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小打小鬧的平靜日子,藍騰國竟傳來一個重大的消息。藍騰國國君聞人奕居然要把皇室中祖傳的一幅畫作展示出來,邀四國青年才俊共賞。
對于一些愛畫成痴的青年才子,這自然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但更多的人是嗤之以鼻。就算那畫作再值錢也不過是一幅畫而已,就算他們這些外行人看了也不懂其中的精妙。
在這不屑之中,其他三國的國君卻面色凝重起來。
火羽國國君姬洛風將四個兒子召到了宮中。幾人看著父皇沉重嚴肅的樣子,不由面面相覷。
「既然是聞人奕親口相邀,朕自然不能不給自己這個面子。幾位皇兒,你們誰打算去赴這邀請。」姬洛風目光淡淡地掃過幾人,不怒自威。
片刻的沉默中,姬沐離嘴角一勾,語調上揚道︰「以兒臣所見,此次讓太子前去,最適合不過了。」
太子姬武長本來正打算自告奮勇,但听姬沐離這麼一說,心里反倒存了疑惑。藍騰國肯定不止是邀三國參觀一幅畫這麼簡單,誰知道藍騰國打得什麼主意。听說藍騰國的太子聞人流身邊的黎子玉最擅長謀略,難保不會借著這次的事情打什麼算盤。
「父皇,若是朝政之事,兒臣還略同一二,可說到這品詩賞畫,兒臣又怎麼及得過大哥和三弟。」姬武長思慮片刻,回道。
「兒臣也覺得大哥和三哥是最合適的人選。」桀王姬晟睿立馬贊同道。他的想法很簡單,要趁著儒王和炎啖王不在的這段時間,幫助太子籠絡勢力。等到太子的勢力如日中天了,父皇就算在疼愛炎啖王,那也由不得他窺伺那皇位!他和太子一母同袍,以後自然少不了他的好處。
儒王姬文麒隨和一笑,「父皇,兒臣沒什麼意見,全憑父皇安排。」
姬洛風的目光慢慢轉向懶散立在那兒的姬沐離,「離兒,你呢。」
「若是父皇允許兒臣帶著王妃一起去,兒臣權當一次游山玩水好了。」姬沐離懶洋洋應道。
這漫不經心的模樣換來姬洛風的一個瞪眼,話中並無惱怒,反倒有些縱容,「胡鬧,出使藍騰國哪有帶著家眷的。」
「只是路上相伴,等到正式出席宴會的時候,兒臣自然不會帶上王妃。」姬沐離回道。他才不想自己的女人出現在那人龍混雜的地方。他的畫畫讓他一個人看到就好了。
「好,就依你。離兒你和老大一起去藍騰國赴宴,要多多留意藍騰國的私下動作。」姬洛風一錘定音,說話間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長須,目光幽沉。
「離兒和老大先留一下,朕有事同你們說,老二老四先下去吧。」姬洛風揉了揉額頭,看起來有些疲憊。
姬武長和姬晟睿互看一眼,行禮退了出去。
「父皇,難道這次藍騰國想搞出什麼小動作?」儒王姬文麒當先問道。藍騰國當今國君聞人奕向來狡詐,若說這次只是簡單的交流文學、展示畫作,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姬洛風濃眉一揚,「可不是,聞人奕那只狐狸的心思朕從來沒有琢磨透的時候。麒兒,你在書畫方面的造詣頗高,朕派你去,心里也踏實不少。觀畫時,你務必要留意那畫作的不同,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貓膩。再者,到時候各國去的人也一一記下,注意他們的動向。」
听了這番囑咐的話,一向溫和的姬文麒臉上皆是堅定的神色,回稟道︰「父皇放心,兒臣此次前往藍騰國赴邀,一定盡心做好父皇交代的每件事。」
姬洛風欣慰地點了點頭,「你先去吧,朕還有些事兒跟離兒說。」
等人離得遠了,姬沐離才微微一眯眸,略帶嘲諷道︰「父皇剛才的那番話說的兒臣都差點想感激涕零了。讓大哥一起留下來也無非是混淆旁人視線,父皇其實只想跟兒臣談事吧?」
那副假惺惺的模樣也只有姬文麒那種溫和單純的人才會上當,他一眼就看出了姬洛風的目的。
「離兒,你就不能跟朕好好說一回話?」姬洛風嘆道,有些無奈地按著自己的兩鬢。
姬沐離目光淡淡地看著他兩鬢生出的白發,沒有一絲動容。
「父皇想跟我說什麼?難不成是什麼驚天大秘密?」嘴微微一咧,笑意莫名。
姬洛風早就習慣了他這副軟硬不吃的性子,只輕嘆了一聲,便也由著他如此了。
「離兒,朕確實想同你說一件驚天秘密。這秘密只要四國歷任皇上才知道。」姬洛風正色道。
姬沐離一挑眉,眼中閃過詫異,似沒料到姬洛風會跟他說這個。
「既然是四國歷任皇上才知道,父皇告知兒臣的話,豈不是害了兒臣?」姬沐離也只是微微詫異了那麼一下。
「等不及了,聞人奕已經拋出了誘餌,就算知道那是誘餌,還是有人跟朕一樣,想要一探究竟。」
掃了自己最疼愛的兒子一眼,姬洛風目光逐漸暗淡下來,「離兒啊,朕知道你這些年一直在怨朕,可是朕這一生確實只愛你母妃一個。」
「好了父皇!咱們還是說正事兒吧。」
姬洛風臉色有些許難看,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起了皇室中流傳的那個秘密。
在數百年前,火羽國、雪璃國、藍騰國以及東耀國的皇祖先,在機緣巧合之下分別得到了一幅畫作,有個童顏鶴發的老人透露了一個消息︰這每幅畫中都藏了一條線索,四條線索拼加起來便可得出一條路線,路線通往一座巨大的寶藏。得寶藏者最終得天下。四國國君雖然皆有征服天下的野心,但當時四國國力相當,一個人想搜集齊四幅畫作猶如天方夜譚。後來四國國君達成共識,將自己的那幅畫一直流傳給了下一代,這秘密也只告訴了每代的國君。
「……朕曾經听了先皇這話,心里也是野心澎湃,但終究不可能為了這麼個傳說就借口攻打其他三國。再者,就算戰勝其中一國,火羽國也需要好幾年的時間修生養息,簡直得不償失。所以這麼多年來,四國之間一直友好相處。」
姬沐離心中一聲冷笑。只怕這種表面的平靜遲早會被心中的**和野心破壞。
「離兒,隨朕前來,這幅畫是時候讓你看看了。」姬洛風起身離開,走到了一排高高的書架子前。
姬沐離連忙跟了過去,眼里閃過一道亮光。
伸手扒開了幾本厚厚的書,姬洛風從一個十分隱蔽的架子角落模索到了一個細小的凸起,然後擰著那凸起轉了整整一圈半。
下一刻,眼前的高大書架竟自動滑動到左邊,映入兩人眼前的是一扇隱蔽的小門。
原來,這扇小門竟一直藏在穩穩不動的書架後!
姬沐離略略吃了一驚,緊跟著姬洛風進了小門內。
才入門,姬沐離看到隔間里的景象後不由一怵。這是一個封閉的小屋子,四處牆壁皆掛滿了一個人的畫像。那人對他來說,熟悉又陌生。
姬沐離不由冷笑起來,「人都走了這麼久,你又何必呢。在的時候不珍惜,死了後才知道緬懷?真是可笑!」
姬洛風目光微黯,沒有回話,只徑直走向正面那堵牆,將那副美人畫小心翼翼地取了下來,露出了牆上的一個方形凹槽。
這凹槽就隱在美人畫像之後。一副梅花吐艷圖正靜靜地掛在凹槽里。
姬沐離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原來他母妃的畫像也不過是用來掩飾的道具而已。母妃何其可悲,居然愛上父皇這種自私的男人!
「離兒,這個密室只有朕和你的母妃知道,這里面的畫像也都是朕親自為你母妃作的。」姬洛風聲音低沉道。
「你和母妃的是,我沒興趣,還是說說這幅畫吧。」姬沐離語氣懶懶,已經將目光打向了那幅看似普通的梅花圖。
姬洛風見狀低低嘆了口氣,沒有再提起茹妃的事,開始認真說起眼前的這幅畫來,「朕這些年來已經將這幅畫看了無數次,根本沒有看出絲毫線索。有時候朕也在想,皇祖先流傳下來的這傳言到底可不可信……」
「就算有一絲的可能性,你也寧願相信有,而不是無。父皇,兒臣說的可對?」姬沐離揚唇看他,眼中卻無半分笑意。不等他回話,已經兩步走了過去,湊近觀察起來。
良久,狀似可惜地搖了搖頭,「據兒臣看,這就是一副普通的梅花吐艷圖,實在找不到父皇您所說的什麼寶藏線索。」
「……照此看來,果然只有傳說中的雙降鬼子才能看出端倪。」姬洛風正色道,又將美人畫像放了下來,擋住了那幅輩輩相傳的珍奇畫作。
「父皇所指的雙降鬼子是什麼?」姬沐離狀似不解地看向他。
姬洛風頓了頓,似乎在斟酌什麼,稍許才回道︰「據說每隔百年便會降臨一對鬼子。所謂鬼子便是擁有綠色鬼瞳的人,他們總是成對出現的,但並不一定有血緣關系。而且擁有鬼瞳的鬼子一定是男性,他們大多活不長,年不過三十。還有重要的一點,一旦雙降鬼子中的一人死了,另一人的鬼瞳便會失去效用,變回正常的眼瞳。所以能集齊一對鬼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朕不知道這幾年是不是鬼子的降臨期,畢竟他們每隔百年才出現一次,或許他們現在作為嬰孩剛出生,也或者正在走向垂危。」
「雙降鬼子跟這畫里的秘密有什麼關系?」姬沐離問,眸子微垂。
「據說……擁有鬼瞳的鬼子能夠看到畫中隱藏的奧秘。」
姬沐離立馬冷嗤一聲,「可笑!難不成這鬼瞳還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雖然听起來不可思議,但確實如此。」
「父皇是認為,聞人奕拿出來的那祖傳畫作,便是數百年前流傳下來的四幅畫之一?」
姬洛風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聞人奕在耍什麼把戲,但是他這舉動已經打破了許久的平靜。看著吧,這次赴邀的各國之人中絕對有一個是沖著那幅畫去的。聞人奕那老狐狸啊,一個舉動便攪亂了一池水」
「父皇想我和大王兄將畫搶回來?」姬沐離淡淡地問。
姬洛風卻呵呵地苦笑了起來,「離兒,朕是這種利用兒子做事的混蛋麼?朕只是想讓你留意一下那幅畫,瞧瞧那幅畫與剛才的梅花吐艷圖有何相似之處,僅此而已。」
「既然如此,那兒臣先告退了,至于那幅畫長何模樣,兒臣看後自會告知父皇。」姬沐離朝他一揖,然後退了出去。
姬洛風靜靜地看著他消失的地方,對著虛空悠悠道︰「離兒,你瞞不過朕的,你的眼神告訴朕,這件事引起了你的興趣……也好,除了王妃,你又有其他感興趣的事了……」
•
回到王府的姬沐離想了想,還是將此事一五一十地跟水依畫說了。如今好不容易得到畫畫的信任,他可不想再弄出什麼岔子。
水依畫听後吃驚不已,過了好長時間才消化過來。
「這麼說,那驚天秘密只有歷任國君才知道,而姬洛風卻告訴了你?」水依畫微微擰眉。那姬洛風是什麼意思,姬沐離又不是下任國君,根本沒有資格知道此事。
對于水依畫直呼當今聖上名諱一時,姬沐離沒有覺得絲毫不妥,他的畫畫就該如此,想到什麼說什麼。
「畫畫,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四幅藏有寶藏的畫作,還有傳說中的雙降鬼子。」姬沐離屈指在她腦門上一彈,笑眯眯地將人攬入懷中。
「姬沐離,這四幅畫我沒機會見,但你口中的雙降鬼子,我可都見過了。」水依畫淡聲道,順勢窩在了他的懷里。
「哦?畫畫竟然都見過了!我也才見過其中一個而已。」姬沐離有些訝異。
水依畫在他懷里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雙手環著他的腰,頭枕在他的胳膊上,懶懶地瞅他一眼,然後闔上了眼楮。
「畫畫,爺在問你話呢,你就這麼睡了?」口氣听起來略有些不滿,但是聲音明顯已經放柔。
懶懶地哼了一聲,水依畫的眸子半睜著瞅他,「那你先告訴我,你說的這其中一個,和你是不是早就認識了?」
姬沐離一听這話,哈哈朗笑起來,「果然是什麼都瞞不過畫畫啊。」
水依畫微微皺眉,伸手在他腰間軟柔上一擰,「別笑了,震得我耳膜疼。」
笑聲立馬止住。姬沐離愛不釋手地在她粉唇上啄吻一下,輕聲道︰「我確實早就發現了上官迭洱的異常,還親自傳授他武藝。其實,上官迭洱他是——」說到這兒,湊近她耳邊吐出了下句。
水依畫微微驚訝地看他,「這麼個從小生活在宮殿里的人也能成為你的屬下,你這籠絡人心的功夫還真厲害。」
姬沐離揚了揚眉,略有些得意道︰「在一個人最絕望的時候給他最渴望的東西,那人自然對你感恩戴德。」
「狐狸。」水依畫低吐一句。
姬沐離听了這形容又哈哈笑了起來,在她鼻梁上親昵一勾,「在本王眼里,你才是只狡詐多變的狐狸,本王可是個良民。」
水依畫雙眼朝天一翻,「人無恥起來的時候,一張臉真能跟鍋底相比了。」
某妖孽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多謝畫畫贊賞。」笑夠了後,話一拐,又回到正題,「畫畫你見過另一個擁有鬼瞳的鬼子了?那他長什麼樣,你又是在何處見到他的的?」
「在雪璃國的時候,出嫁一個多月前,我在月滿樓里見到了他,還是個少年,長得挺俊的。」
姬沐離听完這話,眼冒火光,「畫畫,你居然去月滿樓那種勾欄之地!」
「那又如何,我可沒去找青樓小倌,只是打探消息而已。」水依畫瞥他一眼,腦袋在他懷里拱了拱,繼續舒服地枕著。
「……那你說那少年長得俊,有本王俊麼?」姬沐離捏了捏她的軟腰,問。
「沒你俊。」水依畫如實回答道。那美貌少年的長相確實令人驚艷,但是姬沐離這廝的長相便不止是驚艷一次能形容的了,這人簡直就是妖孽,妖孽!
姬沐離瞬間滿意了,正想再偷幾個香吻,沒想到水依畫已經離開他的懷抱,走到了書桌前,紙張一鋪,取了支小豪筆,沾了沾墨汁,然後在紙張上一陣勾畫,寥寥幾筆後便收了手。
姬沐離探過頭一看,眼里劃過一道驚艷,笑道︰「我的畫畫不止舞姿傾城,畫藝更是超絕。」
紙張上只有寥寥幾筆,但就是這麼簡單的幾筆,就將一個美貌少年的臉活靈活現地勾勒了出來,仿佛跟真人一個樣。
姬沐離立馬叫來東方陵,讓他暗中查找此人。
東方陵雖然疑惑畫中之人是誰,但姬沐離沒告知,他也就沒問。有時候主子不跟你說的事情,你就最好不要打听。何況爺不告訴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倒是水依畫見到東方陵的反應,心里有些詫異,「這些事你沒有告訴劍十一和東方陵?」
「現在還不到時候。」
「那為何單獨告訴我了?」水依畫笑問,心里有股暖意涌了上來。
姬沐離幽怨地盯著她,「我怕再瞞著你什麼事,你這個媳婦就撇下我跑了。」
東方陵和劍十一不同,他們一直是無條件相信自己,就算瞞著他們什麼事,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怨言。可是眼前這女人不同,她要的是絕對的坦白。吃過虧的姬沐離自然不會在同一件事上再栽跟頭。
「算你聰明。」水依畫莞爾一笑,捧著他的臉就在腦門上留了個響吻,「對了,這次去藍騰國我就不同你一起去了,我還有別的事要辦。」
姬沐離正在享受那軟綿綿的吻,一听到後面這句話立馬不樂意了,擰眉問,「什麼重要的事非得這幾日做?」
「我暗中辦置的酒樓快開張了,我這幕後老板總得親自去看看吧。」
姬沐離的眉頭皺得愈緊了,「難怪這幾天不見你身邊的那小丫鬟,原來是被你叫做辦這些事了。可是畫畫,咱王府里不缺銀兩,我的東西都是你的,你隨便拿去用。」
水依畫輕笑一聲,「哪有人嫌錢多的,你的銀子自然都是我的,不過我辦的這酒樓可不是為了掙錢。」
「……畫畫真是個聰穎女子。」姬沐離立馬就明白了。想要探取各國的情報,開酒樓確實是個不錯的法子,比他逍遙宮的人打探消息還要方便許多。
「酒樓需要我親自過目,也要確定秋葉找來的人可靠。」
「那你自己注意些,若遇到什麼麻煩,找劍十一就行。」姬沐離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派東方陵出去找人了,多一個人保護水依畫,他也多放心一些。雖然他的畫畫本身就很霸氣。
「這一去少則十日,多則一個月,我知道你武藝高強,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自己要小心。」水依畫囑咐道。
姬沐離心里一下子柔了起來,抿嘴一笑,「你放心,沒有人能夠算計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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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火羽國的炎啖王和儒王帶著五六個懂畫的才子佳人同行,一干隨從緊跟其後,前往藍藤國境內。
既然是去欣賞畫作的,自然要做做樣子。這同行的幾個人雖沒有卓絕的畫藝,但是賞畫品畫的功夫卻是一絕。
而此時,其他兩國也紛紛派了人往藍騰國而去。
炎啖王府內,三人正同處一室相商要事。
「如今眾人的注意力都轉移,正是行動的好時機,我們快去快回,路上不要耽擱,免得被爺發現。」水依畫沉聲道。
劍十一抱劍立在一邊,提醒道︰「這法子我和陵也只是听淵說的,而且他只說見到的那個人疑似歃血族族人,根本不能確定。」
「鶴臣淵他人呢?我想向他了解一些具體情況。」
「那你還是死心吧。」原本應該離開的東方陵此時卻在一邊坐著,听了水依畫的話,撇了撇嘴道,「鶴臣淵這個人三天不見兩天,行蹤詭秘莫測,誰都不知道他下一次回來是什麼時候。據我所知,他除了替爺尋求解除蠱毒的方法,暗地里還在找什麼東西,或者……人。」
水依畫蹙眉,「既然如此,那就算了。這一次的機會我是如何不會放棄的,你們若是想去,那便一起,若是心存疑慮,不願意同行,也請你們不要擋著我的路!」
跟姬沐離說要去開張的酒樓巡視,這本就是騙人的話,水依畫只是因為從東方陵口中得知了解除嗜血蠱的方法,想趁著姬沐離不在的時候前去探探情況。據劍十一和東方陵所說,鶴臣淵這幾年一直在研讀醫書,也從古書里找到了一些歃血族族人的事。既然這種族人可能存在,而且鶴臣淵還見到了一個可疑之人,那她就一定要試一試。
劍十一听了她的話,沒好氣地剜她一眼,「我和陵這三年一直在擔憂爺身上的嗜血蠱,哪怕只有一線希望,我們都會試一試,不要把我們想成什麼貪生怕死的人!」
「那我們事先說好,這一路上的吃喝住行得听從我的安排,不然的話,我寧願一個人獨行。」水依畫掃過兩人,淡淡道。
「噗——」東方陵噴笑起來,「你這女人,說得好似我們會拉你後腿一樣。讓我們倆听你的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的安排合理。」
劍十一微微抿了抿嘴,「好。」
將炎啖王府里的瑣碎之事吩咐給了老管家,還有侍衛趙昌等維護安全,加之水依畫這幾日宣布不見客,倒沒有什麼人找上門,幾人短短半日的時間便離開了炎啖王府。而幾人去的地方卻是位于東部的東耀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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