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衣小魔俯身作禮,對二人說道,「祭司大人,魔師大人,護座大人,魔宮已整頓完畢」
「好,你下去吧」
「還要小人做什麼事嗎?」。♀
「要」。
「大人請吩咐」。
「等」。
「等?」目光流轉,「是——」。
炎谷岩漿迸發,霎時,好像山倒水崩一般。
戎夫瞪大了眼,「這丫頭瘋了嗎?」。
「好像,是血祭」女夙淡淡的說道。
「血祭?」
「掌門,魔君該是要重生了」
「啊!」
運氣凝力,胸口魔匕的傷口也恢復的差不多,可白回到戎夫女夙的身邊,腦袋被各種奇怪不解的想法充斥著,他告訴自己,她不是,她一定不是!
炎池之下,紫色的長棺漂浮,長棺之中發出砰砰之聲,四周的岩漿洶涌的翻滾,就在此刻,一只秀美的手伸出長棺,輕輕的搭在紫棺邊緣,指尖輕動,仿佛抓住了全世界!。
外界齊齊轟鳴,天空劇烈的顫抖,滾滾紅雲劇烈的翻滾。地面上魔軍狂呼,大家皆用法力護身,抵擋外界強大的魔力,些許道行尚淺的妖仙瞬時粉身碎骨,魂飛魄散。
一切忽的停止,大地重新恢復安靜,卻靜的讓人心慌,空氣里彌漫著肅殺與凝重。
和所有人眼神所向一樣,可白望向炎谷。
那是?
緩緩的,從炎谷之下飛上一玄衣男子,懷中抱著一個女人。男人長發如墨,散著隱隱的深紅色,仿佛看一眼便會被吸進去一般,凌厲的眸中,卻透出絲絲溫柔,墨睫低垂,目光迷離,深情的看著懷中的女人,許是兩千萬年的炎谷塵封,衣衫襤褸透出迷人的古銅色肌膚,一笑間,仿佛全世界都為他甘淪。
他有些說不出話來,瞳孔里泛著昔日的容顏,鏡月!魔君!胸口一股莫名的痛楚傳來,口中腥味漸散,一抹刺眼的血色掛在嘴角,鏡月,你懷中抱著的女人是千雪?到底是不是千雪?
「當初她得了折華的法力就該殺了她,弄成現在這般,可如何是好?」戎夫憤怒地大叫。
乏檀和于沚桑應聲趕來,剛剛站定便見這般場景,乏檀拉過可白,「怎麼回事?」
他沒有回答,依舊遠望著兩人,又聞乏檀狂吼,「千雪怎麼了!?魔君怎麼出來了!」
女夙拉過他,「乏檀,你能不能安靜點,夜凡夠煩的了」
于沚桑攬著乏檀,將他帶至一邊,「你別急,先看看」
遠處,鏡月緩緩靠近她的臉,絕世的容顏和那曖昧的動作,惹得四面八方陣陣唏噓!
他極美的薄唇輕輕地靠上千雪蒼白無色的唇,像是輕觸一件比生命還要珍貴的輕薄易碎的琉璃,須臾松開懷里的人冰冷的嘴唇,愛憐的凝視著她,修長的手輕撫著她的臉頰,仿佛全世界都洋溢著蠱惑人心的呼喚︰
「我的雪,該醒了…….」
他的眼楮好像隨著唇一起顫動,止不住的。
鏡月,你叫她什麼?
可白沒有听到是誰問了自己一句,「夜凡,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是啊,怎麼哭了,七千年了,他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哭了。
這個時候,仿佛連呼吸都沉重的許多,靜的有些恐怖,所有人不知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期待,恐懼,擔心?
「那是?」無悠問向戎夫。
「魔君!黑主鏡月!」
「他真的解封了」龍鏡淡語,一臉的愁容看著他懷中的千雪,有些問題,不知該問還是不該問。
冥幻順手攬過身側妖嬈的女人,勾著她的臉蛋,「美人你看,那就是傳說中的魔君」
女人嬌滴滴的低喃,「那他懷中的女人?是誰啊?」
冥幻勾著嘴角邪魅的笑了笑,「那還用說,當然是魔後了!」
「魔後!早聞這世上最美的人莫屬死去千年的魔後,現在看來,可不是虛傳」
「虛傳?美人,待會,你可要好好看看,是不是虛傳!」
……
只見那兩人中間發出紅色的光,千雪的手微顫,兩人唇依舊緊貼,淚滑過她的臉頰,鏡月松開她的唇,抹去那眼角的淚漬,笑著溫柔的看著她。
千雪緩緩升入半空中,天地瞬時風起雲涌,緋色雪花揚揚散散飄飛墜落,天空變成極深的紫色,連水都變得血紅,她懸在半空,身體表面仿佛裂開一層,漆黑的頭發蔓延在空中,緋色長裙,瓔珞流蘇,馥郁靡麗,仿若綻放的曼珠沙華綻放在淡紫色的天空,美艷至極卻孤獨清冷,妖媚華麗的面孔中帶著聖潔,高貴,不容侵犯,那是讓天地都失色的傾城之美。
可白極力捕捉她的容顏,就在那一剎那,就在看清的那一剎那,他仿佛忘記了怎樣呼吸。
「緋雪——」
待她緩緩落地,站立,長發垂落,看著鏡月,那若玉般白皙縴長的手落在他的臉上,聲音都是一種誘惑,「鏡月——」他握住她的手,微笑著應了聲,「是我,我的緋雪。」
是她,漫天緋雪,是她,只有她,才會有緋雪,紅色的雪!
七千年了,你回來了。
可白挺立的身影略略有些瑟瑟發抖,我說,為何你們的聲音一模一樣,我說,為何看著千雪總有種悲傷的感覺,我說,為何你們的身影這般想像,我說,為何我無端的會為一個女孩子擔憂……
只是因為,她便是你
一切的迷惑,頓時煙消雲散!
「紅色的雪,好美啊!」無悠贊嘆道。
「那還是小千雪嗎?好美啊!」秦風看著她竟呆了。
「真的,好美,她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的女人了」聖冰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贊賞之色。
千羽立在一旁,驚慌失措的退後了幾步,原來妹妹應該是這個模樣,絕顏咒,是因為絕顏咒!
「她,那個孩子,竟是緋雪!」戎夫面露擔憂之色!
「不過,緋雪是誰啊?」秦風問道。
女夙伸手,接住紅色的雪花,紅的若血一般,剛剛觸上,即化。難怪,漫天緋雪卻不見地上一絲痕跡。「她,是個可以毀滅六界的女人!」
……
冰皇島下萬年寒冰,頓時如盛開的冰花綻放出道道裂痕,周圍的雲忽起變化,片刻便為極深的紫色,一道紫影自深處飛來,瞬間沒入雲中……
幾百年前被可白塵封于冰皇島的紫魔隨著他們的重生也解了封!
……
一藍一黑兩道身影劃過天際,落于二人之前,皆俯身。
「藍祭,參見魔軍,參見雪皇」
「晤歌參見魔君,參見雪皇」
「魔君,七夜參見魔君,雪皇殿下」
鏡月挽著她的手,看向一旁俯身的眾人,「藍祭,晤歌,七夜這些年,辛苦你們了」
眾人望了望這個睥睨萬世,風華絕代的魔君陛下,那麼多年,魔界終于可以回到正軌!
七夜提聲問道,「魔君,雪皇,要攻下蒼玥嗎?」
「本尊剛解除封印,不想開殺戒,且先回魔宮,本尊要與我的魔後好好聚聚,並重整魔宮,此事日後再說!」鏡月淡笑,絕世的臉上滿是王者的尊貴。
「是」黑色斗篷垂地,陰冷肅殺,魔氣逼人,怎麼也想不到,這便是隱沒蒼玥萬年,溫柔仁愛的司法雲禮!
緋雪轉過身,似乎在搜尋某人的蹤影,終目光落在可白身上。
她緩緩走向他,那傾世的容貌上暗含著憂傷,鏡月見她去尋我,並未阻止,誰人不知,魔君有多愛她的魔後。
空氣中的塵埃仿佛都停止了浮動,世界瞬間變得冷冷清清,什麼也沒剩下,只有亙古如一的月光,寂靜的照著他們。頭腦中蕩漾著星星碎碎的銀白光暈,一**蕩漾開來,無翼而飛,該說些什麼,該做些什麼,第一次有了無助,驚慌失措之感。
他以為再也不會見面,也不曾幻想,竟沒想到這一天就這樣突如其來的到來,七千年了,可白告訴自己已經心如止水,再無波瀾,可是,當再次見到眼前這個人時,所有的淡漠,平靜都頓時被驅逐的煙消雲散,自己又怎麼辦?
緋雪立到他身前,很近很近,看著她的眼神,又是很遠很遠,仿佛觸手生涼,是一場不敢觸踫的夢一般,心如刀絞,他極力保持著沉靜的姿態目視著她。
只見緋雪微微起唇,勾了勾嘴角,「師父?夜凡上仙?還是該叫你,可白?」
這樣的聲音,是千雪,是緋雪,是緋雪,不是千雪。
「緋雪」
「叫我雪皇」
「你——「腦中一片空白,他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所有言語搪塞在唇齒間。
「怎麼,我又活過來了,很失望嗎?還是在驚訝,我在你身邊那麼多年,你卻從未識破?」緋雪輕蔑的看著他,清冷的聲音仿佛比他還讓人心寒。
緋雪戲謔的笑了笑,風華萬千的轉過身去,留下一道他沒勇氣追隨的背影
腦海中浮動著不凡的容顏,七千年前還是七千年後,我亦分不太清。
當夜可白愛上緋雪的時候,漫天飄灑著紅色的雪……
那時候,我不叫夜凡,她也不叫雪皇…
當夜凡再遇到緋雪的時候,漫天依舊飄灑著紅色的雪…
這時候,我不叫夜可白,她也不再是我的緋雪了…
「緋雪,我們回宮吧!」鏡月拉著她的手,極度溫柔的說道。
她笑著點了點頭。
沒有人阻止,也沒有人阻止得了,只是淡淡凝望著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二人,連感嘆都難以發出,遙望直至看不清他們的身影…
女夙側首,看向不遠處的可白,意味深重,淡淡的笑了笑。
冥幻站起身,俊美的臉龐貼著身邊的女人,「美人兒,你看,是虛傳嗎?」
女人不吱聲,見冥幻揚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