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風重新將馬車趕起的時候,臉上的羞紅還沒有完全褪下,心里一遍一遍地念著,他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
可是,他明明什麼都看到了!看到了白琉璃整個身子正壓在爺的身上,嘴還緊緊貼著爺的唇不放,如此便也罷了,她的雙腿也是分開著跨跪在爺的身體兩側!那姿勢那模樣,就像她是霸道的大爺,爺卻是嬌滴滴的小媳婦!
這這這,這分明是不符合常規的姿勢!就算爺再怎麼喜歡白琉璃,也應當爺在上才是啊!怎麼倒成了白琉璃在上!?
白琉璃這女人,居然比暗月還要凶猛彪悍……
不過,爺和白琉璃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吧,這都還沒有拜天地呢……
然,可惜了听風在馬車外的轅木上盡情地為百里雲鷲與白琉璃想入非非,馬車里卻不是他想的那般激情四射。舒愨鵡
因為方才听風突然勒馬致使馬匹高高揚起前蹄的緣故,車身也陡然傾斜,致使馬車里的兩人被顛得換了位,加上百里雲鷲因為白琉璃這突然一咬愣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待他反應過來時已被完全沒什麼內力可言以致穩定力極弱且又雙手無抓扶的白琉璃壓到了身下!而且是姿勢極為不雅又極為令人想入非非地壓在身下。
此刻,馬車已經恢復了平穩並繼續向前行駛著,然而白琉璃卻沒有像正常女子該有的反映般赤紅著臉立刻從百里雲鷲身上離開,只是雙手迅速地撐開在百里雲鷲腦袋兩側,撐起了自己的上半身,下半身卻是不動,完全呈將百里雲鷲圈環在身下的姿勢,嘴卻是仍咬著百里雲鷲的嘴角不放。
直到舌尖嘗到腥甜的味道,白琉璃才放過百里雲鷲的嘴角,緩慢地抬起了頭。
只當她才抬起頭,看到被她「霸道」地壓制在身下的百里雲鷲時,一種名為驚艷的感覺即刻漫上她的心尖腦海。
百里雲鷲因為方才白琉璃動作太猛的緣故,致使他歪倒下去的時候,被斷塌的矮榻勾掉了綰就滿頭青絲的束發帶,此刻那松散的青絲便有些凌亂地貼垂在他修長的脖頸以及衣襟微開的胸膛上,也半遮住他爬滿符文的左臉,左臉半遮住的若隱若現給他本就絕色的右半邊臉更添一股惑亂人心的味道,令人想要撩開他左臉上的發絲一看這張臉是何等的世間僅有。
然令白琉璃驚艷的不僅僅在此,而是在于他的眼眸,平素里那冰冷如千年寒潭的墨色瞳眸,此刻卻沒有絲毫的冰冷之意,有的只有尚收拾不及的錯愕,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眼眸,澄澈得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讓人覺得他就像個誤落凡塵的謫仙,干淨得容不下一絲沉澱,好像這才是他真實的模樣,平日里他那一張幾乎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不過是他的偽裝而已。
然他嘴角的血紅,又給他看似澄澈的眉眼臉龐添了幾分極近魅惑的妖冶,似仙酒,又似毒藥,似乎只要輕輕沾上一點,便能令人在他的妖冶中萬劫不復一般。
只是,百里雲鷲這樣似孩童般澄澈的眼神配著絕美得能令人窒息的臉蛋,以及白琉璃知道他平日里是個什麼模樣,不由覺得他這樣的模樣有些呆,如此想著,白琉璃不由笑出了聲︰「呆子。」
百里雲鷲本已是在听到白琉璃的淺笑聲時回了神,然在看到她染著粉色的雙頰和梨渦時,一時又沒了反應,惹得白琉璃笑意更甚,「還真是個呆子?」
她還從沒在誰人身上見到過如此反差極大的情緒反應,差別大得完全不像是一個人能表現出來的,況且還是百里雲鷲這樣神秘又深不可測的男人,完全沒有想到他會有訥訥得如同木頭呆子的一面。
她方才不過是「一報還一報」而已,一向冷靜得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攪動他心境的百里雲鷲,竟然會呆愣得像變了個人似的,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倘若,他這樣的反應不是在她面前,而是在那些想要取他性命的人面前,別說呆得這麼厲害,只怕就算是一個小小的破綻,都足以讓他喪命吧。
如此想,白琉璃含笑的眼眸多了一抹深深的探究,他之所以敢在她面前表露出內心的真實反應,是因為……相信她麼?
只是,還不待白琉璃從百里雲鷲眼中身上探究出什麼,百里雲鷲竟突然猛地一把推開了撐壓在他身上的白琉璃,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讓白琉璃覺得他已經回過了神,可惜,她想錯了。
只因為,百里雲鷲將她猛地一把推開後,竟是在馬車里站起了身!
 
然後,不出意料的,白琉璃听到了「咚」的一聲,儼然是百里雲鷲腦袋撞到了車篷而發出的悶響聲。
「……」白琉璃突然覺得,她從沒見過外表這麼精明其實腦子里這麼呆的人。
「……」百里雲鷲的臉更沉了,明明覺得尷尬,卻又不把尷尬表現在臉上,頎長的身子在馬車里半躬著,竟沒有要坐下的意思,表面給人的感覺是他表現得淡然,實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只是覺得自己坐下也不是,不坐下也不是,總之不論如何,都顯出一種「蠢」的味道。
這可謂是他自懂事以來第一次在人前失態,只是因為靠他那麼近的是白琉璃而已,若是別個女人,他能無動于衷地任她們靠近自己,也能面無表情地將她們削作兩段,卻為何偏偏面對她,他做不到無動于衷?
他甚至不知曉自己方才的反應為何會如此大,不過女人而已,他雖沒有真正親自接觸過,卻還是知道女人是個什麼回事,不過是他自己沒感覺罷了,怎麼方才那會兒他竟有想要咬一咬她那張張合合好似很是可愛的小嘴的感覺,而且他不僅想,還做了,倒是沒想到她會那麼厲害地還回他一口罷了。
就在百里雲鷲為自己的蠢而拉不下臉坐下來時,忽然一只不算很是柔軟卻很溫暖的手握住了他垂在身側的手,將他拉著坐了下來,這樣看似尋常的動作,從來沒有過,卻又讓人覺得再自然不過。
「王爺這麼站著是想要用腦袋把車篷頂給頂開麼?」百里雲鷲不知道,他這個模樣在白琉璃眼里顯得更呆了,使得她不由失笑,竟也不去計較他方才做過了些什麼,而是自然而然地握住百里雲鷲的手,拉著他坐下。
可就當白琉璃握住百里雲鷲垂在身側的手時,她自己卻稍稍地愣了神,怔愣自己為何能如此自然地握住他的手,不過握便握了,她從來不是什麼喜歡死鑽著一個問題不出來的人。
百里雲鷲此時倒也真像個呆子一樣,任著白琉璃拉著他在她身邊坐下,兩人之間只隔著寸許距離,若沒有他們嘴角還殘留的血跡與那已經塌壞掉的半邊矮榻,方才的那一場不愉快似乎就沒有發生過一般。
不過百里雲鷲一聲不吭地乖乖坐下來倒令白琉璃有些意外,不由扭臉去看他,竟發現他今夜的表情真可謂是豐富。
此刻百里雲鷲正微微蹙著眉,似乎在思索什麼讓他煩心的問題一般,眼里沒有冰冷也沒有寒芒,似乎又是那種讓白琉璃覺得澄澈的呆樣,令她不由將手放到他的頭上,就著他方才撞到車篷的部位輕輕揉了揉,笑問︰「疼?」
百里雲鷲似乎一愣,隨後極為緩慢地轉頭看向白琉璃,緊緊盯著她的眼楮,似乎要從她的眸子里盯出來什麼一般,爾後才微微搖了搖頭,並未說話,白琉璃便就將手移到百里雲鷲的嘴角,方才那被她狠狠咬破的地方,用指月復替他輕輕擦掉了血跡,又問︰「疼?」
白琉璃的一切動作,在百里雲鷲眼里沒有所謂的輕浮,也沒有厭惡,只讓他覺得再自然不過,好像他們已經是真正的夫妻了一般,一切不過是夫妻間正常的舉動罷了。
百里雲鷲本還是要微微搖頭,出口的話卻不是心里所想的,「疼。」
這回換白琉璃微微挑了挑眉,與此同時以指尖用力按了按百里雲鷲的嘴角,只見百里雲鷲只是面不改色地盯著她看,無奈一笑︰「呆子。」
她的臉有什麼好看的,他又不是沒有見過,也從沒見他什麼時候像現在這般盯著她的臉看,不過話說回來,他今夜倒還真是奇怪,完全不像平日里的他。
「我不是呆子。」這是她今夜第三次稱他為呆子,他呆嗎?還從沒有人說過他呆。
「你若不是呆子,你今夜為何總是一愣一愣的?」百里雲鷲的一句「我不是呆子」讓白琉璃更想笑了,還真的像個呆子,「王爺該不會是在左大獄關了幾天,關壞了腦子吧?」
「我不是呆子。」百里雲鷲的口氣很硬,卻不冷,似乎帶著倔強的味道,「我是你的相公。」
是的,過不了幾日他們便會大婚,屆時她便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他就是她的相公。
這麼想著,百里雲鷲不由自主地揚了揚嘴角,「我咬了琉璃,就等于在琉璃身上蓋上屬于我的大印了。」
蕭安心,不要妄想不可能的事。
百里雲鷲說著,再次湊近白琉璃的臉,在白琉璃反應前飛快地在她嘴角舌忝了一下,將她嘴角上沾著的他的血舌忝
掉,爾後迅速離開白琉璃以免自己再被咬一口,坐到了她對面。
「琉璃說過,我出了牢獄後便與我大婚,琉璃該不會食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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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許叔爬出來碎碎念一下︰本學期的最後一個月了,有很多資料要趕著交,神馬心得神馬報告的,還有一堆黨員要交的讀書筆記,又要一臉屎地改生物試卷,下班要幫對象看店,不敢再挑戰對象說沒沒空我趕著回家碼字了,對象會抓狂的,這幾天叔有點忙啊,腦子快能裝糠了,所以,這幾天暫且都是9點吧,周末叔再多更點,求諒解求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