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民望了望李紅,她看著嵐竹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明白李紅說話的意思,沒有緣分的人想聚也聚不到一快。♀但是他不知道李紅意味深長的笑意代表著什麼。
那個女醫生走過來,換下了最後一瓶藥水,他想差開與李紅的說話,畢竟嵐竹在,不想與她說太多的話,就無話找話地問︰「你這麼年輕,當醫生多長時間了?」
嵐竹與李紅都被他莫名其妙的話感到好奇,只有那女醫生含笑地說︰「兩年了,從衛校畢業沒有找到工作,經熟人介紹就來到李姐的診所。」
「哦。」易民若有所思地繼續說︰「還有五天就過年了,沒有假期嗎?」
「當然有,本是昨天回家,見李姐有事就沒走,反正回去也沒有什麼事情。」
「哦,是這樣啊。」
易民說話的時候,沒有看李紅與嵐竹,他心想,這番與女醫生的說話可能會引起嵐竹的不滿,但總比對他與李紅的猜忌會好的多,到時與她解釋說明就是。
果然,他這種故意的拉開話題奏效了。李紅見他正說的歡就沒有與嵐竹再說話,而是走出門去,也不知道是去干什麼。嵐竹見李紅走了,就暗暗拉了一下易民的衣角。易民轉過頭看她時,發現了她那雙含情、大方、直接的眼神似乎多了層憂郁。
他只是笑了笑,就停止了說話。♀女醫生見他沒有與自己說了,就走進了櫃台,忙著她應做的事情。嵐竹看見易民對自己的笑有種高深莫側,但又想不透里面所含的意思,一時半會坐在他的旁邊也不說話。房子里的空氣好像一下子凝固,只听見牆上的鬧鐘「滴答,滴答」地響。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李紅才從外面回來。她拍拍頭發上與身上的雪後,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在與大家說︰「這雪也不知道下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易民與嵐竹沒有搭話,女醫生就說︰「如果再這樣繼續下下去,我就真的回不了家了。」
「回不去就在我家過年。」李紅呵呵笑著。
她走近易民,看了看,然後又說︰「好些了嗎?」
易民見李紅與他說話,也不好意思再去躲避,就回答道︰「頭是不痛了。」
「不痛就好,打完針拿點藥吃,會好的快些。」
嵐竹不時就插了句︰「拿了藥給他吃了。」
李紅「哦」了一聲,就去看另外一個病人。
不一會,她則轉頭來對易民與嵐竹說︰「今中午就在我這里吃飯,我請客,算是相識一場的緣分吧。」
「這怎麼行,要請也是我們請。♀」易民話的本意是在拒絕與推辭。
「誰請都是一樣,剛才我去對面的酒店定好了。」
這時,大家才明白李紅出去原來是為了這個。
到了這個地步,任是易民如何去推辭,也沒有理由拒絕李紅的一番好意。他看了看嵐竹,嵐竹明白他的意思,就說︰「既然人家這麼熱情,那就答應吧。」
「易民,你看,還是你老婆爽快。」
他被李紅說得臉紅起來。
藥水打完,已是十二點半。李紅一番催促︰「走了,走了。」
在飯店吃飯的時候,四個人圍著一張大圓桌,五六個菜,也很豐盛了。李紅替每個人倒了一杯啤酒,舉起杯對易民說︰「為了雪中的那份友誼,為了今天的再相逢,我敬你。」
易民眼望著李紅,有些遲疑地舉起杯,說︰「我感冒呢,不能喝酒。」
李紅听易民這麼一說,連忙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呵呵,我怎麼把這事忘了。」她放下杯子,連呼服務員。不一會,服務員進來,她就說︰「麻煩你拿兩瓶王老吉來。」
易民想說算了,卻又怕她說自己不夠爽快,也就任由李紅叫服務員拿來了王老吉。席間,李紅與嵐竹干了幾杯。看著她如此豪爽的性格,那臉被啤酒燻得漸漸乏紅,好像雪里的玫瑰燦爛奪目。他知道嵐竹的酒量不大,看李紅的架勢,似有一醉方休的可能。他挺擔心嵐竹,就勸說李紅,你們女人少喝酒。話一落,就听剛才在來的路上,李紅叫花子的那個女醫生說︰「啤酒對于李姐來說,算不得什麼,白酒也能喝八兩。」
「花子,少拿我吹牛。」
易民與嵐竹齊聲笑起來。這時,易民才認真地細看李紅。白哲的圓臉蛋上嵌著一雙水汪汪的黑眼楮,說起話來,睫毛一閃一閃,一頭烏黑發亮的長發扎成馬尾辮,說起話來,隨著身體的晃動不住地搖擺,甚是好看。
易民很感納悶,像她這樣大吃大喝怎麼就不會發胖,依舊容光滿面,身姿條條。
飯桌上不時傳出李紅她們開心的大笑。
易民端著飲料,敬了李紅一下。那一刻,看見她的眼神火樣激熱。他慌忙收回眼楮不去看她,心里不安地說出口︰「我去洗手間一下。」
從洗手間回來,嵐竹已是微醉,卻不知道李紅如何。她的臉上發出一片紅光。地上已橫七豎八躺著四五支啤酒瓶。
易民估計李紅也醉了,要不然看見自己的那一刻,她的眼里怎麼會放出火光。
走出飯店的時候,易民扶著嵐竹。花子扶著李紅。一路歪歪斜斜,風吹得雪花亂舞,要不是還有易民與花子沒醉,就憑她們兩人,醉倒在馬路上也未必有人知道。很快就到了李紅的門診,剛放下她,就見李紅嘴不住地張合,手也不停地去捂嘴。
或許是剛才冷風一吹,肚里已經是在翻江倒海了,想吐。
花子剛想問李紅想不想喝水,只見她箭一樣站起射向衛生間,那動作,如不是看見她喝酒了,誰都不知道她在醉意朦膿。一陣「嘩嘩」的響聲從衛生間傳出,李紅喝下去的全吐了出來。又一陣水響,把李紅吐出來的污物沖走。隔了許久,就見李紅臉上帶著水珠,前額的頭發打濕,活月兌月兌一株出水芙蓉站在那里。
一出來,李紅就沖易民笑,她說︰「讓你見笑了。」
「沒事。你的酒量真可以,怪不得花子說你白酒也可喝八兩,果不其然。」
「你老婆沒事吧。」說著就走過來。李紅一直把嵐竹當他的老婆。看來她的酒是醒了。
「醉了,休息一會就扶她回去。」易民拍了拍睡在他腿上的嵐竹。她的臉上也是紅葷朵朵。
開始有人來看病,易民心想在這不好,怕影響李紅的生意,就說︰「我們走了。」
「我送送你們。」她沒有等易民答復,早已把嵐竹的手攙扶在自己肩上。易民見她這樣,也不好說什麼,就與李紅一起扶著嵐竹出去。她沖花子說了句話︰「你先忙一下,我一會就來。」
在路上,李紅問易民住在哪里。易民就說︰「前面不遠的賓館。」
她一听,驚愕十分。就問︰「那她?」
易民呵呵一笑,坦誠地對李紅說︰「她不是我老婆。」
「哦,我明白了。」李紅也笑。
分手時,李紅很真很實地對易民說︰「她真漂亮!希望我們從此是朋友,而不是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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