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新詠 第四卷 第十四章 偽劣師徒

作者 ︰ 梁上燕子歸

朱清然緊緊壓制住方真真,抿著嘴唇並不,但臉上卻是青青白白,眼中隱有憂色。而方真真即便被壓制著也時不時便要扭動身軀,可惜怎麼都掙月兌不開。她一樣是倔強的偏過了頭,緊緊的咬著嘴唇,眼楮通紅,似乎還有未曾掩藏住的淚光。想著來時師父對自己說的話,嘴唇越咬越緊,已是出現了一絲血色!

已是找到了遠德道君的洞府,此事再無轉圜的余地,方真真滿心的絕望,只覺得自己要被師父拋棄了!她無法去恨救了她又教她修煉的朱清然,便不由的對程正詠有了幾分怒氣。若不是遇到她怎麼會引得她和師父相見?又怎麼會提起陳年往事?又怎麼會讓他們師徒之間出現了裂痕?直至師父盛怒之下要將自己送走!

朱清然已是不願去看方真真的眼楮,眼中不知望向何處,低聲道︰「我與程道友相識頗早,知道她為人正派,如若能收你為徒,必會護持住你。況且,她前次能夠為了徒弟追擊陰尸老道數千里,不顧危險,深入他的老巢,可見她必是個對弟子上心的,也必會好好教導你。」

「若你能有此幸,便將我們這幾年的師徒情分忘掉,好生侍奉她!」說著,朱清然便站在洞外揚聲道︰「朱清然求見遠德道君!」

洞府開啟,出來的卻不止是程正詠,還有一名陌生的男修。他覺得恍惚在什麼地方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程正詠與那男修點點頭。說道︰「那便如此。明日我等道友一同回中州。」

既然程正詠沒有介紹的意思,朱清然原該等著她送客之後才與之敘話。但听著他們這麼說,朱清然插話道︰「程道友這便要回去中州?」

程正詠便問︰「道友為何如此問?莫非有什麼不妥?」

「道友可能不知,那魔族如今正在督令整個滄州查找道友的下落,這時候出現豈不是讓他抓個正著?」朱清然道。

程正詠與徐凡對視一眼,徐凡道︰「如此,我回去便讓南海派探查一番,有了結果再與程道友商議。」說著對朱清然點點頭,便離開了。

程正詠將朱清然請入洞府之內,眼楮在他們師徒臉上溜了溜才道︰「適才卻是謝過道友了。我與燕道友在那樓謁尊的眼皮底下勉強成事。但也很是受了些傷。修養了數月才好。若是出去正對上那魔族,我卻未曾有逃月兌的把握。」說著似是自愧不如的搖了搖頭。

朱清然道︰「雖則我如今已然不算是中州修士,但到底也算與道友出自一脈,這些事情自是該做的。」他略作猶豫才道︰「不知道友可有想法。如何回去中州?」

程正詠道︰「我有一下策。若是不得已說不得還需試一試。不過……」想到自己曾在海上接連戲耍樓謁尊。他未曾沒有防備。走海中這條路若只是她自己或者還可,但加上徐凡則未必可行啊。

朱清然手指抓緊茶杯而後又松開,又看了看自從見了程正詠之後似是已經認命反而安靜下來的方真真。最終到底是下定了決心,對著程正詠鄭重一禮道︰「我有一事,請托程道友。」說了這句,他嘴唇微張,後面的話卻不知如何說了。

程正詠又看看呆呆侍立一旁,似是萬念俱灰的方真真。她雖然不甚喜歡這個女修,且猜到事情必然與她有關,仍是問道︰「不知是何事?」

朱清然似是有些說不出口,但他到底做過了青雲派首席,面皮功夫還在,收斂了臉上的神色,轉作誠懇,道︰「我今日到此便是顏懇請道友將方真真收歸門下,帶回中州教導!」

程正詠卻是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種事情。在修仙界雖不如俗世要求嚴格,但這樣中途改換門庭卻是十分遭人詬病之事,名聲並不好。何況,以往便是有此類之事,也多是徒弟不滿師父,卻未曾有過師父幫助弟子另投他門的!

朱清然道︰「我也知此事頗有不妥之處,但想來想去卻唯有如此而已。滄州是何情形,道友想來也看到了,靈氣匱乏、資源稀少、邪修眾多,實在不適合低階弟子修煉。而我這弟子卻是我從合歡宗強擄凡人有靈根者中救下的,原本根基就不好,唯有回到中州,與正道修士為伍,將來才可有一二成就。」

「哎,我自知此生也不過如此而已,卻不想耽誤她。可惜別無可托付之人,唯有道友身在滄州,彼此合適,只好厚顏上門請求了。」朱清然說著不只是想起了什麼,更是悵然。

而方真真直挺挺的就跪了下來,先是朝著朱清然重重的磕了幾個頭,而後又轉向程正詠便要行禮。程正詠忙將她拉扯了起來,道︰「此事還需商議,你先不必如此。」

程正詠心知朱清然所說必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若是他早有此項打算,便該將方真真認作子弟而不是收為弟子,將來拜師才會更加方便亦沒有名聲之上的妨礙。就算他是在收徒之後才發現滄州現狀不適合方真真,早有托付之心也該在前一次見到程正詠時便透出口風,而不是一口一個徒兒,一副師徒情深的模樣。想來朱清然之所以改變主意必是她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朱清然又道︰「方真真雖然只是兩靈根,但體質特殊,丹田天生便比尋常修士大,可使靈氣聚而不散,也是難得的修真佳材。她如今不過十七歲,已是練氣九層,未必比不上尋常的精英弟子。至于功法,道友無須擔心。方真真雖是水木靈根,所修卻並不是我主修的《寒冰化龍卷》,而是一本我偶然得來的練氣基礎功法,築基之後道友便可令她傳承衣缽。並無所礙。」

程正詠先是詫異。一般自幼修仙之人往往發育遲緩,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年輕許多。而方真真卻不如此,十七歲的年紀已是亭亭玉立,好似一個長成了的少女一般,既有少女的天真之態,又在不經意之間透露出一種無聲的誘惑。此時她低頭垂立,看起來更是楚楚可憐,叫程正詠一看就不喜。

雖然方真真的確資質絕佳,看來悟性也不錯,程正詠不是不心動。但猶豫良久。仍是打算拒絕。其它的聲名之類都還罷了,她也不甚看重,但卻實在不喜方真真舉止輕浮,心思過多。又與朱清然頂著師徒之名卻牽扯不清。

她道︰「實不瞞朱道友。如今整個東興界動亂不斷。而我名下已有四名弟子,實是沒有精力一一管教,便不想耽擱令徒。」

朱清然還待再說。方真真突然抬起了一直低垂的頭,道︰「師父,既然她不收我,你便讓我留下吧!您于我有救命之恩,更有教導之義。便是我魯鈍,做不了弟子,為奴為僕也是願意的!若是您不想看到我,我就在您洞府外結廬,沒有傳召絕不出現在您的面前!」說著眼淚如珠,掛在眼眶中將落未落,好不可憐!她雖然被捉來此處,但到底不曾死心。何況,她與這位遠德道君相看兩相厭,早知她必不會收下自己,趁此正好做最後的哀求,或者可以求得朱清然允她留下!

朱清然卻是偏過頭去,並不看她,只對程正詠道︰「道君教導弟子如何,只看柳道友便知。何況,方真真入了道友門牆,賜下功法,修煉如何卻是她自己的事情,實不必道友多加費心。」看程正詠不為所動,朱清然又道︰「道友可是計較改換門庭之事?實則我與方真真雖曾師徒相稱,但實際卻不曾上敬祖師,算不得數。而滄州知道此事的修士更是寥寥,絕對傳不到中州去!」

程正詠已是看了明白,朱清然絕不想再看到方真真怕是真的,但不管是不是因為移情,對她的關心恐怕也半點不假,想法設法為她安排後路。如此看來,他們之間便是有些什麼,怕也只是方真真的一廂情願。程正詠雖然愈加不喜方真真,卻不願過分拒絕朱清然,最後妥協道︰「不若如此。此次我便將方真真帶回中州,令她拜入我千道宗。似她這般資質必然不愁沒有一個好師父教導。」

程正詠既是說到了此話,朱清然也知這已是最好的結果,只道︰「那便謝過程道友。之後在千道宗中恐怕還需要道友多加照顧。」又道︰「方真真的出身來歷畢竟不為中州修士所容,還請道友不要傳揚。若有那位真人願意收她為徒,此事再請婉轉告知。」

程正詠一一應下。朱清然便轉身告誡方真真道︰「自爾此去,便要將滄州之事掩下,行事也不可再如滄州之時一般孟浪!千道宗乃是數萬年的道門,不是尋常可比。你進入千道宗後,也該敬愛師長,照顧後進,以宗門榮譽為己任!慎之戒之!」

朱清然告誡完,只瞥了方真真一眼,便要向程正詠告辭。程正詠將他送至洞府外,他便取出一只飛行法器——看著仍是舊時用過的那只,對著程正詠點點頭,便離開了。

方真真被朱清然留在程正詠處,跟著程正詠出來送他,眼巴巴的看著朱清然決然的離開,都不曾回頭看她一眼。她跟著跑了幾步終是停了下來,原來還只是含在眼中,裝作楚楚可憐的淚珠也終是全數落了下來。她再也沒有了什麼儀態,月兌下了偽裝,粗魯的用手背狠狠的擦過眼楮,在嬌女敕的臉上帶出一道紅痕,看起來沒有了嫵媚之姿,只剩下被遺棄之後的狼狽之態。

嬌媚和柔弱都是給別人看的,若是那人不在了或者再也不願意看到了,這些悻悻作態又有何用?她跪地懇求也求不得與他相守,甚至只是在近處陪伴都不能夠。到底是誰變了?原本她只要眼中含淚,婉轉哀求,他總會舍不得讓她受傷。如今亦是同樣的姿態,為何結果卻已是如此不同?

程正詠雖然答應了將方真真帶回中州,但是朱清然這便將她甩月兌在自己這里卻是叫她不悅。她對仍是無望的看著朱清然離去方向的方真真道︰「你隨我來吧。」

方真真收斂了臉上的哀色,木著一張臉跟著程正詠回了洞府。她這臨時的洞府也不過是在山壁上找了一個現成的山洞開出內洞來,略作收拾罷了。如今還要住下一個方真真,程正詠便在外間的山壁又開鑿出一個石室,道︰「或者還要過些時日才能回去中州,你便先住在這里。」留下方真真自己收拾,她回了自己的內室。

既是朱清然說那樓謁尊搜捕頗緊,程正詠便想著避開他的鋒芒,另尋一條路回中州︰這條路便從海中走。雖然樓謁尊未必想不到這一點,可程正詠卻是在海中盤桓過數年的修士,又有極好的斂息之法,可以確保不被那樓謁尊捉到。但是如此一來,徐凡與方真真就不可能與她一道了,如何辦是好呢?

第二日,徐凡又來,確認了朱清然的消息。程正詠將自己的一番打算說了說,想讓徐凡帶著方真真回中州而後匯合。但徐凡道︰「此次那樓謁尊似是發了狠心,發動了合歡派、煉魂宗兩派的修士在南阿山脈一帶和海面尋找,便是元嬰邪修也出現了數名。此時別說是程道友了,便是我這樣的正道修士也會被捉住。我還不想面見那位魔君。」

這卻是沒有辦法了。徐凡手中有著一件仙器,程正詠不欲奪取,但也不想放過,必要他出力才可。況且還有方真真,昨日才答應了帶回中州,不能今日便不算數了吧?程正詠想著,既然燕一訣已是回了中州,那麼她就不必如此急切,只需先將傷勢養好。那時候,便是對上了樓謁尊也有了逃月兌之力。

程正詠的打算徐凡早已料到,無所謂的道︰「反正此地我住的十分舒心,便是多盤桓些時日也不要緊。」(未完待續……)

PS︰今天作者向基友抱怨自己家的貓︰這死貓,每天六點就開始叫我起床,六點半就在胸口踩!

基友︰我們家的貓每天五點半叫我起床……

我︰啥,這麼說我還得謝謝那大爺!

我都和貓一樣的勤奮了!我要推薦票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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