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心里卻還是放不下一件事,那就是關于素顏。♀
盡管自己還沒有在這條愛河里遨游,也不敢去遨游,心里所有對她迷戀的也僅僅是春天里的小草在初初成長。素顏思維敏捷,語言精闢,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點,才讓自己對她一點一點喜歡。
第一天看見她,她就給了易民最深的印象。直到在後來的醫院里,他隱約听見她心里的秘密,他就對她有了一種新的認識,一種朦膿的,說不清的情感就悄然爬上了易民的心間。
為此,對她的一言一行,他多加了一番用心。
曾經有一次,他去車間,看見素顏穿著工作服也難以掩飾她的美麗與豐韻。她在車間與梅子一起,不時地笑著與工友們說著什麼。她看見易民去了,對他一笑。那種笑至今還留在他的記憶里,很美!很美!
他後來也借故又不時地去過車間幾次,每一次看見,她總是笑著,這種笑如嵐竹一樣幾乎讓他為之陶醉。後來易民不敢去了,他深怕自己越來越想去的心里會在哪一天控制不住。
今天素顏的問話,易民很想鼓起勇氣對她說,「我愛你!」然而他終究還是壓抑了自己。不是不愛她,優秀的女人男人都喜歡,只是因為心里有了嵐竹。
他知道素顏問完那句話後,很想得到易民的肯定;也知道她被他的沉默給刺傷了。他知道素顏問完那句話後,很想得到他的肯定;也知道她被他的沉默給刺傷了。
他正想著,妻子與女兒回來了。女兒一進屋,整個屋里就充滿著歡樂。易民頓感家的溫馨。
一時之間,又想起嵐竹來。只有這個女人是世界上最悲慘的女人,他沒有任何理由不去愛她。
臨近晚飯的時候,表哥來家里看了下他。從交談中得知表哥回來也在一小時之間。他說,「鄉里要成立一個民族舞蹈班,他咋天報了名,問易民想不想湊一分子。」
易民一听,哈哈笑道,「你瞧我這樣子,進去了不要一天也會被辭退。」
表哥挺遺憾地對易民說,「其實你全身都充滿著藝術細胞,只是你從沒有發揮過出來,我這樣做只是想讓你的潛力在某一天暴發出來。」
易民听表哥一說,心里郁沉。他就感慨自己的命運對他不公。
讀高一時,他曾輕而易舉地考取了湖南師大設在學校里的文藝班。其實易民最擅長寫作與美術,在他選讀藝術班時,他毫不憂豫地選了人體美術。可當他高興地把這個消息告訴父親後,父親沒有同意他的選擇。
開始易民想不通,偷偷哭過好幾次,後來才明白父親的苦衷,家里姐妹眾多,無力讓易民去學習。♀
表哥見易民沒有答應,嘆息一聲就告別了回去,易民看著表哥消失在弄堂里,心里一陣悲哀。
夜幕降臨,山村一片燈火明亮。吃完飯,易民想出去走走,剛要出門,妻子就問,「易民,你去哪里?」
他回頭朝妻子笑了笑,答道,「就在村子里走走。」
女兒也想跟著去,被妻子勸住了,「曼曼乘,你爸爸是有事情要去辦。」
易民感激地看了看妻子,在燈的影光下,他看見妻子美麗的笑容十分燦爛。
他漫無目的地在村中走著,不時有一只二只追逐的狗從他身邊竄過,發出幾聲「汪汪」的狗叫聲,給山村也增添了一處熱鬧的風景。
正走著,猛然看見不遠處一個人影倉皇地向他這方走來。近了,借著路燈的光一看,原來是王麻子。
易民剛想開口尋問,王麻子卻是先開了口,「是易民呀,嚇我一頭。」
「你慌里慌張地在干什麼?」易民好奇地問他。
「沒有什麼?」他回答,卻是邊走邊回頭看了看遠處。一不小心只听啪地一聲響,緊接著就听見王麻子在地上唉喲唉喲地叫過不停。
易民一看,王麻子躺在地上,想必是走得匆忙摔了一跤。他正想走上前去攙扶,卻看見王麻子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快速離開了。
易民好生奇怪,他好笑地搖搖頭,自言自語道,「這個王麻子,準是又去偷看女人洗澡了。」
剛走過張洪家的窗下,就听見張洪的媳婦從窗里飄出來的聲音,「不好死的王麻子,偷看了洗澡小可還弄出這個缺德的事來。」
易民一听,感覺好笑。剛想走開,忽听張洪家的木格窗葉一陣響聲,過後露出一個頭來。他探頭一看,看見張洪的媳婦。她長著一張好看的瓜子臉,一雙杏目黑溜溜地似要流出水來,甚是迷人。她一看是易民,連忙爬在窗戶上說,「易民大哥,這是去哪啊。」
易民望著她說,「沒事到處閑走,這不剛好路過你家。」
她哦了一聲,臉上一陣紅雲起來,借著她家的燈光一看,她好看得如紅了的石榴。
易民看見了她臉紅的一刻,知道她是在害羞自己剛才的話被他听見了。他說,「張洪哪去了?」
「去雲南打工去了,走了還不到幾天。」她回答。
易民邊點頭邊走,她連忙對易民說,「易大哥,有空來家坐。」
他笑著回答,「好的,張洪回來就來坐。」話一說完,人也離開了好遠。
易民在長長的巷道里走著,心里在不住地說,「好一個寂寞的女人。」
他想起王麻子剛才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來。
易民一邊走一邊想著所看所想的事,不知不覺就到了村外的空坪上。望一眼空寂的空坪,心里落寞的感覺一陣一陣涌上來。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嵐竹來,手不自住地拿出手機,撥通了她的電話。
僅僅一天的時間沒有看見嵐竹,卻似過了幾年的時光。
嵐竹的聲音隔空傳來,她輕柔地說,「民,好想你!」
「我也想你!」易民回答。
「如此下去,你我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
嵐竹一聲嘆息。易民的心中一緊。他問︰「嵐竹,你怎麼了?」
過了好一會,她的聲音再度響起,「沒什麼,只是想你吧了。」
「哦。」易民感覺到嵐竹似有心事,他想問,卻又怕一觸反而引發她更多的心事來。
她問︰「你沒有在家嗎?」
「嗯,在村子外面。」
「回家吧,夜風對你的身體不好,我掛電話了。」
倆人通完話,易民坐在空坪里又想了許久。夜晚的風一陣陣從空曠的遠處傳來,吹得易民的心里喜一半憂一半。
這時,他看見河對面的楓樹林里,一盞星火或閃或閃,似無際的宇宙里懸掛的一顆明星。
他想,那是阿斗在他的小竹屋里點亮的一盞明燈。看著那光一閃一閃,久而久之,眼前就浮現出了他與嵐竹在楓樹林嬉戲的一幕。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屋前栽花,屋後種菜,一條小路通向小河邊,那里住著他和嵐竹該是多麼幸福的事。
他的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涌動,不住地在心里喊,「嵐竹,我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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