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午膳,一群人齊齊前往碼頭,沈翊青的人早已經在碼頭等候,浩浩蕩蕩的七八輛馬車停在碼頭,馬車上堆得是用稻草包裹的瓷器。♀
幾位南洋人前去驗貨,沈翊青命人隨意取出幾件瓷器供南洋人驗貨。三名南洋人捧著上好的瓷器,像是撫著世間珍寶那般,贊不絕口。
八千件瓷器,入賬五千八百兩,花未情得利六百兩。
南洋人有兩艘船,一艘載絲綢茶葉,一艘載瓷器。
臨行前里奧非常愉快地表示日後還會涉足中土買進絲綢茶葉瓷器,與花未情建立長期合作關系,並贈予他一件南洋紅珊瑚作為信物。
莊易璃得知此事,摔了手上的茶盞,吃人似的目光狠狠盯著來通風報信的管家,「去查查,看那三個異域人是什麼來頭!」
管家一時躊躇,「東家,他們都是坐船過來的,听說是南洋那邊的,若要查,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讓你去你就去,能查出多少是多少!」
管家籠著袖子,彎著腰垂頭,「是,東家。」
管家正要出門,莊易璃眼中泛著森森的光,「慢著。」
管家走到門口又停下了步子,回頭看著莊易璃,「東家還有事?」
莊易璃起身負著手在堂中踱了幾步,唇邊一抹陰毒的笑,「你去找些靠得住的人過來,塞些銀子,吩咐他們四處散播謠言,就說花未情勾結番邦圖謀不軌。」
管家眼中瞳孔驟然縮小,心里一陣寒意,「這……東家,這可是大罪,小的……」
莊易璃高聲喝斷,「怎麼,我的話你也不听了?」
「不是,小的怎敢,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東家可要再考慮考慮。」
「他花未情勾結番邦證據確鑿,我還需考慮什麼?」
「東家……」管家心里猶豫,這事情嚴重,搞不好會出人命。
莊易璃轉身,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若不願替我辦事,大可收拾東西走人,想要做我莊府管家的大有人在。」
管家牙關一緊,想到一家老小還靠著他養,硬著頭皮垂頭道︰「小的這就去。」
管家轉身出了門,莊易璃看著門口,眼里泛著戾氣。
隨後,莊易璃帶著銀子上了一趟徐府。徐府便是這蘄州知府徐進東的府邸,徐雪嬌的親爹。
徐進東蹲在地上伸手著那一小箱的銀子,眼里發著光,臉上盡是掩不住的快意。莊易璃托他辦事時沒少送過銀子,這一次起碼也有上千兩。知府的俸祿不高,他花銀子倒是大方,他府上的四位夫人花銀子更是大方,若不受賄,恐怕這一家子鍋蓋都難以揭開。
莊易璃低眉看著蹲在地上模著銀子的知府,道︰「知府大人與我莊家接有秦晉之好,過年那會事務繁忙,忘了給大人送禮,這回得空便將這該送的禮送上來。」
徐進東合上箱蓋,站起來油光滿面地笑著,「賢佷有事直說,反正你我也不是外人。」
莊易璃踱到太師椅上坐下,「外面正有一事傳得滿城風雨,不知可傳到大人的耳里?」
「這……不知是何事?」
「聚緣坊掌櫃花未情勾結番邦,圖謀不軌,意欲與外人里應外合,進犯我朝。」
徐進東一听,皺起眉頭,「賢佷說的可是千真萬確?」
「我膽敢欺騙大人,此事已被傳得風風雨雨,也有人親眼所見花未情與番邦勾結。♀」
思忖片刻,徐進東實在沒弄清楚莊易璃想要他做什麼,便徑直道︰「賢佷想要本官怎麼做,不妨明說。」
莊易璃輕飄飄地看他一眼,「勾結番邦乃死罪,而他花未情還在逍遙自在,你為一方父母官,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這……這事事關重大,若他真與番邦勾結,本官一介地方官,也輪不著我來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向是他做官的準則。
「大人,你捉獲亂黨,這可是一等大功,日後升官發財定然少不了,難道,你就看著這機會白白流失?」莊易璃道︰「再則,他花未情咄咄逼人,處處與我莊家作對,若我莊家真敗在他手里,對大人日後的日子來講,倒不是什麼好事。」
徐進東干干笑著點頭,「是是,賢佷說的是。」
「那大人也該曉得怎麼做了罷。」
徐進東猶豫了片刻,抬起手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賢佷是想他這樣?」
莊易璃也不明說,「勾結番邦該判什麼罪,應當按照我朝律法,倒不是我想如何就如何的。」
聚緣坊今日生意異常冷清,進進出出加起來五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小酒坐在櫃台,單手撐著下巴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買絲綢的都進了對面那家店。
「老板,今日是怎了?開店以來,還是頭一回這般冷清。」里間的繡娘走了出來道。
看著街上走過的人,花未情目光深沉,今日他也覺著奇怪。小酒擠出一個笑,「可能是大伙過年那會買多了,還沒用完。」
花未情倒吸一口涼氣,「先別管,生意還是照做。」
此時,十幾名衙役腳步匆匆向著聚緣坊而來。花未情剛想離開店鋪去作坊查看,沒想到被十幾名衙役攔住了去路。
花未情先是一愣,隨後露出一個笑,「諸位差爺光臨本店,可讓花某受寵若驚了。」
帶頭的衙役拿出緝拿令,道︰「花未情,你勾結番邦圖謀不軌,我等奉知府大人之命前來將你捉拿歸案!」
花未情道︰「諸位想必是找錯人了,花未情這三個字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在用。」
「少廢話,快快跟我回去受審!」
小酒從店里面出來,站到花未情身邊,「老板,發生什麼事了?」
「你先進去。」
「老板……」
「進去。」
小酒掃了一眼圍在店門口的衙役,听花未情的話進了去。
立馬有衙役上前來押住花未情,將他的雙手捆在背後。花未情面不改色地看著衙役,「我花某向來只做生意,所謂的勾結番邦,必定有所誤會。」
「有什麼話,到公堂上說。」
花未情牙關一緊,看著架勢,想必這其中又有人搞了鬼。花未情被衙役帶走,小酒追著出來,卻被衙役攔住。
花未情被半推著進了衙門,蘄州知府徐進東換了一身官服端坐在堂上。兩旁十幾名站堂分立兩邊,口中喊著威武。
花未情被迫下跪,堂上的徐進東一拍驚堂木,正色道︰「花未情,你勾結番邦,通敵叛國,可知罪!」
花未情挺直腰板,義正言辭道︰「請大人明察,草民一心只為生意,如何勾結番邦通敵叛國?」
「那你是不認罪了?」
「草民本就無罪,又怎能認罪?」
徐進東狡黠一笑,「可是,有人可是親眼所見,你與番邦勾結!」
花未情心里一怔。
徐進東高聲道︰「傳人證!」
外面進來三名所謂的人證,一名是碼頭的搬運工,一名是酒樓的伙計,還有一名是隔壁茶葉鋪的掌櫃。
「大人,草民那日親眼所見,花掌櫃與三個番邦極為親近,還互送了禮。」
「大人,花掌櫃在本樓訂下包廂,款待一群來路不明的番邦,好似在密謀什麼大事。」
「大人,小人也見花掌櫃常常與番邦來往。」
……
分明是有人暗中作祟,故意制造事端陷害。花未情高聲道︰「大人,草民只是與三名南洋人有生意來往,並無其它。還請大人明鑒。」
徐進東捋著兩撇八字胡,眯縫著眼睥睨他,「那你,就是承認與番邦有所勾結了?」
「大人,草民冤枉。生意人本就無國界,草民堂堂正正做生意,行得正走得直,不妨害他人,又有何錯?」
「住口!」徐進東一拍驚堂木,「花未情,別以為你說這一堆大道理本官就會信你,我朝成千上萬的生意人,你不跟他們做生意,硬是要和番邦人,那不是勾結是什麼?」
花未情亮聲道︰「大人!我朝律法並未明文規定商人不能與異國有生意來往!」
「但本朝有明文規定,與番邦通敵就是死罪!」徐進東面紅耳赤。
「大人!草民並未通敵叛國,還請大人明察!」
「人證俱在,你自己也親口承認,還敢狡辯!」徐進東提高嗓門,道︰「來人!板子伺候!」
花未情早知徐進東是個狗官,他與莊易璃狼狽為奸不知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此次恐怕也是莊易璃在背後搞鬼。
花未情這幅身子本就偏弱,被兩個衙役押著,在地上打足了二十大板,他也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听到大家都說兩個人分離虐,唔,看小花的情形,也只有嵐軒能救他(劇透了,怎麼破)
小包子很快粗來,取名蕭逸塵,各位覺得好不好听?
《許一場盛世繁華》小短篇已經完結,講述將軍和皇帝的傾城之戀,在我滴專欄里,文荒的就去戳戳吧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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