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大手一揮,眼前一黑已被他遠遠拋到塌上,痛呼聲還未出口被他飛來的眼神卡在喉嚨里,抱著膝蓋蜷在床上,呲牙咧嘴的小老虎一下子變成了乖巧的小貓。
蘇逸打開門見到在院子里轉悠的蘇鴻︰「老三,你在這里做什麼?」
「二哥。」他眼楮一亮,大步邁過去,視線不著痕跡的在蘇逸身上打量了一番,「家里進了賊,我一路追到她這里,你有沒有听到什麼動靜?」
見他搖頭,蘇鴻面有豫色︰「二哥你要當心,那女賊聲稱要……采你的花,我怕她不會輕易罷手。
她的招數好生奇怪,明明幾次已經把她擒到手卻又偏偏什麼都沒抓住。明明近在眼前卻又在眨眼間消失的了無痕跡,二哥你說,她究竟是人是鬼?」「胡說,世間哪有鬼神。」
我倒在床上,咬著被子淚流滿面︰倒霉孩子,本宮主不介意你說我是人是鬼,可我一時興起胡諏的那兩句你怎麼也給兜出來了?
「蘇鴻,你回去看看有沒有丟什麼東西,我這里不必擔憂。我還真想看看見識見識那位采花女賊。」
房內某人頓時錘胸?足︰蘇鴻是吧,你個熊孩子,本宮主跟你沒完。
蘇鴻走了兩步莫名打了個噴嚏,想到什麼又轉過身來︰「二哥,前院鬧得挺厲害的,你要不要去看看二嫂?」
蘇逸看了看微曦的天色,「好。《》」
有人推門進來,我倒在床上背對著他裝睡。
「那簪子……」
噌的一個鯉魚打挺︰「在哪里?」
蘇逸撩起下擺坐在榻上︰「你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那簪子究竟有何要緊,值得你如此煞費苦心。」
迎著他的目光,我的表情再認真不過︰「關系我的身家性命和終生幸福,這樣算不算要緊?」
他緊緊盯著我,一雙眸子既黑又深,似乎空無一物卻又好似世間萬物盡在其間,我竟一時間移不開視線。
無可厚非,本宮主又是最先逃開的那一個,那樣一雙眼楮,再看下去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將一切都交代了。
「我讓蒼鷹將它送回了霾山,你乖乖待在上面,等我把手邊的處理完就陪你去絕世山莊,在那之前你必須向我保證不會擅自行動。」
「一言為定。」東西到手了誰還管你是哪根蔥。
蘇逸看著她亮晶晶的眼楮,豈會不知她心中所想︰「我已經聯系到了師傅,他不日便會趕回玉蔻宮。」
「……」
知道簪子的確切位置,本宮主哪里還能待的下去,等不及太陽出來便不辭而別。一路順風朝霾山飛去,從未有哪一刻像如今一般思念那個地方。
本宮主從山頂正上空垂直降落,濺起飛花一片。玉遙幽幽瞅了我一眼,禮也不行抱著琴悄然離去,只剩下兩個被嚇傻的低階小丫頭。
「宮……宮主。」
背著手,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去告訴你們紅右使,本宮主回來了讓她拿著東西趕緊來見我。」
抱著玉簪時而傻笑時而沉思,對上蔻紅冷冰冰的眼神,輕咳一聲,若無其事的插在腦後的發髻上。別被那些民間話本所誤解,認為與世隔絕的美女都是該天然去雕飾長發飄飄垂落肩頭的,除非你想每兩個時辰洗一次頭。
「相府來信了。」
「什麼事?」
「代世明的二女兒要嫁給太子做正妃。」
「他女兒要嫁人跟本宮主有什麼關系?」
「你應當是代世明的大女兒。」
「……」本宮主以手扶額,是了,是有這麼回事兒。早知道這麼麻煩當初就不該答應天鶴和阿逸。
回想起昨晚某人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廝一定早就知道這件事。
我招招手示意蔻紅過來身邊,抱著她的腰痛哭失聲,顫微微的伸出一根手指︰「一個時辰,本宮主才回來不到一個時辰。」
眨眨朦朧的淚眼︰「不如蔻紅你易容成本宮主的模樣去相府走一遭。」
「這是宮主的命令?」
「不是,是作為朋友最真摯的囑托。」
她看了我一眼,薄唇輕起︰「那不去。」
「……」
「我去幫宮主準備代家的族譜。」-------------------------
就這樣,本宮主趴在床上看了一整天的人物關系圖,臉還沒混熟就被推上了前往上京的馬車。
對著鏡子照了照,除了眉心的桃花印記被縮小挪到了左眼尾下方其他部位並無改動,也虧的代家大小姐眼角上有這枚稀奇的胎記,否則七年前本宮主也不會如此輕易便可「認祖歸宗」。
重新介紹一下,本宮主……小女子名喚代婉,乃當朝左相代世明之女,上有一兄代言昭下有一妹代言?。相較于一母嫡出的兄長和妹妹,我這個一出生母親就去世的庶女顯然不受重視的多,單從名字來看便可見一斑。
代世明在朝是守舊一派的首領,為人也確實對得起那兩個字。我不知道那些靠妻族發家的人是不是都一樣怕老婆,反正我那位「爹爹」的畏妻之名是人盡皆知的。
我那位大娘也的確彪悍,在她的「管教」下爹爹雖有一妻三妾膝下卻只有一子二女,人丁著實稀薄。在如此嚴密的把關下代婉這顆漏網之魚還能飄搖著存活生長,起碼證明了兩件事︰一是代婉的娘親著實偉大,二是代婉這孩子確實頑強。
無論哪方面都無疑是打代家當家主母的耳光,這才有了後面的事……
我掀開簾子︰「後面怎麼了來著?」
扮成車夫的玉遙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後來你大娘說你生來不祥送你到庵廟中淨渡,沒想到路上遇到劫匪,家僕全部被害你也自此失去了消息。」
我點點頭,好像是這麼發展的,哎,同樣一件事怎麼用別人的嘴說出來顯得格外悲慘,一時間不由得心下淒然。
在那場動蕩中我失足掉下了山崖,偶然被隱崖底的一對世外高人所救並收為弟子。由于在墜落中傷到了腦袋記憶全部喪失,只好留在崖底與師傅師娘一起生活。直到十三歲那年記憶突然回來我才知道自己身世幾何。
「宮主,你對那家人還有沒有印象?你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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