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以為凌蕭要帶她到飯館吃飯,卻原來,是帶她去尤毅家里吃飯。舒愨鵡
蘇紫來h港有一段時間了,跟尤毅,卻還是那次亞綸被打那次見過。她並不知道凌蕭私下跟尤毅也相處得不錯,幾人聚一起,听他們聊起的也是公事居多,于是一直只當兩人是利益上的搭檔。
車子駛進尤家的花園,蘇紫頗為驚訝。
「你新買的房子?」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可能,因為,沒听凌蕭提起過這邊有什麼密友之類的。
凌蕭沒答她,只朝前面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前面。
蘇紫抬頭,迎面,尤毅和一個氣質優雅的女人走了過來。
「尤哥的家?」
「嗯。」
蘇紫一下子竟有點忙亂,畢竟是第一次到別人家,怎麼能空手而來?
「唉,你該早說,在路上買些什麼過來才對。」
蘇紫知道尤毅是凌氏目前來說最大的合作搭檔,而且,彼此間的合作關系建立還不算太久,這樣空手而至,會不會影響對方的觀感?
「沒事,尤哥和冰姐很隨意。」
「冰姐,尤哥老婆?你們很熟?」
蘇紫再遠遠瞥那女人一眼,走近一些,愈發突顯其氣質出眾,從她的氣質及舉止,真的很難想像會是尤毅的老婆。
不是說尤毅粗魯或是什麼,但儒雅之類的用語是絕對跟尤毅無關的,而那個女人,就該找個溫潤如玉的男人配著才覺登對。
就跟凌蕭一樣,帥氣惹眼,卻自帶張狂不羈的氣場,怎麼看都不像個紳士。
「算熟。」
凌蕭下了車,朝尤毅夫婦迎上去。
「尤哥冰姐,我帶蘇蘇來叨擾了!」
蘇紫覺得凌蕭真不靠譜,什麼叫算熟?
心里嘀咕著,人卻不敢怠慢趕緊也下車迎過去,「尤夫人,你好,我叫蘇紫,常听尤哥提起你。」
「蘇蘇你太見外了,跟小凌一樣叫我冰姐就行。」
蘇紫還想什麼客氣話,瞿冰已放開尤毅,一手挽過蘇紫的手臂走在前面。
「來,我們姐妹倆好好聊聊,听小凌說你也很喜歡下廚,我們找個時間切磋切磋。」
蘇紫跟她明明第一次見面,但對方卻真當她是很熟的好姐妹一樣。
蘇紫平時對人戒心大,不太習慣跟陌生人有太親昵的接觸。
于是,她一邊調整心理去適應對方的親昵,一邊不忘應付著瞿冰。
「冰姐你別听凌蕭胡扯,就我那點渣水平哪能跟冰姐切磋,冰姐不嫌棄的話,收我為徒還差不多。」
心里暗罵凌蕭這小子一路上什麼都不說,弄得她手忙腳亂,若不小心踩了地雷就麻煩了。
不過,她的擔心似乎有點多余,因為,瞿冰原來是個很多話的人,從停車場走回大屋的路上,基本都是她在說話,蘇紫只需適時表示一下贊揚和認同便可。
進屋後,蘇紫自然跟著瞿冰進了廚房,尤毅和凌蕭兩人坐在客廳里。
「凌老弟,緋聞一事是我疏忽,我已經把他們罵了一大通,你跟蘇蘇沒事吧?」
原來,這頓飯,是尤毅的賠罪飯。
昨天,凌蕭在火頭上,跟尤毅說了兩句重話,幸好尤毅自己也是過來人,竟不覺凌蕭冒犯自己,還對他這偶爾流露的真性情甚是欣賞,跟瞿冰說了這事,瞿冰說想見見蘇紫,因而在凌蕭回m市之前約兩人過來吃飯。
「有勞尤哥費心了,昨天我也有不對,氣瘋了,說話沒輕沒重的。」
尤毅哈哈大笑,「沒事,你才二十二啊,這個年紀,就該有這個年紀的沖動,若不是昨天那個電話,我差點忘了你才二十二歲。」
凌蕭頗為不好意思地給尤毅倒了杯茶,「尤哥,昨天的事真的抱歉,我是被蘇蘇那死妞氣昏了頭,話說得重,尤哥你大
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凌蕭自從跟著蘇豪學著打理凌氏的事務後,人便慢慢內斂了不少,身上火爆暴戾的因子也漸漸斂起了不少。但蘇紫就像是專門引爆他這些特性的引子,只要關乎蘇紫的事,他的情緒就特別容易失控。
「傻老弟,哪有年青人遇到感情事不失控的?若真沒試過這種失控,那是愛得不夠深。你對我說幾句重話不打緊,哥是過來人能理解,別為此事傷害了你倆感情才好。」
尤毅以過來人的豁達和包容拍拍凌蕭的肩膀安慰他。
廚房里面,瞿冰跟蘇紫一邊在切磋廚藝,一邊,瞿冰亦以大姐姐的身份試探蘇紫。
「蘇蘇,你跟小凌沒怎麼樣吧?」看來,這夫婦倆是真怕那個緋聞把一對有情人給拆了。
蘇紫微微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她指的大概是昨天的事。
「謝謝冰姐關心,我跟凌蕭沒事,我們從小就這樣,整天吵架,吵完又很快和好如初,習慣了。」
瞿冰羨慕地看看她,「原來是青梅竹馬啊,兩人之間好多美好回憶吧?」
蘇紫笑笑,「確實是挺多的。」
雖然,那些所謂的美好回憶有好長一段時間都讓蘇紫非常難受,但現在回想起來,卻也不乏美好的畫面。
有時想想,只要曾用心地愛過,就算得不到回報,也算是一種美麗。
就像花,只要曾經怒放過、美麗過,即使最後的結局是凋謝,亦已經無憾。
「我跟你們剛好相反,我跟你尤哥是一見鐘情,認識一周我便跟他私奔出走。」
這回,輪到蘇紫吃驚。
看瞿冰這優雅溫婉的氣質,怎麼也沒法聯想到她會是個為愛而倔強抗爭的女人。
「好勇敢!」
瞿冰笑得十分幸福,「那時就是個傻丫頭,哪知道勇敢什麼。只知道不跟他走兩人可能會就此錯過,一想到這種可能,腦瓜就痛得沒法思考,連自己的身份和父母姓什麼都忘了。」
「愛情其實是一種讓聰明人變傻的魔法。」蘇紫作了個有趣的比喻,卻十分貼切。
「對,你說得沒錯!你尤哥跟我說小凌被緋聞氣瘋了,我開始不太相信,現在想來,他也是中了極強的魔法吧。」
蘇紫笑笑,沒有回答。畢竟,她不可能對瞿冰說我跟凌蕭只是朋友而已。
她不知道凌蕭在尤毅夫婦面前如何界定她跟他的關系,大概是我老婆我老婆這樣說?
雖然她比誰都清楚,凌蕭跟她什麼都不是。而他三番四次地到處宣揚她是他老婆,大部分因素只是拿她作為一個幌子來掩人耳目,有小部分因素是習慣了她對他的好,所以,無論怎樣都想把她掌控在手中。而昨天他會那麼生氣,是因為那無異于給他公然戴了頂綠帽?
這陣子,她也有想過,既然自己暫時並沒有戀愛的打算,而凌蕭又認為有個女朋友或者老婆這個幌子對他現時的事業更有利,那她,要不要先配合他在人前扮演凌蕭未來老婆這個角色?
瞿冰見她不說話,只以為她害羞了,也不再說什麼,吩咐佣人把煮好的料理端出去,準備吃飯。
席上,夫婦二人輪番著給凌蕭說好話,不住地贊美凌蕭,直夸得凌蕭這麼自大自戀臉皮厚的人,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尤哥,冰姐,你倆就不用給我臉上抹金了,我什麼德性,妞她清楚得很。」
瞿冰瞪他一眼,仿是責備他不知好歹。
「那怎麼一樣?不是有句話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麼?蘇蘇說不定也會犯這樣的錯誤,整天對著你,反而忽略了你的好處,而把你的缺點無限放大。」
凌蕭看一眼低頭吃飯的蘇紫,不知哪來的自信,「她不會。」
蘇紫聞言,也抬眼看他,兩人目光相接,他的目光十分灼熱,蘇紫卻只當他戲做得太過投入。
「嗯,我不會。」
過去,她曾嘗試過將他的缺點無限放大,但即使是那樣,她仍舊沒法子不愛他。
愛到瘋了,大致
說的就是過去的她那般的境地,即使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他千般的不好,卻覺滿身缺點的他比別人來得更真實更可愛。
當然,那些,都過去了。
現在她也常常覺得他很可愛,但過去只要看著他就會渾身酥酥的、像有只貓爪子在心里不停地撓來撓去的感覺卻是不見了。
晚飯,在尤毅和瞿冰輪番的試探中吃完。經過一整晚的試探,兩人終于相信那件事確實沒給兩年青人造成什麼誤會或不良影響,總算放了心。
送他們離開的時候,夫婦倆不住地叮囑蘇紫有空多跟凌蕭一塊來吃飯。
回去的路上,凌蕭的心情很不錯,特意讓司機挑了幾道輕快的曲子播放著。
蘇紫看看時間,離凌蕭離開的時間還有近兩小時,便指指前邊的咖啡館說道。
「凌蕭,去那邊喝杯咖啡,如何?」
凌蕭現在是時刻都想和蘇紫呆在一塊,見她主動提議,自是求之不得。
司機把車停在路邊,兩人進了咖啡館,各自點了飲品。
「凌蕭。」
蘇紫經過一晚上的思量,覺得還是把話說清楚比較好。像今天這樣的場合以後估計會時常出現,為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和念想,彼此先達成共識比較好。
「嗯?!」凌蕭懶懶地依在椅子背上,目光卻是十分專注地看著她,他的眼楮很黑很亮,看得蘇紫一陣心顫。
「你是不是覺得,對人說我是你的老婆,會讓你比較容易被人接納,也更容易得到別人的信任?」
就算凌蕭性向正常,按普通人的常規思維,同樣的年紀,有家室的男人肯定要比一個單身小青年要成熟可靠得多。
更何況,凌蕭的性向本就是個禁忌,雖說對別人沒任何影響,但世俗的眼光總是很難接受少數的異類,凌蕭若想公然以同性戀的身份領導凌氏,阻力應該會很大。當年,他的伯父凌睦的經歷不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麼?
凌蕭一下子沒听明白,皺起眉盯著她好一會。
「妞,你什麼意思?」
蘇紫對同性戀沒有歧視之意,但她不知道凌蕭心里怎麼想,怕自己的話會傷害到他,因而,猶豫了一下,想組織些不傷人的言語去說明這事。
「凌蕭,你要相信,我對你沒有任何歧視的意思。」
「哈?!」
凌蕭眼里的困惑愈發地濃厚,不由得懷疑她剛才在尤家是不是不小心吃錯了什麼。
「如果,我是說如果……」
蘇紫舌忝舌忝唇,「如果你需要一個女朋友或老婆來鞏固你凌氏當家的地位和樹立你的威信,而我又是你現時最合適的人選,那我願意配合你演好這出戲。」
凌蕭眼里的困惑頓時變成濃濃的怨念,蘇紫甚至清晰地听到了他咬牙切齒的聲音。
「蘇紫,你的意思是,我利用你來鞏固我這當家的地位?利用你到處樹立威信?」
蘇紫有些急了,明明自己是出于一片好心,他怎麼就解讀成了這個意思?
「凌蕭,我不是這樣的意思。」
「哪是什麼意思?哈?」
凌蕭的眼楮倏地眯成縫,聚焦成束而射向蘇紫的目光,透著無比的陰冷和寒意。
但蘇紫對著凌蕭,向來是沒有懼意的。就算從前她喜歡著他,而他總是對她趾高氣揚任意指使的時期,她也並不怕他。
「你冷靜些,先听我把話說完。」
凌蕭歪頭瞅著她,沒說話,眼神,卻愈發地冷。
「我知道,你沒有利用我的意思,是我心甘情願這樣的。對你來說,現在是最關鍵時期。在公在私,我都希望你能在最快的時間內重整凌氏。因此,你喜歡男人這件事,還是先瞞著比較好。我好好想過了,反正我暫時並沒有戀愛的打算,短期內,我會好好配合你演好這場戲的。」
蘇紫以為,自己把話說這麼明白了,凌蕭即使不說多謝,至少也會表露出開心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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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但她錯了,凌蕭先是眯眼定定地看著她,然後,毫無預兆地騰地站了起來,兩手一遞,蘇紫條件反射抬手想擋,他卻把雙手重重地拍到桌子上。
桌子上兩杯水被震得直接彈了起來,然後「當」一下磕回桌面,杯子里的水濺了大半,水灑了一桌。
蘇紫愕然的看著他,還沒來得及開口發問,凌蕭已經邁開步,一言不發地大步跨出咖啡館,鑽上車,很快,車子便像箭般駛了出去。
蘇紫定定地看著遠去的車**,腦子里冒出一長串問號。
是自己搞錯了什麼?
還是說,他極力想要隱瞞的心思被自己道破了,因而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