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賦 v 002 虐待

作者 ︰ 古斯靈

他大踏步向後倒了幾步,曲起二指,滑稽的朝著那柔若無骨的,正在空中翩飛的帆布簾子敲了兩下。

肺差點兒沒被他給氣炸。

郁悶的瞥了他一眼,究竟是有多無聊。他仿若讀懂我的心思,懶散的坐在由幾塊磚頭隨意搭成的凳子上,頗有幾分潦倒書生的感覺。

「監軍這個職位還真不是好的,怪不得你的心上人不喜歡,而且這道聖旨一下,他們已經將我自動歸類到蘇逸的陣營,既然他已經手握了一半兵權,自然不會再放權與我,所以現在除了‘好好休息以消除旅途疲勞之外’我沒什麼軍務要辦,無聊的緊。」

「我不知那人用了什麼方法使皇上予他如此權利,不過,確實好手段。」

如果他不那麼咬牙切齒,或許我會相信他這番話,真的是贊美。

他在一旁喋喋不休,我只管忙著自己的事情,天知道這段日子打地鋪的生活過的有多煎熬,邊疆氣候本就濕潤,被鋪潮的一塌糊涂,掀起來還能發現幾個滅的好兄弟。軍中沒有女人,我只得自己動手將被褥拆洗、曬干再裝進去,對于一個不事女紅的人來說,絕對是個不小的考驗。好歹是個女人,本想把蔻紅叫過來幫忙,可想起她那張千年苦寒臉,再聯想她拿針線的模樣,果然放棄,簡直比拿刀砍人更讓人心驚膽顫。

「人生在世真的什麼事情都能看到,看來我要活的更久一些。」

風扶遠那廝不知何時站在我身邊,正抱著手臂說風涼話。

「你這是,夫唱婦隨?」

「隨你怎麼說。公孫儀在哪兒?」

他扶額嘆息︰「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提及別的男人,每次都是這樣,不是蘇逸,就是公孫儀。」

「他自然是在落霞山。南流蘇死後他心生愧疚,越發醉心武學。臨行前我去同他道別,也只得他匆匆見了一面。」

「他素來最忌諱江湖中人與朝廷有染,你就不怕他知道了與你斷絕關系。」

「人各有志,我的身家背景決定我不會只是簡單的江湖人,這一點他很清楚。而且,我並不是阿遠的跟班,自然有自己的選擇,你的這句話,讓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兒。」

「」

西域軍營。王庭大帳︰

滅上身跪在地上,與白皙稚女敕的面孔不同,身上卻是十分結實。蜜色肌肉在燭光下泛著明光,若是代婉在此,定會上前沾兩把便宜。可此刻的場景卻與想象中有很大出入,那足以令所有女人為之痴迷的好身材上布滿傷痕,新舊交錯。大部分剛剛結痂。

皮鞭劃破空氣抽打在身上,悶哼一聲,左肩上立即多了出皮開肉綻的傷痕。

見他咬牙硬挺,索格眼中陰霾更盛,握鞭的手越發控制不住力道,便若昨日。直到他筋疲力竭滅仍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蹲在他面前,掏出傷藥細細涂抹在傷口上,索格嘆了口氣。似是有所愧疚。

「從小到大我不忍動你一根手指,可知為何這次下了狠手?你心思單純,極易為人利用,就像這次一樣。你要記住,在這個世上。只有大哥是真心待你,只有我一個。」

替他穿好衣服。索格喚來心月復︰「代家那個丫頭太礙事,立即休書代世明,讓他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兒,再有下一次本將便會用自己的方式解決。」

「此事不妥。」

索格見到不經通傳便隨意進出大帳的大國師,眼底沉色一閃而過,臉上崇敬不改。

「國師有何高見?」

「據本道所知,天朝皇帝已將殤離神劍賜予蘇逸,對方軍中不乏高人,此時更是如虎添翼。♀留下她,關鍵時刻用以牽制。」

「蘇逸此人冷清至極,便是自己的結發妻子都未必放在心上,何況涿州蘇家與代世明向來面和心不合,輔政期間政見多有沖突,他會為了一個庶女放棄大好的立功機會?國師雖然無所不知,可畢竟是方外之人,對于塵世間男人的想法不甚了解也是情有可原。」

對于他的反駁,白鶴面上並不顯慍色。

「王子有所不知,蘇逸與此女自小一同長大,相扶相持,情分自是不必其他,若說世間還有一人能令其掛心,必是她無疑。且此女非比尋常,舍弟不諳世事仍不免被其迷惑,只要將她抓到手里,到時候牽制的,相信不只是蘇逸一人。」

即便沒有爬房頂,白鶴那些小心思又怎會料想不到,唯一在預料之外的是竟會害的滅受傷,之所以那樣攛掇他,也是料定索格不會對他動手,還是錯估了人性,對此心中著實愧疚。

*

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每一件事合心意的。夜涼如水,披了件外衫出門,散步到河邊的一處小斜坡,才知道苦惱的不是自己一個。

一處火堆,圍了一圈人,竟無一不是熟人。還真是,孽緣不淺。

「既然來了,不妨過來坐坐。」

新上任的將軍大人發話,我一個普通小士兵自然不能違抗。

一直沒機會同青陽說話,此刻正巧坐在他對面,還是一副陽春白雪的模樣,不爭不搶,從來不知道他對戰事也有所涉獵,怕不只是略懂而已,否則豫王也不會派他過來。

見我看他,回了個如沐春風的微笑,沒有錯過他眼里閃過的笑意。我就說,對著這樣一張臉還客套的起來,原來與風扶遠一樣,第一眼便已認出。

心思各異,誰都沒有說話,耳邊只有柴火發出的啪啦聲。

一個噴嚏打破寂靜。

巡著身影望去,看到一張靦腆的面孔,又是一個出乎預料的人,听說蔻紅趕到之前他是第一個想到要用火對付傀魅的人。

察覺到大家的視線,成林竟然紅了臉,難得一見的光景其他人自是要打趣一番。

「成參領想必近日憂心過重,身體為邪風所侵,據說用冷水以毒攻毒,有強身健體的功效。」

據說一群人中必定會有一個死心眼的人,那人非成林莫屬。

他頗為贊同的點點頭︰「沒錯,我家旁邊就有一條小溪,即便是冬季我也會敲開冰層進去洗澡,從未生過病。」

「」

「」

「」

「成參領果真,與眾不同。」這什麼怪癖。

未待阻止,他便已手快的月兌去外衫,赤膊進到水中。

搓了搓雞皮疙瘩泛濫的胳膊,正是溫度最低的時候,就算是魚兒也會被凍暈吧?

成林往身上拍了拍涼水,然後一做進去,那一刻明顯感覺到身旁職位最高的兩位大將軍齊齊顫了一下。

水中人一副自得其樂的模樣︰

「左將軍、蘇將軍、欽差大人,你們不下來?水里比岸上還有暖和。」

說著順手扔了兩條魚上來,我模了兩下,手指頭幾乎凍掉。

騙人。

無人應承,礙于身份他沒辦法硬拉,只得將目標放在唯一沒有官位的我身上。

「小兄弟,你下來試試。」

「」

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

索格成心要給他一個教訓,將滅與那些戰俘關在一起。即便被折磨的半生不死,听聞此人乃西域小王子寧願拼盡最後一口氣也要咬掉他一塊肉,剛開始他並不設防,真的被咬了一口,傷可見骨。召出獄中蟲子在自己身邊疊了個圈,他便蜷在角落里一動不動。

我偷偷溜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不由得心疼。獄中其他人已經被索格拉出去處死,空蕩蕩只余他一人,身邊的防護依舊沒有收起來,見我靠近煽動翅膀準備攻擊。

忙向後退了幾步,輕聲細語的安撫︰「別激動,別激動」

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滅猛的從臂中抬起頭,見到真真切切站在眼前的人,眼里閃著晶瑩,宛若一只被主人一起的小狗,看得我越發愧疚。

指指地上蓄勢待發的東西︰「不好意思,能不能先將這些可愛的小家伙們收起來?」

在他面前坐下,油紙里饅頭還熱乎著,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模樣,伸手將他的額發撫到一旁。

「對不起,連累到你了。」

他咽下最後一口饅頭,朝我露出笑顏,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燦爛的表情,牙很白,很迷人。

「把衣服月兌了。」

「額,我的意思是,想看看你傷到了哪里。」

為了證明這話的可信度,從懷中掏出藥膏給她看,對上他清澈見底的眼楮,才知道自己的動作有多愚鈍,這家伙怕是根本不懂我的意思。

看到他身上的傷口,眉頭越皺越緊。血水未干就穿上衣服,傷口與衣服黏在一起,每動一下對他來說都是痛楚,又不能放任不管,索性直接將藥膏抹涂在衣服上,待其將與皮膚連接部分浸濕,再慢慢扯下衣服。衣服整個月兌了下來,瓶中活膚生肌的藥膏也去了大半,若是被玉遙看到,肯定會被埋怨。

「是不是沒那麼痛了?」

他呆呆看著我,然後呆呆點頭,可愛模樣惹得我不禁手癢,捏了捏他的臉頰。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看來代姑娘要為舍弟的清白負責了。」

*d^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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