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竹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這期間,易民去了趟「紅雲」診所,也就是李紅開的診所。因為走得匆忙,竟然把嵐竹的包放在那里,忘記帶回。他進門,李紅就說︰「我就知道你還會來。」說著,就拿出嵐竹的包遞給易民。
「怎麼知道我一定會來?」易民揚起頭向李紅笑道,「或許是她來呢。」
李紅與花子相視一笑。易民看在眼里,總感覺那笑笑得很奸詐,看來李紅是把他的事告訴了花子。花子在李紅的背後朝他做了個鬼臉。易民就沖花子一瞪眼,嚇得她一吐舌子,嘻嘻笑過不停。
「易民,把你的電話給我。」李紅說話時,掃了一眼身後的花子,花子也就沒有再去逗易民。
听到李紅不問任何理由就要自己的電話,語氣也很干脆,他實在佩服李紅雷厲風行的作風,那直來直去的性格讓易民的心里對她產生的好感更強熱。給了她電話,李紅很高興,她就問易民,晚上出不出來玩。
「玩什麼?」易民直視著李紅。眼見得她真實坦率的言行,覺得自己再沒必要在她的面前去遮遮掩掩。♀所以她一問,說話的語氣就與先前的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急轉彎。
李紅也感覺到易民的語氣變了,她驚訝。停了一會,她呵呵笑道︰「唱歌,你還會想有什麼啊。」
「沒什麼。」易民被李紅說的最後那半句話弄得心一陣亂跳,「我得問問她來不來。」
「你為什麼要問她,把她直接帶來不就可以了嗎?」
易民沒有再答話,直望著李紅不好意思地笑著,笑得十分尷尬。李紅見易民很尷尬的樣子,也跟著不自然起來。許是覺得自己話太直了點,弄得兩人暫時都沒有話說。她就叫花子去倒杯水給易民,算是沖淡一時的平靜。
過了會,李紅問易民,「頭好些了嗎?」
易民喝完水,點上一根煙,正在思索如何去尋找與李紅說話的話題,就听她說開了,他也就接著李紅的話回答道︰「不痛了。」
李紅呵呵笑道︰「這麼快呀。」看著他抽煙的姿勢,心想,這哪是抽煙啊,簡直就是藝術。
易民就開玩笑地對李紅說︰「如果不快,那麼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說完這里,他故意停下來不說。
李紅的性子本來就很急,見他說半句留半句,直急得想捶易民,她就連續問︰「快說,是什麼問題?」
看著李紅那急的樣子,沖他連續問了三遍,易民捂著嘴直笑,說道︰「那就是你的藥水有問題,要不然還會有什麼問題。」
屋子里的人都被易民的話引得笑起來,尤其是花子,笑得花枝亂顫。笑後,李紅問易民,「她還好吧?」易民答著,「還好。」說笑間,不覺就在這里呆了快一個小時。易民看看鐘,又看看李紅,想起嵐竹還睡在賓館,怕她一時醒來找不著人,多一些想法,就對李紅說︰「我得回去了,晚上的事看情況再說。」
臨走,李紅問︰「是我打電話給你,還是你打電話來。」
「還是我打吧。」易民回答。
「你怎麼打,你有我的電話嗎?」
她這麼一說,易民覺得自己好笑,就說︰「我怎麼忘了問你的電話。」存上號碼後,易民說了句,「我走了。」就離開了紅雲診所。
雪開始停下來,地上鋪著厚厚的一層,踩上去發出嘎嘎的叫聲。他就想起昨天坐車的情形,李紅拿眼瞪他,為他打傘,他拿棉大衣頂在她的頭上,以及分手時她欲說又止的動作,滿以為從不相干的一次遇見,只不過是陌生的路人匆匆行去,不會再見。想不到只隔一晚,奇跡般又重逢,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忽然,手機的震動從褲子口袋里傳來,他連忙掏出來一看,妻子打來的。妻子問他,「哪天回家?」易民就說道︰「雪停了,明天看看,如有車就回去。」
妻子「哦」了一聲,然後說︰「天氣很冷,馬上就過年了,自己多照顧好身體。」說完就掛了。
回到賓館,嵐竹還沒有醒來。他坐在床邊,看著她熟睡的樣子,隱約可見她的曼妙身姿。黑發如雲絲紛飛鋪照額前,嘴唇嫣紅如細花輕點。更有那傲人的雙峰在勻細的呼吸下,時挺時落。他不由得用手輕模她的長發與臉頰。心里一陣感慨,原來嵐竹的睡姿是如此美妙。他半靠半躺在床上,把手中的煙泯滅,回想這幾月與嵐竹的一路走過,不知不覺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嵐竹醒來,看見易民斜躺在床邊,她一陣心痛,就輕輕搖醒易民,說︰「你睡著了。」
窗外已是夜幕降臨。一絲光線偷偷地從窗外潛伏進來。
她坐起來,打開床頭燈,攏一下額頭上的頭發,然後說道︰「易民,我睡了多久了?」
「一個下午,從飯店回來到現在。」易民說。
「哦,你沒出去嗎?就一直這樣陪我。」
「出去了一趟,去了李紅的診所,你的包忘記拿,放在她那了。」他指了指桌上的包。
嵐竹就靠在易民的肩上,仰起頭,對他呵呵笑道︰「我怎麼就喝醉了?」
「能不喝醉嗎?遇見李紅。」易民也呵呵笑著說。
「對了,李紅怎麼樣了?」
「人家早醒了,忙活了一下午,哪像你,一醉不醒,還去擔心別人。」說完,看了會嵐竹,又說道,「李紅說今晚去唱歌,問你去不去。」
嵐竹的手放在易民的胸口上來回滑動,她說,「李紅的酒量真大,你同意去就去。」
不一會,她感到一陣餓意,連忙從床上起來,對易民說︰「我去洗個澡,然後去吃飯,再然後去唱歌好嗎?」說完話,已月兌去衣,露出光溜溜的身體走進了洗手間。
只听一陣水響起。
看她進去,易民坐在床上看著房間的燈直發愣,妻子在電話里的話不時就響在耳旁,「自己照顧好身體,馬上就過年了。」他一陣煩亂,不知道明天會不會下雪。眼里閃過一點憂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