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尋安,是你的懦弱害了商桃——」如果當初,他沒有懦弱退縮,而是直接向帶走灼華,就不會有後來的事,如果當初,他能早些醒悟,而不是看著她十里紅妝離開,就不會在隴北國遇險,如果當初,他沒有懷疑自己的力量去籌措士兵,而是直接單槍匹馬去劫親,就不會有一曲墮凰。
商朔看著這個曾經是他最的得力的大將,對他說道︰「事已至此,沒有回轉的余地了,朕只希望,你可以照顧好太後。」太後?霍尋安很快地從自己的愁絲里走出來,他入朝為官多年,從未見過太後啊。
看著商朔平靜的臉,霍尋安知道自己再在這里也沒有什麼用了,他轉身離開,說道︰「我照顧太後,不是因為你的囑托,而是因為,她是商桃的嫡母。」商朔在他身後淺淺地笑著,這一場宮變,他沒有想過要抵抗,只是在叛亂人難免會有擦槍走火,他只希望霍尋安可以照顧好他的母親。
吱呀一聲,朱紅色的門再次打開,商朔沒有回頭,說道︰「你怎麼又來了?」
沒有人回答他,商朔听到輕輕的腳步聲向他走進,腳步聲很輕,應該是一個身量苗條的女子。回頭,看見惜妃披散著頭發,穿著純白的服侍向他施施然走來。
商朔趕緊起身,說道︰「惜妃,你怎麼來了?你剛小產,不宜多走動啊。」應哂昔身形向後一閃,避開了商朔的攙扶。她的眸光冰冷如水。商朔想要攙扶的手僵滯在空手,他微微一愣,收回了手,自嘲一聲,說道︰「是啊,現在宮變,我連自己的妃子都保護不好。」
應哂昔的眸光一沉,冷冷地說道︰「你連你的孩子都保護不好。」幽冽的聲線像是滴水穿石的最後那一下。再頑固的石頭,總有被滴穿的那一天。
商朔看著應哂昔蒼白的臉頰,墨黑色的鬢發懶散地垂在心形小臉的兩旁,額上還布著一層細密的汗珠,通紅的眼,白色的唇,她剛剛是經歷了一場一個女人能承受的最大的痛。商朔動了動喉結,說道︰「是朕無能。」
應哂昔的眼楮對上了商朔,笑著說道︰「不。皇上你怎麼可能無能呢?你一夕之間就滅了安陵家滿門,三日之內把安陵家的勢力從朝廷里連根拔起。整個朝廷都握在你的手心里,所有妨礙你皇權的人都見鬼去了。皇上。你怎麼可能無能呢?」
商朔靜靜地看著應哂昔,應哂昔毫不畏懼地對上商朔的目光,她看向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嘲諷和恨意。「月娘,你是該恨我。」良久,商朔嘆息一聲。
應哂昔先是一愣。然後緊緊咬住下唇,說道︰「呵,皇上你糊涂了吧,孝儀純皇後逝世多年了,臣妾怎麼可能是月娘呢?」商朔看著她想要遏制住卻不斷顫抖的表情。笑著說道︰「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月娘就是孝儀純皇後?」
應哂昔緊緊閉著嘴巴,不言一句。商朔敏感地察覺到了應哂昔的顫抖。他上前一步,應哂昔就退後一步,商朔看了一眼她,應哂昔移開了視線。商朔猛然上前,一把摟住了應哂昔,涼薄的唇貼在她耳邊,對她說道︰「月娘,縱然你換了面容,換了音色,甚至連舉手投足之間母儀天下的氣韻都磨掉了,可是我還是認得你。」
應哂昔嘴唇動了動,說道︰「皇上你說笑呢,說不定孝儀純皇後連尸骨都腐蝕掉了,你累了吧。」商朔的手輕輕地踫上應哂昔的耳垂,應哂昔的身子猛然一僵,她在心里唾棄了一下自己,這麼多年了,這個男人一靠近還是無法做到自主。
商朔輕輕地撫模著應哂昔的耳垂,對她說道︰「月娘,你換了全身的皮膚,獨獨忘了耳垂,你耳垂後的這三點胭脂痣,是我親手為你點上去的,你忘了嗎?」應哂昔的身體猛然一僵,她說道︰「你早就發現了?」商朔輕輕一笑︰「從你侍寢第一天開始。」
應哂昔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手︰「那你為什麼不說?」
商朔嘆息一聲︰「你好不容易回到我身邊,我為什麼要說?」
應哂昔冷笑一聲︰「皇上,你可真會說笑,難道不是你派的刺客嗎?難道不是,在碧回山上一舉滅了安陵嫡系嗎?」
「是的,是我。」應哂昔冷笑一聲,看著商朔。「可是月娘,我後悔了。」應哂昔依舊冷冷地笑著,一句後悔,就可以挽回安陵家三百條性命?一句後悔,就可以補償她這麼多年來的辛酸苦楚嗎?一句後悔,就可以還阿寶一個完整的家庭嗎?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買。
應哂昔不自覺的離開商朔,商朔剛想上前,應哂昔右手一翻,一把細長的劍抵在了商朔的心口上。
「月娘……」商朔輕輕地呼喚,應哂昔依舊是滿臉冰霜。他看著她寒冬的眼,自顧自地走上前,鋒利的劍尖刺進了他的心口,一道鮮紅的血液順著劍刃一滴一滴地個往下流,在地面上積起一個黑色的小圓圈。應哂昔一愣,這樣他還走上前,是不要命了啊?商朔笑著望著她,對她說︰「月娘,我後悔了,我總是想著鞏固手中的權利,可是當我登上制高點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那個和我比肩的人。」
如果是安陵 ,早已淚流滿面地撲進商朔的懷里,可惜,她不是。「何苦再裝呢?你根本不愛皇後,裝了這麼多年愛一個人,你也很苦吧。」
商朔只是突然走上前,抱住了應哂昔,貼在她的身邊,輕輕地說道︰「可是裝久了,我就真的愛你。」眼前仿佛浮現起他們初見的那一幕,他用大紅秤桿挑起她大紅的蓋頭,她抬起頭,小小的臉上有一雙大大的眼楮,里面映著一個英姿颯爽的少年。在他們還不懂情為何物的時候他們的生命就連在了一起,少年夫妻,一路跌跌撞撞地一起俯瞰江山,只是不知何時,忘了執子之手。
ps︰
原本想寫得煽情一點,加點狗血放點瑪麗蘇,但是特麼心情全被破壞了。丫的職務都內定了還搞什麼選舉呢?等額選舉很好玩嗎?在演講後的答辯我一口老血噴出來,這些問題我述職中都講了,你還問出來這只能證明,不是一個人在玩手機!