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靈溪並不打算自作主張將蕭嵐軒有孕的事告訴花未情,畢竟蕭嵐軒已決定在花未情未全心全意回歸蕭家之前,不告訴他此事。
「你回來的不是時候,剛巧軒兒出門辦事去了。」
花未情喝了一口熱茶,嘆道︰「確實不是對的時辰,不過,夫君不在,我就只當是專程回來看望爹爹。」
這花未情倒是很會說話,魏靈溪面攜淺笑,「你此次回來,打算留幾天?」
「打算初三就走。」
「這般匆忙。」
「蘄州那邊還有些事急著回去處理。」
在梅園留了半個時辰,和魏靈溪說了些話,花未情便離開。
蕭嵐軒不在府上,茶葉的事自然就不能找他商量,而今也只能與二東家蕭政庸談。
花未情是蕭嵐軒的夫人蕭政庸一早知道。蕭嵐軒與花未情成親後回到蕭府,桃園人人都稱他為一聲夫人,而蕭嵐軒也當著面承認確實是與花未情拜過堂成過親。但即便如此,蕭政庸也沒當花未情是自己人。
特意上了一趟菊園,花未情先是寒暄了幾句,蕭政庸命下人準備了茶,還算是客氣。
喝了一口熱茶,花未情徑直道︰「其實,此次回京除了探親還想帶些茶葉回蘄州。」
蕭政庸並不曉得花未情在蘄州做生意,听他想說要些茶葉,便道︰「這有何難,想要什麼茶葉就只管跟劉管家說一聲,他定會置辦妥當。」
花未情道︰「二叔誤會了,我要的茶葉可不是平常自家喝的。」
蕭政庸疑惑地看著他,「那是……」
「我在蘄州做了一筆生意,想從這里進茶葉再轉賣他人,並不是一筆小數目,所以要請二叔做個主。♀」
蕭政庸臉色並不好看,他輕嘆一口氣,「若是這數目大了,我也做不了主,畢竟這蕭家的大東家是嵐軒,此事,你還是待他回來再說。」
花未情道︰「這茶葉我十分急用,怕是等不了嵐軒回來。再說,二叔也是蕭家的二東家,我付了銀子,你交貨,這有什麼做不了主的。」
蕭政庸有一絲窘迫,他方才以為花未情要以蕭家大東家夫人的名義從蕭家帶大批茶葉走,並沒想到他竟然是帶了銀子來談生意的。
蕭政庸扭著拳頭干咳一聲,一張老臉滿是尷尬,「倒也不是不能做主,你嫁了嵐軒本是蕭家人,只怕我這邊收了銀子,嵐軒那邊知道了會不高興。」
花未情也不拆穿,順著他的話,道︰「此事日後我再與嵐軒講,二叔不必為難,只當我是平常生意人便可。」
「若是這樣,我也就放心做這個主。」蕭政庸看著花未情,問︰「不知,你要多少?」
花未情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張紙,隔著一張高幾遞給蕭政庸,「二叔看過便知。」
蕭政庸微微眯起眼看著上面的清單,每一種茶葉要的數目都一清二楚。蕭政庸看完後,微攜笑意,「我等會便上一趟茶莊,跟茶莊管事交代,讓他給你把貨準備好。」
「今日為時已晚,又逢新年大吉,二叔明日再去也不遲。」
蕭政庸看了看外面的天,「也是,是有些晚了。」轉臉看向花未情,他客套留他,「嵐軒不在府上,不如你留在我這用了膳再走。」
花未情起身,袖著手道︰「多謝二叔美意,我還有些事,不能久留。」
「原來如此,那我就不留了。」
「告辭。」花未情拱了拱手,便辭別了蕭政庸。
花未情出了菊園,再回到桃園,離晚膳還有些時辰,他便進了房,想找幾本經商的書翻翻。蕭嵐軒的書架子上有許多珍藏,別處不一定能看得到。
進了書房,本意是要找書,卻無意發現書架子上空著的一格放著一個檀木盒子。猶豫了半響,花未情還是決定打開盒子瞧一瞧。打開後才發現,里面全都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從蘄州寄回來的家書。沒想到他竟會這般愛惜,花未情心間一暖,好看的桃花眼攜著春風般的笑意,輕輕用指月復摩挲著檀木盒子上的花紋,再將檀木盒子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
最後將盒子放回原處。
這一次回來見不到他,還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因他已經打算做完了南洋人的這筆生意,就用賺來的錢盤一間更大的鋪面作為聚緣坊的分號,再一鼓作氣擴大花氏絲織坊。
未來的一段時間必定忙得不可開交。
次日下午,蕭政庸吩咐伙計過來請花未情到蕭家茶莊收貨。花未情繞著彎去了一趟客棧,把自己帶來的兩名伙計帶上去茶莊收貨,一次性付清銀子。
七千兩白花花的銀子用一個木箱子裝著,蕭政庸一臉贊賞地看著花未情,道︰「看來這些日,你在蘄州的生意必定做得風生水起。」
花未情謙虛拱了拱手,「哪里哪里,做的都是小本生意罷了。」
收了茶,花未情命伙計將幾馬車的茶葉運到蕭府後院的儲物間暫放著,明日一早就能啟程回蘄州。
蕭嵐軒自二十八號入住別苑,就極少涉足生意上的事。這些日孩子也動得厲害,一疼就是大半個時辰,疼起來再做別的事也專心不了。
他來別苑時,將魏雨辰也一並帶上,若是不出意外,他要在別苑住到孩子出生。生意上的大小事都由蕭政庸管著,他倒也不必擔心什麼。
別苑建在城郊,附近的人家也不多,一入了夜,周圍就死一般地沉寂。蕭嵐軒坐在軟榻上,手中摩挲著那塊刻有花未情名字的玉玦,漸漸入神。方才收到魏靈溪命秋伯送來的信函,信中提到花未情回到了蕭府。
他回來了,卻也只是履行了他一月一封家書,半年一次探親的承諾罷了。他在蘄州的一切,他始終還是放不下。還有他府上那位有孕的女子……
即便不是來了別苑,蕭嵐軒也已然不知該如何面對他。當初從青樓替他贖身,便是想將他一輩子捆在身邊。可到了最後,還是不願強行留他,任他在外面闖蕩。
為了證實花未情在蘄州已娶妻生子,蕭嵐軒還特意派了自己的親信去查證,報回來是花未情府上確實有一名懷有身孕的女子,他們雖沒同房但花未情對其十分關心,對外人稱她為娘子。
他花未情想要成就大事他倒還能原諒,只是背著他娶妻生子一事,如何也原諒不了。果然,不將孩子的事告訴他,是對的。
因為他蕭嵐軒絕不會容忍與別人分享一個男人。
月復中孩子伸了伸腳,緊接著便是月復部傳來的陣痛,蕭嵐軒眉頭緊鎖,連忙抬手安撫月復中的胎兒。這些天他都習慣了,孩子長到八個月,每個部位都生長開來,在月復中自然會較為活躍。
蕭嵐軒低頭看了看微微隆起的月復部,小聲呢喃道︰「這般調皮,也不知像誰。」
過了年,本以為會轉暖,誰知鋪天蓋地又來了一場大雪。花未情回蘄州的路受阻,不得不在驛站駐留幾日。
回到蘄州,一場大雪化了後便是晴空萬里,春暖花開。
過了年,聚緣坊的生意相對淡了些,花未情便讓幾位負責裁衣的繡娘休了幾日假。沈翊青上門來過一次,說是商談生意上的事,實際是借口邀他飲酒。
聚緣坊分號鋪址花未情已經物色好,就選在永豐街十七號,那個地方比起寧安街的繁華稍遜一些,但靠近橋頭,平日里過河的都要經過這條街,人流相當可觀,也是塊商家必爭之地。
花未情手上的銀錢,包括南洋人預付的定金都進了貨,一時也拿不出兩千八百兩銀子,便先交了三百兩的定金,待過些日子把貨交給南洋人,收回銀子再付全數。
二月十五日,三名南洋人如期而至。煦長街比上一次更熱鬧,更擁擠。茶葉是一早就準備好了的,先將茶葉交給南洋人,老規矩收一成之利,三輛馬車滿載的茶葉入賬七千七百兩,淨利七百兩。
花氏絲織坊三千匹絲綢,入賬一萬兩,除去生絲、工錢等零星支出,淨利一千八百兩。
緊接著才是處理各大絲織坊送上門的絲綢,花未情一手捧著賬本,一手提著毫筆,負責跟各位送貨上門的伙計清算賬務,小酒跟在他身後收付銀兩,蘇繁花和幾位繡娘都來幫著清點。
煦長街被來往運送貨物的馬車堵個水泄不通,一派繁華景象。
瓷器運來運去多少不方便,華為情便與沈翊青商量好將瓷器全數運到碼頭,在碼頭交貨。
絲綢茶葉這一塊錢貨兩清,進行得十分順利。中午花未情在蘄州最好的酒樓定下幾間包廂款待幾位南洋人以及他們手下的伙計,蘇繁花、小酒等幾位幫忙的繡娘也一並同去。
用了午膳,一群人齊齊前往碼頭,沈翊青的人早已經在碼頭等候,浩浩蕩蕩的七八輛馬車停在碼頭,馬車上堆得是用稻草包裹的瓷器。
幾位南洋人前去驗貨,沈翊青命人隨意取出幾件瓷器供南洋人驗貨。三名南洋人捧著上好的瓷器,像是撫著世間珍寶那般,贊不絕口。
八千件瓷器,入賬五千八百兩,花未情得利六百兩。
南洋人有兩艘船,一艘載絲綢茶葉,一艘載瓷器。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總之,最近很苦逼,苦逼的忙計算機二級,苦逼地忙寫文,苦逼地糾結文的推薦位置和收藏數那麼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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