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瀾看著懷里累得昏睡過去的女子,心里說不出來的感覺。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
今夜的她的確反常了。
從未見過她如此瘋狂的樣子,雖無媚功,無媚術,笨拙又青澀,可就是這樣不帶一絲做作的主動,讓她妖嬈得就像是一條美女蛇,哦,不,是妖是狐,惑人心智、迷人神識。
她失常了,他失控了沮。
她極盡妖嬈,似乎要將自己的全身心都燃燒干淨,他深深索取,就像是一只不知饜足的獸。
他將她折磨慘了,他知道。
伸手拂開她被汗水沾黏在小臉上的發絲,低頭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唇角,這樣的她讓他欣喜激動,卻又微微有些擔心。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今夜她抵死一般的糾纏,讓他生生有種好像沒有明天一樣的錯覺。
遠處的敲梆聲聲聲傳來,他扭頭看了一下屋角的時漏。
竟然已經五更的天。
難怪世人會有「春.宵.苦短」這樣的詞語。
微微一笑,他悄聲而起,替她的被子掖好後,拾了邊上的袍子穿上。
外面傳來人聲,微微一辨,似是葉炫跟張如的聲音。
系了腰間錦帶,再次扭頭看了眼床榻上沉沉而睡的女子,他舉步出了內殿。
果然是葉炫。
張如不讓他進。
見他出來,葉炫眸色一喜,連忙迎過來見了禮。
「皇上,我是來見鶩顏的,」末了,似是又覺不妥,補了一句,「見鶩顏公主的。」
凌瀾垂目看著他,淡聲道︰「她已經走了。」
葉炫渾身一震,愕然抬頭。
「走了?」
完全難以置信。
「嗯,」帝王淡應,「昨日下午就走了。」
「去了哪里?」
「朕也不知道,她沒跟朕說。」
葉炫完全就像傻了一樣,半天才回過神來,搖著頭道︰「不,不可能,她昨日清楚明白地跟我說,讓我今日早上來找她,告訴她我的答案,她讓我來的,她怎麼會自己失約呢?」
葉炫一副完全不可相信的樣子。
「告訴她你的答案?」帝王疑惑挑眉,「什麼答案?」
「就是願不願意當孩子的父親啊!」
「哦,」帝王點了點頭,眉心微攏,「那你願意嗎?」
「願意啊!」
葉炫再一次不假思索,篤定而語。
帝王再次點了點頭,可是眉心卻是皺得更緊了些︰「這個問題還需要考慮整夜嗎?既然願意,你就應該當場回答她。」
「我當場回答了,她不信,她說我是因為她救了我,我為了報答她所以才這樣,是她讓我回去考慮的,讓我今日來找她。」
他一宿沒睡,今日還趕了個早,宮門一打開,便入了宮,她竟然,竟然
「那你是不是因為感恩所以如此呢?」
帝王煞有其事地問道。
「當然不是!」
「我」
葉炫臉色一紅,猶豫了一會兒,才低頭小聲嘟囔道︰「我…喜歡她,想要跟她在一起。」
帝王眼波微微一動,「可是現在才說這些,已經沒用了,她已經走了。」
「我不信!」
葉炫早已亂得失了分寸,噌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作勢就要越過帝王的身邊,徑直去龍吟宮里面找人,卻是被邊上的張如伸手一把抓住衣襟。
「葉炫,皇上面前,休得無理!」
葉炫哪里管得了那麼多,手臂大力一揮,將張如的手揮掉。
張如只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太監,哪經得起這樣的力度,被甩出老遠,重重跌坐在地上。
葉炫徑直入了門。
帝王也沒有阻止。
張如卻是氣得不輕,這簡直是反了,昨日高朗,今日他,一個一個為了女人,竟然連帝王都不放在眼里。
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他對著帝王一鞠︰「皇上,奴才要不要宣門口的禁衛進來?」
「不用,隨他去!」
帝王回頭瞟了葉炫的背影一眼,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末了,又吩咐張如,「伺候朕盥洗吧!」
張如怔了怔,只得應道︰「是!」
不一會兒,葉炫就從偏殿出來了,一副整個人被抽走生氣,失魂落魄的樣子。
帝王唇角微微一勾,眸色興味,「朕可曾騙你?」
「是她騙了我。」葉炫聲音恍惚。
見葉炫機械地往外走,帝王攏眉,喊住他,「你準備怎麼做?」
「找她。」
「天大地大,你去哪里找?」
葉炫也沒有回頭。
「就算天大地大,也有窮盡,我終究可以找到她,」葉炫篤定說完,忽然,又想起什麼,眸光一亮,「而且,她大著個肚子,出行根本不方便,興許還沒有走遠。」
這般想著,頓時就來了精神,疾步而出。
帝王無力扶額。
這人跟人之間的緣分還真是說不清楚。
鶩顏那般沉靜內斂、睿智聰明的女人,怎麼就
無奈地搖搖頭,他揚袖吩咐邊上的張如︰「去將人給朕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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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從未有過的熱鬧。
從一早開始,就看到過道里,獄卒和禁衛來來往往,不時有犯人被帶出,過一段時間再送回。
而這些審過的犯人回來後,天牢更是炸開了窩。
听說,帝王親審。
听說,岐黃大國雲漠的太子桑成風送給帝王一味神奇的藥,服下此藥者,就像是被迷了魂,問什麼答什麼,全部真言,且藥力散去人清醒後,還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鈴鐺起先是冷眼看著這一切。
直到越來越多的人被審,回來,越來越多的人表現出了恐懼,她才開始慢慢緊張起來。
「太可怕了,你知道嗎?皇上問我為何小時候那麼小就心術不正,偷看隔壁家的二丫洗澡,我當時就震驚了,這件事皇上竟然也知道,皇上說,剛才你自己說的,我就更嚇了,那什麼藥也太厲害了吧?」
「是啊,我竟然連偷了老婆的銀子跑去風月樓睡姑娘的事也說了,怪不得皇上今日親審,有這個藥,還怕誰不認罪?」
「可不是,听說,有幾個大罪的,直接審完就砍頭了,你看,那幾間牢房都空了,看到沒?」
「還真是。」
那些被審完,暫時還活著的犯人一個一個都驚魂未定。
提審是按照牢房的順利來的,當隔壁的錦弦也被禁衛帶出去的時候,鈴鐺徹底慌了神。
錦弦被審了很久。
想想也是,他可是藏掖著很多秘密,而且,肯定很多都是帝王想要知道的秘密。
錦弦被禁衛們送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經歷了一場浩劫,非常的頹廢,入了牢房以後,就一**坐在枯草上,黯然失神。
鈴鐺一顆心狂跳,下一個就輪到她了。
所幸禁衛說,午膳的時辰到了,皇上先回宮用午膳,下午再接著審,她才暫時微微松了一口氣。
怎麼辦?
腦中快速思忖著對策。
最終,她還是看向隔壁的錦弦,慢慢將身子挪坐了過去,清清喉嚨。
錦弦聞聲抬頭,朝她看過來,她度了一記眼色給他。
錦弦怔了怔,便也悄聲朝她挪近。
兩人幾乎成了背靠背的姿勢,鈴鐺警惕地環顧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這才側首壓低了聲音︰「你听我說,現在有件事要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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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影君傲和嫣兒道完別後,鶩顏便一手牽著末末,一手牽著暖暖,出了嘯影山莊的門。
前日醒來,凌瀾將她昏睡的這段時間里發生的事都跟她講了一遍,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的娘親還活著。
當時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來嘯影山莊,被凌瀾攔住,說她身體還未痊愈,昏迷了太久,得先疏通一下經脈才行。
昨日下午運氣療法一結束,她就趕了過來。
母女兩個十九年未見,有說不完的話,一宿未睡,天亮才眯了一會兒,一覺醒來,都已正午,才想起昨日跟葉炫的清晨之約,便連忙告辭,也順便幫蔚景將末末跟暖暖帶回去。
兩個小家伙舍不得嫣兒,一直回頭望,而且因為她長期昏迷在榻,兩個小家伙跟她也不熟,所以,一路都悶悶不樂。
「末末,暖暖,等回到京師,姑姑買好吃的給你們好不好?」
從未哄過小孩子,鶩顏完全沒有經驗,就只得使出渾身解數拼命拉近乎。
可兩個小家伙不領情,都理都不理她,低著小腦袋悶頭走路。
「你們想要什麼玩具也可以告訴姑姑,姑姑給你們買。」
依舊被兩家伙無視。
「回去以後,姑姑帶你們做游戲好不好?」
繼續沒人睬她,繼續嘟著小嘴不開心。
鶩顏便徹底沒了轍。
小孩子不應該除了吃,就是玩,除了玩,就是吃嗎?
這兩項都不為所動,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要不姑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一邊牽著兩個的小手往馬車的方向走,鶩顏一邊還在挖空心思地不放棄。
兩個小家伙終于有了反應,只不過反應是停下不走了。
先是暖暖,暖暖一停,末末也跟著停下。
「不要听故事。」
「要跟嫣兒姐姐玩。」
兩家伙都委屈地看著她,一人一句,特別是暖暖,小嘴癟著,一副下一瞬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好吧,鶩顏也要哭了。
跟孩子搞好關系,果然比跟最強的敵人搞好關系還要難啊。
答應了蔚景,一定將孩子帶回去的,而且,她也對這兩個小家伙歡喜得緊,只不過,這兩廝似乎對她這個姑姑完全無感。
緩緩蹲下,她耐心地誘哄。
「爹爹跟娘親在等著末末跟暖暖呢,我們先回去,嫣兒姐姐隨後就會來宮里陪末末跟暖暖玩。」
「現在就要嫣兒姐姐一起。」
末末低著小腦袋,輕輕搖晃著鶩顏的胳膊。
暖暖直接「哇」的一聲哭出來。
鶩顏就急了,「暖暖別哭,姑姑不騙你們的,嫣兒姐姐回去換衣服去了,一會兒就會追上我們。」
「那我們就在這里等嫣兒姐姐。」
末末小眼神堅定無比。
鶩顏欲哭無淚,正猶豫著要不要回山莊將嫣兒帶上,還是先將兩個小家伙留在山莊,到時讓蔚景自己來接,就驀地听到末末驚呼︰「烏騅!」
暖暖聞言,哭聲也戛然而止。
下一瞬,兩個小家伙就甩了她的手,朝馬車的方向跑去。
馬車的邊上,赫然出現了一只白色的小狐狸。
見到兩個小家伙,小狐狸也搖頭擺尾親昵地迎了過來。
此狐狸,鶩顏自是認得。
可不就是烏騅。
只是它不應該是在皇宮嗎?怎麼會在這里?
緩緩站起身,鶩顏一雙水眸疑惑地環顧左右。
除了侯在車架上的車夫,並未見到任何人。
鶩顏拾步走過去。
兩個小家伙已經跟烏騅愉快地玩在了一起,早已將嫣兒的事忘得一干二淨。
鶩顏正欲詢問車夫,忽然,
一個人影從馬車的後面走出。
「鶩顏」
一聲啞聲輕喚,帶著顫抖,蘊著萬千情緒。
鶩顏心尖一抖,循聲望去,就看到男人錦衣華服,長身玉立在陽光下,眸色晶亮地看著自己。
葉炫。
「你怎麼來了?」
「找你!」
男人言簡意賅,眸光映著頭頂的暖陽,每一下閃爍,都是掩飾不住的激動欣喜。
早上帝王讓張如攔住他,告訴了他一切。
原來,她並沒有離開,而是來了嘯影山莊見她娘。
原來,她也沒有懷孕,凸起的小月復不過是運氣治療而已。
帝王讓他等等,說她很快會回去的。
他如何能等?
一刻也等不住。
他要來嘯影山莊接她。
听說他要來山莊,帝王不知忽然想起了什麼,跟他說,你帶上烏騅一起吧,或許能幫到你。
當時,他就疑惑了,帶只狐狸一起?
而且,一只狐狸能幫到他什麼?
雖心中不明,可對方是帝王,他只得照做。
一路上,他還做了種種猜測。
最終的答案是,鶩顏喜歡這只叫烏騅的小狐狸。
卻沒想到,喜歡小狐狸的另有其人。
帶小狐狸來,竟是這個用途。
果然還是自己的親爹了解自己的兒女。
「找我做什麼?」鶩顏不看他,轉眸看向跟烏騅玩得不亦樂乎的兩個小家伙,面色如常,心里卻是歡喜的。
「告訴你答案!」
「什麼答案?」
「我願意」原本想說,我願意做孩子的父親,後一想不妥,這不沒有孩子嘛,頓了頓,忽然想起帝王早上說的話,帝王說現在才說這些,已經沒用了,人已經走了,他頓時腦子一熱,大聲道︰「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
鶩顏呼吸一滯,有些震驚,沒想到這根榆木疙瘩會如此直白,與此同時,亦是滾燙了兩頰。
她別過眼,沒有吭聲,唇角卻是禁不住微微翹起。
「末末,暖暖,你看烏騅都想你們了,親自過來接你們呢,我們先陪烏騅回宮好不好,等會兒讓嫣兒姐姐來追我們。」
「好!」
兩個小家伙歡喜地仰起小臉,異口同聲道。
****************
午膳過後,天牢里的提審繼續。
鈴鐺被帶了出去。
到達天牢外面的審訊室的時候,帝王還沒有來。
等了一會兒,帝王才到。
一襲白色的龍袞,黑發如墨、白衣勝雪,還是那樣的俊美無儔,那樣的龍章鳳姿。
就像是一陣風一樣,從她的身邊掠過,走到審訊室的桌案前,坐下。
明明昨日冬至節的早上,剛剛見過,不知為何,此時再見,她竟覺得恍如隔世。
哦,對,昨日早上,只是見到一瞬,他的出現,不過是將她擒住,告訴她,不要再演了,朕早就知道,你不是湘潭,而是鈴鐺。
然後,一句多話也不想跟她說,就讓人將她關進了大牢。
一如既往的決絕冷漠。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永遠都是一個笑話。
無論她怎樣蹦,怎樣心機用盡,似乎永遠也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逃不過也無所謂啊,她願意被他握在手心。
可是,他的目光卻從未在她的身上停佇。
沒有人比他冷,也沒有人比他狠。
所以,也沒有人比她恨。
一直以來,她都走得小心翼翼,凡事她都從不做絕,從來都是做
著雙手準備,給自己永遠留著一條退路。
這一次,前路被斷,退路被堵。
她已沒有出路,她知道。
拖著沉重的腳鏈,她一步一步上前,千年玄鐵撞擊在地面上,一聲一聲脆響讓人心悸。
帝王眉眼淡淡地看著她,面無表情,甚至連眼波都沒有動一下。
邊上立著眼觀鼻鼻觀心的張如。
她同樣看著他,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一直走到桌案前方,她屈膝跪下。
「鈴鐺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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