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之億萬老婆 第八十六章 徐晨怡流產

作者 ︰ 軒轅小瑜

急救室外,徐譽毅面色煞白的蹲在門外,明明是自己那麼小心翼翼呵護的寶貝,明明是自己那麼心疼憐惜的心肝,怎麼可以這樣?怎麼能這樣?

他雙手成拳的撐著自己的腦袋,剛剛浴室里發生的一幕就像是午夜夢魘,驚得他生平第一次冷汗如雨,他的手上前一刻是白色曖昧的泡泡浴,下一刻卻變成紅色妖冶的血玫瑰。

而她,他捧在心尖兒上的女人竟失去意識直接倒在他的懷中,身下,鮮紅的血液順著那水漬流淌在自己的掌心里。

前所未有的驚慌失措,彷徨不安,他只記得自己迷迷糊糊中抱著她送進了急救室。

都是自己,都怪自己,是自己的獸性害了她。

「啪!」一巴掌毫不猶豫的自己扇過自己,任憑疼痛將自己失去的靈魂找尋回來。

「怎麼回事?」徐茂弘領著一家老小急急忙忙趕來醫院,「昨天臨走時不是都還好好的嗎?怎麼一晚上就差點流產了?」

徐譽毅一聲不吭的看著急救室里閃爍的紅燈,心底早已亂成一條條死結。

「譽毅,你倒是說說啊,靜晨這是怎麼了?孩子能保得住嗎?」徐江怡拽過神游天外的徐譽毅,卻見他雙目通紅,額上青筋驟現,雙拳隱忍在身側,渾身瑟瑟發抖,似在壓抑著什麼。

「啪!」又是狠劣到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徐譽毅順著牆緩緩的跪倒在地板上,眸中的液體從眼瞼處滾燙滴落,燒灼那顆隱隱作痛的心髒,是啊,他究竟把他的靜兒怎麼了?

「三弟。」徐霖毅詫異的扶著兩老,阻止二老的繼續審問,安靜的走上前,半蹲子,「是不是靜兒發生了什麼意外?你別自責,意外的發生誰也難以預料。」

「叮!」急救室的門大敞,菲林教授一身疲憊的從里面走出。

「菲林啊,我家孫媳婦沒事吧。」徐茂弘急急上前問道。

菲林微微點頭,又冷冷的看向地上那個同樣灼灼目光準備問話的身影,冷哼一聲,「我記得我提醒過你,現在是非常時期,哪怕有需要也要給我忍著,你倒看看現在成什麼樣子了?險些小產,差點引發大出血,臭小子,你想發情就發情,現在開始,禁止你們單獨共處一室。」

「菲林阿姨,她和寶寶……沒事吧。」徐譽毅踉蹌的走上前,險些直接跪在醫生的面前。

菲林拎著拳頭舉在半空,想要揍揍這小子,卻見他含淚憔悴不堪的模樣又于心不忍,想想,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孩子,兩個都是正值年少輕狂的年紀,偶爾犯錯也是應該的,索性沒有導致什麼大問題。

「臭小子,現在才想起會不會傷害孕婦和孩子了?你昨晚上月兌衣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過這些?」菲林眉頭微皺,輕嘆︰「沒什麼事了,臥床休息,繼續留院觀察,以後節制一點。」

徐茂弘兩眼一眯,有一種莫名的神色悠悠的打在徐譽毅身上,從上到下,將他看的里外透明。

「爺爺,您其實不用這麼赤果果的看著三弟。」徐霖毅尷尬的輕咳一聲,「雖然三弟這次真的是太禽獸了。」

「親愛的,你太直白了,你應該知道三弟這些年難得見到女人,更何況還是三弟妹那種嬌滴滴,我見猶憐的女人,發發狂,失失分寸也是理所應當的。」秦芯雪嘴角微揚,揶揄道。

徐譽毅冷眼瞥過幾人的一言一語,拋開一個個那鄙視的目光,不以為意的轉身繼續盯著急救室,不是已經沒事了嗎?怎麼還沒有出來?

「徐三子,女乃女乃不是想委屈你什麼,只是今天這種情況還是稍稍的避免一些。如果你真的渴了,不是還有手的存在嗎?」

「……」徐譽毅無話辯解,忍住胸口的萬馬奔騰,靜靜的注視著那扇緊閉的門。

不過五分鐘,護士推著移動病床緩慢的從急救室內走出。

徐譽毅見狀,急忙追上前,伏在床頭,輕柔的撫模著床上面無血色的一張臉,掌心的臉是那麼的小巧,那麼的易碎,引得他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捏碎了。

「三少,您的夫人需要送回病房,盡量別打擾她休息,現在她的身體很虛弱,禁不住再次出血情況了。」護士委婉的解釋。

徐譽毅自顧自的推著病床,靜若無聲的隨著護士的腳步離去。

依舊是那間陽光密布的房間,清風拂動窗簾,叮呤作響。

房間很靜,只得听見她起伏有序的呼吸。

「譽毅。」聲音很弱,當出聲的剎那,林靜晨都忍不住的驚愕了一下,自己的聲音竟然嘶啞成這般了?

喉嚨很干,意識還有些模糊,可是她卻在睜開眼的瞬間不帶猶豫的喊出了他的名字,隨後而來,一雙手覆蓋著自己的手,溫溫的液體侵濕自己的唇角,漸漸的,消去了點點干啞的疼痛。

「怎麼樣了?還疼不疼?」徐譽毅蹲在她的身前,不敢用力的撫模。

林靜晨閉上眼又再次睜開,待等看清眼前這個朦朧的影子後才驚覺,他滿眼血絲,下巴上也冒出了些許胡渣,連帶著頭發也是凌亂不堪,整個人都像是經歷了難民營之後的狼狽,他真的是那個京城翩翩公子徐譽毅?

「靜兒,怎麼了?是不是很疼?」徐譽毅焦急的握住她的手,見她不吭一聲,甚至是兩眼茫然的注視著自己,突然間,心口一疼,不知所措的按下呼叫鈴。

「譽毅。」林靜晨挽住他的手臂,搖搖頭,「我不疼,只是你……怎麼了?」她的手撫模過他的下頷,才冒出點梢頭的胡子有些恪手,而她卻不以為然,靜靜觸踫。

「靜兒,對不起,都是我,都是我忍不住傷了你,對不起。」徐譽毅握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額前,兩眼濕潤,卻不得任它流淌。

林靜晨淡然一笑,輕動指尖將他眼角的液體擦拭而去,「明明是我強求你的,要說對不起也是我,我高估了我自己,讓你擔心了。」

「靜兒,怎麼會是你的錯,都是我的錯。」

「不,是我的錯。」

「不,是我的錯。」

「不,是我的錯。」

「不……」

「拜托,你們別再不來不去了好不好?」陸路哭笑不得的站在病床前,這兩個相依相偎,正在瓊瑤體俯身的人是不是都把她這個好心探病的客人給忘記了?

林靜晨臉頰一紅,這才注意到他身後的第三人。

「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盡量別太激動,陸路,你也少打擾點靜兒休息,她現在不能太費神聊天。」徐譽毅回頭看著坐在床邊的身影,又不放心的低頭輕聲對著她說︰「靜兒累了就記得休息。」

「你是要出去嗎?」林靜晨摩挲著他的臉頰,就這副德行出去,他徐三少的一世英名會不會直接被毀于一旦了?

徐譽毅淡然一笑,俯身親吻在她的額前,「公司有點事,不能耽擱了,今天就讓陸路先陪你,但你要記得不能多費神,累了要立刻休息,知道嗎?」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這樣會不會太累了?」林靜晨疼惜的輕撫過他的眉眼,血絲密布,是不是在她昏迷期間,他都沒有好好的休息?

「我沒事,陸路,替我照顧好她。」

徐譽毅的身影在燈光的絢爛下漸漸消失,她目不轉楮的望著那道背影,幸福堵在心口處,滿滿全是甘甜。

「靜兒,你可知你昏迷了幾天?」陸路坐在她身邊,「整整三天,三少可是不離寸步的守著你三天了,連今天的股東大會都直接被他推遲了,他說要等你醒來,只有看著你醒了他才能放下心。」

「那他有休息好嗎?」林靜晨有些心疼的看著他離去的方向,那麼憔悴,會不會累著了?

「不過幸好這一次醫生說準了你今天會醒,否則我怕徐三少會直接拆了這家醫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前兩天你遲遲醒不來,三少他老人家可是直接沖進了菲林教授的家里,然後听說兩個人還吵了一架,最後三少拆了人家的房子。」陸路掩嘴一笑,「不過菲林教授這下還得多謝咱三少的蠻橫,徐老爺子直接賠了她一棟別墅,還是莊園式的三層別墅。不論地段還是身價,都是他以前那單獨小洋房翻了不知多少倍。」

「他怎麼可以這麼沖動,這一次還多虧了人家菲林教授。」林靜晨輕輕撫模著小月復,幸好寶寶都在。

「我在想哪天我想搬家了,直接惹怒三少,讓他也順便把我家也拆了。」

「這點你絕對放心,他肯定不會拆你家,頂多是拆你家小易同志。」林靜晨側身拉開櫃子,指著里面的一份文件。

陸路心領神會,輕聲說道︰「你才剛醒這樣會不會太傷神了?」

「只有趁他不在的時候,你也說了我昏迷了三天了,再拖下去,怕會傷害更多的人。」林靜晨突然噤聲,手中的文件里混放著一份孕檢報告,這件事她該如何開口?

「這是什麼?」陸路瞧著她臉色的異變,急忙探上腦袋,一看之下,瞠目結舌。

林靜晨長嘆一聲,「徐晨怡的事就是一個死結,我該怎麼跟他說?」

「還能怎麼說?明說了事,更何況她是不是真的懷上了還未知,他陳子昂為了報復你,什麼事想不出來?就這麼偽造一張孕檢報告又不是難事。」陸路不需遲疑的直接撕毀那張報告單,棄之在一旁垃圾桶中。

林靜晨苦笑,「你這樣撕毀了我還怎麼告訴他?」

「沒有了就懶得多說,她徐晨怡心里在盤算什麼,你和我又不是不清楚,管她的什麼破事,她是懷孕了還是沒懷,跟我們又有什麼關系?」

「畢竟她是譽毅的妹妹。」

「可是她有當過你是嫂嫂嗎?」陸路冷哼,「這次住院全是拜她所賜,靜晨,你不應該這麼善良的原諒一個想要傷害你的人,她跟陳子昂的未來,跟徐家的未來,你都不需要過問,天塌了,也有他徐譽毅頂著。」

「咚咚咚。」警衛推著餐桌走進,「這是三少吩咐送來的小米粥,三少說請夫人無論如何都吃一點。」

「我知道了,你先放著吧。」林靜晨放下文件。

陸路遞上勺子,「果然不愧是徐三少啊,連我家靜晨餓不餓都掌握的清清楚楚,靜晨,你就告訴我你是怎麼用‘美色’把徐三少這等男人給誘惑住的?」

「那需不需要我傳授你一點經驗?」林靜晨舀了一勺放入嘴中,濃稠清香,入口即化。

「還望徐夫人不吝賜教。」陸路雙手抱拳頷首以待。

林靜晨莞爾一笑,「那就是早生貴子。」

「……」陸路嗆咳一聲,「得了,你以為本小姐揣著雞窩不肯下蛋是我的意願嗎?還不是那個空有一身本領卻吝嗇藏著掖著的男人,念及這段時間體內的癮子,這不是全程禁房事中嗎。」

「不錯,是得禁。難怪每次見你都是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原來還有這一出。」林靜晨忍俊不禁,放下粥碗,躺回床上,壓抑著心底上升的得意。

微風拂動柳梢,靜謐的空氣里流動著淡淡梅香,不知是哪里飄散而來的清香,在空曠的廣場上,暗暗飄香。

徐晨怡坐在廣場的露天椅子上,頭頂上是本市最大的公益廣告牌,上面寫著什麼,她沒有留意,只是神色恍惚的注視著前方,已經五天了,陳子昂五天沒有蹤跡,連帶著徐家一家也是有些微妙。

她沒有回家,也不想回家,沒有他的音訊,她找了那麼多的地方,為何卻找不到他的影子?

難道他真的不要自己了嗎?

為什麼會這樣?不是說的好好的嗎?

「徐晨怡。」

頭頂上空傳來一聲驚呼,徐晨怡愣了愣,有些疑惑的抬起頭。

江媚嬌艷的一張臉得意忘形的注視著她的落魄,嘴角輕揚,一身高貴皮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精致濃妝的五官高傲的俯視著,語氣傲慢。

徐晨怡懶得理會,繼續盯著自己手中沒有動靜的手機。

「你在等陳子昂的電話?」江媚冷笑道。

「陳夫人,我記得你的丈夫陳子軒才死了不到十天,你還是被人月兌光了丟在了浴室里,怎麼?這麼快就恢復了,還打扮的這麼漂亮的出現,難不成你就不擔心被人誤會成你謀財害命與奸夫一起上演苦肉計?」徐晨怡站起身,輕蔑的打量著她妖冶的面容下那顆齷齪的心髒,冷嘲熱諷。

江媚不以為意,依舊笑如春風,「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做嗎?」她輕靠在徐晨怡的耳邊,輕聲說道︰「陳子軒就是因為我而死的。」

「你——」徐晨怡啞然的瞪著她,身體退後兩步,「江媚,你竟然敢——」

「我敢什麼?徐晨怡,你這可就錯了,他在救我的時候被歹徒捅了一刀,難道這不可以解釋為他是救我而死的嗎?既然我活著就是他的命換來的,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活得更好更幸福才行呢!」

「江媚,小心你會得到報應。」徐晨怡胸口劇烈的起伏,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一個瘋子,她要離開,必須離開。

江媚卻擋在她的面前,看向周圍熱鬧喧囂的大街,笑意盎然,「徐四小姐,你不是想知道陳子昂的下落嗎?要不要我告訴你他在哪里?」

「你知道?」徐晨怡驚愕的抓住她的手,卻又覺得哪里不對勁,急急甩開她,「你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在哪里?」

「我為什麼不知道?」江媚嗤笑,「這幾天可是由我全程陪著他。」

「你……說什麼?」徐晨怡怒不可遏的伸手打向江媚,「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我有什麼要不要臉的,徐晨怡,你不是很喜歡他嗎?現在我不過就說自己陪了他幾天,難不成你就寧願選擇相信我,也不肯相信他了?」江媚仰頭大笑,「這世上果然只有愛情才是最廉價的。」

「不,我相信他,我自始至終都只會相信他。」徐晨怡壓抑著心口的怒火,大吼一聲。

江媚冷傲的湊到她的身前,輕托她的下頷,淡笑︰「那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止一次跟他睡在一張床上,在我跟陳子軒結婚的那晚上我就是陪著他一起度過的,甚至這幾天,每晚上我們都在一起恩愛纏綿,火熱觸踫,你還相信他嗎?」

徐晨怡趔趄數步,身體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不敢置信的直視著那個笑靨如花的女人,身體顫抖,抑制不住的顫抖。

「不是很愛他嗎?我不過就是說了一兩句話你就開始動搖了?」江媚嘴角輕揚,走到她的身前,更有喧賓奪主的氣勢,「我告訴你徐晨怡,這輩子都不要相信男人,更不要相信女人,這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那些人都是壞人,都是會撒謊,會傷害你的人。」

「江媚,論我最不相信誰,首當其沖必定是你。」徐晨怡推開她的身子,站起身,兩兩對視,「你不知廉恥,自己丈夫尸骨還未寒你就這麼著急出來勾引男人了,你還有沒有半點良心?」

「我怎麼就沒有良心了?」江媚雙手環繞在身前,冷冽的一笑,「是他陳子軒自己命薄,怪不得我。」

「看來警方應該重新調查一番了,就憑你今天這副德行,我不用看就能想到他絕對是被你害死的。」

「是我害死的又如何?你能讓他從地獄里爬出來找我報仇嗎?」江媚冷漠的走到她的身前,雙手緊緊的束縛著她的身體,冷然笑道︰「你徐晨怡拋開徐家的身份,你認為你還有什麼本事站在我的面前?」

「總比你這個私生女來的光明正大。」

「啪!」江媚毫不留情的打過一個耳光,「這一巴掌是我還給你的。」

「你敢打我?」徐晨怡詫異的捂住自己生疼的臉頰,毫不客氣的沖上前還上一記耳光。

「啪。」

江媚伸出手不以為意的擦了擦嘴角,牙齒觸踫著嘴皮,微微滲血,血腥的味道讓她赤紅的眸越發的詭異。

徐晨怡放下被震得發麻的手,起伏的呼吸讓她更是怒火難消的瞪著江媚,她就像是一顆罌粟,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毒氣,讓人趨之若鶩的惡心。

江媚嘴角微微上翹,抹去臉上的灰燼,冷笑,「徐四小姐就只有這點本事?」

「江媚,如果你再挑釁,我不介意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大家閨秀該有的禮義廉恥。」

「那還望徐四小姐賜教。」江媚月兌下自己的外套,露出里襯,白皙的肌膚上深淺不一的淡淡紅霜,在陽光下,迎著風更顯嫵媚。

徐晨怡眉頭微皺,嗤之以鼻,「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還自以為是的。」

「知道這是誰留下的嗎?」江媚隨意的挑開自己的淡紫色里裙,頸脖間的吻痕更加清晰。

徐晨怡冷傲的轉過身,哼道︰「你身上那些惡心的東西還是請自重收斂好,這些男人留下的痕跡不是什麼值得你宣揚的得意,瞧著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是你心心念念的男人昨晚上非得烙上的,看,這是他最開始種下的草莓,是不是紅的艷麗妖嬈呢?」

刺眼的烈日下,她頸上那一顆接著一顆的吻痕就像是一把刀刺入她的心口里,不見血,卻已經支離破碎。

「你……你們……」徐晨怡平復著胸口的起伏,「我不會相信的,江媚,你口口聲聲說是他留下的,行,你讓他出現,我親自問。」

「你確定你真的想要見他?」江媚嘴角含笑,更是得意。

徐晨怡不容置疑的冷哼,「怎麼?不敢讓他來見我了?」

「有什麼不敢的?」江媚從皮夾里掏出手機,按下一號鍵,「他是不是不接你的電話?」

「媚兒。」鈴聲響了不過三聲,一道溫柔似水帶著笑意的聲音從手機一頭呼出,淡淡的傳遞著什麼曖昧的氣息,惹得陽光下的某個身子情不自禁的一陣顫抖。

明明是那麼炙熱的陽光,明明是金光輝煌,為什麼自己卻覺得分外的冷?

「媚兒怎麼了?」

徐晨怡雙目赤紅的上前摔下江媚手中的手機,憤怒的抬腳狠劣的踹碎,隨後竟是仰頭大笑,笑的自己眼角都帶出淚水,一滴一滴順著自己的眼瞼處滾燙的燒灼自己的心髒。

「現在相信了?」江媚湊到她的耳側,輕聲戲謔道。

徐晨怡驀地收回那狼狽的笑聲,一把推倒嘲諷的江媚,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吼道︰「別說我相不相信,我告訴你江媚,我的男人除非我自己不要,否則哪怕是寧為玉碎也不會施舍給你。」

「就憑你也配?」江媚從地上爬起,一腳踹向徐晨怡的小腿,趁她分神間一把扯住她的長發。

徐晨怡不敢示弱,直接反手扣住她的脖子,兩兩糾纏在一起。

「不信你可以試試,陳子昂敢背叛我,我絕不會放過你們。」徐晨怡嘶吼著,將江媚狠狠的壓在身下。

江媚掙扎著,側身推倒過她,坐在她的身上笑道︰「你以為你是誰?就算徐家撐腰又如何?就憑你對林靜晨做出的那些事,你以為你的三個好哥哥還會在意你?」

「我就讓你看看他們會不會在意我。」徐晨怡一腳踹向江媚的肚子,隨之而來的便是她同樣一招不帶情面的報復。

「啊!」劇烈的疼痛自月復下狂涌而來,驚的她猛然醒悟自己的身子,一滴血落在裙下,接著便是一條血線,她驚慌失措的跪倒在地上,望著自己身下彌漫開的一灘血跡,心疼的感覺狠狠的遏制著她的神經。

「你……」江媚瞠目的跪在一邊,同樣的一幕如同往事重新縈繞在自己的腦海里,那一天也是這般,她失去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如今……

「好痛,我的肚子好痛。」徐晨怡聲嘶力竭的躺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小月復,沒有了,怎麼辦?孩子沒有了?

急救車的聲音就像午夜幽靈打破這喧鬧的城市規則,徐晨怡昏沉中只覺得自己被什麼抬了起來,她的手顫抖的抓住那一雙手,聲音卡在喉嚨處,吐不出一個字。

眼前是模糊一片,她不知道自己被什麼人拉著離開了,只是護士的聲音依舊徘徊在自己的耳膜中︰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清晰的一句話,那樣的刻骨銘心,她閉上眼,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一滴淚滑過眼角,隱藏在發中,冷熱交替,熱的是淚,冷的是心,生生煎熬……

江媚不知所措的躲在角落里,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自己真的殺了那個未成形的孩子?自己又一次染上了孩子的鮮血?

「做的不錯。」

「啪!」毫無預兆的一巴掌,江媚怒視著這個躲在暗處看著好戲的男人,忍無可忍的想要揮發自己內心的怒火。

陳誠鴻側過臉,舌忝了舌忝嘴角的血跡,冷笑,「她的孩子可是被你一腳給踹死的,你打我做什麼?」

「你這個瘋子,你就是個殺人惡魔。」江媚怒斥,將自己的身子撤離他的三尺範圍內,這個男人就是一個魔鬼,就是一個帶著毒的地獄使者。

「江媚,別忘記了你的身份。」陳誠鴻冷漠的遏制住她的喉嚨,將她抵制在冰冷的牆角處,笑道︰「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不能留著,留下了接下來的戲還怎麼展開?」

「陳誠鴻,你這個……魔鬼。」江媚大喘著氣,吼道︰「殺了兒子現在還要殺孫子,你還有點人性嗎?啊!」

「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的命值錢以外,我不覺得別人的命也是同樣的價值。」

「……」江媚語塞的瞪著他高傲的背影,刺眼的光從他的背影中投射在眼眸中,她喘著氣,呼著氧,撇開他的氣息,這個男人最終只配得到尸骨無存的下場,連帶著自己也是。

「好好的記住我的話,照著做,我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江媚一動不動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身體月兌力的倒在地上,背對著光,遮擋住多余的溫暖,原來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墮入了黑暗的深淵,這輩子,都得與惡魔同行了嗎?

醫院里,急救室的燈冷漠的閃爍著,菲林教授略顯詫異的盯著病床上了無生氣的女人,手中的手術刀微微顫抖。

出血嚴重,胎兒已掉,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保住了,目前做的只有清宮,保證下一次的懷孕機會。

菲林摘下口罩,走出手術室,看了一眼身後面色慘白的人兒,輕嘆一聲。

徐江怡接到電視時,本以為是林靜晨又出了什麼大事,結果得到的答案卻是自家小孫女出了事,趕到醫院時,天色已黑。

醫院前廳,徐譽毅將車泊在位上,手里還提著一份宵夜。

「女乃女乃?」他愣了愣,這個點女乃女乃怎麼會來這里?

徐江怡听見喊聲回頭相望,大大的喘了一口氣,「譽毅你在正好,跟我來。」

徐譽毅不明所以,跟著老人走進電梯。

電梯空間氛圍有些壓抑,他有些茫然的問道︰「女乃女乃發生什麼事了?」

「晨怡出事了。」徐江怡微閉上眼,消失了幾天突然得到消息,卻沒想到是醫院打來的,老人的心顫了顫。

徐譽毅詫異,站在婦產科前更是啞然失聲,她怎麼會在這里?

徐江怡帶著他走進病房,淡淡的燻香充斥在屋內,消去那股濃烈的消毒水味道。

「晨怡這是怎麼了?」徐譽毅震驚的放下手里的保溫盒,走到病床前,昏迷不醒的徐晨怡眉頭緊蹙,臉色青白相接,整個人都失去生氣的躺著。

徐江怡坐在病床邊,雙手緊了緊,「菲林剛剛打電話通知我說她跟人打架,導致流產了。」

「流產?」徐譽毅踉蹌兩步,「這……是陳子昂的孩子?」

「晨怡失去孩子一定很傷心,作為他的哥哥,無論如何你們都必須給她一個公道。」徐江怡漠然說道︰「把陳子昂給我找來,我倒要看看他把我的晨怡怎麼了。」

「女乃女乃,晨怡就是一個傻瓜,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她跟陳子昂在一起了。」徐譽毅雙手捏緊成拳,咬牙道︰「我絕不會放過他。」

林靜晨左右躊躇在病房內,今天不管怎樣都要把那件事告訴徐譽毅,那個本就不是什麼好隱瞞的事,也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傻傻的藏著。

徐譽毅有些疲憊的輕聲走回病房,還沒來得及推開門就見玻璃窗前一道身影自顧自的走動著,嘴里還振振有詞的念叨著什麼,瞬間,自己壓抑的火氣再次蔓延。

「靜兒。」徐譽毅推開門,朝著那道背影大吼了一聲。

林靜晨怵了怵,慌亂的爬上床,「我……我只是躺的累了。」她淡淡一笑。

徐譽毅面色不悅,站在門前直視著她泰然的笑容,語氣稍重︰「一次兩次三次,你自己數數這是第幾次了?」

林靜晨訝異,睜著眼有些懵懂的看著這個一進屋就神色異樣的男人。

「我以為你能好好的照顧自己,卻沒有想到你自己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三番四次的下床走動,你難道不想讓我們的寶寶出世是嗎?」

「……」林靜晨兩眼無痕,依然是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徐譽毅十指成拳,「孩子那麼脆弱,你就不知道珍惜嗎?」

「徐譽毅。」林靜晨坐在床邊,輕聲喚了一句。

徐譽毅猛然驚醒,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過來。」林靜晨朝著他微微揮了揮手,當看到他站在自己身前時,伸手攬在他的腰際,「我怎麼會不關心我們的寶寶?我只是覺得自己對你隱瞞了一件事而不安,我們是夫妻,我不該對你隱藏秘密的。」

徐譽毅心疼的撫模著她的發頂,「對不起靜兒,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對你發脾氣的,我只是心里很亂,很亂,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林靜晨淡而一笑,抱住他的雙頰,輕輕的摩挲著他的眉宇,「譽毅,我沒有責怪你,只是我沒有對你坦白一件事,你會生我的氣嗎?」

「靜兒,我怎麼舍得生你的氣?」

「前幾天,晨怡來找過你,說……說她懷孕了。」林靜晨吞吞吐吐,「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那個孩子一定是陳子昂的,他們竟然——」

「晨怡流產了。」

「竟然做出——」林靜晨驚怵,慌亂的抓住徐譽毅的手,惴惴不安,「誰流產了?」

「剛剛送來的醫院,听當時的護士說是跟人打架才導致的流產。」徐譽毅單手扶額,倚靠在她的身上,想要得到半分溫暖。

林靜晨輕撫著他緊繃的神經,「譽毅,我覺得我有點壞。」

「靜兒為什麼這麼說?」徐譽毅正視著她的眉眼。

林靜晨尷尬的苦笑︰「有那麼一瞬間,我還在為晨怡流產而覺得慶幸,譽毅,你說我是不是很壞?」

「靜兒。」徐譽毅輕柔的摟著她,笑道︰「听你這麼一說,我突然也覺得沒有了那個孩子,至少跟陳子昂之間的牽連又少了一點,或許這件事後,晨怡會對他失望一點。」

「徐譽毅,我們都是壞人。」

「不,我的靜兒怎麼會是壞人呢?只有我才是。」徐譽毅低頭看著燈光下站在地毯上的一雙赤足,眉頭皺了皺。

林靜晨順著他的目光望了下,傻傻一笑,「忘記穿鞋了。」

「靜兒。」徐譽毅蹲子,把她的小腳托在掌心,「怎麼腫了?」

「嗯?」林靜晨愣怵,俯身看了一眼,「沒事的,就是最近躺久了。」

「怎麼會這樣?」徐譽毅抱起她放回床上,柔柔的揉捏著她的雙腳,玲瓏剔透的十指,就像是雨後葡萄晶瑩可愛,他的力度適中,不敢太過用力,一點一點的消去她腿部的不適,也許,這樣按摩明天她的腳就會恢復如常。

「咚咚咚。」護士焦急的敲了幾聲便直接推門而進,「三少,四小姐知道自己流產了,正在病房鬧著,江副理請您立刻過去一趟。」

徐譽毅急忙將她的被子蓋好,輕聲說道︰「我過去看看,你乖乖的躺著,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從床上起身了。」

「我知道了,你快過去吧,晨怡現在一定很傷心,你千萬別再打擊她了。」

「你放心,我會審時度勢的。」徐譽毅疾步出了病房。

徐晨怡在病房中儀態全無的嘶吼著,憔悴不堪的跌坐在地毯上,透過頭頂上清冷到沒有溫度的燈光狼狽痛哭。

徐江怡站在一旁無論如何規勸,她都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坐著。

醫生為難的站在一側,不敢貿然前去,只因徐晨怡的手中不知何時起竟握著一把刀。

刀身折射在燈光下,堵塞著眾人的喉嚨,想說的話被生生掐斷,只得安靜的注視著自言自語痛哭失聲的她。

「女乃女乃。」徐譽毅著急的推開門,入目的便是背影蕭瑟的徐晨怡獨自坐著。

徐江怡眼角濕潤,指著地上的徐晨怡,搖搖頭,「她一知道自己的孩子沒有了,就失控的跌坐在了地毯上,手里還握著一把刀,剛剛有醫生上前,她直接劃傷了醫生的手,譽毅,想想辦法,不能再讓她這麼坐下去了,我怕她,她做傻事。」

「女乃女乃,您放心,我過去看看。」徐譽毅安撫好老人,輕聲走到她的身後,「晨怡。」

徐晨怡漠然的坐著,手里的刀映上自己蒼白的臉頰,一陣一陣的模糊,她倉皇的抬起頭,沒有焦距的視線里,只有一道道重影不斷。

「晨怡。」徐譽毅趁她分神之際,毫不遲疑的奪下她手中的水果刀。

「嘶!」鋒利的刀身劃過他的手臂,一條血痕瞬間染紅她的視線。

血腥的味道,徐晨怡的手一疼,刀月兌落在地毯上,她不知所措的抱住自己的腦袋,痛,劇痛,無法控制的疼痛。

「不,不應該這樣的,不能這樣。」徐晨怡痛苦的捧住自己的身子,渾身發抖。

「啪!」徐譽毅揮著手毫不客氣的扇過她的臉頰,血染紅衣衫,他不予理會,只是冷冷的瞪著那個哭喊的女人,吼道︰

「徐晨怡,該醒醒了,作為一個母親,你太失敗了,明知自己懷著孩子,還跟人打架,你很有本事是吧;作為一個兒女,你更失敗,讓年老的祖母看你大哭大鬧,還以死相逼,你想死是嗎?」

刀的溫度再次放在她的掌心,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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