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玥
「師父,大家都很奇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緋雪,雪皇?和千雪扯上什麼關系?」秦風狐疑道。♀
「目前確定的是千雪的前世叫緋雪,是魔君鏡月的魔後,尊稱雪皇,那麼久了,因為夜凡上仙的原因,本是不該提的,但事已至此,想必也瞞不下去,此般局勢,讓爾等知曉前因後果也是應該的」戎夫蹙著眉,嘆道,若是有可能,沒有人願意提起那件事。
千羽坐于眾人之後,蒼白的臉色愈漸沒有了血色,至陰之氣,姽陰當初的態度,所有的事情,難怪!想到這里不禁倒吸了口氣。
「那司法也是魔界之人潛伏而來的!」
戎夫嘆了口氣,「哎,雲禮在蒼玥近五千年,沒想到竟是魔君的護座七夜,我們真是糊涂啊,糊涂!」
「師父,跟我們說說他們的事吧!」龍鏡淡語。
「緋雪出生時天降紅色大雪,落地即化,漫天散著淡紫色,日月不落,花開千里,因此取名緋雪」女夙站起身來,看向窗外漸蜷的浮雲,意味聲長的低語。
「听這麼一說,她一定大有來頭嘍」秦風激動的問道。
「你們听我細細說來」女夙看向遠方,然即,向眾人述說我們那段悲涼的故事。
雪帶飄飛,長袍及地,如層層雪浪,翻滾在玥凡宮內。
漫地九朱雪,美得可憐,不像外頭的各色各異的花,嬌艷多姿,這花,美得真是有些兒殘酷…
他俯身輕觸花間,在緋紅光暈的籠罩下,面色溫和如一池春水,不似先前那般凌厲清冷,倒是多了分未見的憂傷,恍惚之間盼若兩人。
無力的躺在花叢中,血紅的花映的他白衣更顯,灼灼其華的意味,腦海中浮動著不凡的容顏,還是那般讓人痴狂。
九朱雪,你知道嗎?
她回來了。
…
魔宮殿外,立著兩抬頭挺胸傲氣十足的魔奴,一臉似笑非笑的嘴臉,殿內深色巨柱依舊支撐著整個魔宮,黑水晶做成的地面照出了人影,不經意間就讓人哆嗦起來,神聖,威嚴,華美一如當年,四下蔓延著不知名的香氣,攝魂而清淡,淡雅而誘人,宮殿兩側立著帶著雅氣的嫵媚女子,黑裙及地負手而立又平白添了分英氣,觀而見欲,望而生畏。♀
遠處,一抹紫影劃過幽暗的魔宮,淡紫色發絲輕輕飛揚,飄逸如姿,美得如夢如幻,可不是冰皇島之上沖破萬年寒冰的紫衣女子,她笑意盈盈,飄然站定,提裙跪至緋雪面前,「紫魔,參見雪皇」
緋雪輕笑,趕緊兒拉起她,「夏,我還是習慣你喚我公主」
紫夏抬首看著兩千萬年未見的公主,淚眼婆娑,但歲月的磨練可不是讓人都成熟了許多嘛,她咽下眼淚,用力地的點了點頭,「是,公主」兩人緊緊相擁著,離別的兩千萬年的環抱,依舊這樣的溫暖。
公主,紫夏終于等到你了,為以一個徒兒的身份來到夜可白身邊暗探仙界詳情,我變成幾近你得模樣,最終卻把自己送進了萬年寒冰里,我好想告訴你,其實夜凡,夜可白對你是有愧疚,是尚且有愛意的,做了他那麼多年徒弟的我怎會看不出,當他見我第一眼時,我就知道他的心里是有你!那樣的眼神騙不了人,可是我不可以告訴你,公主和黑主在一起才是最適合的,最幸福的,夏不願再看到公主傷心了,對不起……
……
一抹妖艷奪目的紅影自魔宮口奔來,「黑主,緋雪,不,雪皇,求你們,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救救我的兒子,救救幽汝!」姽陰儀態盡失,哭倒在地上,此時的她宛若一朵幾近荼蘼的罌粟花,芳華不與,毒氣盡散,只有殘敗的枝柳散發著頹靡的淚臭,好是淒涼!
緋雪只手欲扶起她,「姽陰,你這是干什麼,快起來」
「你們要是不救他,我就永遠不起來!」姽陰撕心裂肺的悲號。
「他已經死了,救不活的」緋雪冷冷的說道。
姽陰死死的拽住她的衣角,「不,你們可以,你們一定可以的,在說,他是因為你才死的,緋雪,你不能這樣,不可以丟下他不管的」淚水崩瀉,順著蒼白的臉頰緩緩流下,滴落在幽魅的墨晶地面上,一灘又一灘,久不散去…
緋雪打斷她的話,惡狠狠的瞥過地上的紅影,「那你就跪著好了」語落,走至鏡月身邊。
「你,你怎麼可以那麼無情無意,你怎麼能那麼狠心!虧我還把你當作好姐妹」姽陰哭喊著,站起身來,絕望的看著仿若無心無情的二人,不,二魔!
「好姐妹?姽陰,如果沒錯的話,很多年前,我和陌千羽被抓到妖界的時候你就認出我來了吧,可是,那個時候的你是怎麼對我的?要不是幽汝,我怕是早就死了呢!」緋雪苦笑,輕蔑的俯視著她,
「我——我——幽汝救了你不是嗎,你可以恨我,殺了我,但求求你,救救幽汝,他是愛你的呀」姽陰微微低顫著,驚恐,害怕,卻又暗含著一絲期待,哪怕是極其微渺的希望,她也不願放棄…
飄飄青絲柔拂,盈盈眼波不見流轉,仍是一臉雲淡風輕,慵懶地輕語「回去等著,等到時機成熟,我就會讓他回到你身邊」
姽陰聞語,嘴角劃過一絲驚喜的痕跡,「真的嗎?」
「趁我還沒改變主意,我勸你還是盡快離開的好」
姽陰拭去眼角遺留的淚漬,俯身作禮,「是」
火紅的長袍愈漸幻變為墨色,這個世界,誰敢在眼前這個女人面前著緋衣呢?
姽若罌,罌如姽,姽陰,
姽陰…….
墨黑紗幔連綿飄拂,蕩漾著莫名的溫情,幽深的仿佛要把人吸進去,緊緊相簇,環環相擁…
寬大的長榻上,他們額頭緊貼,情米的雙眸低垂,彎長的長睫上下抖動極是動人,「鏡月,我的夫君,緋雪還欠你一個洞房,你不建議它遲到了七千年吧」緋雪面色微紅,不知是血紅的緋衣襯得此般,還是涌起的情愫之意迎至面上?略帶羞澀,喃喃低語,禪柔的音色婉轉連綿,些許嬌妮,些許慵懶,些許攝人心魂!
鏡月揚起迷人的嘴角,溫暖的氣流流轉在二人面上,撫著她柔滑的發絲,絕美的面龐緩緩靠近,觸上她的臉頰,涼絲絲的。身下的她垂落的雙臂愈漸環上鏡月,她知道,下面將要做什麼,呼吸無端有些兒緊促….
蛇尖輕繞,純齒相接,禪綿片許……忽的,鏡月松開她的純,伸手縷順她凌亂的發絲,凝視著有些兒不解的人兒,目不轉楮地凝視著她幽深的瞳孔,笑了笑,柔和的聲音听得人心都酥了,
「雪,我不會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現在,你的心不屬于我,剛才的穩中我已經感受到了!我會等,等到你真正愛上我的時候,無論多久」語落,緩緩起身。
緋雪驚促地抱緊他,「鏡月」
「哪怕在等七千年,我也願意!雪,只要你開心,你幸福,無論你要做什麼,我都不會阻止你,我知道,你愛夜可」
她輕捂住他的嘴,「不,我只愛你,只愛你一人」
鏡月抓起緋雪的手放在她的心口,「你的心,不會說謊,問問它」語落,起身離開,依舊帶笑的面容明明很是憂傷…
她無力地躺在床上,看著華美夢幻而又略顯淒迷的華幔,愈漸模糊,輕輕地閉上雙眼。
鏡月,這個世上,我最不想傷害的人便是你,可我卻一次又一次傷了你的心,對不起,對不起。
縴細的手指撕扯著華美的衣服,尖尖的指甲劃破了秀美的圖案,為什麼,我愛的,不是你……
紫夏站在榻邊,看著動也不動的公主,低聲輕語,「公主,白魅來了」
微閉的雙眸頓時睜開,華美夢幻的顏色迷幻的眼楮,竟有點兒眩暈,白魅!那個女人?
「叫她進來」
眼前的白影依舊那般的聖潔,飄然如塵,臉色卻蒼白的有些兒頹廢,衣裝整潔,發絲柔順安靜的披在身後,向自己走來緩緩抬起低垂的眼眸,長睫泛著高頂明珠的光華蒲扇般彎曲,霎是好看。
緋雪凝視著她,走至她身前,揚起的嘴角美得有些兒不真實,白魅竟有些兒怔呆了,這還是那個躺在懷中撒嬌的小千雪嗎?縱是記憶中的她也是那樣活潑開心,經歷了這麼多事,這絕美的面上平增幾抹憂傷,這個女人,若總是這般笑容,該有多好。
「白魅參見雪皇」必要的規矩還是不可避免的,緩過神來之際趕緊俯身作禮。緋雪扶起她,親昵的牽著她的手,惹得白魅更是詫異,甚至是有些兒害怕!
緋雪笑語,「這麼拘束干嘛,日後,你便當這魔宮自家一般,有什麼要求盡管提便是」
「雪皇為何對白魅這般好」
「白魅為何曾對千雪那般好呢?」緋雪反問,見她不語,垂手笑了笑,獨自坐在榻上。
白魅向前走了幾步,站在一塊空地上,輕語,「雪皇可還記得七千年前,路過一片森林時救了一只小白狐」白魅期待的看著她,等待著那美眸中的一絲希冀。
緋雪聞聲,怔怔的有些兒發愣,兩千萬年前,自己救過一只小白狐?對啊,那只受傷的小白狐,曾經救了它呢,且為它取了名!白魅!和可白……
事隔多年,若是不提自己早就忘了!許久又語,「你便是那只白狐,白魅」
「是小狐」語落,化作一團雪影蹲坐在地上,雪白的毛色泛著靈光,兩只靈動的眼楮含情脈脈地望著榻上的人。
「是你!我道為何你對千雪那般好,原是報恩來了!」緋雪低垂著長睫,溫柔的看著地上的雪影,抬起手臂,長袖浮動宛若水波蕩漾,蠱惑人目,向它招了招手,示意其過去。
「那以後,你便陪在我身邊如何?」
「謝雪皇的好意,白魅只有一個請求,望雪皇答應!」搖曳著雪白的身姿,緩緩向她走去。
「你且說」
「我只想默默的守護著你,陪伴著你,能否讓白魅以白狐之體永遠陪伴你左右?」白狐閉上雙眼,蹭了蹭她的衣角。
心里一陣暖流襲來,這個世上除了鏡月,怕是只有這個小白狐是真心對自己的,她笑了笑暗想。這個世上只要有我緋雪在,就定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就如當初的白姐姐,永遠護著那脆弱的小千雪般,不棄不離。
修長尤美的玉手輕撫著柔順溫暖的毛發「何不呢?」
笑容相對,散了滿室的光華與溫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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