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為什麼哭。♀
心里的思念像野草一般瘋長。抹去眼淚,心里在想,決定的事哪怕再難也要去做。只身飄零,何處不是家。
在嵐竹的記憶里,易民的身影似乎侵佔了她的全部。
與梅子相約的那天是在第二天的午後休息時間。還是在易民與她常去的那間 啡店。店里的人不多,嵐竹與梅子兩人各要了一杯 啡,加上糖,慢慢攪動。邊吃邊聊。
梅子一見到她,感覺嵐竹有點變異。
事實上,嵐竹覺得梅子變異更大。她那帶笑的容顏下隱藏著無法說出的猜忌。
一份驚喜,一份嫉妒,一份神秘。
雖然在昨天就沒有了恨她的理由,但嵐竹也不會說她的好。這個充滿誘惑的女人,竟是自己的情敵。心里溢滿了妒意,女人都有的,扭曲人性的。
幾個月下來,易民征服了自己整個的心。幾天下來,她征服了易民的心。想想,嵐竹覺得後怕。或許哪天自己成了梅子第二,那時,她決不會有梅子這麼好的心態,依舊面對易民。盡管那時依舊愛他。嵐竹這樣想著,險些忘了梅子正在與她說話。
梅子問︰「假如哪天你與易民分開,你會後悔嗎?」
這個可怕的女人,竟然想著與自己相同的問題,嵐竹心里一陣寒顫。
不過還好,嵐竹對她提的這個問題,自己曾在心里回答了千遍。她說︰「為什麼要去後悔自己曾經愛過的,既然愛過,就不存在後悔,有的只是一份感動。」
說完,呡了一口 啡。她露出笑容,像天使樣美麗。梅子震驚。這是她沒有預料到的,嵐竹竟是這般坦然。她不信。她相信嵐竹是在撒謊。
「你撒謊。」梅子說。很直接,很鋒利。♀
「我為什麼要去撒謊,愛就是愛了,分就是分了,這很自然,這本來就是生活規律,難道分手了就一定要去恨一輩子嗎?。」
梅子無言以對。
「坦白說,我曾經想過,萬一哪天我與易民分開了,那只能說明我還不夠好,不夠優秀。僅此而已。」嵐竹見她沒有說話,繼續說了這一句。
「哦。」梅子端著 啡沒有喝,她在咀嚼著嵐竹的話。她看著她。
嵐竹也看著她。
女人大都會恨勾引自己喜歡的女人。事實卻是,兩人都還是易民身外的女人。一個曾經是。一個是在死心塌地的愛。
兩人同時「唉」了一聲。
沉默好一會,嵐竹問梅子︰「你現在還很愛易民?」
「是的。」梅子答得很干脆。
「那為什麼不在五年的時間里去找到他。」
「找過,音信全無,如同人間蒸發。」
「你看我會與易民長久嗎?」嵐竹笑笑說。眼楮一眨不眨看著梅子。
梅子站起來,然後又坐下。或許是坐久了的緣故,想站起來放松一下。
「不知道。或許這就是女人的悲哀,听天由命吧。」
嵐竹近距離第一次心平氣和地看梅子。她與自己一般身高,圓圓的臉上紅暈朵朵,一雙好看的眼楮黑里傳情。尤其她的笑,迷人。怪不得易民被她征服,換做自己是男人,也會如此。
她的心好像對梅子產生了好感,就連原有的嫉妒也在漸漸消失。無論如何,因為梅子顛倒眾生的笑,易民愛過她,甚至說現在心里還有她。所以,盡管對她有了好感,總要與她保持一段距離,畢竟,自己是很愛易民的。她不想失去他。更不想因為對她沒有了嫉妒而任其在易民眼前無所不能。這個,嵐竹做不到。
她想,那份好感或許是出于女人對女人的同情。
想到這里,她站起來,含笑著對梅子說說了一番耐人尋味的話︰「希望今後是朋友。」
梅子听著嵐竹的話,明白她所說的意思。她的腦海里就出現了三角戀愛的情感劇,她以為那是編劇的故意,想不到卻在真實里發生,且發生在自己身上。
從見到易民的那一天起,她心里不知道有上萬條恨嵐竹的理由,可如今,她的心里竟然沒有一點排斥嵐竹的心意。有的只是恨自己枉費了五年大好時光。而如今,無人知道她愛易民的心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就如從前。
面對嵐竹的話,她只有強露歡笑,說︰「好好對易民。」
兩人見面,如此尋常。
回到公司,嵐竹坐在辦公室想了許多。眼前不時跳動著易民與梅子。就想,不是你的,強求也不是。不管梅子以前與易民是如何愛得死去活來,她只想把握好現在。她不想因為自己任何一點閃失而失去易民,決不能。她在心里不停地重復這句話。
在她的心里,易民是她的唯一。就算易民有家,就算易民心里還有梅子,她只希望自己的將來不要出現與梅子一樣的結果。除非自己不愛易民了。
每個人,都是一本厚厚的書,里面記載著不同的故事。就如易民與梅子,她與易民。
她望著窗外,天空變得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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