眼看箴兒模樣的瞬間,元凌的雙眼驀然一亮,只見眼前的女子十幾歲的年華,生得裊娜縴巧。柳眉籠翠霧,檀口點丹砂。一雙秋水眼,肌骨瑩潤。舉止嫻雅,柔媚端莊。
元凌的眼眸幽深起來,嗓音溫潤如玉的對箴兒呢喃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沒想到朕的秀女里竟還真有你這等貌美的女子,真是可以與淑房宮的瓊妃一教高下!」
箴兒身子一顫,一絲莫名的喜悅爬上她的心頭,不知是對于元凌欣賞的高興,還是對于元凌終于注意到她的欣慰。
腦中一轉,箴兒莞爾一笑,低聲回道︰「‘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如此說的便是皇上顧盼神飛之美。只是臣女顏色輕微,實在擔不上皇上如此稱贊。」
嫻貴妃曾跟箴兒說過,元凌喜歡有文采的女子,也不知是不是如此。箴兒把心一橫,賭的就是元凌這一點。
箴兒知道,從自己決定接近元凌為家族爭寵時起,她的為人就自覺不自覺的變得有十分的虛偽。可是沒辦法,她不得不如此做。
她敗落的家族不能就這麼永久的敗落了,她流放西南的弟弟不能就這麼流放了。她得為他們爭一條活路,就算要她的命,她也在所不辭!
捏緊繡帕,箴兒撇開眸光,不安的等著元凌的反應。果然,元凌听得箴兒月兌口便是古詩麗句,驚異道︰「你竟也讀過詩經嗎?可是習過文的?」
「回皇上的話,臣女自幼隨家父念書,可是也只會念得幾個字,讀的通幾個古句罷了,算不得研習。」箴兒放下心,故意壓低自身的修養,以博元凌好感。
元凌見箴兒回言謙恭,當真是越發的刮目相看,贊賞道︰「‘月復有詩書氣自華’,朕就喜歡才情高雅的女子。否則再美也就是個花瓶,中看而沒有內涵。若是品行不端則更令人生厭。」
「是。」箴兒輕輕的低頭,「臣女受教。」
元凌望著箴兒頭上別著一朵鮮艷欲滴的桃花,嬌艷的花瓣妙曼的舒展著,為箴兒的柔媚之美平添了幾分窈窕婀娜之態。
「俗話說‘香從清夢四時覺,花白美人頭上開,’」元凌心頭微微一動,不禁笑著打趣箴兒道︰「你模樣好看,顏色動人,正如前朝崔護所言‘人面桃花相映紅’,真美!」
「多謝皇上夸贊,臣女怎麼敢當……」箴兒聞言,臉皮一陣發熱,紅的不能再紅。
「鄭妹妹。」嫻貴妃並不在意元凌因為箴兒而冷落了她,走上前來溫柔的說道︰「你才情高雅又持禮端柔,皇上說的話,你若不敢當,那還有誰敢當呢?」
「貴妃娘娘……」箴兒更加羞澀,嬌羞的低下頭,手心緊張的都冒出細汗。
元凌點點頭,對嫻貴妃說︰「貴妃所言甚是,後宮確實需要多增些像鄭氏這樣的嬪妃,朕心也慰。」
箴兒聞言雙眼一愣,欣喜爬上心頭佔據了他所有心房。嫻貴妃拉過箴兒的手,嘴角含笑的說︰「皇上說的正是呢,臣妾對于鄭妹妹,也是喜歡的緊兒。」
「對了,你剛說要賞鄭氏些許賞品,朕看就由朕來賞了吧。」元凌興致極高,瞄著箴兒裝飾簡單的發綰吩咐道︰「趙安。」
「奴才在。」文景帝御前主管公公趙安趕緊上前,手捧著一件東西屈身在元凌身側。
元凌從趙安手上取過東西,輕聲說︰「這支步搖本是朕準備賞給瓊妃的,如今你既讓朕與嫻貴妃歡心,朕便賞給你了。來,你好好戴著吧。」
元凌手里拿著的是一支金步搖,以黃金屈曲成龍鳳等形,其上綴以珠玉。六朝而下,花式愈繁,或伏成鳥獸花枝等,晶瑩輝耀,與釵細相混雜,華麗而高貴。
元凌自是不會想到,他這個滿懷欣賞的賞賜舉動,可是讓箴兒在選秀的第一天就得罪了沖冠六宮的瓊妃,以致在進宮後的第一天就吃足了苦頭。
「皇……皇上……」箴兒被嚇一跳,哪里敢伸手相接,一時竟愣在原地。也不知文景帝元凌,又會有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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