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之億萬老婆 第111章 真相大白(大團圓)

作者 ︰ 軒轅小瑜

房間里,沒有聲音,一片漆黑。

窗外的月光清冷的落在窗戶上,倒映上床上那一個沉重喘息的身影。

早該料到了,早該想到了,可是當發作來臨時,還是把自己所謂的堅強擊潰的一無所剩。

徐譽毅靠在床腳,雙手交叉的緊緊抓著上面的輪廓,好痛,抑制不住的劇痛。

不管是心髒,還是四肢,或者的整個器官,沒有一處不是在折磨自己。

意識越來越恍惚,精神越來越疲憊,臨到頭了嗎?快受不了嗎?

其實,死了也挺好了,

只是,最終還是要這麼不干不淨的死在徐家了嗎?

好想再看看她穿婚紗,幸福的躲進余天懷里,也許,他能代替自己為她撐起更寬闊的天空吧,

自己的存在,只會是痛苦記憶,沒有了,更好……

「呃!」血狂涌流出,那一瞬間,就像是放了閘的水庫,鮮紅奪目的血液從嘴里四濺,他分不清溢滿整張臉是淚,還是汗,或者是血吧。

警衛站在門外,听見里面的輕微響動,打開監控器看了一眼,並無異樣。

「發生什麼事了?」徐霖毅走在監控器前,瞧著里面的動靜,眉頭微微緊蹙。

「三少從晚上開始就一直在床腳處,有些不對勁。」警衛坦白。

「當然會不對勁了。」徐霖毅關上儀器,毒癮發作了吧,他這樣躲著也好,至少能讓所有親人不忍目睹。

「就這樣嗎?要不要派個醫生過來?」警衛建議道,三少的情況他們或多或少也听了點,戒毒的過程太過辛苦,他這樣一個人承受能堅持住嗎?

徐霖毅擺手道︰「他不想讓別人看見如此落魄的自己,還是等等吧,看看明天的情況再說。」

警衛噤聲,緘默的站回自己的崗位,祈求著太陽早些出山。

隔日,清晨的光幽幽的打在窗戶上,從地毯一頭延伸而過,將地上狼狽的身影籠罩在內,消去他身上的陣陣寒氣,帶來絲絲溫暖。

沒有動靜,一動不動,仿若已經沒了呼吸般沉睡著。

徐家大院,一家子人安靜的坐在餐桌前享用著早餐,依舊沒人過問樓上那間被人化為禁地的房間。

徐茂宏喝完最後一口牛女乃,輕咳一聲,「我的情況已經好多了,把譽毅也叫下來吧,這兩日想必他也反省好了。」

徐霖毅手中的面包落在碟子里,面上表情未動,「三弟正在鬧脾氣,還是再等兩日吧,爺爺您身體剛剛有起色,再見到他,免得又被氣壞了身子。」

「無礙,我控制的住,上去把人叫下來。」徐茂宏對著一旁的陳叔說道。

「不用了。」徐江怡擦了擦嘴,「是我讓人把他關起來的,這兩日誰也不能去看他,等他自生自滅。」

「江怡啊,我知道你恨鐵不成鋼,但,我的氣都消了,你咱還記恨著他啊,譽毅這孩子就是死腦筋,咱們勸勸就好了。」

「我說不用了就不用了。」徐江怡冷言,瞥向眾警衛,「沒我吩咐,誰也不許放他出門一步。」

「江怡——」

「嘟……嘟……叮……」

「怎麼回事?」徐江怡看向四處高度戒備的警衛,眉頭微皺。

徐霖毅站起身,「有人硬闖進來了。」

「這樣青天白日的竟然闖我徐家?」徐茂宏冷斥,「把人帶上來。」

警衛四處走動,不待片刻,大門處,被押解而進一名男子。

徐霖毅心頭微微抽動,「你怎麼會來這里?」

亞歐喘著氣,一腳踢開一人,又群起而來眾人,想他久經戰場無數,有哪次敗得這麼落魄。

「你就是這麼招呼老戰友的?」亞歐瞪著始作俑者,自己串個門也被待個正著,真是不堪。

徐霖毅走到男人面前,撤散警衛,「你大白天闖我徐家做什麼?」

「來看看徐三少罷了。」亞歐輕輕的拍拍身上的灰土,「話說這次戒備的不錯,我還沒來得及爬牆就被逮到了。」

「是你給他送藥的?」徐霖毅危險的眯起雙眼。

亞歐雙手斜插在口袋里,「什麼藥?」

「別逼我搜你的身。」徐霖毅步步逼近。

亞歐心虛的退後兩步,「我可不知道你們在胡說什麼,我就是來看看曾經的戰友而已,難不成你們一個個當權了,就瞧不起咱們這種流浪漢了?」

「我最後問一遍,那東西是你送來的?」徐霖毅從外套里掏出針管,輕輕的晃動在他眼前。

亞歐心底一沉,劈手奪下,「里面的東西呢?三少用了沒有?」

「果然是你送來——」

「我問你東西呢?」亞歐怒斥。

「這種東西你也敢讓他踫,亞歐,你膽子長大了不少。」徐霖毅狠劣的伸手一掌揮過。

「我問你東西呢?」亞歐準備沖上樓,卻被警衛再次攔截,無奈之下,只得動手。

徐霖毅面無表情的看著招招狠手的男人,怒吼︰「亞歐,你明知道那是毒一品,你還讓踫。」

「我不讓他踫?我不讓他踫,他就死了。」亞歐重重的丟下手里的空管子,從外套里拿出三支滿滿液體的針管,「你們有誰仔細的研究過里面的成分,你們有誰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毒,是毒癮,果然是你送來的。」徐霖毅作勢便想搶過來。

亞歐跳開兩步,「徐霖毅,我告訴你,你這是拿你親弟弟的命在開玩笑。」

「我弟弟我從來不會開玩笑,我會讓他戒毒的,無論如何,我徐家子孫——」

「狗屁。」亞歐抬起一腳踹開靠近自己的警衛,瞥向不遠處的吊燈,踩著柱子,蹬腳而上,直接從吊燈上一躍撲上二樓。

「快,攔住他。」徐霖毅大吼一聲,急忙跑上去。

亞歐一腳踹開那扇被反鎖的門,一腳不成再送上一腳。

「徐霖毅,你他媽的把門打開啊,快打開。」亞歐瞪著後者跑上的男人,眼角通紅。

徐霖毅站在原地,怒視著他,「把東西交給我,今天,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他再踫這東西。」

「徐霖毅,昨晚上就該發作了,他痛了一晚上了,快點開門啊,快開門啊。」

「辛苦熬過這幾天就好了。」徐霖毅面色依舊冷淡。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你們一個個都知道這是什麼嗎?」亞歐怒不可遏的踹向房門,「是烈焰啊,是折磨人至死也戒不掉的烈焰啊,你們,你們再恨他,也不能這麼折磨他啊。」

「……」徐霖毅滿目驚怵,上前狠狠的抓住亞歐衣襟,「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現在知道怕了?哈哈哈,你想看看他現在成什麼樣子了嗎?成,打開門吧,你作為他最尊敬的大哥,你親自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亞歐月兌力的斜靠在牆上,雙手撐著自己的膝蓋,忍住情緒,等待男人的最後抉擇。

徐霖毅雙手顫抖的按下密碼,門,在下一刻敞開。

當門扉大開,迎面而來是不是陽光,不是清新的空氣,而是冷冷冰冰的寒,而是濃烈到揮之不去的血腥,眾人愕然。

在床腳處,無人能看見的角落里,是他面如死灰的靜靜安眠,嘴角,還有一條細細的血線滑落,染上身前的地毯,已然綻放開一朵嬌艷的血芙蓉。

「三弟。」徐霖毅不知所措的跑上前,想要抱住他,當指尖只是輕輕的觸踫到他一下,昏迷中的男人卻出乎意料的眉頭深鎖。

「不要踫他。」亞歐推開擋在他身前的那些人,拿出一支針液,毫不猶豫的插進他的血管里,輕輕的注射,「任何一個觸踫,都是全身劇痛。」

「怎麼會這樣?就算痛,也……也不能吐……吐那麼多血。」徐霖毅雙手濕濡,低頭一看,他的嘴角竟還淌著血。

「你不是很厲害嗎?你們徐家不是無所不能嗎?竟然連他生病了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吸……毒了,只知道他不干淨了,那你們可知道他生著病,拖著這殘破的身子只為了延續本不想活著的生命?讓你們恨,你們就真的一個個恨了,讓你們罵,你們就真正的斷絕關系了,你們真狠啊,真的夠狠啊。」

「我不知道——」

「他心髒出問題了,身體毒癮難消,準備喪禮吧,最遲一個月,我可以替你們寫祭文。」亞歐冷漠的站起身,丟上的三支針液,「不管你們用不用,我下周會再送來,如果你們想他死的痛快一點,給一槍就是了,免得活的生不如死。」

「別走,我不知道,求求你,幫幫我,幫幫我們。」徐霖毅抓住亞歐的手,迫切的懇求著他。

亞歐冷冷一笑,「幫幫你們?」

「我不敢動他,他是不是還很疼?」徐霖毅眼角濕潤,怎麼辦?怎麼辦?

「哈哈哈,徐大少,剛剛你不是很干脆嗎?現在怕了?」亞歐漠然的走上前,扛起地上的人,毫不遲疑的扔在床上。

「噗。」一口血從徐譽毅的嘴中噴出,隨後而來便是血如泉涌。

「不要。」徐江怡老淚縱橫的抱住他,抹去那嘴角汩汩流出毫無止意的血,「醫生,快叫醫生。」

「我其實挺佩服三少的,痛了那麼一晚上,竟然……還沒死。」亞歐抹去眼角流下的淚痕,瀟灑的哼出一曲,「他這樣活著,真的很累。」

「靜兒……靜兒……」叮嚀細語,眼角淚濕。

「傻孩子,我替你找回來,馬上派人去把他們母子帶過來,快啊。」徐茂宏看向身後的警衛,「都出去找人,把他們都找回來。」

「爺爺,您先去休息一下,我……我來處理……」

「啪!」徐茂宏放下手杖,「讓你處理,你們瞞著我,瞞的好啊,是不是如果今天這位先生沒來,你們明天就直接告訴我,我的孫子死了,我是譽毅死了。」

「爺爺,我……沒想到……」

「別怪霖毅,都是吩咐的,是我的錯。」徐江怡輕輕的抹去他嘴角的紅,「你怎麼都不說?怎麼都不說啊。」

「心髒衰竭,血壓太低,徐老,江副理,不能拖了,三少必須立刻送往醫院,只得手術。」醫生放下听診器,吩咐護士準備安排車輛。

「送,快,快安排博易教授。」徐茂宏踉蹌兩步,靠在門欄上,掩面而泣。

沒有知覺,如同死人,白淨的天空中漂浮過朵朵白雲,白雲深處,一襲穿著白色婚紗的女人款款而來。

溫婉和煦的微笑,微露皓齒的干淨,每一步而過,一朵朵輕巧的雲朵便托著她慢慢朝自己而來。

自以為是的堅持,小心翼翼的堅守,細心呵護的堅信,他望著她,再看一眼便可。

靜兒,沒有我的陪伴,可要記得幸福哦……

「啪!」手中的杯子毫無預兆的墜落在地上。

林靜晨一手扶住心髒的位置,相似的心悸,闊別已久的感覺,好熟悉。

「靜晨,怎麼了?」余天听見聲音,急忙推開休息室的大門。

今天,艷陽高照,他們的婚期定在三日後,很快,這是林靜晨堅持的決定。

余天穿好新郎禮服,高大帥氣陽光,帶著文雅的氣質,就像是一個超凡月兌俗的書生。

「新娘的禮服準備好了,需要試一試嗎?」

林靜晨走到更衣室,月兌下外套,卻見身前那一襲露背裝,眉頭深鎖,「能不能換一件。」

「這件婚紗是我們店最漂亮——」

「我不需要太漂亮,不要太露的。」林靜晨扣上衣扣,索性自己出去好好的挑選。

「累不累,我買了點面包。」陸路從車里走出,提著一份紙袋。

林靜晨環顧店里的所有婚紗,眉頭越擰越緊,「沒一件適合我的。」

「不會啊,林小姐,您的皮膚很好,身材很不錯,這里的每一件衣服都適合您。」

「還是算了,我就隨便穿一件衣服吧,反正當天也沒什麼客人。」林靜晨輕輕的按摩了一下小腿。

「不行,就算沒客人,也要穿的漂漂亮亮的,不是還有幾天嘛,我們定做。」陸路準備撥打電話。

林靜晨攔下她的手,「何必呢?太過麻煩。」

「誰說會麻煩?」余天換好衣服,「我的靜晨結婚,怎麼可以簡簡單單?」

「好了,婚紗的事就交給我了。」陸路溫柔的挽著她的手,「現在我們去逛逛,好像某個男士這麼多天了,也沒送上一個最重要的東西。」

余天伸手放進外套里,拿出一只包裝精美的小盒子,「一直都不相信這是真實的,這兩天我一直都在想,是不是我做夢了?」

「現在看你這狀態,真的很像在做夢。」陸路打趣。

「所以我就覺得這東西大概也是我夢游的時候買回來的。」余天輕輕的牽起她的手,溫柔的放在自己的心口處,「靜晨,我問過你會不會後悔,我最後問你一遍,你願意嫁給我嗎?」

「都到了最後一步了,你還來多此一舉?」陸路替他打開盒子,「快戴上啊。」

「啊。」余天發愣,著急的拿出來套在她的指間。

林靜晨的手微微顫抖,像是有些抵抗,不由自主的往後挪了挪。

余天手下一滯,抬頭看著她,「靜晨——」

「對不起。」林靜晨深吸一口氣,縮回了手,「我……等結婚當天再戴吧。」

「靜晨。」陸路握住她的手,不明所以的問道︰「靜晨,你還在想什麼?」

林靜晨退後兩步,靠在玻璃窗前,雙手撐著腦袋緩緩下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好亂,讓我想想,讓我再想想。」

「靜晨,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怎麼可以這樣開玩笑?」陸路蹲在她旁邊,「都到了最後一步了,只差婚禮了,你現在退縮,你前兩日的干脆,沒有人強迫。」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林靜晨抬頭看著陸路,眼眶濕潤,「其實我真的好累,我真的好想放手,但是我不能放手,他已經放手了,若我再放手,我們就真的……不可能了……」

「你倒現在都還想著他徐譽毅?」陸路輕輕的拂過她眼角的淚痕,「這樣一個男人,不值得你這麼珍惜的深藏。」

「可是我真的好愛他,若要我放棄他,真的好難受,我掙扎了,努力了,最後,真的放不開,我試過了,真的試過了。」

「靜晨——」

「陸小姐,能不能讓我們單獨談談?」余天站在兩人身後,走上前,握住林靜晨的手,不做聲響的將她拉出婚紗店。

車內,氣氛有些壓抑,二人卻是相顧無言。

余天降下車窗,從煙盒里拿出一支煙,「我知道你是孕婦,但是抱歉,我需要抽支煙冷靜一下。」

林靜晨低下頭,不敢看他一眼。

煙霧被他吐出車窗,他輕咳一聲,「其實這真的只是一場夢吧。」

「對不起,我不該拿你來當一個忘記他的借口,對不起。」

「沒關系,靜晨,其實,有件事我三天前就應該說了,可是我竟然自私到想要貪圖你的溫暖。」又一次吐出一口煙圈,余天熄滅煙蒂。

林靜晨自始至終腦袋深埋,她沒有顏面再見這個男人,她錯了,她竟然傷害了一個如此無辜的男人。

余天雙手交叉放在方向盤上,開口說道︰「那一天,來救你的,不是我。」

「……」林靜晨瞠目的盯著他。

余天苦笑,「是徐譽毅,是他救了你。」

「……」再一次的沉默,她只是目不轉楮的看著這個男人,這個讓她心懷歉意的男人。

「我知道我自私的隱瞞了真相,靜晨會責怪我,可是靜晨,我們做不成夫妻,還會是朋友吧。」余天抬手靠近她,卻被她不著痕跡的躲開。

林靜晨愣愣的盯著這個男人,直到眼楮酸痛才閉上,「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你不告訴我這些事?」

「我想試試,你會不會因此……愛上我。」

「咚。」林靜晨打開車門,決然的轉身離去,「前一刻我還覺得我對不起你,現在,」她回過頭,「我恨你。」

「靜晨——」余天急忙下車攔住她,「對不起,我知道我這麼做太過小人,可是念在我告訴真相的份上,原諒我一次吧。」

「都是你,都是你不告訴我,我才會那麼恨他的決然,恨他的冷漠,我們才會這麼錯過,我找不回他了,我竟然把我們的喜帖寄到了徐家,我竟然想要這麼報復他,都是你,都是因為你。」林靜晨咆哮的推開他,身體顫抖的退後數步。

「靜晨,我應該早點說的,我應該說實話的,你別生氣了,你打我罵我,別恨我好不好?」余天挽留著,拼盡全力的挽留著,這麼一放手,就只能是天涯海角的距離。

「你們怎麼了?」陸路見著大馬路上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急忙跑出。

林靜晨攙著陸路,抓住她的雙臂,「是徐譽毅救得我,陸路,是譽毅來救我的,我就說過他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他一定會來救我的,陸路,我說對了,我猜對了,他心里一直都有我的,他丟不開我的,他是愛我的。」

「靜晨,你醒醒吧,他根本——」

「咚!」驚耳的剎車聲淹沒三人的聲音,一道人影倉惶的從車內跑出。

徐江怡跌跌撞撞的走到三人面前,看著林靜晨,老人抑制不住的直接跪下。

「女乃女乃。」林靜晨慌亂的扶起老人,而老人卻一動不動。

無奈之下,兩人對排跪著。

「靜晨,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譽毅好不好,他想見你,你去見他一面好不好?就一面,我求求你。」老人攙著她,淚如雨下。

「女乃女乃,您怎麼了?您起來說話,我去見他,我這就去見他。」

「好,霖毅,快,去醫院,我們馬上去醫院。」老人抓著她的手,就怕自己一放手,她轉身就消失了。

林靜晨站在人後,木訥的望著醫院大門,為什麼會來這里見面?

手術室里,靜靜的躺著一個人,他好像睡著了,周圍,站著很多人,很多穿著白袍手染鮮血站著兩側的醫生,他們一動不動的低下頭,頭頂上那盞無影燈恍恍惚惚的映在床上那人身上,還有他胸前那道可怕的傷口。

是什麼聲音將林靜晨愣愣發神的神思拉回了現實,好像是一條直到不能再直的心電檢測儀。

他怎麼又來了這招?他怎麼又突然沒了心跳了呢?

前幾天不是還好端端的跟自己恩斷義絕嗎?

前幾天不是很高傲自大的罵自己骯髒不堪不要臉嗎?

不是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嗎?像你這種胡亂冤枉人的大惡人怎麼可以這麼沒有心跳的躺著呢?

徐譽毅,你這次是不是打算在我面前來一場現場版的死亡?讓我真真正正的心死不再糾纏?

沒有聲音的靜默,她蹣跚的走到手術室前,輕握那雙還殘留著淡淡余溫的手掌,摩挲過上面那清晰的紋路,嘴角微微上揚。

「譽毅啊,睡著了嗎?」她突然說道。

沒有人回應,一室沉寂。

「這樣也好,只有你睡著了,我才敢出現。」她把他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月復部,「你模模看,寶寶很乖啊,比她的哥哥姐姐還可愛,都沒有鬧我哦。」

依舊沉默如初,他的手在自己的掌中漸漸冰冷。

「你知道嗎?我說我要嫁給余天,是騙你的哦,我只想看看你會不會跑來把我搶回去,我還在憧憬,只要你出現在婚禮上,我就跟你走。」

空氣里,血腥味已然消減,什麼東西滾落在嘴中,帶來淡淡的咸澀。

「可是你沒有出現,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

「就跟那一日,你明明來了卻要騙我沒有來,明明愛著,卻要把我殘忍的推開。」

「你認為這樣很高尚是不是?你認為自己這麼情聖很了不起是不是?你認為所有人知道真相後會後悔當初生不如死是不是?」

林靜晨雙手輕輕的貼在那胸口的心髒處,輕輕的貼在上面,染上那刺眼的紅。

「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把這顆心髒重新跳動?我不要你高尚,我不要你情聖,我更不要後悔當初,你怎麼可以這麼絕情,你怎麼可以這麼混蛋,你就是一個騙子,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王八蛋……」

「咚!」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林靜晨就像是一根羽毛般翩然落地,手上,還留著那淡淡的紅霜。

醫院里,太過安靜,就像是有死神的雙手親自捂住自己的雙耳,摒棄周圍的嘈雜,靜的讓人心里發怵。

「滴答……滴答……」牆上的鐘擺聲輕輕晃動著,一點一點的隨著液體的流淌而流逝,床上熟睡的身影,沒有聲響的睜開雙眼。

好像是白色的,頭頂上天花板藍天白雲,有一盞微弱的燈光忽閃忽爍。

林靜晨睜了睜眼,又閉了閉,似乎是回憶起來了什麼,忙不迭的從床上爬起來。

「嘶。」手背上針管險些走針,她急忙從自己手上拔掉,還沒有來得及下床就見那扇病房的門被人輕聲推開。

「靜晨醒了?」陸路將準備好的百合放在花瓶里,淡淡一笑,「醫生說你受了刺激才會暈倒,沒什麼問題,但也不能這麼不停醫囑私自拔掉針管啊。」

「徐譽毅呢?」林靜晨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消息,他是不是真的……真的……

「他死了。」陸路直言,毫不拖泥帶水。

她的手,頹廢的從陸路的手臂上滑落,好像心里堵塞的石頭靜悄悄的落下了,剎那間砸在心口處,痛的她連呼吸都來不及,眼臉生痛,淚水滾落。

「別啊,親愛的,話我還沒說完,你先別著急哭啊。」陸路掏出紙巾,掩嘴偷笑,「他沒死,沒死,在icu住著。」

「……」

林靜晨只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那麼快的速度,哪怕自己身懷有孕,也毫不顧忌。

蒼白的臉,面無血色,微弱的心跳路線,讓她看清了他僅有的生命活著的特征,幸好,幸好。

「靜晨,你醒了?」徐江怡披著一件毛毯,雙眼下帶著濃濃的黑眼圈,應該是徹夜未眠吧。

林靜晨還喘著氣,點點頭,「女乃女乃,他沒事了吧。」

「醫生說等過兩天醒來後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老人家眼角又一次泛著點點水光,「靜晨,對不起,都是我們才會害他至此。累你也傷心了這麼多日,你不要原諒女乃女乃了。」

「不是女乃女乃的錯,是他的錯,是他自以為是的裝偉大,女乃女乃,您別這樣。」林靜晨扶著老人,帶著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不是我們的錯,還能怪他嗎?我們都是親人啊,怎麼可以在他這麼需要我們的時候,一個個把他趕了出去,還把他關起來,霖毅和睿毅都沒臉來醫院了,爺爺也懊悔,我們都錯了,如果不是我們那麼沖動,怎麼會把他逼到這境遇。」

「女乃女乃,是我才對,是我意氣用事想跟余天結婚才會傷害他,女乃女乃,是我的錯,您別責怪自己,您怪我吧,罵我吧。」林靜晨抹去老人眼角的淚痕,「是我傻傻的以為這樣可以報復他,讓自己心里痛快一點。」

「好了,我說江副理,林小姐,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這麼悲天憫人了,他徐譽毅又沒死,你們這麼說,搞得人人都以為他徐三少是不是入土為安了。」陸路一人遞上一張手巾,「擦擦吧,護士們都人人自危了,再見你們這樣緊張下去,誰還敢進去換藥啊。」

林靜晨破涕而笑,「是啊,他還活著,我們都哭什麼?」

「還是旁觀者清啊。」徐江怡擦掉眼淚,「靜晨,我們以後好好的住在一起,一起照顧他,好不好?」

「女乃女乃,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一家人應該住在一起。」

兩手相握,今天的天氣似乎拋卻了前幾日的陰霾,終于撥開雲霧見月明,清風朗朗。

病房內,什麼東西騷擾著鼻子,好癢,忍不住的就想打一個噴嚏。

「還不醒,怎麼就還不醒呢?」林靜晨拿著小毛毛球,輕輕的放在某個貪睡的男人鼻子上。

他的呼吸很淺,輕輕的撩動球上的細絨。

床上的男人似乎被折磨夠了,冷冷的,面無表情的睜開眼,世界純白,意料之中,只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鼻子上那圓圓的東西,還有突然湊到自己鼻翼前的那張被放大的五官。

「醒了?」林靜晨眨了眨眼楮,又不敢置信的伸手在他身前晃了晃。

「你——」聲音干啞,徐譽毅這才發現自己喉嚨澀的快要著火了。

林靜晨拿著水杯,水杯里插著一根吸管,「喝點水,溫溫的。」

徐譽毅沒有張開嘴,只是怵怵的瞪著眼前這個女人,有誰能給他解釋下這個女人是怎麼跑來的?她為什麼會在這里?

林靜晨見他不動,無奈之下只得自己含上一口。

頭頂上的燈光被她的腦袋遮掩住,自己還沒來得及反應什麼,雙唇便被她堵住,隨後而來陣陣暖暖的液體,液體滑過喉嚨,瞬間消緩了絲絲干澀。

「咳咳咳。」顯然被驚愕住了,徐譽毅捂住傷口艱難的清咳幾聲。

「別急別急,我們慢慢來,你才剛醒,別著急。」林靜晨慌亂的拿著紙巾替他抹去嘴角溢出的多余的水,心疼般的輕柔擦拭著他干裂的嘴角,看來缺水缺的真心嚴重。

「你——你——」徐譽毅驀地瞪大雙眼,自己錯過了什麼?她不是結婚去了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還一副,一副這麼同情的看著自己?

「別著急,是不是還想喝水?」林靜晨往自己嘴中又大大的喝上一口。

「你怎麼會在這里?」徐譽毅瞪著她,吼道。

「咳——」嘴里的水差點被噴出,林靜晨急急咽下,「我來照顧你啊,我是你妻子,作為妻子的,丈夫病了,我怎麼可以不來照顧呢?」

「我們……離婚了。」他冷冷的拋出一句話。

「討厭,你真任性。」林靜晨重新喝上一口水。

「你——」徐譽毅愕然的睜大雙眼,雙唇又被她含住,源源不斷的水從她的口中流入自己的嘴中,他本能的咽下,如此陌生的她,感覺有點像場夢,可是胸口的疼痛告訴自己,這不是夢,難道她知道了?

「醫生說你這兩日就會醒來,果然醒了,你知道你這次睡了多久嗎?大半個月了,你看我們寶寶都長大了不少哦。」林靜晨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月復上。

徐譽毅甩開她的手,側過身,「林靜晨,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就知道現在換你矯情了,沒關系,他們都說病人要慢慢哄。」林靜晨趴在床邊,伸著手指輕輕的撓撓他的鼻子。

徐譽毅睜開眼,面色冷淡,「你是不是知道了?那些醫生就會夸大其詞,沒想到你這麼天真竟然會相信。」

「相信什麼?相信某個男人一個人吐血到差點死亡?還是相信一個癮君子是為了救我才身染毒癮的?或者還要相信這個男人在手術台上心跳又停止了,然後被我輕輕的踫了一下就矯情的醒來了?」

「……」

「徐譽毅,你其實還可以再……變態一點。」林靜晨輕輕的捏住他的臉頰,「讓我見你一次,就想揍你一次。」

「……」

「不過算了,我一向大度體貼,念在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活過來的份上,我準備再給你一次機會。」林靜晨湊到他的耳邊,「給你個機會再重新追求我。」

「林靜晨。」徐譽毅深吸一口氣,既然事情都敗露了,那他還裝個逼啊。

「嗯,我听著呢。」她莞爾,快說,快說我們和好吧。

「你的手……蹭到我傷口了。」

「啊?」林靜晨慌亂的挪開,「不好意思,太過激動了。」

「林靜晨。」徐譽毅醞釀好情緒,目光灼灼,「你不要用這麼赤果果的眼神看著我,我是一個病患,還傷的挺重的,你不能這麼起色心。」

「……」林靜晨溫柔的嘴角微揚,俯嘟起嘴輕輕的觸踫在他的額頭上,「我就親了,你咬我啊。」

「……」

「咳咳咳。」秦芯雪站在病房外尷尬的咳兩聲,「靜晨啊,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了?」

林靜晨臉頰微微泛紅,站在一旁,「大嫂,譽毅醒了。」

「這麼快就醒了?」秦芯雪嘆息的搖搖頭,「我還以為你能睡個一年半載呢。」

你老這麼說是準備咒我死?徐譽毅掄起被子擋住門外那幾人異樣的眼神,一個個怎麼都這麼同情的看著自己?

「這兩個孩子又被學校給趕出來了。」秦芯雪領著兩個寶寶走進,「學校怎麼三天老頭讓人去接啊。」

「他們有點小問題。」林靜晨解釋。

「什麼問題?」徐譽毅驚愕的掀開被子,門外兩個安靜的小孩正目不轉楮的盯著自己,好像在控制著什麼。

「他們總愛欺負老師。」林靜晨為難的笑道,「快說今天又說了些什麼?」

徐楓祈低下頭,「老師讓我們學音樂。」

「哥哥上去彈奏了一曲。」徐辰渝說道,「然後老師就問我們是不是學過。」

「我連鋼琴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就听老師彈了一下而已,他們說我撒謊。」徐楓祈委屈的嘟起小嘴。

「媽媽,哥哥沒撒謊。」徐辰渝辯解。

「那你們有沒有告訴老師自己為什麼會彈鋼琴的?」林靜晨問道。

「我就說我听老師彈奏後模仿老師彈得,他又說過胡言亂語,他彈得是什麼肖邦名曲,一般人沒幾年功力彈不出來。」

「媽媽,哥哥還不到四歲,這幾年功力的意思是他從肚子里開始受教的意思嗎?」徐辰渝瞪大眼楮看向自家母親。

「傻瓜,這叫做胎教,媽媽一定是懷著我們的時候相當喜歡彈琴。」徐楓祈閃爍著盈盈眸光。

「媽媽,爸爸醒了,我可不可以跟爸爸說句悄悄話?」徐辰渝趴在床邊,小手放在徐譽毅插著針管的手背上。

手背上突然傳來一陣暖意,徐譽毅看向孩子的小手。

「爸爸,我可以打你一下嗎?」

「……」滿屋子落針可聞。

林靜晨走上前,蹲在小孩身側,「爸爸才醒來,身體——」

「爸爸曾經欺負過媽媽,我這是在為媽媽報仇。」徐辰渝抬起手輕輕的打在男人的臉上,「可是我會心疼爸爸,所以我輕輕的打一下好不好?」

「我是不是太傻了?繞了一圈,把你們都傷害後,還是被你們發現了我的狼狽。」徐譽毅眼角微微生疼,伸手攬住三人,「打吧,打重一點,我是混蛋,我的確是混蛋。」

------題外話------

這是不是快結局的意思了,呵呵呵,如果我突然打出請假兩天寫大結局,你們會不會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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