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接了一招便已招架不住,就連雙腿都在打顫,似乎下一刻就會失去支撐倒在地上,一道外力拖著我的腰將我帶到身後,沒有什麼比那抹淡淡的墨香更能令我安心。♀
殤離神劍的確是一大助力,可是畢竟仙凡有別,白鶴又是鐵了心要將我帶上去,出手未免重了些,一掌狠狠擊在蘇逸左肩頭,若非我眼疾手快拉了一把,那一掌怕是會直擊在他胸口。緊貼在他身邊,耳朵清晰听到他身體里的發出的骨頭斷裂聲,心下一抽。
「莫要逞強,還是听我的話,你先走,我自有辦法月兌身。」
他並不言語,一雙眼楮是我從來沒見過的狠戾,讓人不禁聯想起荒漠中的野狼。
便當此時,有幾位衣著略微華麗的侍女走了進來。
「住手。王後有命,放他們回去,任何人不得阻攔。」
誰都沒有想到此番變故,最為詫異的莫如白鶴,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怎能看著它白白從眼前溜走。奈何周圍上百雙眼楮看著,王後的命令違背不得。
「你們兩個運氣不錯,不過便是我放了你們,若想安然無恙回到天朝也絕非易事。不如這樣,我這里有顆丹藥,只要你們其中任何一人吃下,我便派人將你們一路護送到邊境。」
但凡在老君門下混過幾日的人,基本上都學會了煉丹這項技能,而在那其中學藝最精的不是我,甚至不是桑黎,而是眼前的白鶴。
看是看不出究竟,不過絕對不會是強身健體之類。
遲了一步,丹藥已經進了蘇逸的肚子。
我急了,大力打了他一下。
「你傻啊,讓你吃你就吃。其他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听話。」
這副身子已是殘破不堪,便是再壞能壞到哪里,丹藥是進了他的肚子,可發愁的終歸是我。
「藥已經吃了,你該信守承諾。」
白鶴一掃之前的不情願,動作迅速的準備好一輛不顯眼的馬車,和數十人組成的護送隊伍。♀
西域多部族,民風彪悍,常有搶掠之時發生。這些人倒也能派上些用場。
是很有用,不過是用來半路擊殺我們。我就說白鶴怎麼會如此好心。
好在一直沒有放松警惕,與湊巧趕來的蔻紅一道,盡數將他們扔了回去。本來就沒打算讓他們護送一路。蘇逸畢竟有大將軍之名,若是被天朝的人看到,還不定會傳成什麼模樣,到時候一頂叛國的帽子扣下來,麻煩事就多了。
蘇逸的身體開始出現狀況。神色倦倦,昏昏入睡。把了脈,並未發現任何不妥之處。
人已經熟睡過去,這幾日怕是累的不輕,不管是不是那顆丹藥的問題,能讓他好好歇歇也是好的。
「蔻紅。接下來的事就全靠你了。」
交代完這句話,倒在他身邊閉上了眼楮,卻是因消耗過度。厥了過去——
睜開眼楮,已經回到自己在軍營的大帳。身體輕飄飄的,仿若踩在棉花上,經過這一次浩劫怕是好幾年都調養不過來。
從床上到桌邊就只有幾步的距離,卻走的極為艱難。好不容易拿起茶壺,抖著手茶水盡數灑在杯外。
「阿西」了一聲坐下來生悶氣。
有人挑簾進來。看到滿桌的狼藉,疾步而來。
「小姐,你怎麼自己起來了?」
看著她微微顯懷的小月復,眼角微眯。
「我也沒想到自己這麼不中用。」
蔻紅進來,看到我身邊站著的人,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極冷。
「你進來做什麼,出去。」
紅柳並不生氣,笑著解釋道︰「蔻紅姑娘想必沒有照顧病人的經驗,反正我也是閑著,不若過來幫幫忙,再者,小姐于我有大恩,紅柳無沒本事,只能從這點兒小事入手。♀」
一派溫和的模樣,倒是將蔻紅襯得有些蠻橫無理,不過看起來,好像的確是這樣。
「這里有蔻紅就好,你懷著孩子,別沾染了病氣,出去吧。」
「是。」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蔻紅甚至連看都不屑一眼。冷哼一聲︰「被毒蛇咬了一口的感覺怎麼樣?」
「沒這麼嚴重,不過是在我床下放了張符咒而已。」
若是沒有那張符咒,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會發生?受影響的只是我的身體而已。
「她也夠可憐的,誤入白鶴的圈套,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打算怎麼辦?」
指尖輕輕點在濕了水的桌面兒上輕點,濺520小說點水珠。
「告訴左冷和青陽,就說軍營壞境不好,將她送出去養胎。剩下的事情,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蘇逸呢?」
「還在睡。傷骨已經接好。」
「可查出那顆藥丸的功效?」
「我甚至沒有在他身體里發現你說的那個東西?」
怎麼會?我可是親眼看到他吞了下去,莫非他還留了一手。不管如何,那個東西始終是我心中的一根刺。
「這幾日該是辛苦了,讓他好好休息。」
眼前閃現他擋在自己的身邊的場景,第一次覺得如此有男子漢氣概。
「玉遙呢?他回來了嗎?」
「回來了,看到你平安回營,便自己動身先回了霾山。」
他被白鶴那一巴掌煽的不輕,腫著一張臉紫著一雙眼,罵罵咧咧,見二人平安,甩甩袖子直接飛走。
瞄到她放在桌上,微微顫抖的雙手,蔻紅雙眸深沉︰「你傷的不輕,要不要我舒些靈力給你?」
搖搖頭︰「若是有用的話,我早就要求了。」
「不要告訴任何人。」——
左冷和風扶遠等人傍晚的時候前來探望,見我無精打采的模樣,問候幾句便離開了。成林離開前看我的眼神極其復雜,這個遲鈍的。怕直到現在才認出我來。
休息之前到蘇逸的帳子看了看,他睡得正熟,把了脈,真的沒有異常,心生出一絲希望,或許他真的沒有吃下。
夜半十分,被生生咳醒,身體里像煮開水一樣翻騰著,有熱流從鼻子里、嘴巴里向外涌出,慌忙拿起枕巾去堵。很快便浸透。
一只溫暖的大掌覆在我堵在口鼻上的手上,瞬間便止住了源源不斷的鮮血。
抬頭去看,一頭張揚的紅發在黑夜里格外醒目。他整個身子都散發著瑩瑩的光芒。
勾了勾嘴角︰「司溟。」
臉上還殘留著血跡,想象得到自己此刻的模樣有多狼狽猙獰。
他掏出帕子幫我擦干淨,在我身旁坐下,嘆了聲氣︰
「我只是閉了幾日的關,你怎麼就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了?」
扶著胸口咳了兩聲︰「還不是你治家不嚴留下的罪孽。」
「抱歉。我不知道她的膽子竟如此之大,趁我閉關修煉,在下界干出這麼多喪盡天良之事,連累你了。」
「你放心,我即刻便將白鶴帶上天去,依律論處。便是福姬也不例外,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福姬還好,她將你視為一切。定不會做出對你不利之事。只是,白鶴的性子你該是清楚,我怕他到時候反咬你一口,將我的事情供出來。」
「你所擔心的事情我又怎會考慮不到。你似乎忘了我的身份,我是三界的最高統治者。難道連收拾一個人的權利都沒有。白鶴心懷不軌,回程途中欲謀刺朕。已經被朕處決。這個理由怎麼樣?」
不自覺笑出聲來︰「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月復黑狡猾。」
「坐上那個位置才知道,下面的人各有各的心思,想要治住他們就必須得比他們更滑更黑。倒是有些羨慕桑黎,當初不顧眾神挽留甩手離去,如此灑月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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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醒來,伸了個懶腰出門,步履穩健,神清氣爽的模樣看得蔻紅一怔一怔。
將我上下掃視一番︰「你,恢復了?」
「比以前更勝百倍,要不要打一架試一試?」
她還是一臉的不信,那眼神就像我用了什麼禁忌之法一樣。
「放心,是有高人幫忙。」
「是司溟。」
瞪大眼楮,見鬼一樣看著她,你怎麼知道?
蔻紅並沒有因此放下心,眉頭緊皺不解︰
「蘇逸好像有些不對勁,他到現在都沒醒。」
已經兩天兩夜,他向來自律,認為睡覺就是浪費時間,便是再累也沒有超過五個時辰,是有些不大對勁。
加快步子往他的帳子走去︰「你沒叫他嗎?」
「叫了。沒反應。」
掀開簾子,三兩步來到他身邊,把了脈,強勁有力,不要太正常。
輕拍他的臉︰「蘇逸,蘇逸,醒醒」
呼吸平穩,沒什麼反應。
手下力道加重︰「蘇逸,醒來了」
蔻紅在她身後,看著蘇逸漸漸紅起來的臉,眨眼楮的頻率加快。
「要不要我去叫軍醫。」
「我都看不出來,他們能有什麼辦法。」
蘇逸沒醒,我就一直在他床邊坐著,到了晚上月兌了鞋子掀開被子躺在他身邊。
他的懷抱暖暖的,比平常人低一些的溫度,與從前無異。
一定是那顆藥丸惹得禍。只是問題到底在哪里?
腦中有什麼東西閃過,突然睜開雙眼。lw*_*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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