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侶情俠傳 情犢初開(5)

作者 ︰ 飄柔01

張少英疾步跑到蒼龍身畔,急道︰「快跑罷!」蒼龍白了他一眼,道︰「又非打不過!你跑甚麼!」但見一道花影閃爍而至,一股香氣拂過。但听撲的一聲,一道掌力擊出。沖將上來的親兵頓如回退的潮水翻飛滾落,瞬間又有數人斃命。兩人定楮一看,來人一身艷麗紅色儒裙大衫,批帛翻飛。一尊朝天鬢,雍容華麗,正是七殺焉月。焉月轉身瞧瞧蒼龍,眼神一瀉,笑道︰「流血的滋味如何?」蒼龍一絲苦笑,說道︰「不怎樣!你若再遲來片刻,在下便乘鶴西去了。」焉月嘴角一抿,艷麗非常,咯咯笑道︰「蒼龍!你變了。」蒼龍道︰「也許吧!」

焉月上前封住蒼龍身後的幾處要穴,向張少英笑道︰「小弟!好久不見!」張少英見她這般艷麗,不由心頭一蕩,卻不敢多想。焉月雖年過五十,但養顏有術,實不輸于年輕女子,只是身間多了分少婦的成熟韻味。張少英勉強一笑,說道︰「姐姐好。」焉月嫣然一笑,咯道︰「小嘴兒可真甜。」七殺向來群體出動,焉月竟到,七殺自然也都來了。身後官兵又沖將過來,已不足數丈。焉月蒼龍二人剛抬起掌,那官兵頓見之下盡皆駭然,紛紛向街旁屋檐下閃避。

焉月淡然說道︰「去見頭兒吧!」說罷,身子躍了出去。三人前後自房屋上起落,不過片刻便奔至城中一處數十丈的山丘下。山丘上灌木叢生,柏樹林立,甚為茂密,為人工栽種。丘上建有涼亭,三人走上山丘便見到五人。五人齊出亭來,當先一人正是莫峰。其後便是孟捂塵、霍七徒、胡淵、石豐等人。莫峰當先叫了聲蒼龍,余下四人各自招呼。蒼龍雖受重傷,此刻卻甚覺溫馨。自那次敗績之後,蒼龍性子大變,極不合群。料想這些年來若非大家極力忍讓挽留,恐怕這七殺一席位置便已換了個人。蒼龍笑道︰「我很好!剛剛殺了好一陣,突然很討厭殺戮。」胡淵乃七殺中最活潑一人,當年與蒼龍乃是同門師兄,此刻見蒼龍神色與以往大異。不由奇道︰「阿龍!你咋這般模樣了!莫不是看上了那家小姐,心竅大開?」孟悟塵裝作不屑道︰「便他那眼光,能看上個姑娘就不錯了。」七殺皆笑。

莫峰走到張少英身旁,溫言道︰「小弟!近來可好!」莫峰身寬體壯,一身青袍綠杉,眉宇間剛毅不坷,不怒自威,張少英好生敬畏。頓受寵若驚,說道︰「莫大哥好!」莫峰點點頭,怎見張少英手中握有一柄水寒劍,先是一怔,隨即一笑。說道︰「小淵,你的好夢破滅了!水寒劍已名花有主了。」胡淵早瞧得真切,尚聞西門副門主石保從使一柄水寒劍,此次前來雖是蓄意上門,更欲將此劍奪來。眼見張少英手持水寒劍,頓知石保從已死,顯是給蒼龍殺了。胡淵怒道︰「蒼龍,你偏與我作對是麼?」

蒼龍不置可否,向莫峰問道︰「是城主的意思嗎?」莫峰笑道︰「上司的意思。」蒼龍釋然,逍遙城已多年無大事。器宗肆意圍捕七殺,反讓七殺殺了個措手不及。皇甫勛身為器宗掌門人即死異鄉,葉非凡雖然如意坐上器宗掌門人之位,為了器宗的門面,卻不會放過殺皇甫勛的人。好在有柳天波在,這事也扯不到逍遙城頭上。朝廷欺逍遙城近些年來遵守諾言,故而到處滋生事端,欲引起武林盟與逍遙城惡斗。此次七殺不遠千里齊聚于此,以北而選定西門,一是蒼龍跟隨張少英,二是有任在身。當今掌管西門的有三人,均是石守信的後代。義子石破軍,長子石保興,三子石保從。均在朝中任有要職,封官在冊,卻只是虛職。這三兄弟掌領西門近萬眾,深受真宗皇帝之信任。

莫峰見蒼龍受傷甚重,勸道︰「你歇息一下!遲些再動手。」蒼龍笑道︰「不必了!服藥緩緩便可!夜黑風高可爽快的緊吶!」莫峰莞爾一笑,向張少英說道︰「你終究要回武林盟!與我們相聚一起大為不便,一會兒讓小淵送你去安全之處。♀」張少英心中感激,諸人全然未嫌棄自己,卻因門戶之見,陡有隔膜,張少英突然理解為何蒼龍下手均不留情。張少英突一陣懼怕,只覺前路茫茫,不知該如何抉擇。武林盟與逍遙城仇立多年,恩怨極深,倘若來日相遇自己又該如何?

見張少英沉默不語,莫峰已有領會。笑道︰「凡事問心無愧便可!他日若再見也不必大動干戈,柳天波便不是前鑒麼?」張少英一陣開朗,拜了下來。莫峰將他扶起,溫言笑道︰「听聞你搶了柴濟元的小妾!膽子可真不小。」任是張少英臉皮深厚,經莫峰這一問,不禁臉紅起來。支支吾吾不知該如回應。莫峰寬大的手掌扶上張少英右肩,說道︰「你決定了娶她麼?」張少英點頭。

莫峰道︰「望你能好好待她。」眼見莫峰的真摯,張少英心暖欲淚。顫聲道︰「我會的!」

當空,焉月解開蒼龍上衣為蒼龍包扎。蒼龍這時看著亭外的一張似弓又似床的木架問道;「這是甚麼?」張少英也轉身瞧去,卻不知是何物事。上面套著艮碗大的長箭,足有六尺長,箭末端還有一對角形翅膀。箭架六復弓,卡滿黑木齒輪,近百個不止。胡淵走近那物事,笑道︰「這是器宗新做的神弩,射力一千步,威力驚人啊!只可惜不太順手。」蒼龍穿好衣服,看著箭桿,說道︰「如此大的火箭還真是頭次見!」莫峰向張少英說道︰「上次的爆炸便是與此一般的東西。」張少英愕然,那夜的巨炸留下了深深的恐懼,張少英從來不知天下間竟有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

張少英不解道︰「你們要做甚麼?」莫峰笑道︰「自然是放爆仗了!」張少英不解,料想必定與殺人有關。順眼看去,不禁下了一跳。床弩所對的方位正是燈火通明的國公府,遠遠還能看清府中的樓閣。只見府里街邊火把相互交錯,亂成一團。胡淵走近火弩,悠然打著火石。火箭尾部裝有墨線,一點就著,諸人紛紛退避。胡淵悠悠說道︰「這葉非凡可倒大霉運了,還未獻給小趙便給咱偷了來,不知他該是何神情。」小趙指的是真宗趙恆,乃是逍遙城之人調笑取的外號。葉非凡掌握器宗天宗,雖受朝廷牽制,但實力迅速。此次研習這千步床弩已久,但威力卻比先前的床弩大近數倍。然而逍遙城雖盤踞兩浙多年,卻並不是對北方一無所知。一知天宗秘聞,便給盜了來。

墨線燒起一陣黑煙,當墨線燃至尾部內,胡淵一松機括,忙閃的遠遠的。眾人矚目,嗖的一聲尖嘯,巨箭射出。諸人看著國公府,盡皆睜大了眼。但見巨箭末端冒著火光落入府中,便悄然無聲。七殺面面相噓,胡淵怪叫道︰「乖乖不得了!咋成啞的了!」轟的一聲爆響,夜空中瞬間猶如白晝。國公府中升起一片濃煙火球,火光沖天。黑夜之中,響徹十數里。七殺面面相噓,繞是一眾見多識廣,也從未見過如此威力驚人的武器。胡淵嘆道︰「如此威力驚人的武器若是圍著逍遙城亂轟,咱們非變成燒雞不可。」焉月道︰「這東西還沒做好,極不穩定,而且床弩做起來繁雜,不宜搬運。」諸人均點點頭稱是。

張少英放佛回到那晚的巨炸之中,恐懼莫名。胡淵一掌將床弩擊下山丘,嘆道︰「咱們已記好了圖紙!回城多做些來!」

「有敵人!」焉月當先一聲,縱身躍下山丘,諸人魚貫跟出。立時之間,山丘上只剩胡淵,張少英二人。胡淵盯著張少英手中的水寒劍兩眼放光,瞧著張少英怪笑道︰「小子!一會兒我偏帶你去人多的地方,好讓人家殺了你,我再將你的劍拾去。」張少英雖對這劍極是喜愛,但對七殺感激之情卻是又愛又懼。他不知諸人這般傳授自己生存之道究竟是對是錯,但想或許是自己尚未到這般境地而已。♀

張少英橫起水寒劍,說道︰「胡大哥喜歡,小弟奉上便是。」胡淵眼楮一亮,笑道︰「我可不敢要!蒼龍若知非與我拼命不可!不過這劍你能否借我使使?」張少英忙道︰「好!」胡淵拔出背上劍鞘內的銀劍遞上,道︰「那好!咱們換劍使使,我先送你回枯井,哎!你小子眼光真不賴嘛!那小妞兒可漂亮的緊吶!」張少英不解道︰「你們去過枯井?」胡淵道︰「廢話!那是逍遙城的窩點。」張少英這才明白蒼龍為何如此熟悉此處,原來逍遙城早在此布下窩點。

胡淵揮了揮水寒劍,說道︰「這可是一把利刃啊!武林中仰慕之人極多,你可保管好了,一個劍客倘若丟了自己的劍,可就連命一起丟了。」張少英點頭道︰「多謝胡大哥!」心中思索著劍客二字,頗覺新鮮。胡淵隨口問道︰「逍遙十三式學的如何?」張少英一怔,說道︰「只是記住了,學了前三式。」胡淵一怔,問道︰「你學了多久?」張少英道︰「前後加起來十二天。」胡淵怪叫道︰「哎呀!是真是假呀!」張少英忙道︰「小弟豈敢欺騙你。」胡淵笑道︰「那好!你去使給我瞧瞧。」說罷,提著張少英的身子向山丘下躍落。

兩人落下山丘,落處是一條丈寬的青石鋪道,邊上不遠均是民宅。只見七殺將兩位身穿金絲明光甲的壯漢圍在中處,那二人身形高大,各背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大弓,皮筒內的雕羽箭都比平常之箭粗了許多。尤是張少英發現這二人身著相貌竟是一模一樣,便似同一個人一般。場間寂靜無聲,落針可聞。張少英不解,低聲問道︰「他們是誰?」胡淵道︰「能射傷蒼龍的恐怕便是這二人了。他們倆是對孿生兄弟,精通箭法,左邊那人叫後博,右邊那人叫後尊。」張少英倒是听過後羿,但想這二人竟敢取此名必定有些本事。

莫峰淡淡道︰「你們本可阻止的!」後博居兄長,淡淡道︰「不錯!」莫峰又道︰「今日你們不會活著離開。」後博道︰「不錯!」莫峰問道︰「有何遺言?」後博道︰「沒有?」莫峰問道︰「你不想逃?」後博道︰「不用」莫峰道︰「生死之間!你倒是很平淡,七殺合圍,你決計難逃一死。」後博道︰「終究是死,逃也枉然。」莫峰微微一笑,說道︰「我可真下不了手!」後博道︰「你的笑的確很迷人!」莫峰笑道︰「多謝。」

後博說罷,眾人但見他二兄弟手臂一抖,兩枝雕羽箭沖天而起。發出一陣尖嘯,顯是向城中的官兵通報位置。後博接道︰「久聞「七殺絕天陣」威力驚人,今日倒想見識一番。」他二人早隨蒼龍等跟來此地,只不過見七殺都在,不敢妄動。不想終究為焉月發現,引來殺身之禍。二人自小修習箭道,極有天份,本屬隱宗。後為石破軍招入,成為西門的護衛使。這二人不僅箭術高超,武功也極高,各以手中的月牙彎弓為兵器。這二人若對蒼龍一人尚有勝算,但對七殺圍堵頓相差甚遠。

莫峰始終未有拔劍,忽然道︰「你們走罷!」後氏二人一呆,沉思片刻。後博道︰「今後不會再有後氏雙箭這一號人了。」說罷,二兄弟大步走出,不片刻消失再夜幕之中。胡淵怪叫道︰「又不殺了?」莫峰看著二人消失的方向,緩緩說道︰「有些人是值得尊重的,不是麼?」諸人沉思,均覺有理。

此時前後人聲雜亂,已有不少官兵奔促前來,人馬嘶鳴甚甚。眾人再瞧其中竟還有諸多老百姓,頓知今晚之行已不可再做下去了。逍遙城極少與百姓有過恩怨。但在北方,竟有武林盟在,又經朝廷慫恿,雖無其恩怨,卻有其憎惡之心,且相當激烈。剛剛的巨炸一響,自然無人再睡得住,又經人煽動,頓城中男女均出屋來驅趕。莫峰等人若是敢于動手,自必落下個殘害百姓之罪,逍遙城近三十年向善之行又將因人口實而付諸東流。

人聲噪雜之中,不少百姓手中拿著鐵鋤,扁擔迫追過來。當中有人喊道︰「別讓逍遙城的賊人跑了。」「抓住他們!殺了這些天殺的。」莫峰莞爾一笑,澎的一聲爆響,消失在人前。八人踏過柏樹,躍上山丘上。但見山丘四周人員涌動,火把通明,人聲沸鼎。胡淵怪叫道︰「可真是失算了!人說北方民風彪悍,果真不假!」蒼龍道︰「若在你家這麼一炸,你覺得你是否也能剽悍些。」胡淵道︰「剛見你轉了性,你便與我作對是麼?」

莫峰眼看著二人這般胡鬧,暗想以後可有熱鬧。說道︰「走罷!」眾人頓不再逗留,七人紛紛縱出,張少英仍由胡淵帶著。這般飛天而過,大袖翻飛,當真是極為壯觀。下處百姓哪見過這個,大喊神仙,不時跪了一地,不住膜拜。諸人空中所見,盡皆大笑。七殺施展赤流微雲,相互牽手以袖袍張開,浮力大升。稍許已劃出半里路,但身下仍是人員眾多。胡淵低頭嘆道︰「這麼多人!還好沒動手。」張少英雖給疾風擦的睜不開眼,仍問道︰「倘若人少,你們便要大開殺戒麼?」胡淵道︰「笨蛋!咱們是習武之人,怎能對不會武功的黎明百姓動手。」張少英听罷,心中倒也踏實些。倘若七殺對百姓人家大開殺戒,那便與傳聞中一般無異了。

不過片刻,七殺側陣向城東滑去。此處雖未有人家,但各處官兵著實不少。眾人越滑越低,最後落入枯井的那片荒院之中。但听院外兵馬蹄聲四起,已有人闖進院子中來。諸人不再猶豫,紛紛跳入井中。井中密室各另有通道,自也不怕人封井。油棍仍燒著,焉月當先大袖一揮撲滅了去。此刻僅有胡淵手中的水寒劍淡淡的藍光稍顯光亮。

張少英想起林夢怡安危,搶先沖進密室。密室並未關閉,一進室內。兩個丫鬟各自趴在林夢怡床沿上睡著了,林夢怡臉色憔悴,俏面愁容,惹人憐愛。七殺均輕步進了密室,圍在榻前。焉月輕聲向張少英說道︰「才日子不見便尋得這般俏樣兒小姐,可得恭喜哦!」莫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些離開。能帶走的都帶走,帶不走的便毀去。」接著向張少英說道︰「你隨我等先離開,明日你再回來,必定有武林盟的人接應你。」張少英心中便對莫峰極為信任,當下點頭答應,莫峰這才出了密室。胡淵,霍七徒,石豐三人均留在室中。胡淵走近榻前自兩女背上,林夢怡左肩各點了一下。三女各自一哼,便不再動彈,顯是暈了過去。胡淵嘴中嘮叨道︰「這抱著個女人跑路,可真是麻煩。」霍七徒道︰「你該覺得艷福不淺。」胡淵瞪了他一眼,說道︰「那你抱兩個試試。」霍七徒笑道︰「|我可沒那嗜好!」胡淵將水寒劍橫遞張少英面前,說道︰「小弟,這劍可用不成了,咱們換回去罷!」張少英道︰「不如便送給前輩吧!小弟武功低微,說不定哪天便被人搶了去。」胡淵笑道︰「那時丟的可不僅僅是一把劍,還有你的性命!」

張少英見胡淵並無實要之意,只得將劍換了回去。胡淵將銀劍插入肩鞘中,瞧著林夢怡向張少英說道︰「小子,我抱你媳婦如何?」張少英不解道︰「我不行麼?」胡淵轉身唏噓道︰「就你那點力氣這樣跑下去,非跑虛月兌了不可。不過我倒是奇怪,蒼龍究竟用了甚麼法子,十幾天便讓你變成如此厲害。」石豐,霍七徒听罷,頓也側耳听起來。張少英的一舉一動,蒼龍均會以信鴿傳給莫峰知曉,七殺只知蒼龍意欲教授張少英武功之意,但不想信至之日,也不過十二日,蒼龍竟能將張少英教成這般模樣。剛剛乃緊急之時,眾人並未得空,此刻倒想一听究竟。

張少英見三人一面凝重,諾諾說道︰「蒼龍大哥說我體質好,……」胡淵道︰「沒了?」張少英道︰「沒了呀!」胡淵伸手一按張少英右肩,張少英身子一沉,但覺一股熱流竄入體內,散入奇經八脈之中,隨即如石沉大海,消失無蹤。胡淵陡然撤開身子,驚異之色稍顯即過,嘆道︰「奇人也!」胡淵這一切,霍、石兩人均瞧再眼中,想來蒼龍能破例傳授張少英武功必有隱情。

胡淵轉身連被子帶人將林夢怡抱了起來,霍、石二人也紛紛用被子將阿信,阿沅二女帶出。一出石門,張少英心中便便暗暗發誓,定要好好習武,自己的媳婦兒決不能為別人所摟。一念竟畢,張少英才發覺,這井內還有三個石室,且還有一處甬道。孟捂塵正將數個大木箱自各個石室般至井中,站在下處仍能隱隱听見井外的吆喝之聲。莫峰借著水寒劍的螢光使得井下稍顯明亮,見三人出來,莫峰道;「你們先行離開,我們隨後趕去。」胡淵向張少英說道︰「走罷!」焉月點了兩個油棍,遞給張少英一個,說道︰「小弟,我在前你在後,可別跟丟了哦?」張少英恭敬應允。

隨著胡淵三人進入甬道中,張少英才發覺這甬道極為寬敞,道成圓形,高近十數尺,寬近六尺。其內均是層層的岩石,經人工鑿碎的痕跡仍清晰可見。甬道顯是不常用,濕味甚重。沿著石級緩緩向上,空間便越來越寬闊,也不甚規則,顯是地下泉水多年浸流而成。如此走出近三里,甬道又變窄,卻始終不見盡頭。這時油棍已快熄滅,走過一處拐彎處,焉月走到內壁的凹處,又拿出一根油棍點著接著前行。張少英手中的火把仍能照路,快過時凹處時。走在他前面的石豐回頭說道︰「換個火把!小心些,別弄著火。」張少英稍舉火把探去,這才發現,凹處放有一尊石坑,內中似乎滿是黑乎乎的稀泥,浸著三根已纏好爛布的油棍。張少英暗暗心驚,心中越來越驚異。此處布置的如此周全,自是已經營多時,便是這一條甬道,其人力已是甚巨。

如此又約莫走了二里路,上得數十石級,終于出得甬道來。甬道遮掩的大石已被焉月移開,原來身處之地是一處斜坡的亂石堆中,坡下不遠是一處湖泊,山坡三面環水,少有人煙。焉月伸手理了理發絲,一揮手,寒氣所致,火把便即熄滅,一陣焦臭味兒刺鼻。張少英暗想這火乃熱氣,自是用寒氣來熄火。哪知勞宮穴內運出陰息,體內那股寒流隨手掃出,火苗只是搖了搖又即復燃。又連揮數下仍是如此,焉月笑道︰「你才修習多久!這至陰之氣可不是那麼容易哦!」口中?時,焉月已揮手將火把熄了去。

張少英失望的將火把扔了,焉月續道︰「你們先走罷!」三人也不再說話,踏步向坡下走去,不過十數丈,隱約可見離岸十丈遠停著一艘大船。到得岸邊,胡淵回身道︰「小子,我將你扔上船去。」這水上功夫,張少英可沒練過。孟捂塵先行一步,縱身躍了出去。胡淵提起張少英後腰,運力將張少英扔了出去,張少英直覺耳邊生風,暗暗心驚。身子卻如給東西托著穩穩滑出,順利落在船上。待一眾踏水躍到船上,吩咐張少英點亮燭火,將三女放入倉中的木椅上。胡淵,霍七徒,石豐三人出了倉去。張少英將三女被角裹好,見三女無礙這才跟著出來。胡,霍,石三人均負手望著湖面沉思。張少英突發覺,似乎逍遙城的人都喜這樣沉思。走到三人身畔,胡淵道︰「小子,你可走運了!以你的資質,來日必定大有所成。」張少英知他言及自己體質,心中本也有所疑問。問道︰「我的體質真的很好麼?」胡淵眼望湖面,說道︰「很多人武功練到極致,便受體質的約束,明明有可進之路,卻無前行之法。可你卻不受這些限制,但願今後你不會誤入歧途。」張少英似懂非懂,但對其勸解之言倒也信任。七殺雖殺戮無常,殘暴之至,卻從未嫌棄過自己。張少英躬身道︰「多謝胡大哥!」胡淵接道︰「小子,你竟入武林盟。將來不定敵我相見,但願你日後能對我逍遙城之人手下留情。」胡淵雖說的客氣,張少英卻一陣恐慌。忙道︰「小弟豈敢!」他不敢多言,逍遙城與武林盟敵對已是天下皆知,張少英竟入武林盟,來日必定會有此一劫。張少英心中混沌,實不知該如何面對。想起這一切均是拜幕秋白所賜,張少英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七殺對他這個敵人還如此灑月兌,心中更是極為欽慕。此時遠處已有人過來,紛紛躍上船來,正是莫峰等人。此時霍七徒以一人之力拉起鐵錨,調轉方位。湖面並無大風,但水流所致,樓船緩緩移動……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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