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民回來的幾天,就想了嵐竹幾天。♀他不知道今年是否還有時間再去廣州,在去處理公司的路上,易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在易民心里,他一直放不下嵐竹,只是她的身份不同,許多的事不是想見就見,想說就說的,想到這些,易民一陣煩惱涌上心頭。
冬天下的鄉村,空氣凝固得讓人透不過氣來,天空也如一張很大的網把易民罩得無處躲藏。那種思痛的心緊隨著他的思維,他的身體,使易民覺得自己不是自己,如同一張空空的羊皮,灌滿了水,在太陽的烘照下,越來越漲,鉛一樣沉重。
從公司回來已是下午,妻子見易民一臉的不高興,就泡了杯菊花茶給他,說︰「事情處理的怎樣?」
「還能有怎樣,老樣子。」易民邊說邊起身去開電視。
「慢慢來,反正不急在這一時,不是听說要賣了嗎?」妻子疑問。
「哪知道賣不賣得同。」
易民坐下,看著他的妻子,這時易民才覺得,這家才是自己真正的安身立命之處,妻子才是與自己過一輩子的人。想完,心寬了點,才把對嵐竹的那份思念慢慢收起。♀他看著妻子,易民發現妻子依舊如從前樣迷人,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堅持自己的賢淑,把這個家保持未變的溫暖。
一連幾天,所辦的事還是一籌莫展,易民有些苦惱。也就在這天,嵐竹打來了電話,問易民︰「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易民一接到嵐竹的電話,心情澎湃了好一陣,嵐竹也從電話里感覺到了易民的心情,她安慰易民說︰「慢慢來,事情總有一段過程,總會好的。」
听到嵐竹這番話,他就想起了妻子前天所說的話,竟是相同,他在電話里嘆了一口氣,說︰「嗯,事情不會有這麼快的,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去見你。」
嵐竹在電話里遲疑了一會,說︰「等事情辦好了就來吧,我會一直等你。」
易民一陣感慨,又一番思緒,也沒听清嵐竹在說些什麼,直到最後緩過神來,才听嵐竹說︰「你自己好好保重身體,我掛了啊。」
這之後,易民一直沒有與嵐竹聯系,他不是不想嵐竹,只是覺得怕越聯系越會想她,也就把那份思念的心放在心底,不去觸模。♀
這天,有人來敲門,妻子打開一看是老田,就對易民說︰「易民,老田來了。」
易民一見是老田來了,高興地說︰「是哪股風把你吹來了。」
老田來他家,是易民想不到的,雖說兩人在同一個村,但老田是從來不輕易上人家里去坐的,整天關在家里上電腦寫作,除了出去采風,終日不見他的影子。
妻子倒了杯茶給老田,易民就說︰「听說你寫了一本書,還發表在網站上了。」
老田帶著一臉憨笑說︰「今天就是想與你來討論這件事情,寫到後來不知道怎麼去寫了。」
易民一笑說︰「你怎麼就問起我來了。」
「幫我討論,三個臭皮匠還當個諸葛亮呢。」
易民與他妻子見老田這樣說,呵呵地笑起來,易民就問︰「什麼題目,題材是什麼?」
老田說︰「你知道的。」
「我知道?」易民驚疑了會,好像猛然醒悟似的,接著說︰「遇你的那一刻?」
「是的,你覺得怎樣?」
呵呵!易民笑著對老田說︰「不是我覺得怎樣,是你認為有可寫的地方與價值就好,何況你不是已經發表了嗎?」
「那是別人瞎說的,只寫了一半,還沒發表,不知道可不可以,想與你討論一番,村里又沒有別人懂這些,所以就找你來了不是。」
看著老田那一臉憨厚的樣子,易民就想起了見到‘遇你的那一刻’的情景,心想老田真是個厚實人。老田戴著一副眼鏡,高高的個子卻有一些背曲,飽滿的臉上露出了一些皺紋,想必是滄桑過早就給他留下了痕跡。
一番討論之後,老田走了,易民深深地陷入了老田所寫的故事里去了。他知道,這個故事一當寫出,肯定是一陣轟動。他也就想起了給嵐竹看他日記的那天,嵐竹被感動地哭了。他就想起他與嵐竹的相遇與相愛,那份不舍的情感令他牽腸掛肚。
「易民,還在想老田寫書的事?」
沉浸在思索里的易民被妻子的叫聲嚇了一跳,他連忙回過神來,把剛才對嵐竹的那一番想從臉上抹去,才記起這是在家里。他「嗯」了一聲,卻不知道怎麼去回答妻子的話好。
妻子又說︰「你不是也想寫書嗎?」
「寫書?」易民凝視他的妻子,似問非答。
「是啊!你可以寫的。」
「寫什麼?」易民疑惑。
「寫你的經歷、你的情感。」妻子用堅定的語氣對易民說。
易民沒有吱聲,他在想妻子與他說的話,看來妻子把生活看得很透,把他也看得很透,只是妻子從來沒有說出。最令易民不可思議的是,妻子竟讓他寫自己的情感與經歷,難道妻子心里已經知道他所作的一切,只是不願說出而已,還是
易民點上一支煙,重重地思索妻子的話意。他陷入深深的思索里,什麼事情都是一些微小的細節決定一切,難道自己的某些細節出了差錯,他搖搖頭,是在否認自己的想法。
妻子見他這樣,就問︰「易民,你在想什麼?」
易民听見妻子在問自己,連忙答道︰「我在想你剛才說的話。」
「我的話不對嗎?」妻子疑惑地問易民。
「不是,我想我是不是也像老田樣去寫書。」易民掩飾。
「那就去寫,想到的事就去做。」妻子笑了。
易民也笑了。他就想自己是不是多心了,看著妻子那一臉的笑容,如冬雪覆蓋下的花朵,燦爛、美麗,既不矯情,也不偽作。她的臉上更沒有一絲的猜忌,她依然是自己心里百分之百的妻子。妻子對自己的那番愛,就和她的性格一樣,既深沉又激熱。易民知道,妻子對自己思思念念的纏繞只是一直埋藏在心底。
他的心微微一慟,很多的話想對妻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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